半夜惊醒
“少主？少主？”
迷迷糊糊间，问楚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皱了皱眉，睁眼，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人，使劲去分辨他的口型。
顾璲之拿着手边温热的帕子，轻轻替她拭去鬓角的汗水，柔声问道：“少主可是身体不舒服？”
他平日本就浅眠，外面稍微有动静就会醒，更何况睡在自己跟前的人忽然呼吸急促，而且像是被梦魇住了，怎么唤都唤不醒。
过了一会儿，问楚才清醒过来，有些难耐地动了动脖子，感觉自己脖子上全是汗水，湿漉漉的很不舒服，慢慢抬手将裹得严实的被子扯下来，扭头歉疚道：“不好意思，我吵到公子了吗？”
“并未，少主可有不适？”顾璲之目光略过她扯得半开的里衣，纤长的脖颈上沾满了汗水，在暖光下肌肤越发细腻柔滑，更多出了一股说不出的脆弱。
问楚缓了一会儿才感受到自己小腹隐隐的坠痛感，猛地惊醒，直接从地上坐了起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不会这么巧吧，今天刚刚下水捉鱼，晚上亲戚就来拜访。
“那个，我或许小日子到了。”问楚尴尬地笑了两声，边笑边感觉自己身下波涛汹涌，忽然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根本不敢想象现在自己身下有多色彩斑斓！
顾璲之愣了愣，两人默默对视了两秒，率先移开视线，看了看问楚僵硬的坐姿，连忙起身披上大氅就走了出去，说道：“少主起来换身衣服，衣服在柜子里面。”
等到关门声响起，问楚这才从被窝里爬起来，先是看了眼身下的被褥，连忙收拾到一边，在屋里巡视了半晌，这才找个自己的小盒子，拿出自己精心制作的月事带。
这玩意儿是她来古代后做得唯一的手工作品，一边自豪地想着，一边悲催的捂住肚子，痛经什么的，真是生不如死啊。
等到她拉开面前豪华衣柜时，懵懵地眨了眨眼，这种和男子衣物放在一起的感觉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啊，问楚摇了摇头，找到自己的里衣，赶紧关上了柜子。
“少主好些了吗？侧屋还有些热水，少主刚刚出汗了，需要清洗一下吗？”顾璲之站在门外，在心里默默估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出声问道。
“谢谢公子。”问楚很可耻地妥协了，披着外衣就拉开门，白着一张小脸对顾璲之笑了笑，心里很是感激，连忙赶到旁边的屋里，迅速将自己清理了一番，这才往回走。
顾璲之听见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回头，整理了一下床铺，正准备说话，就见她二话不说直接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少主身子不适，睡地上会难受。”
问楚艰难地探出头望着顾璲之，发现他已经穿戴整齐，后知后觉道：“公子是要把床让给我睡吗？”
“嗯，少主上来睡吧！”顾璲之点了点头，从一旁拿出一盒香料，放入香囊点燃，回头道：“我燃了些安神香，少主今晚好好休息。”
问楚看着他行云流水地取香燃香，有些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少主不必担心我，我刚好去外面看书。”顾璲之说完，拿帕子将夜明珠遮住，室内瞬间就暗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问楚侧躺在床上，怀里还抱着一个滚烫的汤婆子，睁大眼睛盯着头顶的夜明着，耳边是慢悠悠的翻书声，动静很小，但是莫名让她烦躁不安。
窗外夜黑如墨，风声渐起，衬得屋内越发安静，顾璲之一手握着书卷慢慢看着，里面讲的并不是什么有趣的内容，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才翻了几页书后，顾璲之忽然抬头，看向双手抱着被子的姑娘朝自己走来，没等他问清来意，就感觉自己身上一重，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一张惨白无血色的小脸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满眼认真。
“公子身体不好，山上夜里气温低，万一病了就不好了。”问楚很认真地用被子将顾璲之裹了起来，又拿起一个小毯子将他的腿脚也盖得严严实实的，认真道：“公子的心意我领了，多谢公子。”
等到外间只剩自己一人，顾璲之才低头，艰难得将自己的双手从被子里取了出来，望着玉芍药发出的光，低声道：“果然，最是人情欠不得。”
清晨，问楚半梦半醒间听见了顾小泉的声音，似乎很是激动的样子，她艰难地翻了个身，正准备起来，忽然感觉世界安静了，没抵过困意又睡了过去。
每个被亲戚拜访的日子，都是问楚给自己的休假日，毕竟都那么痛苦了，还练啥剑？于是她心安理得的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缓缓从床上爬起。
穿好衣服出来后，就对上了顾小泉同志嫉恶如仇的目光，她笑着哟了一声，调侃道：“小泉弟弟，我是偷了你家大米了吗？”
“少主醒了？正好要用饭了。”顾璲之正坐在桌前提笔写字，抬头看着问楚点了点头说道。
“哼！妖女！”顾小泉狠狠瞪了一眼正伸懒腰的问楚，用眼神控诉她不要脸的行为。
问楚觉得自己也是很神奇，竟然能和小泉同志进行眼神交流，嘻嘻一笑说道：“若我真是妖女，昨晚就不只是占了你家公子的床了，而是连皮带骨地吞吃入腹。”
顾小泉被问楚的不要脸震惊到了，结结巴巴了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通红着脸跑了出去。
“还害羞了！”问楚叉腰大笑，活像个欺负小娘子的恶霸，一扭头，对上顾璲之那双似笑非笑的双眸，瞬间萎了，干笑了两声，放下手在身上蹭了两下，“那个，我去刷牙洗脸。”
在正经人面前耍流氓的后遗症比问楚想象地要严重很多，具体表现为，食欲不振、目光闪烁、沉默寡言等。
顾璲之倒没有说什么，毕竟他自己也吃的很少。
“我让人给少主熬了红糖水，多喝些。”
问楚抬头啊了一声，就看见顾小泉不甘不愿的挪过来给自己倒水，忽然觉得这么被人照顾，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多谢公子，也谢谢小泉，不用这么麻烦的。”
顾璲之没理她，只是说道：“我写了个方子，一会儿让人下山去抓药，喝了药就能好很多。”
“痛经还能治？”问楚是真好奇了，原来这玩意儿除了止痛药之外还有得治。
“痛经？倒也贴切，只是家中姐妹平日里喝的，该是有用的。”顾璲之点头说道。
问楚道谢，心里还想着本以为在痛经面前人人平等呢，没想到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平等，起码难过的时候被人方方面面照顾的感觉真的很好。
于是又重新长在软塌上的问楚再次过上了咸鱼般美好的生活，手里依旧捧着一话本，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笑出声来。
“话本很有意思吗？”顾璲之抬头看着她眉眼带笑的模样，终是忍不住好奇道。
问楚将注意力从书上移开，双眼弯弯的，轻咳了一声认真道：“公子不懂看话本的乐子。”
“这些明明都是人臆想和杜撰出来的，为何少主还看得如此开心？”顾璲之看了一眼话本上简单粗暴的名字，有些好笑道。
问楚啧了一声，懒洋洋道：
“公子有没有想过，自己所在的世界或许是假的呢？正如同被人这些虚构的话本，也许我们就是其中的一个名字，随意被人草草定了结局。”问楚抱紧肚子上的汤婆子，扭头与顾璲之对视，神神秘秘道。
顾璲之淡然一笑说道：“少主是这样想的吗？若是自己此生的结局轻易为他人所定，那我这一生缠绵病榻、挣扎不休是为何故？”
“加注在我身上真真切切的疼痛、我的感觉、触觉，甚至是少主你，都是假的吗？”顾璲之起身走到问楚身前，伸手摸了摸汤婆子，说道：“凉了，该换水了。”
“是真的，就算这一切再怎么虚假，都是真的。”问楚抬眼望向顾璲之坚定道，不论原文里对问楚的设定是什么？她都只是她而已。
离得近了，问楚才看清顾璲之眼下淡淡的青影，看着憔悴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体不好的原因，总觉得这样好虚弱。
“我瞎说的，看话本不就图一乐子，公子累了吗？快进屋歇着。”
顾璲之点头，看着她忽然问道：“少主可以进屋陪我吗？”
问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把软塌搬进去？”
顾璲之睡觉很安静，平躺着，连姿势都不变，呼吸清清浅浅的，听着听着，问楚便觉得书上的字有些重影了，随手放在地下，也慢慢闭上了双眼。
再次清醒的时候，暮色四合，屋内昏黄微暗，像是大梦初醒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尤其是缠绕于心的孤独感，随着天色变暗，越发令人窒息。
问楚睁眼静静望着顾璲之，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知道他就这样看了她多久，便出声问道：“公子为何一直看着我？”
“只是觉得少主眉眼生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迷迷糊糊间，问楚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皱了皱眉，睁眼，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人，使劲去分辨他的口型。
顾璲之拿着手边温热的帕子，轻轻替她拭去鬓角的汗水，柔声问道：“少主可是身体不舒服？”
他平日本就浅眠，外面稍微有动静就会醒，更何况睡在自己跟前的人忽然呼吸急促，而且像是被梦魇住了，怎么唤都唤不醒。
过了一会儿，问楚才清醒过来，有些难耐地动了动脖子，感觉自己脖子上全是汗水，湿漉漉的很不舒服，慢慢抬手将裹得严实的被子扯下来，扭头歉疚道：“不好意思，我吵到公子了吗？”
“并未，少主可有不适？”顾璲之目光略过她扯得半开的里衣，纤长的脖颈上沾满了汗水，在暖光下肌肤越发细腻柔滑，更多出了一股说不出的脆弱。
问楚缓了一会儿才感受到自己小腹隐隐的坠痛感，猛地惊醒，直接从地上坐了起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不会这么巧吧，今天刚刚下水捉鱼，晚上亲戚就来拜访。
“那个，我或许小日子到了。”问楚尴尬地笑了两声，边笑边感觉自己身下波涛汹涌，忽然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根本不敢想象现在自己身下有多色彩斑斓！
顾璲之愣了愣，两人默默对视了两秒，率先移开视线，看了看问楚僵硬的坐姿，连忙起身披上大氅就走了出去，说道：“少主起来换身衣服，衣服在柜子里面。”
等到关门声响起，问楚这才从被窝里爬起来，先是看了眼身下的被褥，连忙收拾到一边，在屋里巡视了半晌，这才找个自己的小盒子，拿出自己精心制作的月事带。
这玩意儿是她来古代后做得唯一的手工作品，一边自豪地想着，一边悲催的捂住肚子，痛经什么的，真是生不如死啊。
等到她拉开面前豪华衣柜时，懵懵地眨了眨眼，这种和男子衣物放在一起的感觉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啊，问楚摇了摇头，找到自己的里衣，赶紧关上了柜子。
“少主好些了吗？侧屋还有些热水，少主刚刚出汗了，需要清洗一下吗？”顾璲之站在门外，在心里默默估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出声问道。
“谢谢公子。”问楚很可耻地妥协了，披着外衣就拉开门，白着一张小脸对顾璲之笑了笑，心里很是感激，连忙赶到旁边的屋里，迅速将自己清理了一番，这才往回走。
顾璲之听见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回头，整理了一下床铺，正准备说话，就见她二话不说直接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少主身子不适，睡地上会难受。”
问楚艰难地探出头望着顾璲之，发现他已经穿戴整齐，后知后觉道：“公子是要把床让给我睡吗？”
“嗯，少主上来睡吧！”顾璲之点了点头，从一旁拿出一盒香料，放入香囊点燃，回头道：“我燃了些安神香，少主今晚好好休息。”
问楚看着他行云流水地取香燃香，有些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少主不必担心我，我刚好去外面看书。”顾璲之说完，拿帕子将夜明珠遮住，室内瞬间就暗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问楚侧躺在床上，怀里还抱着一个滚烫的汤婆子，睁大眼睛盯着头顶的夜明着，耳边是慢悠悠的翻书声，动静很小，但是莫名让她烦躁不安。
窗外夜黑如墨，风声渐起，衬得屋内越发安静，顾璲之一手握着书卷慢慢看着，里面讲的并不是什么有趣的内容，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才翻了几页书后，顾璲之忽然抬头，看向双手抱着被子的姑娘朝自己走来，没等他问清来意，就感觉自己身上一重，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一张惨白无血色的小脸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满眼认真。
“公子身体不好，山上夜里气温低，万一病了就不好了。”问楚很认真地用被子将顾璲之裹了起来，又拿起一个小毯子将他的腿脚也盖得严严实实的，认真道：“公子的心意我领了，多谢公子。”
等到外间只剩自己一人，顾璲之才低头，艰难得将自己的双手从被子里取了出来，望着玉芍药发出的光，低声道：“果然，最是人情欠不得。”
清晨，问楚半梦半醒间听见了顾小泉的声音，似乎很是激动的样子，她艰难地翻了个身，正准备起来，忽然感觉世界安静了，没抵过困意又睡了过去。
每个被亲戚拜访的日子，都是问楚给自己的休假日，毕竟都那么痛苦了，还练啥剑？于是她心安理得的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缓缓从床上爬起。
穿好衣服出来后，就对上了顾小泉同志嫉恶如仇的目光，她笑着哟了一声，调侃道：“小泉弟弟，我是偷了你家大米了吗？”
“少主醒了？正好要用饭了。”顾璲之正坐在桌前提笔写字，抬头看着问楚点了点头说道。
“哼！妖女！”顾小泉狠狠瞪了一眼正伸懒腰的问楚，用眼神控诉她不要脸的行为。
问楚觉得自己也是很神奇，竟然能和小泉同志进行眼神交流，嘻嘻一笑说道：“若我真是妖女，昨晚就不只是占了你家公子的床了，而是连皮带骨地吞吃入腹。”
顾小泉被问楚的不要脸震惊到了，结结巴巴了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通红着脸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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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经人面前耍流氓的后遗症比问楚想象地要严重很多，具体表现为，食欲不振、目光闪烁、沉默寡言等。
顾璲之倒没有说什么，毕竟他自己也吃的很少。
“我让人给少主熬了红糖水，多喝些。”
问楚抬头啊了一声，就看见顾小泉不甘不愿的挪过来给自己倒水，忽然觉得这么被人照顾，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多谢公子，也谢谢小泉，不用这么麻烦的。”
顾璲之没理她，只是说道：“我写了个方子，一会儿让人下山去抓药，喝了药就能好很多。”
“痛经还能治？”问楚是真好奇了，原来这玩意儿除了止痛药之外还有得治。
“痛经？倒也贴切，只是家中姐妹平日里喝的，该是有用的。”顾璲之点头说道。
问楚道谢，心里还想着本以为在痛经面前人人平等呢，没想到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平等，起码难过的时候被人方方面面照顾的感觉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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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本很有意思吗？”顾璲之抬头看着她眉眼带笑的模样，终是忍不住好奇道。
问楚将注意力从书上移开，双眼弯弯的，轻咳了一声认真道：“公子不懂看话本的乐子。”
“这些明明都是人臆想和杜撰出来的，为何少主还看得如此开心？”顾璲之看了一眼话本上简单粗暴的名字，有些好笑道。
问楚啧了一声，懒洋洋道：
“公子有没有想过，自己所在的世界或许是假的呢？正如同被人这些虚构的话本，也许我们就是其中的一个名字，随意被人草草定了结局。”问楚抱紧肚子上的汤婆子，扭头与顾璲之对视，神神秘秘道。
顾璲之淡然一笑说道：“少主是这样想的吗？若是自己此生的结局轻易为他人所定，那我这一生缠绵病榻、挣扎不休是为何故？”
“加注在我身上真真切切的疼痛、我的感觉、触觉，甚至是少主你，都是假的吗？”顾璲之起身走到问楚身前，伸手摸了摸汤婆子，说道：“凉了，该换水了。”
“是真的，就算这一切再怎么虚假，都是真的。”问楚抬眼望向顾璲之坚定道，不论原文里对问楚的设定是什么？她都只是她而已。
离得近了，问楚才看清顾璲之眼下淡淡的青影，看着憔悴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体不好的原因，总觉得这样好虚弱。
“我瞎说的，看话本不就图一乐子，公子累了吗？快进屋歇着。”
顾璲之点头，看着她忽然问道：“少主可以进屋陪我吗？”
问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把软塌搬进去？”
顾璲之睡觉很安静，平躺着，连姿势都不变，呼吸清清浅浅的，听着听着，问楚便觉得书上的字有些重影了，随手放在地下，也慢慢闭上了双眼。
再次清醒的时候，暮色四合，屋内昏黄微暗，像是大梦初醒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尤其是缠绕于心的孤独感，随着天色变暗，越发令人窒息。
问楚睁眼静静望着顾璲之，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知道他就这样看了她多久，便出声问道：“公子为何一直看着我？”
“只是觉得少主眉眼生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