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那团恢复元气的小家伙在身边滚来滚去,孟颖实在睁不开眼,又沉沉睡了过去,直到门铃响起,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脸,趿拉着鞋开了门。

    门外站着精神奕奕的裴川,他手肘倚在门框上,腰身颀长,白衬衫配黑西裤,皮几缕桀骜不羁的挑染灰发垂在额角,又野又痞。

    孟颖想到昨晚上在摩天轮里那一幕,心就微颤,后来,他们在摩天轮里待了多久,他便吻了她多久,他把她逼在角落里慢慢的亲,一点一点吮吸过她的脸颊,脖颈,锁骨,也会让她面对面坐在他腿上,骨节感清晰的手会遮住她双眼,一手抵在她腰后,迫使她感官无限放大。

    他的吻会沿着脖颈,缓慢而上,下巴,唇,他手上有淡淡的墨香,那是使用钢笔签文件残留下来的味道,他身上的冷质香将她整个儿包裹,唇齿间是他的烟味和薄荷味,二者交织。

    而他一点点吮吸她的舌尖,将她舌头一点点咬住,咬到她发疼后,完全堵住她唇,让她舌尖发麻发烫,让她呼吸不过来,最后只能软在那,大口大口喘气,这时候,他微眯起眼看她,唇瓣处携着一抹笑,似餍足后的小兽,危险又夹杂着几分迷人。

    她看了眼他,咬了咬唇,轻说了句,“你起的好早。”

    现在不过才七点。

    裴川懒懒倚在门框上笑了,想说句什么,欲言又止,最后进了门,王子早就奈不住跳到了裴川身上,一人一猫滚在了沙发里。

    孟颖嘴角升起一抹笑,然后开了瓶猫罐头,王子闻着味儿屁颠屁颠走了过来,将头埋进盘子里,摸了摸王子的头后,站起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裴川问:“你吃早餐了吗?”

    裴川摇头,孟颖说:“那我煮个面,一起吃点。”

    女孩穿了件白色吊带裙,裙摆只到大腿根部,腿很直,曲线很美,裴川忽然想到昨天那一幕,喉头有点发痒,只是看着小,只是看着乖。

    他轻点了点头,孟颖的脸早就发烫,他目光太过有侵略性,见他点头,孟颖迈步走入厨房,从冰箱拿了颗西红柿,两颗鸡蛋,转头问他:“你吃香菜吗?”

    裴川轻嗯一声,觉得这屋子有股好闻的烟火气,还有淡淡的栀子花香,微阖眼,听着厨房里喀嚓喀嚓的切菜声,油滋滋作响,接着是噼噼啪啪的炒菜声,似乎能想象的出来女孩精致侧脸上那游刃有余的样子。

    空气里传来勾人味蕾的菜香,裴川深吸一口气,一种从未有过的安详涌了上来,睁开眼,就看到厨房忙碌的娇小身影,正拿着一扎面条放入滚开的锅内。

    裴川起身,缓慢着走了过去,走进厨房,将那个娇小的身影搂在了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

    孟颖微一愣,转头,额角碰到他额角的几缕碎发,有点痒,而他的唇就这样落了下来。

    他从后背搂着她细细的腰肢就势靠在了琉璃台上,吻细碎而温柔,眼睛微微眯起,最后闭上,孟颖却是睁着眼的,她很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一下又一下,又像是为了发泄某种残存在心底的执念。

    孟颖的心忽然就像是被蜜蜂蛰了下,一种想要将这个高大的男人护在怀里的感觉,而她也这样做了,转过身,双手抱住他劲瘦的腰身,仰头看他,他呼吸还未平缓,踮起脚尖,双手环绕他的脖颈,让他头低垂下来,含着少女清纯气息的吻便落在了他的额上。

    裴床脊背微绷直,似是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一种只有两人能感觉到的微妙感,裴川温柔将人搂在怀里,一旁是翻滚着的面条。

    夜幕降临,这座城市也被霓虹灯点亮,孟颖坐在车里,车窗外的景色一点点往后退,须臾,车里响起了一阵铃声,裴川带上耳机,按下接通建。

    电话那头是他朋友,一开口,声音就有些急切,“哥,许毅被打了。”

    要不是电话里的声音熟悉,裴川还以为接错了电话,“被谁?”

    “就上次台球厅那暴发富,今晚上哥几个不是约好去台球厅打球吗?在台球厅外就被一拨人堵了,我们也挂了彩,打的最惨的是许毅,被打骨折了。”

    “许毅呢?”裴川问。

    “医院。”朋友说:“那暴发富刚才说了,说他上头也有人罩着,不怕我们这群公子哥,说下次见到你,也一样打。”

    裴川抵了抵后槽牙,倏地就笑了,声线却冷了几个调,“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朋友说:“那厮嚣张的进了台球厅,应该在那。”

    裴川切断电话,将车转了个弯,孟颖看到他忽然转了弯,问:“去哪?”

    裴川薄唇微启,“台球厅,办点事。”

    孟颖哦了声,裴川打通了杨平的电话,“给我查个人。”

    杨平,“谁?”

    裴川说了个名字,“叫帮打手去台球厅。”

    切断电话以后,车飞快的行驶在路面上,孟颖感觉到他明显低落下去的情绪,也知道出了事情,而且是在台球厅那边,倏然就想到了上次裴川在台球厅打人那事,会和那事情有关吗?

    她开口询问:“是上次那事?”

    裴川点了点头,便默不作声,车很快停在了台球厅外,两人下车,裴川将车钥匙递给了她,说:“你先开车回去,晚上我打电话给你。”

    孟颖眉宇轻锁,有些担忧的看着他,“裴川,别和人打架,现在是个法律社会,有什么事交给律法来制裁。”

    裴川看着面前干净的像纸一样的女孩,笑了,笑容里却带着几分柔情,“担心我?”

    这次孟颖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轻嗯了声。

    裴川眼眸放在她身上,大概也只有何家能养出来这样气质干净的女孩,身上没沾染一丝世俗气息,像个不知世事的童话公主。

    他修长的指尖在她颊边轻轻抚摸了下,低语:“乖乖回去,我不会有事。”

    孟颖接过钥匙,点了点头,坐进了驾驶座。

    在后视镜内,刚好看到远处停下了一排排越野车,孟颖心里忽的揪了起来,不自觉开始担心他。

    裴川站在那燃了一支烟,杨平就带着一伙人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群拿棒球杆的肌肉小伙,杨平走到跟前,说:“哥,已经查出了来了,这暴发富不是京市人,小城市来的,靠老婆发的家,却还不老实,平常老喜欢拈花惹草,在外养了个小三,生了个儿子,他老婆还被蒙在鼓里。”

    裴川深吸了一口烟扔掉,皮鞋踩在烟头上碾了碾,眉宇间多了几分冷戾的气息。

    杨平问:“哥,这人和你有仇?”

    裴川笑了,“跟我进台球厅,好好招呼一下这人,别打死就行。”

    裴川让杨平查,就想到了后续,这厮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杨平没再多说话,带着一伙人浩浩荡荡进了台球厅,台球厅内的人纷纷让出了道路,来这里的人都是鱼龙混杂,这样的场面倒也不是没有见过,但避免惹一身骚,会自动退出这个场面。

    杨平问了前台看场的小哥,那小哥一看这架势,直接说出了暴发富的包间,又冷静的打了个电话给管事人。

    裴川一脚踢开包间的门,便看到台球桌那边搂着美女打球的暴发富,他穿着花衬衫,手上粗壮的金手链很是惹眼,看到来人,脸上神情变了变。

    裴川直接挥了挥手,场面便热闹起来,台球厅内这几人根本不是这群人的对手,台球桌被打的不成桌样,人也被打得不成人样,暴发富像条狗似的趴在墙角。

    裴川走了过去,用踩过烟头的皮鞋底踩在他脸上,唇角勾起丝冷冽笑容,声音不淡不咸,“我这人最重义气,看不惯人在我面前耍流氓的样子,你连招惹了我两个发小,这算是轻的了,嗯。”

    说着裴川碾了碾他那张粗糙的脸,轻嗤了声。

    而底下被打的满身是血的暴发富眼眸里迸射出了恨意,随即又笑出声来,从牙缝里挤出一行字来,“你那天带来台球厅的小妞,长得很纯呀!”

    裴川瞬间脊背绷直,眼里迸射出几丝锐利的光芒,“你说什么?”

    暴发富笑了,“那妞很正。”

    裴川一脚踢在了他腹部,力道之大,暴发富直接吐出一口血来,裴川拿出手机,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了下,拨出电话,那边响了许久都没接起,裴川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额头瞬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里面出来一个机械的女音,裴川又打了一通过去,杨平走过来问:“接了吗?”

    裴川没出声,那双冷冽的眼眸里像藏了刀子般刮过地上那笑的得意的人,直到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柔软的声音,那根断了的弦才重新被接上,出声,才发现声音都是抖的。

    孟颖刚洗澡出来,喂了声,便听见那边男人声音嘶哑,微微有几分颤栗,心瞬间便提了起来,问:“你没事吧!”

    神经放松后的裴川躺在了台球桌上,“没事,你到家了吗?”

    “刚到家洗了个澡。”顿了顿,孟颖忽然又说:“裴川,回家时,好像被人跟踪了。”

    “后来呢?”裴川语气淡淡,嘴里叼了根烟。

    “后来报了警,那辆跟踪我的车过下个路口时,被交警就拦下了。”

    裴川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真是个聪明的女孩,也幸好她够机灵,切断电话,那种后怕还残存在脑海,而头发丝都染上了后怕的汗水,看着手机上那个名字,他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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