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二年，23岁的黎华在机缘巧合下，成功面试了黎湘离电影中的一个角色。
王瑞恩比他本人还兴奋：“那可是黎湘离的电影！大名鼎鼎的黎湘离！台湾第一的黎湘离！你要出名了！”
“一个小配角而已。”
“怎么了？”王瑞恩见他蹙眉沉思，不解地问。
“也没什么。”黎华扒了扒额前的刘海：“就是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凯文。你知道的，我弟弟小提琴拉得很好。这下也许他不能读音乐学院了。”不知道他那古板的父亲听他要去拍电影会不会气得得心脏病。
那天他真的只是顺路开车送凯文去文化馆参加一个青少年小提琴比赛，不想碰巧听到黎湘离就在隔壁一栋楼为接下来的电影公开选角。
“那是你弟弟和你父亲之间的较量了，与你无关。”王瑞恩客观而中肯地说：“我只看到了你为梦想竭尽全力，毫不妥协。至于你弟弟会不会为他的梦想拼尽全力，那是他自己的事了。每个人都无法担负别人的人生前行。而且你有问过你弟弟他的人生规划吗？他和你说过他想上音乐学院？”
黎华有些怔然，下意识地接口：“这倒没有，我只是看他平时很喜欢拉小提琴……”
“那不就结了？你不过是以己度人胡乱揣测。况且就算你弟弟真的想考音乐学院，我也说了，那是他和你父亲的较量了。”王瑞恩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尽管黎华知道王瑞恩因为身世特殊一直表现得很成熟，但冷不防听到21岁的他给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惊讶的同时忍不住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都那么成熟的吗？”同在一个篮球社，比他小三岁的温宁海也和他说过，每个人都要学会课题分离，不存在谁必须为谁牺牲自己的人生，也没必要。
“说得你有多老似的！好了，不要纠结了！能在黎湘离的电影中出演有名有姓的角色，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我就说你厉害！”王瑞恩捶了下他的肩膀，朗声笑道：“电影明星黎华，苟富贵，勿相忘！”
不同于黎华的俊美阴柔，王瑞恩是非常正统的美男子长相——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此时笑起来，飞扬的眉眼间又多了几分飒爽和侠气。黎华甚至觉得他不逊色于秋倌的“楚香帅”。这个小他两岁的朋友交得真是值得，赤子心性，坦坦荡荡。
“总有一天，我们顶峰相见。”说着同样颇为“哥俩好”地给了他一拳。
又过了几年，黎华和王瑞恩已经成为了宝岛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直到26岁的王瑞恩拿下他艺术生涯里最后一次影帝。
当晚群星闪耀星光璀璨，新晋影帝拒绝了主办方设的庆功宴，快步流星地走到了惜败于他的黎华的休息室。
“有没有兴趣一起吃个宵夜？”他还穿着领奖时的那身丝绒西服，纯黑的料子上缀满亮片，好似把一整片浩瀚星河穿在了身上，他也的确是今晚当之无愧的王。
在场的工作人员各个神色紧张，生怕历来王不见王的两个人要打起来。
黎华今晚穿了一身酒红色礼服。好巧不巧，也是丝绒材质，里面搭一件黑色V领绸缎衬衫，露出一截性感锁骨。这两种颜色无疑是十分挑人的，穿得不好要么显老气要么显娘炮。得亏是黎天王，硬生生把看上去厚重的材质和颜色穿出了一股风流清贵之气。
王瑞恩来的时候助理正在给他取下领口价值百万的蝴蝶钻石胸针，听到王瑞恩问他要不要吃宵夜，黎华老神在在地朝他看了一眼，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好啊。”又漫不经心地同助理说：“我和影帝先走了。你和MICKLE说一声不用管我了，让司机直接送你们回家。”说完丢下一群石化的工作人员，潇洒地和王瑞恩翩然而去。
王瑞恩开车带他去了海边。无尽夜色里太平洋曲折起伏的海岸线在公路尽头铺展开来，扑面吹来的风中夹杂着海洋特有的清澈冷冽的气息。
黎华垂眸低笑，慵懒磁性的声音在王瑞恩耳边流淌：“真有趣。这还是我第一次坐跑车副驾。”还是男人的跑车副驾。
王瑞恩盯着眼前开阔的路况，嘴角上扬：“凡事都有第一次。”听得出他心情也很好：“其实还想带你去夜潜。”
“不用了。”想象了一下那个GAY里GAY气的画面，黎华忍俊不禁：“ 这么浪漫的事还是留着带你心仪的女孩子去吧。”
“恭喜你再获影帝殊荣！”海边，黎华和王瑞恩很随意地靠坐在迈凯伦的引擎盖上，开了两瓶巴黎水代酒：“Cheers!”
“我打算转行做幕后了。王瑞恩说道：“我想做导演。”
“哦？怎么想的？”
“做演员每次只能塑造一个角色的生命；而好的导演可以赋予一部剧里所有角色以生命，会更有掌控感和节奏感，我觉得挺有趣。”
“不错。从此以后少了一个竞争对手。”黎华转动了下脖子，额前几缕头发脱离发胶的固定散落下来，使他多了几分少年感：“不过也会感到寂寞如雪吧，找不到对手了。”
王瑞恩一笑：“我是要谢谢你的抬举，还是该说你狂妄自大？”
“难道不是？过度谦虚同样是对对手的不尊重。老天爷给的运势，该你风光无限的时候就要扶摇直上乘胜追击，推来推去它可是要收回的。”说着指了指天，言辞间有股舍我其谁的气势。
王瑞恩被他说得有些哑口无言。
“不过我倒很期待会有新鲜的血液加入这个圈子。大家你追我赶才有意思。”黎华玩味道。
王瑞恩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蓬勃的野心和生命力。从认识黎华的第一天起，王瑞恩就知道他属于天赋型选手，这个天赋不单单指外貌和能力，还有他对演艺事业的极致追求。外人看来的挫折和瓶颈于他而言不是磨难而是历练，只会让他越来越兴奋，想法设法去克服和跨越它。
“砰！”“啪！”不远处的海滩有人放起了烟花，天空中昼亮的火光映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明明灭灭。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点子，黎华勾起嘴角对王瑞恩说：“如果你要做导演，那么给我找一个PARTNER，我们一起来演你的电影。”
王瑞恩促狭地看向他：“长发大眼？清纯中带着美艳？”
黎华挑眉：“虽然找搭档不是找女友，但如果有这样的搭档，倒也不错。”
正说着，手机响了，黎华从内侧袋里掏出来淡淡看了眼，并未理会。王瑞瞥到翻盖镜面上显示的“R”。等铃声停了，王瑞恩正要张口，和弦铃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次黎华没有再忽视它，接起了电话：“喂？”语气淡淡，神色淡淡。
王瑞恩下意识地坐远了一些。只听黎华说“和朋友在一起聊聊天。”“嗯，我知道了。”“好，你早些睡，晚安。”诸如此类的话。
挂了电话，王瑞恩试探性地开口：“席若芸？”
“嗯。”
“查岗？”
“你说是就是吧。”黎华的语气明显有了不耐烦，他扒了扒额前的碎发，望向不远处月光下泛着银白森冷光辉的海平面。
“你这样似乎对她有些不公平。”王瑞恩皱眉：“就算你们为了事业不愿意公开，但在朋友面前承认很难吗？”他原本是想说就算你为了事业不愿意公开，话到嘴边还是顾及了多年老友的面子。
黎华望着漆黑的大海没有作声。
王瑞恩又说：“我想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在自己男友手机通讯录里的标注只是一个字母代号吧？”
“那只是为了防止被狗仔和一些极端粉丝扒私而已。”黎华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仿佛他说的话十分幼稚：“大家都是成年人，谈恋爱是很私人的事，没必要嚷嚷到全世界都知道。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公开恋情对我对她都没有好处的。”
王瑞恩不置可否。
黎华顿了顿，苦恼地叹了口气：“若芸她想退圈。”
“为什么？我和她合作过一次，她悟性很高，也肯用心钻研剧本，连导演都很看好她，说她有成为影后的实力。”
“可是她同我说，她的梦想是结婚生子。”
“她才几岁？！有没有20？就想着结婚生子了？！”
黎华摇头苦笑：“她同我说，想到了法定年龄就结婚，最好在28岁前能生育3个小孩，这样恢复快，也有精力带好小孩。”
“她外形气质那么好，演技也不错，稍加琢磨精进，假以时日一定会红爆影坛的！结果你跟我说她的梦想是相夫教子做全职太太？”王瑞恩喃喃自语：“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要这么挥霍自己的才华和天赋？”
黎华颇为无奈：“之前我带她参加过几次饭局，在座的都是比较熟悉的资方和业内。如你所说，她条件那么好，不好好演戏拍电影可惜了。可是去了两三次她就不愿意再去了，和我说她不喜欢应酬，也志不在此。当初16岁踏入这个圈子只是为了养家糊口，从来没想过要做大明星，更不想让我，让旁人觉得和我在一起是贪图我的名利和资源。”
“太可惜了！她还那么年轻，大好前途，浪费浪费太浪费了！”王瑞恩犹在恨铁不成钢。
“这不是重点老王！”黎华打断他：“重点是她想做我的全职太太！”
“……那你打算怎么办？”
黎华不响。
男人间特有的心有灵犀让他明白了黎华此时的想法：“你当初就不应该去招惹她。”
“我……”黎华难得吃瘪：“大家都是成年人，谈恋爱讲究你情我愿，什么叫我不应该招惹她？我怎么知道她会是这样的想法？”
明明圣诞舞会上还一脸高冷女神范地同他说自己还年轻，暂时不考虑婚姻。谁想一年不到的时间女神竟自愿走下神坛，誓要为他炉边灶台洗手做羹汤了。想着日后万一真冒出三个哇哇大哭的小孩，头更大了。
他今年28岁，于普通人而言这个年纪不光做爸爸，就算已育有两三个小孩也不稀奇；但放眼娱乐圈，28岁正是当打之年，他又正当红，在戏里还属于“小生”那一类。谁见过偶像剧里年轻英俊的男主在戏外是孩子爹了？何况他不喜欢小孩。他自己就是被老天爷宠坏了的小孩。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围着他转，唯一让他不顺心的也只有家里那个老古董父亲，但这点不顺遂随着他事业的高升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黎华。”王瑞恩忽然语重心长对他说：“你这样对感情飘忽不定不认真，总有天要栽跟头的。”
黎华不予置评，反倒关心起他的感情生活了：“你呢？前些日子听说你和袁佩琪在约会？怎么样了？”他记得袁也是大小姐脾气，娇纵任性得很，也不知道怎么会和眼前这个小古板看对眼的。
“哪里听来的八卦，传那么快？”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是吃过两次饭，然后没下文了。”
“没了？”
“没了。”
“就这样？”
“就这样。”
这次轮到黎华问为什么了。
“袁小姐T台出身，性格脾气方面难免有些高冷莫测，我觉得不合适。”
黎华还是第一次听有人把对方坏脾气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王瑞恩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长发大眼？”
黎华“切”了一声，当他是在揶揄自己，骂了句神经。
王瑞恩比他本人还兴奋：“那可是黎湘离的电影！大名鼎鼎的黎湘离！台湾第一的黎湘离！你要出名了！”
“一个小配角而已。”
“怎么了？”王瑞恩见他蹙眉沉思，不解地问。
“也没什么。”黎华扒了扒额前的刘海：“就是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凯文。你知道的，我弟弟小提琴拉得很好。这下也许他不能读音乐学院了。”不知道他那古板的父亲听他要去拍电影会不会气得得心脏病。
那天他真的只是顺路开车送凯文去文化馆参加一个青少年小提琴比赛，不想碰巧听到黎湘离就在隔壁一栋楼为接下来的电影公开选角。
“那是你弟弟和你父亲之间的较量了，与你无关。”王瑞恩客观而中肯地说：“我只看到了你为梦想竭尽全力，毫不妥协。至于你弟弟会不会为他的梦想拼尽全力，那是他自己的事了。每个人都无法担负别人的人生前行。而且你有问过你弟弟他的人生规划吗？他和你说过他想上音乐学院？”
黎华有些怔然，下意识地接口：“这倒没有，我只是看他平时很喜欢拉小提琴……”
“那不就结了？你不过是以己度人胡乱揣测。况且就算你弟弟真的想考音乐学院，我也说了，那是他和你父亲的较量了。”王瑞恩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尽管黎华知道王瑞恩因为身世特殊一直表现得很成熟，但冷不防听到21岁的他给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惊讶的同时忍不住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都那么成熟的吗？”同在一个篮球社，比他小三岁的温宁海也和他说过，每个人都要学会课题分离，不存在谁必须为谁牺牲自己的人生，也没必要。
“说得你有多老似的！好了，不要纠结了！能在黎湘离的电影中出演有名有姓的角色，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我就说你厉害！”王瑞恩捶了下他的肩膀，朗声笑道：“电影明星黎华，苟富贵，勿相忘！”
不同于黎华的俊美阴柔，王瑞恩是非常正统的美男子长相——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此时笑起来，飞扬的眉眼间又多了几分飒爽和侠气。黎华甚至觉得他不逊色于秋倌的“楚香帅”。这个小他两岁的朋友交得真是值得，赤子心性，坦坦荡荡。
“总有一天，我们顶峰相见。”说着同样颇为“哥俩好”地给了他一拳。
又过了几年，黎华和王瑞恩已经成为了宝岛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直到26岁的王瑞恩拿下他艺术生涯里最后一次影帝。
当晚群星闪耀星光璀璨，新晋影帝拒绝了主办方设的庆功宴，快步流星地走到了惜败于他的黎华的休息室。
“有没有兴趣一起吃个宵夜？”他还穿着领奖时的那身丝绒西服，纯黑的料子上缀满亮片，好似把一整片浩瀚星河穿在了身上，他也的确是今晚当之无愧的王。
在场的工作人员各个神色紧张，生怕历来王不见王的两个人要打起来。
黎华今晚穿了一身酒红色礼服。好巧不巧，也是丝绒材质，里面搭一件黑色V领绸缎衬衫，露出一截性感锁骨。这两种颜色无疑是十分挑人的，穿得不好要么显老气要么显娘炮。得亏是黎天王，硬生生把看上去厚重的材质和颜色穿出了一股风流清贵之气。
王瑞恩来的时候助理正在给他取下领口价值百万的蝴蝶钻石胸针，听到王瑞恩问他要不要吃宵夜，黎华老神在在地朝他看了一眼，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好啊。”又漫不经心地同助理说：“我和影帝先走了。你和MICKLE说一声不用管我了，让司机直接送你们回家。”说完丢下一群石化的工作人员，潇洒地和王瑞恩翩然而去。
王瑞恩开车带他去了海边。无尽夜色里太平洋曲折起伏的海岸线在公路尽头铺展开来，扑面吹来的风中夹杂着海洋特有的清澈冷冽的气息。
黎华垂眸低笑，慵懒磁性的声音在王瑞恩耳边流淌：“真有趣。这还是我第一次坐跑车副驾。”还是男人的跑车副驾。
王瑞恩盯着眼前开阔的路况，嘴角上扬：“凡事都有第一次。”听得出他心情也很好：“其实还想带你去夜潜。”
“不用了。”想象了一下那个GAY里GAY气的画面，黎华忍俊不禁：“ 这么浪漫的事还是留着带你心仪的女孩子去吧。”
“恭喜你再获影帝殊荣！”海边，黎华和王瑞恩很随意地靠坐在迈凯伦的引擎盖上，开了两瓶巴黎水代酒：“Cheers!”
“我打算转行做幕后了。王瑞恩说道：“我想做导演。”
“哦？怎么想的？”
“做演员每次只能塑造一个角色的生命；而好的导演可以赋予一部剧里所有角色以生命，会更有掌控感和节奏感，我觉得挺有趣。”
“不错。从此以后少了一个竞争对手。”黎华转动了下脖子，额前几缕头发脱离发胶的固定散落下来，使他多了几分少年感：“不过也会感到寂寞如雪吧，找不到对手了。”
王瑞恩一笑：“我是要谢谢你的抬举，还是该说你狂妄自大？”
“难道不是？过度谦虚同样是对对手的不尊重。老天爷给的运势，该你风光无限的时候就要扶摇直上乘胜追击，推来推去它可是要收回的。”说着指了指天，言辞间有股舍我其谁的气势。
王瑞恩被他说得有些哑口无言。
“不过我倒很期待会有新鲜的血液加入这个圈子。大家你追我赶才有意思。”黎华玩味道。
王瑞恩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蓬勃的野心和生命力。从认识黎华的第一天起，王瑞恩就知道他属于天赋型选手，这个天赋不单单指外貌和能力，还有他对演艺事业的极致追求。外人看来的挫折和瓶颈于他而言不是磨难而是历练，只会让他越来越兴奋，想法设法去克服和跨越它。
“砰！”“啪！”不远处的海滩有人放起了烟花，天空中昼亮的火光映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明明灭灭。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点子，黎华勾起嘴角对王瑞恩说：“如果你要做导演，那么给我找一个PARTNER，我们一起来演你的电影。”
王瑞恩促狭地看向他：“长发大眼？清纯中带着美艳？”
黎华挑眉：“虽然找搭档不是找女友，但如果有这样的搭档，倒也不错。”
正说着，手机响了，黎华从内侧袋里掏出来淡淡看了眼，并未理会。王瑞瞥到翻盖镜面上显示的“R”。等铃声停了，王瑞恩正要张口，和弦铃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次黎华没有再忽视它，接起了电话：“喂？”语气淡淡，神色淡淡。
王瑞恩下意识地坐远了一些。只听黎华说“和朋友在一起聊聊天。”“嗯，我知道了。”“好，你早些睡，晚安。”诸如此类的话。
挂了电话，王瑞恩试探性地开口：“席若芸？”
“嗯。”
“查岗？”
“你说是就是吧。”黎华的语气明显有了不耐烦，他扒了扒额前的碎发，望向不远处月光下泛着银白森冷光辉的海平面。
“你这样似乎对她有些不公平。”王瑞恩皱眉：“就算你们为了事业不愿意公开，但在朋友面前承认很难吗？”他原本是想说就算你为了事业不愿意公开，话到嘴边还是顾及了多年老友的面子。
黎华望着漆黑的大海没有作声。
王瑞恩又说：“我想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在自己男友手机通讯录里的标注只是一个字母代号吧？”
“那只是为了防止被狗仔和一些极端粉丝扒私而已。”黎华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仿佛他说的话十分幼稚：“大家都是成年人，谈恋爱是很私人的事，没必要嚷嚷到全世界都知道。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公开恋情对我对她都没有好处的。”
王瑞恩不置可否。
黎华顿了顿，苦恼地叹了口气：“若芸她想退圈。”
“为什么？我和她合作过一次，她悟性很高，也肯用心钻研剧本，连导演都很看好她，说她有成为影后的实力。”
“可是她同我说，她的梦想是结婚生子。”
“她才几岁？！有没有20？就想着结婚生子了？！”
黎华摇头苦笑：“她同我说，想到了法定年龄就结婚，最好在28岁前能生育3个小孩，这样恢复快，也有精力带好小孩。”
“她外形气质那么好，演技也不错，稍加琢磨精进，假以时日一定会红爆影坛的！结果你跟我说她的梦想是相夫教子做全职太太？”王瑞恩喃喃自语：“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要这么挥霍自己的才华和天赋？”
黎华颇为无奈：“之前我带她参加过几次饭局，在座的都是比较熟悉的资方和业内。如你所说，她条件那么好，不好好演戏拍电影可惜了。可是去了两三次她就不愿意再去了，和我说她不喜欢应酬，也志不在此。当初16岁踏入这个圈子只是为了养家糊口，从来没想过要做大明星，更不想让我，让旁人觉得和我在一起是贪图我的名利和资源。”
“太可惜了！她还那么年轻，大好前途，浪费浪费太浪费了！”王瑞恩犹在恨铁不成钢。
“这不是重点老王！”黎华打断他：“重点是她想做我的全职太太！”
“……那你打算怎么办？”
黎华不响。
男人间特有的心有灵犀让他明白了黎华此时的想法：“你当初就不应该去招惹她。”
“我……”黎华难得吃瘪：“大家都是成年人，谈恋爱讲究你情我愿，什么叫我不应该招惹她？我怎么知道她会是这样的想法？”
明明圣诞舞会上还一脸高冷女神范地同他说自己还年轻，暂时不考虑婚姻。谁想一年不到的时间女神竟自愿走下神坛，誓要为他炉边灶台洗手做羹汤了。想着日后万一真冒出三个哇哇大哭的小孩，头更大了。
他今年28岁，于普通人而言这个年纪不光做爸爸，就算已育有两三个小孩也不稀奇；但放眼娱乐圈，28岁正是当打之年，他又正当红，在戏里还属于“小生”那一类。谁见过偶像剧里年轻英俊的男主在戏外是孩子爹了？何况他不喜欢小孩。他自己就是被老天爷宠坏了的小孩。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围着他转，唯一让他不顺心的也只有家里那个老古董父亲，但这点不顺遂随着他事业的高升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黎华。”王瑞恩忽然语重心长对他说：“你这样对感情飘忽不定不认真，总有天要栽跟头的。”
黎华不予置评，反倒关心起他的感情生活了：“你呢？前些日子听说你和袁佩琪在约会？怎么样了？”他记得袁也是大小姐脾气，娇纵任性得很，也不知道怎么会和眼前这个小古板看对眼的。
“哪里听来的八卦，传那么快？”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是吃过两次饭，然后没下文了。”
“没了？”
“没了。”
“就这样？”
“就这样。”
这次轮到黎华问为什么了。
“袁小姐T台出身，性格脾气方面难免有些高冷莫测，我觉得不合适。”
黎华还是第一次听有人把对方坏脾气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王瑞恩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长发大眼？”
黎华“切”了一声，当他是在揶揄自己，骂了句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