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汀要看看,究竟她和傅砚丞是特例,还是所有人在黄纸上写字都可以。

    傅砚丞秒懂姜念汀的意图,见捕快们还犹豫着,便开了口,“依她说的,写吧。”

    实际上,傅砚丞也怀疑姜念汀是在黄纸上施了法术,如果待会儿大家在黄纸上写了字,尸体动了,那便印证了他的猜想。

    他以为,姜念汀之所以要确认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利用她的黄纸来操纵死尸,是想借着人多力量大,共同操纵死尸来对抗狗妖。

    傅砚丞都发话了,他们自然不敢不从,排着队,挨个儿的拿毛笔在黄纸上写了字。

    半刻钟过去,屋内的尸体毫无动静,姜念汀咬了咬唇,心里开始有些焦灼,却只能暗示自己不要太着急,再等等。

    又过了一刻钟,还是毫无反应,姜念汀彻底绷不住了,不由嘟囔,“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不行?”

    傅砚丞心里也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沉了下去,看样子,姜念汀的方法不管用,不是每个人都能利用黄纸操纵尸体的,可在潘府的时候,为什么他可以?

    莫不是因为他近日与姜念汀的肢体接触比较多,沾染了些许她的气息,所以法术在他手上才能灵?

    姜念汀不信邪的自己拿起了笔,想写“徐珍儿骂张廷是人类的耻辱”,结果“耻辱”两个字不会写,值得将笔递给了傅砚丞,让他帮忙代写“耻辱”二字。

    傅砚丞无奈地摇摇头,替姜念汀将“耻辱”而字添了上去。

    刚落笔没几秒,徐珍儿便张口说了句,“张廷是人类的耻辱。”

    瞬间,姜念汀神色复杂,真如卖黄纸的老头儿所说,跟黄纸没关系,写字的人才是关键?

    她与傅砚丞都有在黄纸上面写字,所以,她不是独一个,傅砚丞也可以,上次在潘府傅砚丞写了那么多,都成功操纵了徐珍儿,就是最好的作证。

    当时她询问傅砚丞从哪儿学的妖法,傅砚丞跟她讲稍后再细说,她再问的时候,傅砚丞却明里暗里说是她在黄纸上动的手脚,才会让他写下的字操纵得了徐珍儿。

    可她很清楚,她从未在黄纸上动过手脚。

    也许,傅砚丞也跟她一样,莫名其妙地身上就多了这么个技能,就好像他们俩一接触,就能开天眼一样。

    思及此,姜念汀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大概……她和傅砚丞操纵尸体的技能,也是在他们某次肢体接触中触发的。

    这么说来,是不是越跟傅砚丞多接触,她就能越厉害?

    这是什么玄学反应?为什么偏就跟傅砚丞接触了才有用,别人就不行?

    以前她的巴掌也“抚摸”过很多欺负过她的人的脸,从来没有发生过特殊的事情,傅砚丞到底是啥特殊体质?

    无论如何,眼下这情况,她都要与傅砚丞多合作才是,“大人,借一步说话。”

    她需要开诚布公地跟傅砚丞把实情说清楚,她并不会什么法术,一切的机缘,全都源自于她跟傅砚丞之间的触碰。

    傅砚丞还没来得及回应,衙门狱卒便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大人,不好了!狗……狗发狂咬人了!”

    “可有伤亡?”傅砚丞一想到徐珍儿他们的尸体长毛,若是衙门的捕快和狱卒被咬到,岂不是也要产生异变?他不希望曾经的下属,日后会成为妖物的傀儡,与他站在对立面。

    “全部都被咬到了,无一幸免……有两个伤得挺严重的,不知能能不能撑得住。”狱卒面色难看,想来是遭遇了很乱的场面。

    傅砚丞这才留意到,狱卒的袖子破了,上面沾有血迹,想必也是被咬到了,却着急来义庄禀报傅砚丞,没顾得上处理伤口。

    “边走边说!”明知此去危险,但傅砚丞不能坐视不理当缩头乌龟,金亮他们加上狱卒都十来号人了,他没法看着他们去死。

    回县衙的路上,傅砚丞从狱卒口中才知道,原来,所有的狗突然发了狂,也不知是哪知狗,直接咬断了锁住牢房的铁链,一窝蜂的黑狗破门而出,逮着人又扑又咬,他们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傅砚丞心里清楚,肯定是那只狗妖用妖法让其他的狗发狂,这样,想以此来迷惑他们,让他们以为,所有的狗都一样,都会伤人。

    可那东西不知道,他和姜念汀早就已经看穿它的真面目了。

    走到一半,傅砚丞才发现姜念汀一直在后面跟着他们,顿时冷了脸色,“你跟来做什么?回你的义庄去!”

    县衙现在都是凶犬,姜念汀一个姑娘家,万一被咬到如何是好?

    女孩子都爱美,身上留下个难看的狗牙印就不好了。

    更何况,姜念汀那么怕狗,要是跟着去了,看到那么多发狂的狗,指不定被吓成什么样呢。

    姜念汀被傅砚丞吼得一愣,即便以前傅砚丞对她态度不怎么好,但也还算有风度,此刻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她,不知怎的,她鼻子就酸了。

    姜念汀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这么脆弱了,明明她一直都挺厚脸皮的,不论别人说再难听再重的话,她都不会委屈扒拉的哭鼻子。

    可现在,傅砚丞明明也没说什么太刺激人的话,只是语气差了点,她居然觉得憋屈的不行,矫情到想哭?

    靠!绝对不能哭,这么多人看着呢,不能丢脸!

    姜念汀死死地咬着唇,想要将眼泪逼回去,她姜念汀这辈子可以假哭,但绝对不能真哭!

    可她越是这样强忍,便越显得委屈,看在傅砚丞眼里,十足十的小可怜。

    瞬间,傅砚丞便不自觉地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说话语气太冲了?应该柔和一点才是。

    可他就是怕好声好气地跟姜念汀说,这家伙不听,所以才故意那般恶言相向,想把她吓回去啊。

    无奈之下,傅砚丞只能缓和了一句补充道,“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不要尾随。”

    姜念汀冷哼一声,傲娇地扬起下巴,“谁说我是尾随你们了?我现在就住在县衙啊,我只是想回去再补补觉而已。”

    “……”傅砚丞嘴角微抽,他可是亲眼看到姜念汀睡到中午才醒的,这才过了多久,补哪门子的觉?睁眼说瞎话,偏他还没法戳穿。

    腿长在姜念汀身上,他也管不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总不能一掌把姜念汀给劈晕了让傅晋把她扛回义庄。

    罢了,到了县衙,严禁姜念汀到牢房便是了。

    姜念汀自然也猜到了肯定是那只叁号狗搞的鬼,它既然要混淆视听,肯定会借着混乱的功夫,把所有狗身上的号码牌都扯掉。

    所有的狗都是黑毛,大同小异,大概除了他们的主人,没有人能够准确地分辨出哪只是哪只。

    擒贼先擒王,只要专攻那一只狗妖就可以了。

    可问题是,他们能不能知道哪只是叁号狗。

    眼下,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她跟着,到了县衙之后,找个机会跟傅砚丞接触一下,好让傅砚丞眼睛能暂时看到狗妖的原形。

    虽然她跟傅砚丞接触过后,眼睛能看到脏东西的时间并不长,但好歹能维持一会儿,应该足够让傅砚丞辨认哪只是狗妖了。

    她可没打算跟着一起去牢房凑热闹,她又不傻,一点儿武功都不会,上赶着去给狗咬?

    到了县衙门口,姜念汀喊住傅砚丞,“大人!我有要紧的事要跟你说!”

    傅砚丞脚步未停,眼下还有比牢房里群狗发狂还要紧的事?

    姜念汀见傅砚丞不理,直接上前去拖住傅砚丞的衣袖,死活不让他走。

    都怪傅砚丞袖子太长,手被藏在里面,她都抓不着,有那么一瞬,姜念汀都想把手探进傅砚丞的袖子里去摸他的手,但怕大家认为她急不可耐,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都旁若无人地耍流氓。

    傅砚丞见姜念汀这死不撒手的架势,未免耽误时间,示意傅晋和庄勤他们带人先去支援,转头让姜念汀长话短说。

    没有半分铺垫,姜念汀直言道,“大人,我可以抱你吗?”

    姜念汀想着,拥抱应该比牵手让傅砚丞开天眼的时间更长,她这么说,可完全是为了救人。

    实际上,她也存了一点私心。

    因为这双手不能触碰别人,姜念汀不知道拥抱是种什么感觉。

    每每看到别人能热烈的表达自己的情感,与亲人或者朋友拥抱,她都很羡慕。

    这么多年来,她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都无法亲密的与人分享。

    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离开青城县去京城了,再也遇不到能被她触碰却不会倒霉的人了,她想真真实实地感受一下,人与人之间的亲密接触,不同于以往跟傅砚丞之间无意识的意外接触,而是相互之间,真诚的拥抱。

    傅砚丞没想到姜念汀费这么大劲拉住他,竟然是为了索抱?

    强行压下心中泛起的不平静,傅砚丞神色极冷,“大家都身处在危险之中,你所说的要紧事就是这个?”

    姜念汀无视傅砚丞的怒意,点点头,“嗯,就抱一下,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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