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长长的银发垂在少女的脸上。卡修斯默不作声,他是应运而生,无父无母,对于山神迪符特的记忆太模糊,以至于迪符特的逝去,他的怅然远大于悲痛。

    这是第一次,重要之人在卡修斯面前逝去,那是仿佛心被扯开的痛楚。

    “为什么?”卡修斯声音低低的。

    为什么啊?明明我已经有了力量,还是让身边的人陷入不幸呢?

    是诅咒之子仍然在发挥作用吗?那双天空般的眼睛再次陷入惘然。

    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无限的自责中拉回来。卡修斯回眸,是布莱克,他神色一如往常:“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消耗自己,她也不会想看见的。”

    布莱克不痛苦吗?

    怎么可能,就算神色并无变化,但凭借着默契,卡修斯依然看穿了他深深的悲伤。

    这时,库贝恶有了动静,他远比他们更不适应强光,好容易回复过来了,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盖亚手上聚集着一团白气:“我会让你为此后悔终生。”

    雷伊冷冷地瞥着库贝恶,他一句话没说,上方的天空聚集了一片乌云。

    小墨俯身,再度查看赛小息的状况,却隐约觉得不对,:“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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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吉亚部落

    位于部落正中心,离光之树距离最近的圆形宅子里,佝偻的老人举着烟枪,深深吐出一口浓雾,混浊的眼睛第一次失去了冷静:“这不是光之树命定的安排。”

    莫娜澄澈的眼睛满是悲伤,外面原本湛蓝的天空现在已经满是血色,瘴气在空气中弥漫,人们不得不把小孩子牢牢关在家里,防止他们出去被毒气所伤。

    按照长老的说法,英雄们没有按照光之树既定的轨道进行,这是光之树给予他们的惩罚。

    “一切都完了。”她的声音格外平静,但是眼底是深深的绝望。

    “这就放弃?别开玩笑了。”坐在圆桌上的卡璐璐站起身,眼睛直直地看向他们,“我不知道我们破坏了什么既定的轨道,也不知道所谓既定的正确。但是只要做事,就存在意外的可能。”

    “一切都完美地按照轨道行进?这本就不可能。不断地犯错,不断地修正,这才是我们探索的步骤。”

    过去她也有过迷茫,赛尔学园的天之骄女,却在赛尔号上频频受阻,她当然迷茫过。

    但是……

    卡璐璐脑海中顿现两个身影,带刀的少年冷脸站在一旁,橘发少女笑容狡黠,似乎又在算计着什么。

    只要他们在,她就有勇气一直下去:“赛尔号正在研究制作瘴气的药,我会去帮忙,莫娜……你要一起吗?”

    莫娜望向那双眼睛,那双拥有无限勇气的眼睛。那正是她所一直渴求的,也是整个阿吉亚部落缺乏的--面对宿命时反抗的勇气。

    她是下一任祭司,终有一天,她将领导部落做出选择。这原本不会是一件难事,像爷爷一样预见命运,适时给予提示。即使命运崩坏,那也是无可奈何的,只要这么想就好。

    现在卡璐璐告诉她,还有另一条路可走:选择自己的命运。

    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莫娜紧紧地抓着卡璐璐的手:阿吉亚族的宿命由她来改写,再也不存在既定的命运了。

    他们会有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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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玛迪斯星

    光之殿上,米瑞斯紧紧地闭着眼睛,面露苦涩。一旁的侍卫担心地看着他,却又怕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突然,米瑞斯睁开了眼睛:“小息……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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