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堂下】过去与未来
两三个月后铁勾派人来到金时空，说已经联系上金勾家。能带她去拜访了。
虽然勾陈有勾白珏的联系方式，但是跟勾白珏说：喂，带我去你家看看。
蛮奇怪的吧。
所以她最后还是拜托的铁勾。
铁勾这边派出她的老熟人，行军行止来为她带路。
行军：“其实我本来要申请公休。”
勾行军在铁勾家，基本相当于呼延觉罗修对于东城卫那个样子吧。每次对修的调侃都是五十步笑百步。
行军，渴望着放假。
行止：“不过我和他说来金时空出公差就不用浪费假期......”
金时空勾家同样秉持着自由婚恋原则，实际上跟他们家能扯上关系的人是很多的。
但包括本家人在内，只有血祭术强大的异能行者才能组建作战小队。
不过他们自从武林盟主失踪之后就没有金时空异能界活跃过，偶尔见到勾家人也只是零零散散的。目前本家人在村落中聚居。
他们的传承是最完整的，甚至有血祭术专用的阵法，用来守家。
这个阵法能自动识别，放人进来，但仅限于金时空制作的铭牌。其他时空的勾家人想要进入，需要提前联系。
行军行止按着说明，带领勾陈和止戈出发。然后由提早接到消息在等候他们的人带领他们进入村落。
这个人正是勾白珏。
勾白珏只是接到这个任务，具体其他的也不清楚。本来想着能见到其他时空的人还蛮兴奋的，但又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才需要到金时空来。
结果除了铁勾之外，还看到了勾陈和止戈。
他看到熟人的那一刻还有些懵：“你要来怎么从铁时空那边联系？”
而且怎么多带个人来。
我们家是自由婚恋，不需要回本家报备啊。
勾陈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来话长。”
白珏带着他们穿过一片看不见尽头的竹林，然后才到达勾家村。
光看设施这里实际上是很现代化的，从外围是耕作区的布局才能看出来有乡下的影子。第一第二产业齐全，感觉活在某个中华田园风的大庄园里。
勾陈想，再小一点她说不定会很乐意来这里过暑假。
“我二伯在等你们。”白珏说，一指前头。
勾陈远远地看见那个人，愣住了。因为他和勾吴外貌上几乎一模一样，但苍老许多。
止戈握住了她的手。
她回过神，才想起来陈移说过的，勾吴有个双胞胎弟弟。传音对止戈解释。
勾刻拄着手杖，独自一人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家主竟然亲自迎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身后有好奇的少年少女在树下围观。
勾刻和勾行军互相行军礼：
“军籍编号JG26002，金时空总领队，勾刻。”
“军籍编号TG27001，铁时空青年精英领队，勾行军。”
然后他们握过手，就算寒暄结束。
勾刻让白珏带着他们随便逛逛。
一远离他，参观四人组立刻就开始交头接耳。
“嘶，真的很恐怖。”行止本来不信联络员说的，“我有点后悔来金时空了。”
“又不是你跟他对接！”行军抱怨。
和联络员对接任务信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听说过了。
勾刻在听到是勾陈想见他之后，脸色立刻变黑：“为什么是你们和我联系，她怎么会到铁时空！”
联络员顶着压力：“这、这个是勾陈本人想谈话的内容之一，如果可以，希望您能直接和她交谈。”而不是给我施压。
勾刻和勾陈彼此都很尴尬。既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勾刻抬了抬手杖，说：“我也带你到处看看吧。”
他从另一个方向带着勾陈参观，语气平稳，详尽地为勾陈说明每一处的情况。
最后他们来到了礼堂。勾刻对勾陈说，这是议事的地方，内里有一个更大的空间，放置着在守卫界门时牺牲者的铭牌。
勾刻沉默许久，问：“你是不是已经，到过和魔界对抗的战场。”
“嗯。”
“我……” 勾刻闭上双眼，像是在压抑着极大痛苦似的：“对不起你。”
勾陈还在想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勾刻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大哥归队的时候，悄悄告诉我，你的名字已经起好了，是你的母亲起的。”
“我后来才想到，他只对我说，是想保护你们。”
“所以我接任的时候，把在你家附近的，所有跟勾氏有关联的人员全都撤掉了。”
勾氏一族的血祭术能够彼此感应。哪怕是一点点的可能，他也不能让勾陈的存在暴露。
“你怎么会到战场去了呢？怎么会呢？”
勾刻看向她，像是被梦魇困住一般反复地说。
勾刻现在的样子有些可怕，但没什么敌意，他的愤怒好像都是冲着自己去的。
“你不该去的！”勾刻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他本来不会回来了，我很清楚。我已经......我已经做好替他带队的准备，可他还是归队了！”
“他是为了你们......为了你不必再像他那样。才会义无反顾地在那时候，命令我们施展封印术！”
“你不该......”他本来是很愤怒的，但是突然清醒过来似的：“......是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
勾陈看着他，突然以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大封印术需要一个核心施术者，在他把魔将都带出界门的时候，是你从这边主持了大封印术。”
“......没错，是我。”虽然不清楚勾陈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但勾刻冷静了下来，“界门是我关上的。”
他说完就彻底安静，似乎是在等待着勾陈的宣判。
勾陈无奈地：“我不是来质问你的......”
“我只是想问问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金勾到底发生了什么。”
————————————————————————————————————
勾吴是家族的利刃，从小就接受十分苛刻的训练和教育。
「带领所有人，守住那道门」
就是他唯一的任务，唯一的目的，唯一的意义。
就像全世界有一个了不起的兄长的弟弟那样，勾刻一样憧憬着众星捧月的勾吴。
但勾刻很清楚，在苦训时需要靠大哥帮忙打掩护休息一会儿的他，根本没有与大哥相提并论的可能。
也没有人比一直在哥哥身后长大的勾刻更加清楚，被守护金时空重任压了二十多年的勾吴，已经找到了更加有生存意义的去处。
勾刻在那时候已经担任临时领队一段时间了。他终于体会到勾吴曾经的感觉，但是他觉得这样也好。
至少有这么一回，他是能帮上哥哥的。
但是勾吴还是选择了归队。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悄悄地向他透露了勾陈的消息。
“名字已经起好了，叫勾陈。”
“怎么起这么个凶名……”勾刻狠狠地吐槽。
北极星的星宿名，在卦象中属大凶。
勾家起名没有什么忌讳，但会一般避开这种凶名，避免像诅咒一样应验。
“嗯……因为孩子妈妈姓陈吧。”
“随便过头了吧！”年纪尚轻的勾刻忍不住道，“算了……你们两个开心就好。”
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把入侵的魔族，重新打退到界门之外。
勾吴将控制住他的魔将带出去的那一瞬间，给他们所有人都下了封门的命令。
那是勾家唯一的任务，唯一的目的，唯一的意义。
勾刻强撑着伤体，自己作为阵眼——只有和大哥能力接近的他，在当时能够以没有其他辅助设备的情况下，能支撑起大封印术。他带着残存的战士们，把魔族和勾吴一同封印在了门外。
......
勾刻把自己封闭在礼堂内部很长一段时间。在盟主也失踪之后，家里群龙无首，遇到了麻烦。
他清醒过来，正式接任了家主的位置，带着剩下的人重新恢复生产活动。
回忆起大哥当时刻意不让陈移看到自己的细节，他刻意地避免自己出现在陈移面前，也彻底隐瞒了勾陈的存在。
—————————————————————————————————————
勾白珏和铁勾以及止戈交谈得都很愉快，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绕回勾刻本身。
好吧，因为勾白珏在职业自由上也是被压迫的对象。
勾刻开始领导金勾之后，氛围实际上没有那么严苛。他甚至支持很多人自由发展，但对警察或者社工这种职业非常的排斥。
但也只是臭着脸让他们不要多管别人闲事而已。
“八成和我那位大伯也有关系......”白珏说的是勾吴，“你们知道金时空异能界其实有不少组织的吧？像是什么武力裁决所之类的。”
“盟主牺牲后他们为了争确认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大打出手。有的组织当时吸收了一些我们的作战人员......就，个人有个人的想法，但下场不怎么样。”
勾行军敏锐地，“武尸……？”
“是的。”勾白珏是在记事里看到的。
有人被骗到黑龙手下做了武尸的第一批试验品。
勾刻受了很重的内伤，战力指数每年都在持续衰退，但那时尚且算处在巅峰状态。查清前因后果之后，他带人提着渡厄斩把被炼成武尸的勾家战士处理了。彻底从异能界撤出。
以他们当时的整体实力，没办法和武力裁决所彻底清算。但是勾刻发疯那一下把整个异能界吓得够呛。因此获得了很长时间的争斗豁免权。
“总之二伯就是觉得勾家付出这么多，不值。”勾白珏斟酌着用词，“所以非常讨厌我们的人去做公共安全性质的工作。”
“完全能理解。”行止已经完全不介意勾刻身上那种压抑的感觉了。
他们是能请铁勾支援，但是按时间推算，当时的铁勾也压根空不出手来。
勾家人对魔性有抗性。但是也难免会有被入侵的状况。他们一旦被魔化就是从血祭术开始异化，如果没办法在发现初期就立刻洗去魔性，就只能采取其他的处理方式。
止戈有些出神： “武力裁决所……”
勾白珏想了想，“你家有人待过也没事，已经结束了。我们家没有隔夜仇的。”
有仇当场就报了，谁给你整上代人的恩怨。累不累，我们家还要生活的。
“啊.....不是，我只是，在担心小勾。”止戈勉强地笑了笑。
“她是勾吴的孩子，二伯又不会怎么样。”
勾白珏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又说道：“我在家里长大，又没见过勾陈，她还能是谁？”
只能是那位大伯家的人。
知晓内情的行军行止对视一眼：“那也不是这个问题。”
“二伯是也......看起来很严苛，但他真的人很好。”勾白珏还这个话题中，“当时活下来的战士，也都因为一些后遗症陆陆续续地走了。他把战友们的后代亲人都顾得很好......但一直以来都很辛苦，我们也都尽力地在照顾他。他这几年身体好很多了。”
“但是.....总是有没办法顾及到的地方。”
那场战争几乎夺走勾刻的一切，但他仍然站了出来。
勾刻让每一个新生代的人都能走向自己选择的未来。
他被困在过去。
—————————————————————————————————————
勾陈听完勾刻的概述，像是卸下重担一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想说，怪不得她爸是那个性格，兄弟两个真像。
“我对不起你和你爸。”勾刻再一次说。
“别那样说。”勾陈说，“他其实并不全是为了我和我妈才回来的，还有你们这些，陪他一起长大的人。叔叔，你也是他重要的家人。”
勾刻几乎快要破防：“所以我......”
“他不会怪你。”勾陈取出了那枚亮闪闪的，已经没有任何魔气和异能的铭牌，递给了勾刻：“因为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勾刻颤抖着手接过，翻到名字那一面。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带着他的家活了过来。”勾陈顿了顿，说：“他会说，你做得很好。”
勾陈什么也没说，但是勾刻几乎已经明白了一切。
“怎么偏偏是你......”勾刻眼眶已经泛红。
“只能说也是一种诅咒吧。”勾陈对这倒没什么所谓，她觉得更需要安慰的人是勾刻。于是说：“铁时空的盟主已经和魔界签了五十年的停战协议。”
“已经结束了。”她说。
勾家所背负的责任，早在十九年前的界门战胜利之时已经结束。
战友的亲属后代，也已经逐渐地有了各自的去处。
勾吴的铭牌，回到金时空，回到了家。
你所接下的责任，承担的一切。
如今全都结束了。
年近半百的勾刻紧紧握着勾吴的铭牌，在这一刻泣不成声。
虽然勾陈有勾白珏的联系方式，但是跟勾白珏说：喂，带我去你家看看。
蛮奇怪的吧。
所以她最后还是拜托的铁勾。
铁勾这边派出她的老熟人，行军行止来为她带路。
行军：“其实我本来要申请公休。”
勾行军在铁勾家，基本相当于呼延觉罗修对于东城卫那个样子吧。每次对修的调侃都是五十步笑百步。
行军，渴望着放假。
行止：“不过我和他说来金时空出公差就不用浪费假期......”
金时空勾家同样秉持着自由婚恋原则，实际上跟他们家能扯上关系的人是很多的。
但包括本家人在内，只有血祭术强大的异能行者才能组建作战小队。
不过他们自从武林盟主失踪之后就没有金时空异能界活跃过，偶尔见到勾家人也只是零零散散的。目前本家人在村落中聚居。
他们的传承是最完整的，甚至有血祭术专用的阵法，用来守家。
这个阵法能自动识别，放人进来，但仅限于金时空制作的铭牌。其他时空的勾家人想要进入，需要提前联系。
行军行止按着说明，带领勾陈和止戈出发。然后由提早接到消息在等候他们的人带领他们进入村落。
这个人正是勾白珏。
勾白珏只是接到这个任务，具体其他的也不清楚。本来想着能见到其他时空的人还蛮兴奋的，但又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才需要到金时空来。
结果除了铁勾之外，还看到了勾陈和止戈。
他看到熟人的那一刻还有些懵：“你要来怎么从铁时空那边联系？”
而且怎么多带个人来。
我们家是自由婚恋，不需要回本家报备啊。
勾陈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来话长。”
白珏带着他们穿过一片看不见尽头的竹林，然后才到达勾家村。
光看设施这里实际上是很现代化的，从外围是耕作区的布局才能看出来有乡下的影子。第一第二产业齐全，感觉活在某个中华田园风的大庄园里。
勾陈想，再小一点她说不定会很乐意来这里过暑假。
“我二伯在等你们。”白珏说，一指前头。
勾陈远远地看见那个人，愣住了。因为他和勾吴外貌上几乎一模一样，但苍老许多。
止戈握住了她的手。
她回过神，才想起来陈移说过的，勾吴有个双胞胎弟弟。传音对止戈解释。
勾刻拄着手杖，独自一人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家主竟然亲自迎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身后有好奇的少年少女在树下围观。
勾刻和勾行军互相行军礼：
“军籍编号JG26002，金时空总领队，勾刻。”
“军籍编号TG27001，铁时空青年精英领队，勾行军。”
然后他们握过手，就算寒暄结束。
勾刻让白珏带着他们随便逛逛。
一远离他，参观四人组立刻就开始交头接耳。
“嘶，真的很恐怖。”行止本来不信联络员说的，“我有点后悔来金时空了。”
“又不是你跟他对接！”行军抱怨。
和联络员对接任务信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听说过了。
勾刻在听到是勾陈想见他之后，脸色立刻变黑：“为什么是你们和我联系，她怎么会到铁时空！”
联络员顶着压力：“这、这个是勾陈本人想谈话的内容之一，如果可以，希望您能直接和她交谈。”而不是给我施压。
勾刻和勾陈彼此都很尴尬。既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勾刻抬了抬手杖，说：“我也带你到处看看吧。”
他从另一个方向带着勾陈参观，语气平稳，详尽地为勾陈说明每一处的情况。
最后他们来到了礼堂。勾刻对勾陈说，这是议事的地方，内里有一个更大的空间，放置着在守卫界门时牺牲者的铭牌。
勾刻沉默许久，问：“你是不是已经，到过和魔界对抗的战场。”
“嗯。”
“我……” 勾刻闭上双眼，像是在压抑着极大痛苦似的：“对不起你。”
勾陈还在想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勾刻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大哥归队的时候，悄悄告诉我，你的名字已经起好了，是你的母亲起的。”
“我后来才想到，他只对我说，是想保护你们。”
“所以我接任的时候，把在你家附近的，所有跟勾氏有关联的人员全都撤掉了。”
勾氏一族的血祭术能够彼此感应。哪怕是一点点的可能，他也不能让勾陈的存在暴露。
“你怎么会到战场去了呢？怎么会呢？”
勾刻看向她，像是被梦魇困住一般反复地说。
勾刻现在的样子有些可怕，但没什么敌意，他的愤怒好像都是冲着自己去的。
“你不该去的！”勾刻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他本来不会回来了，我很清楚。我已经......我已经做好替他带队的准备，可他还是归队了！”
“他是为了你们......为了你不必再像他那样。才会义无反顾地在那时候，命令我们施展封印术！”
“你不该......”他本来是很愤怒的，但是突然清醒过来似的：“......是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
勾陈看着他，突然以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大封印术需要一个核心施术者，在他把魔将都带出界门的时候，是你从这边主持了大封印术。”
“......没错，是我。”虽然不清楚勾陈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但勾刻冷静了下来，“界门是我关上的。”
他说完就彻底安静，似乎是在等待着勾陈的宣判。
勾陈无奈地：“我不是来质问你的......”
“我只是想问问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金勾到底发生了什么。”
————————————————————————————————————
勾吴是家族的利刃，从小就接受十分苛刻的训练和教育。
「带领所有人，守住那道门」
就是他唯一的任务，唯一的目的，唯一的意义。
就像全世界有一个了不起的兄长的弟弟那样，勾刻一样憧憬着众星捧月的勾吴。
但勾刻很清楚，在苦训时需要靠大哥帮忙打掩护休息一会儿的他，根本没有与大哥相提并论的可能。
也没有人比一直在哥哥身后长大的勾刻更加清楚，被守护金时空重任压了二十多年的勾吴，已经找到了更加有生存意义的去处。
勾刻在那时候已经担任临时领队一段时间了。他终于体会到勾吴曾经的感觉，但是他觉得这样也好。
至少有这么一回，他是能帮上哥哥的。
但是勾吴还是选择了归队。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悄悄地向他透露了勾陈的消息。
“名字已经起好了，叫勾陈。”
“怎么起这么个凶名……”勾刻狠狠地吐槽。
北极星的星宿名，在卦象中属大凶。
勾家起名没有什么忌讳，但会一般避开这种凶名，避免像诅咒一样应验。
“嗯……因为孩子妈妈姓陈吧。”
“随便过头了吧！”年纪尚轻的勾刻忍不住道，“算了……你们两个开心就好。”
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把入侵的魔族，重新打退到界门之外。
勾吴将控制住他的魔将带出去的那一瞬间，给他们所有人都下了封门的命令。
那是勾家唯一的任务，唯一的目的，唯一的意义。
勾刻强撑着伤体，自己作为阵眼——只有和大哥能力接近的他，在当时能够以没有其他辅助设备的情况下，能支撑起大封印术。他带着残存的战士们，把魔族和勾吴一同封印在了门外。
......
勾刻把自己封闭在礼堂内部很长一段时间。在盟主也失踪之后，家里群龙无首，遇到了麻烦。
他清醒过来，正式接任了家主的位置，带着剩下的人重新恢复生产活动。
回忆起大哥当时刻意不让陈移看到自己的细节，他刻意地避免自己出现在陈移面前，也彻底隐瞒了勾陈的存在。
—————————————————————————————————————
勾白珏和铁勾以及止戈交谈得都很愉快，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绕回勾刻本身。
好吧，因为勾白珏在职业自由上也是被压迫的对象。
勾刻开始领导金勾之后，氛围实际上没有那么严苛。他甚至支持很多人自由发展，但对警察或者社工这种职业非常的排斥。
但也只是臭着脸让他们不要多管别人闲事而已。
“八成和我那位大伯也有关系......”白珏说的是勾吴，“你们知道金时空异能界其实有不少组织的吧？像是什么武力裁决所之类的。”
“盟主牺牲后他们为了争确认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大打出手。有的组织当时吸收了一些我们的作战人员......就，个人有个人的想法，但下场不怎么样。”
勾行军敏锐地，“武尸……？”
“是的。”勾白珏是在记事里看到的。
有人被骗到黑龙手下做了武尸的第一批试验品。
勾刻受了很重的内伤，战力指数每年都在持续衰退，但那时尚且算处在巅峰状态。查清前因后果之后，他带人提着渡厄斩把被炼成武尸的勾家战士处理了。彻底从异能界撤出。
以他们当时的整体实力，没办法和武力裁决所彻底清算。但是勾刻发疯那一下把整个异能界吓得够呛。因此获得了很长时间的争斗豁免权。
“总之二伯就是觉得勾家付出这么多，不值。”勾白珏斟酌着用词，“所以非常讨厌我们的人去做公共安全性质的工作。”
“完全能理解。”行止已经完全不介意勾刻身上那种压抑的感觉了。
他们是能请铁勾支援，但是按时间推算，当时的铁勾也压根空不出手来。
勾家人对魔性有抗性。但是也难免会有被入侵的状况。他们一旦被魔化就是从血祭术开始异化，如果没办法在发现初期就立刻洗去魔性，就只能采取其他的处理方式。
止戈有些出神： “武力裁决所……”
勾白珏想了想，“你家有人待过也没事，已经结束了。我们家没有隔夜仇的。”
有仇当场就报了，谁给你整上代人的恩怨。累不累，我们家还要生活的。
“啊.....不是，我只是，在担心小勾。”止戈勉强地笑了笑。
“她是勾吴的孩子，二伯又不会怎么样。”
勾白珏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又说道：“我在家里长大，又没见过勾陈，她还能是谁？”
只能是那位大伯家的人。
知晓内情的行军行止对视一眼：“那也不是这个问题。”
“二伯是也......看起来很严苛，但他真的人很好。”勾白珏还这个话题中，“当时活下来的战士，也都因为一些后遗症陆陆续续地走了。他把战友们的后代亲人都顾得很好......但一直以来都很辛苦，我们也都尽力地在照顾他。他这几年身体好很多了。”
“但是.....总是有没办法顾及到的地方。”
那场战争几乎夺走勾刻的一切，但他仍然站了出来。
勾刻让每一个新生代的人都能走向自己选择的未来。
他被困在过去。
—————————————————————————————————————
勾陈听完勾刻的概述，像是卸下重担一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想说，怪不得她爸是那个性格，兄弟两个真像。
“我对不起你和你爸。”勾刻再一次说。
“别那样说。”勾陈说，“他其实并不全是为了我和我妈才回来的，还有你们这些，陪他一起长大的人。叔叔，你也是他重要的家人。”
勾刻几乎快要破防：“所以我......”
“他不会怪你。”勾陈取出了那枚亮闪闪的，已经没有任何魔气和异能的铭牌，递给了勾刻：“因为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勾刻颤抖着手接过，翻到名字那一面。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带着他的家活了过来。”勾陈顿了顿，说：“他会说，你做得很好。”
勾陈什么也没说，但是勾刻几乎已经明白了一切。
“怎么偏偏是你......”勾刻眼眶已经泛红。
“只能说也是一种诅咒吧。”勾陈对这倒没什么所谓，她觉得更需要安慰的人是勾刻。于是说：“铁时空的盟主已经和魔界签了五十年的停战协议。”
“已经结束了。”她说。
勾家所背负的责任，早在十九年前的界门战胜利之时已经结束。
战友的亲属后代，也已经逐渐地有了各自的去处。
勾吴的铭牌，回到金时空，回到了家。
你所接下的责任，承担的一切。
如今全都结束了。
年近半百的勾刻紧紧握着勾吴的铭牌，在这一刻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