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战争的族裔
13.
勾家青训队的任务大多都还是在铁时空境内，诸如接受盟主的私活，或者做他们家族已维持了几千年的工作——看守界门，防止有零星的魔类在偶然情况下偷渡进入铁时空。
界门在古代是一种极大型的天然黑洞，无论是多么低级的魔类都可以借由此通道进入任一时空，因此也被称作“魔界的后门”。勾氏一族自盟主炎帝、盟主黄帝与魔尊蚩尤相争的时代开始，就驻守在这个黑洞的安全区域边缘，是阻止魔类偷渡的第一道防线。
所幸经过世代努力，已经缩小成了一扇门。防守任务变得没那么重。
由于勾氏一族看守界门的丰富经验，他们还兼任对铁时空境内各种大小黑洞出入口进行封印的维护或者加固。
位于夏公馆的滅也是黑洞之一。
滅是天然形成的，上限为一次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小型黑洞。勾氏一族时常会派人上门检查维修。
而在勾氏一族的青训队成年之后，他们终于开始踏足更多的领域。
偶尔爆发的对魔战役，也能够看到他们支援的身影。勾行军作为这支队伍的领队，名字也逐渐为铁时空异能界所知。
—————————————————————
铁时空与魔的战事规模取决于出现在交界处的魔的强弱和多少。并非所有的战役都严重到勾氏一族需要出动——因为他们平时并不属于铁克禁卫军编制，除了需要盟主调令还需要额外打钱。
行军的师父一旦带队外出，那么铁时空境内剩余力量的战斗指挥权都会移交到行军手里。
“这次的小规模战役比较麻烦连领队也出动了。也就是说，这次的定点清除任务，出动人员的名单已经定好，但由你来指挥行动。”留守的勾夏系领队传达道。
定点清除是针对从上次排查以来所发现的，与魔类有所勾结的铁时空异能行者的刺杀行动。为了保证后方的稳定和震慑还在蛇鼠两端的势力，只对罪证确凿的名单上的人动手，绝不过多牵连。
行军先看了眼清扫名单，又翻找出资料：顾學無恕……魔化异能行者家族。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资料留档。不过是魔化异能行者的话，会通敌也不奇怪。
这话不针对勾家的。
行军在行动人员名单上看到了行止：“阿止也要去吗？”
他还以为按照家族的惯例一定得有一个留守在家中呢。
勾夏领队说：“战斗部门或许迟早也要面对自己人，提前拿背叛铁时空的魔化异能行者练练手。”
你们问过顾學无恕的意见了吗怎么是练手啊。
行军最后做了一次人员分配，然后召集队伍出发。
14.
“盟主特殊缉查令！”名单上陈列着的通敌分子在各种场合下，遭遇了身穿黑底作战服的人马。他们手持形态各异的冷兵器和乐器，但统一泛着异能红光，“顾學无恕中以下人员……涉嫌战争期间与魔类勾结案件，立即跟随勾氏一族前往铁克合众联盟军部，抵抗者后果自负。”
行止率领的小队遭遇了非比寻常的负隅顽抗，这名顾學无恕眼见事情败露，甚至立即撕碎了伪装，露出半魔半人的姿态，手段尽出。令人不禁想到他究竟出卖了什么才能换取这种程度的魔化能力。
对方携带的音响放出了干扰效果极强的音波攻击，与他作战的小队人员感到脑仁里传来针刺的疼痛，行动不免受制。但很快勾双陆就率先脱离影响，贴身后手中双钩尽往对方的设备砍。
音波一变弱，行止就立即摸出了自己的拨片，弹奏纯阳之章削弱敌人。小队其他成员立即一拥而上。
他们的武器对魔性有着额外的附加伤害，抵抗者很快便落败。由于他魔化程度过深，连完整的尸身都没留下，化成一摊黑泥。
小队聚在一起讨论后续事项，而行止决定大家二三分组，先简单排查这栋宅子里的比较容易看见的陷阱，至于更深处的东西等待家族里魔化异能的研究者或者95科学院的人再来拔除。
简单商量过后，双陆和行止同组，其余三人一组。
同伴：“队长，你们会不会人太少？”因为他们的常规小队最低人数也是三个。
双陆：“我顶你们两个。”
同伴：……既然你这么说。
五人正准备分开行动，沉寂的黑泥突然冒出魔气，扑向了明显是小队中的决策者行止。
“队长！”
顾學无恕身死的怨念使得魔类赐予的残留魔化力量攻击了勾氏一族成员的核心，然而就连这恶毒的怨念也被双陆向自己的斜后方一退——也就是行止身前，堪堪阻止。
垂死挣扎的攻击根本不足为惧，但是顾學无恕身上附着的魔气却能侵入体内生长繁衍。行止一见双陆身上也开始泛魔气有些慌乱，随即呼叫增援，回头对自己人道：“先出去，不要轻举妄动，等增援来了再说！”
离开顾學无恕的居所后，再看向这栋气派的宅子不免从心里感到阴森。
行止和队员们合奏使用了《与子同袍》，共同分担了双陆身上的伤势，方便他全力抵抗魔气，但等增援的过程中不免心烦意乱。
红色的异能和紫色的魔气在他体内不断争斗，双陆一身是汗。
“阿陆，你还好吧？”同伴担心道。
双陆吐了口气，挑了个笑容出来：“我说了我一个顶你们两个吧？”
你……同伴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接着担心他。
他这才举手投降：“我开玩笑的，说实话，除了身体里有点麻麻的之外还好。”
行止：“……你看起来可不像没事。”
他的瞳孔里泛着些微的红光，看着就是眼睛中间一点突兀的红。
双陆：“哈哈……好吧，还有除了看东西像戴了红色的滤镜之外，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大小姐，你不会在愧疚吧？”
魔化程度过深的话，勾氏一族除了废除异能之外，并没有其他更加有效的从根本上拔除魔性手段。
可异能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是竞争一切的基础。勾双陆好胜心那么强，从小就在和他们明争暗斗……要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害他失去异能，行止会愧疚死的。
行止咬牙：“那你就不要老是故意在冷嘲热讽的样子好不好，搞得像立flag一样！”
双陆于是闭嘴。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行止又说：“气氛好沉重，你讲话。”
双陆：……
他现在真有点不知道要讲什么了。
勾叶系——也就是曾经或现在与勾家联姻，并且后代保留了叶赫那拉异能，后来又与勾氏一族中研究魔化异能的学者合并成为勾叶系。
这个系别中的佼佼者勾繁带着医疗队赶到，简单地把脉过后，又拿出眼灯照了勾双陆的瞳孔：“好，抬走。”
行止大惊：“他看起来还好啊怎么就没救了，繁繁你再抢救一下！”
“我也没说没救了啊。”勾繁摘下脑袋上贴着的符纸，又一巴掌按到了双陆头上，“他中的魔化术式蛮高级的，但是现在精神状态好得有点太突出了，我拉回去研究一下。留几个勾叶给你们，你们继续任务。”
行止：……哦
双陆想了想还是没把符纸扒下来：“……这就没有新的吗？”
勾繁：“先生，只有我用的是最高级的。不确定因素还有点多，你将就一下吧。”
任务结束之后，行军径直地到他在本部的休息室去找行止。她沮丧地窝在沙发里，看到行军过后变得更加委屈。
行止靠着哥哥的肩膀简单讲了下事情的经过，带着哭腔说：“我太冒进了，不管那个东西有没有生命迹象都应该先处理了再接着下一步行动。阿陆帮我挡下攻击之后我担心还有其他陷阱，在繁繁带人来之前都不敢再继续下去……”
行军抽了两张纸拿给她，问：“勾叶到了之后怎么样了？”
“我们把全部的和魔类有关的装置和陷阱都拔掉了。”行止吸了吸鼻子，然后突然想起来，“哦对，他家有个地牢藏得很严实，有人待过的痕迹，但看起来逃脱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之后的事情交给我，不用太担心。你做得很好。”行军说，“阿陆也是。”
15.
行止的愧疚多半来自于她一直以来对双陆态度很差，可是他竟然为了保护自己沾染上魔性。而且万一真到废除异能那一步，双陆以后就和一切异能相关的职位权力无缘了……自己是不是要给他养老？
行军听他妹碎碎念，终于忍不住道：“……他是变成麻瓜又不是变成残疾。”
行止看他：“对异能行者来说有什么很大的差别？”
行军：……（好像是没什么差别）
“结果不是没出来吗，说不定他马上就能在你活蹦乱跳了啊？”行军正在写行动报告，“你要是很担心，我找个特批令给你，你去问勾繁。”
——
勾叶系的人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实验园区——勾家的实验园区共分三部，维修部，医疗部还有最后的魔化异能研究结社（请问你们是？）
维修部大致分为古代工业改良和现代工业研究两类，聚集着勾氏一族对异能界研究的最尖端人才，和95科学院常年有合作项目。是勾家营收最高也最烧钱的部门。
很厉害对吧？他们的行动人员叫维修工。
勾氏一族异能无法突破10000点的人又想在家族中工作，多半会被分到这里来。
勾叶系由于人员组成成分复杂，有的人研究魔化异能用喜欢比较传统的方法，有喜欢现代的，还有都用的以及东西结合的……内部设施风格极为复杂，有时候进来第一眼的感觉就像吃了没炒熟的云南野山菌。
行止来到勾繁的个人实验室，一进门先看到的培养液和维生装置，然后又看到勾繁和勾双陆蹲在女巫坩埚前争吵着，锅里还在咕嘟咕嘟地煮着什么东西。
她凑近一看，这俩人在煮泡面。
她突然出声：“甘霖娘你这不是完全没事吗？”
双陆吓了一跳，他一抬头撩起头上的符纸：“哦，大小姐，难道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勾繁趁他们说话打了几个鸡蛋进锅里。
勾双陆：“……你这没品的女人！”
勾繁：“都吃方便面了还放青菜，搞那么健康干嘛啊！”
行止：“不能都放吗？”
双陆和勾繁竟然各自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是真的有点不太想理你们了。”行止看了一下勾双陆的眼睛，“一个得了魔化红眼病，另一个作为专业人士，半个月了竟然毫无进展，还在这里为了放什么配料吵架？”
“我们只是在吵怎么处理他的魔性的时候顺便在吵这件事。十分钟后说我快饿死了。”勾繁快速嗦光自己的面，又踢了勾双陆一脚，“你快点，需要你配合。”
——“我们从头说，最初是因为你们以前小孩掐架的时候对他用摄心术发现不管用，所以认为他从某位先祖那里继承了韩克拉玛的特性。”
行止：“有什么不对吗？他确实几乎不受我和我哥摄心术的影响。”
“嗯，不是完全正确。首先摄心术已经是白道异能中最强的精神控制了，而绝大部分精神控制技能的原理是使用异能改变人的想法从而操控他的行为。你们的摄心术根本无法梗概勾双陆的想法，再强上一些的摄心术也只会让他稍有迟疑。他的精神免疫……实际免疫范围很广，甚至对魔化的抗性还要高于白道异能。”
“比如说，魔化是通过当魔类的狗从而得到强大力量的话。勾双陆甚至能白嫖弱一点的魔君给的好处。”
双陆：“你能不能换个形容？”
勾繁：“我的意思不就是你不会变成魔类走狗，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行止长长地“哦”了一声，消化了下勾繁的意思，然后恍然大悟：“所以他确实一点事都没有啊！！”
“非要说的话，我们测试下来好处也是有的。”勾繁说，“他的视野变得很奇怪，但是却能够看得很清楚对方的异能强弱，而且就连五感和速度都提升了。”
双陆的近身战本来就在青训队里是唯一的强者，这下更是棘手。
“——所以他不想拔除魔性。”
行止正要训斥他，勾繁就已经说道：“我已经拒绝了，我们之前就是在吵这个。”
“这种微辣级别的魔化既然影响不大，为什么不能让我留着。”双陆也不满。
“因为如果你身上还有魔性，你就会变成我的狗！”勾繁爽朗道，取出来一个直把摇铃，“定！”
勾双陆立刻像提线木偶一样站起来，然后伸直了手，随着勾繁的铃声的频率到处跳来跳去。
双陆发出了和他利落的动作反差巨大的凄厉惨叫：“好丑啊！！！”
行止叹为观止：“原来我哥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在活蹦乱跳……”
勾繁一边摇铃一边道：“虽然单纯的魔化不一定起作用，但是符纸就本身运用了血祭术制作，再加上我用的是操控身体而不是思维的异能……你的意志根本不重要。”
“好我知道错了立刻帮我清掉魔性吧……收手吧！”
勾繁嫌不够尽兴，接着来了一段手尾钱举高高，这才停下。
双陆闪回病床蒙着头，不再理会外界的声音，决心把刚刚的记忆格式化掉。
行止赞道：“很会跳哦。”
勾繁：“自打我拿到这个铃铛的第一天起，我就决定总有一天要回叶赫那拉家，给我爸我妈我姐塞手尾钱了。”
行止：“坦白说虽然是叶赫那拉家族，但他不主动犯事的话，应该是很难轮到我们去处刑抄家。”
“都叶赫那拉了……被仇家寻仇不可以吗？虽然我感觉概率不大，不过老死也行。”勾繁去开了另外一边的柜子拿出外形疑似拔罐的用具，对装死的勾双陆说道：“一会儿我烧好罐子了就开始哈，早点拔除干净早点滚蛋，别在我这混吃混喝了。”
双陆冒出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发出了生不如死的应答声。
行止：“最多也就是拔罐，你都不怕挡枪还怕这个？”
“勾双陆八成觉得拔罐后的痕迹很丑……基本上他来这里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不好看。”勾繁说。
……
行止：“给他多拨几个印子。”
勾繁：“就等你这句话！”
行止确认过这家伙确实还很活蹦乱跳之后就走了。
双陆在她走后才说：“我不是保护到她的人吗，干嘛对我发这么大火？”
勾繁：“你自己说呢？”
“……行止本来因为我有异能被废的风险对我有点愧疚，但我却还在这里不知死活地想要保留魔性？”他自己倒是清楚正确答案。
“你真的不会读心术吗？要不要试着去他们家偷师一下。”
“那是韩克拉玛的血统天赋技能，只和遗传有关系。”双陆说，“而且我试过了，实在是感觉不到他们说的读心的感觉……”
勾繁摸匝了一下：“不对啊，你不是和现在的韩克拉玛家没关系吗？怎么和他们家人问到读心术的啊？”
“关系可以硬拉，别的是顺便聊的，聊得投缘。”他做好心理准备，像个将要英勇捐躯的烈士，“我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16.
勾行军周末去了分部，而此时双陆身上残留的魔性也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他此时前来，正好遇见双陆的父母。
双陆的父母和这位年轻人的首席简单说过几句，然后说回家给阿陆准备接风，先行离开。
行军：“你不是压根没事？还能吃速食，应该也是没有什么禁食。”
“他们觉得你找我有事。”双陆说，“我还以为行止来就是代表军哥也来看过我了。”
情况毕竟不一样。
在出发之前，行军将双陆特地换到了和行止同一队。因此妹妹才会从那个顾學无恕的偷袭中免于被魔性害到。
尽管这是合规的，但行军认为他于情于理都要来看望双陆。
双陆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说：“军哥，我是以个人作战见长的勾韩系……优先保证队伍指挥者的安全和完成分配的进攻工作，我只是完成了我的任务。”
勾家因为历史上和各种家族有过联姻，根据后代继承到的天赋技能主要分四个系别，但除去实际的血统和天赋划分之外，还会以家族子弟后期主要的个人发展方向重新划分。
与其说是和谁有过联姻的家族头衔，倒更像是某种学科。
“哪怕是你特地将我换到了行止同一队，我也不至于怪罪到你。”他说，“况且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
“你怎么会知道？”
“先前分到和我在同一小队的朋友特地来和我打过招呼，结果临出发发现没在一起。”
“你人缘有好到这个程度吗。”行军随口吐槽，又说，“第三席领队确定好从行政方向去挑选。第四席的方向也确定了，要选出综合能力最强的极限单兵……师父他们选人的时候会考虑我的合作意愿，我会推荐你。”
“哎呀，但是就算我没有立下这个‘功绩’，我也是综合能力最出色的人。”双陆道，“谢谢军哥。”
“如果你觉得那种程度的保护是你应该做的，那这就是你应得的。伯父伯母在等你，我也就先走了。”
行军离开。
勾双陆站在原地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这俩人怪可爱的。
……兄妹俩都这样应该不是巧合，可也没听说过骄傲会变异遗传成傲娇啊？
勾家青训队的任务大多都还是在铁时空境内，诸如接受盟主的私活，或者做他们家族已维持了几千年的工作——看守界门，防止有零星的魔类在偶然情况下偷渡进入铁时空。
界门在古代是一种极大型的天然黑洞，无论是多么低级的魔类都可以借由此通道进入任一时空，因此也被称作“魔界的后门”。勾氏一族自盟主炎帝、盟主黄帝与魔尊蚩尤相争的时代开始，就驻守在这个黑洞的安全区域边缘，是阻止魔类偷渡的第一道防线。
所幸经过世代努力，已经缩小成了一扇门。防守任务变得没那么重。
由于勾氏一族看守界门的丰富经验，他们还兼任对铁时空境内各种大小黑洞出入口进行封印的维护或者加固。
位于夏公馆的滅也是黑洞之一。
滅是天然形成的，上限为一次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小型黑洞。勾氏一族时常会派人上门检查维修。
而在勾氏一族的青训队成年之后，他们终于开始踏足更多的领域。
偶尔爆发的对魔战役，也能够看到他们支援的身影。勾行军作为这支队伍的领队，名字也逐渐为铁时空异能界所知。
—————————————————————
铁时空与魔的战事规模取决于出现在交界处的魔的强弱和多少。并非所有的战役都严重到勾氏一族需要出动——因为他们平时并不属于铁克禁卫军编制，除了需要盟主调令还需要额外打钱。
行军的师父一旦带队外出，那么铁时空境内剩余力量的战斗指挥权都会移交到行军手里。
“这次的小规模战役比较麻烦连领队也出动了。也就是说，这次的定点清除任务，出动人员的名单已经定好，但由你来指挥行动。”留守的勾夏系领队传达道。
定点清除是针对从上次排查以来所发现的，与魔类有所勾结的铁时空异能行者的刺杀行动。为了保证后方的稳定和震慑还在蛇鼠两端的势力，只对罪证确凿的名单上的人动手，绝不过多牵连。
行军先看了眼清扫名单，又翻找出资料：顾學無恕……魔化异能行者家族。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资料留档。不过是魔化异能行者的话，会通敌也不奇怪。
这话不针对勾家的。
行军在行动人员名单上看到了行止：“阿止也要去吗？”
他还以为按照家族的惯例一定得有一个留守在家中呢。
勾夏领队说：“战斗部门或许迟早也要面对自己人，提前拿背叛铁时空的魔化异能行者练练手。”
你们问过顾學无恕的意见了吗怎么是练手啊。
行军最后做了一次人员分配，然后召集队伍出发。
14.
“盟主特殊缉查令！”名单上陈列着的通敌分子在各种场合下，遭遇了身穿黑底作战服的人马。他们手持形态各异的冷兵器和乐器，但统一泛着异能红光，“顾學无恕中以下人员……涉嫌战争期间与魔类勾结案件，立即跟随勾氏一族前往铁克合众联盟军部，抵抗者后果自负。”
行止率领的小队遭遇了非比寻常的负隅顽抗，这名顾學无恕眼见事情败露，甚至立即撕碎了伪装，露出半魔半人的姿态，手段尽出。令人不禁想到他究竟出卖了什么才能换取这种程度的魔化能力。
对方携带的音响放出了干扰效果极强的音波攻击，与他作战的小队人员感到脑仁里传来针刺的疼痛，行动不免受制。但很快勾双陆就率先脱离影响，贴身后手中双钩尽往对方的设备砍。
音波一变弱，行止就立即摸出了自己的拨片，弹奏纯阳之章削弱敌人。小队其他成员立即一拥而上。
他们的武器对魔性有着额外的附加伤害，抵抗者很快便落败。由于他魔化程度过深，连完整的尸身都没留下，化成一摊黑泥。
小队聚在一起讨论后续事项，而行止决定大家二三分组，先简单排查这栋宅子里的比较容易看见的陷阱，至于更深处的东西等待家族里魔化异能的研究者或者95科学院的人再来拔除。
简单商量过后，双陆和行止同组，其余三人一组。
同伴：“队长，你们会不会人太少？”因为他们的常规小队最低人数也是三个。
双陆：“我顶你们两个。”
同伴：……既然你这么说。
五人正准备分开行动，沉寂的黑泥突然冒出魔气，扑向了明显是小队中的决策者行止。
“队长！”
顾學无恕身死的怨念使得魔类赐予的残留魔化力量攻击了勾氏一族成员的核心，然而就连这恶毒的怨念也被双陆向自己的斜后方一退——也就是行止身前，堪堪阻止。
垂死挣扎的攻击根本不足为惧，但是顾學无恕身上附着的魔气却能侵入体内生长繁衍。行止一见双陆身上也开始泛魔气有些慌乱，随即呼叫增援，回头对自己人道：“先出去，不要轻举妄动，等增援来了再说！”
离开顾學无恕的居所后，再看向这栋气派的宅子不免从心里感到阴森。
行止和队员们合奏使用了《与子同袍》，共同分担了双陆身上的伤势，方便他全力抵抗魔气，但等增援的过程中不免心烦意乱。
红色的异能和紫色的魔气在他体内不断争斗，双陆一身是汗。
“阿陆，你还好吧？”同伴担心道。
双陆吐了口气，挑了个笑容出来：“我说了我一个顶你们两个吧？”
你……同伴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接着担心他。
他这才举手投降：“我开玩笑的，说实话，除了身体里有点麻麻的之外还好。”
行止：“……你看起来可不像没事。”
他的瞳孔里泛着些微的红光，看着就是眼睛中间一点突兀的红。
双陆：“哈哈……好吧，还有除了看东西像戴了红色的滤镜之外，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大小姐，你不会在愧疚吧？”
魔化程度过深的话，勾氏一族除了废除异能之外，并没有其他更加有效的从根本上拔除魔性手段。
可异能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是竞争一切的基础。勾双陆好胜心那么强，从小就在和他们明争暗斗……要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害他失去异能，行止会愧疚死的。
行止咬牙：“那你就不要老是故意在冷嘲热讽的样子好不好，搞得像立flag一样！”
双陆于是闭嘴。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行止又说：“气氛好沉重，你讲话。”
双陆：……
他现在真有点不知道要讲什么了。
勾叶系——也就是曾经或现在与勾家联姻，并且后代保留了叶赫那拉异能，后来又与勾氏一族中研究魔化异能的学者合并成为勾叶系。
这个系别中的佼佼者勾繁带着医疗队赶到，简单地把脉过后，又拿出眼灯照了勾双陆的瞳孔：“好，抬走。”
行止大惊：“他看起来还好啊怎么就没救了，繁繁你再抢救一下！”
“我也没说没救了啊。”勾繁摘下脑袋上贴着的符纸，又一巴掌按到了双陆头上，“他中的魔化术式蛮高级的，但是现在精神状态好得有点太突出了，我拉回去研究一下。留几个勾叶给你们，你们继续任务。”
行止：……哦
双陆想了想还是没把符纸扒下来：“……这就没有新的吗？”
勾繁：“先生，只有我用的是最高级的。不确定因素还有点多，你将就一下吧。”
任务结束之后，行军径直地到他在本部的休息室去找行止。她沮丧地窝在沙发里，看到行军过后变得更加委屈。
行止靠着哥哥的肩膀简单讲了下事情的经过，带着哭腔说：“我太冒进了，不管那个东西有没有生命迹象都应该先处理了再接着下一步行动。阿陆帮我挡下攻击之后我担心还有其他陷阱，在繁繁带人来之前都不敢再继续下去……”
行军抽了两张纸拿给她，问：“勾叶到了之后怎么样了？”
“我们把全部的和魔类有关的装置和陷阱都拔掉了。”行止吸了吸鼻子，然后突然想起来，“哦对，他家有个地牢藏得很严实，有人待过的痕迹，但看起来逃脱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之后的事情交给我，不用太担心。你做得很好。”行军说，“阿陆也是。”
15.
行止的愧疚多半来自于她一直以来对双陆态度很差，可是他竟然为了保护自己沾染上魔性。而且万一真到废除异能那一步，双陆以后就和一切异能相关的职位权力无缘了……自己是不是要给他养老？
行军听他妹碎碎念，终于忍不住道：“……他是变成麻瓜又不是变成残疾。”
行止看他：“对异能行者来说有什么很大的差别？”
行军：……（好像是没什么差别）
“结果不是没出来吗，说不定他马上就能在你活蹦乱跳了啊？”行军正在写行动报告，“你要是很担心，我找个特批令给你，你去问勾繁。”
——
勾叶系的人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实验园区——勾家的实验园区共分三部，维修部，医疗部还有最后的魔化异能研究结社（请问你们是？）
维修部大致分为古代工业改良和现代工业研究两类，聚集着勾氏一族对异能界研究的最尖端人才，和95科学院常年有合作项目。是勾家营收最高也最烧钱的部门。
很厉害对吧？他们的行动人员叫维修工。
勾氏一族异能无法突破10000点的人又想在家族中工作，多半会被分到这里来。
勾叶系由于人员组成成分复杂，有的人研究魔化异能用喜欢比较传统的方法，有喜欢现代的，还有都用的以及东西结合的……内部设施风格极为复杂，有时候进来第一眼的感觉就像吃了没炒熟的云南野山菌。
行止来到勾繁的个人实验室，一进门先看到的培养液和维生装置，然后又看到勾繁和勾双陆蹲在女巫坩埚前争吵着，锅里还在咕嘟咕嘟地煮着什么东西。
她凑近一看，这俩人在煮泡面。
她突然出声：“甘霖娘你这不是完全没事吗？”
双陆吓了一跳，他一抬头撩起头上的符纸：“哦，大小姐，难道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勾繁趁他们说话打了几个鸡蛋进锅里。
勾双陆：“……你这没品的女人！”
勾繁：“都吃方便面了还放青菜，搞那么健康干嘛啊！”
行止：“不能都放吗？”
双陆和勾繁竟然各自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是真的有点不太想理你们了。”行止看了一下勾双陆的眼睛，“一个得了魔化红眼病，另一个作为专业人士，半个月了竟然毫无进展，还在这里为了放什么配料吵架？”
“我们只是在吵怎么处理他的魔性的时候顺便在吵这件事。十分钟后说我快饿死了。”勾繁快速嗦光自己的面，又踢了勾双陆一脚，“你快点，需要你配合。”
——“我们从头说，最初是因为你们以前小孩掐架的时候对他用摄心术发现不管用，所以认为他从某位先祖那里继承了韩克拉玛的特性。”
行止：“有什么不对吗？他确实几乎不受我和我哥摄心术的影响。”
“嗯，不是完全正确。首先摄心术已经是白道异能中最强的精神控制了，而绝大部分精神控制技能的原理是使用异能改变人的想法从而操控他的行为。你们的摄心术根本无法梗概勾双陆的想法，再强上一些的摄心术也只会让他稍有迟疑。他的精神免疫……实际免疫范围很广，甚至对魔化的抗性还要高于白道异能。”
“比如说，魔化是通过当魔类的狗从而得到强大力量的话。勾双陆甚至能白嫖弱一点的魔君给的好处。”
双陆：“你能不能换个形容？”
勾繁：“我的意思不就是你不会变成魔类走狗，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行止长长地“哦”了一声，消化了下勾繁的意思，然后恍然大悟：“所以他确实一点事都没有啊！！”
“非要说的话，我们测试下来好处也是有的。”勾繁说，“他的视野变得很奇怪，但是却能够看得很清楚对方的异能强弱，而且就连五感和速度都提升了。”
双陆的近身战本来就在青训队里是唯一的强者，这下更是棘手。
“——所以他不想拔除魔性。”
行止正要训斥他，勾繁就已经说道：“我已经拒绝了，我们之前就是在吵这个。”
“这种微辣级别的魔化既然影响不大，为什么不能让我留着。”双陆也不满。
“因为如果你身上还有魔性，你就会变成我的狗！”勾繁爽朗道，取出来一个直把摇铃，“定！”
勾双陆立刻像提线木偶一样站起来，然后伸直了手，随着勾繁的铃声的频率到处跳来跳去。
双陆发出了和他利落的动作反差巨大的凄厉惨叫：“好丑啊！！！”
行止叹为观止：“原来我哥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在活蹦乱跳……”
勾繁一边摇铃一边道：“虽然单纯的魔化不一定起作用，但是符纸就本身运用了血祭术制作，再加上我用的是操控身体而不是思维的异能……你的意志根本不重要。”
“好我知道错了立刻帮我清掉魔性吧……收手吧！”
勾繁嫌不够尽兴，接着来了一段手尾钱举高高，这才停下。
双陆闪回病床蒙着头，不再理会外界的声音，决心把刚刚的记忆格式化掉。
行止赞道：“很会跳哦。”
勾繁：“自打我拿到这个铃铛的第一天起，我就决定总有一天要回叶赫那拉家，给我爸我妈我姐塞手尾钱了。”
行止：“坦白说虽然是叶赫那拉家族，但他不主动犯事的话，应该是很难轮到我们去处刑抄家。”
“都叶赫那拉了……被仇家寻仇不可以吗？虽然我感觉概率不大，不过老死也行。”勾繁去开了另外一边的柜子拿出外形疑似拔罐的用具，对装死的勾双陆说道：“一会儿我烧好罐子了就开始哈，早点拔除干净早点滚蛋，别在我这混吃混喝了。”
双陆冒出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发出了生不如死的应答声。
行止：“最多也就是拔罐，你都不怕挡枪还怕这个？”
“勾双陆八成觉得拔罐后的痕迹很丑……基本上他来这里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不好看。”勾繁说。
……
行止：“给他多拨几个印子。”
勾繁：“就等你这句话！”
行止确认过这家伙确实还很活蹦乱跳之后就走了。
双陆在她走后才说：“我不是保护到她的人吗，干嘛对我发这么大火？”
勾繁：“你自己说呢？”
“……行止本来因为我有异能被废的风险对我有点愧疚，但我却还在这里不知死活地想要保留魔性？”他自己倒是清楚正确答案。
“你真的不会读心术吗？要不要试着去他们家偷师一下。”
“那是韩克拉玛的血统天赋技能，只和遗传有关系。”双陆说，“而且我试过了，实在是感觉不到他们说的读心的感觉……”
勾繁摸匝了一下：“不对啊，你不是和现在的韩克拉玛家没关系吗？怎么和他们家人问到读心术的啊？”
“关系可以硬拉，别的是顺便聊的，聊得投缘。”他做好心理准备，像个将要英勇捐躯的烈士，“我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16.
勾行军周末去了分部，而此时双陆身上残留的魔性也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他此时前来，正好遇见双陆的父母。
双陆的父母和这位年轻人的首席简单说过几句，然后说回家给阿陆准备接风，先行离开。
行军：“你不是压根没事？还能吃速食，应该也是没有什么禁食。”
“他们觉得你找我有事。”双陆说，“我还以为行止来就是代表军哥也来看过我了。”
情况毕竟不一样。
在出发之前，行军将双陆特地换到了和行止同一队。因此妹妹才会从那个顾學无恕的偷袭中免于被魔性害到。
尽管这是合规的，但行军认为他于情于理都要来看望双陆。
双陆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说：“军哥，我是以个人作战见长的勾韩系……优先保证队伍指挥者的安全和完成分配的进攻工作，我只是完成了我的任务。”
勾家因为历史上和各种家族有过联姻，根据后代继承到的天赋技能主要分四个系别，但除去实际的血统和天赋划分之外，还会以家族子弟后期主要的个人发展方向重新划分。
与其说是和谁有过联姻的家族头衔，倒更像是某种学科。
“哪怕是你特地将我换到了行止同一队，我也不至于怪罪到你。”他说，“况且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
“你怎么会知道？”
“先前分到和我在同一小队的朋友特地来和我打过招呼，结果临出发发现没在一起。”
“你人缘有好到这个程度吗。”行军随口吐槽，又说，“第三席领队确定好从行政方向去挑选。第四席的方向也确定了，要选出综合能力最强的极限单兵……师父他们选人的时候会考虑我的合作意愿，我会推荐你。”
“哎呀，但是就算我没有立下这个‘功绩’，我也是综合能力最出色的人。”双陆道，“谢谢军哥。”
“如果你觉得那种程度的保护是你应该做的，那这就是你应得的。伯父伯母在等你，我也就先走了。”
行军离开。
勾双陆站在原地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这俩人怪可爱的。
……兄妹俩都这样应该不是巧合，可也没听说过骄傲会变异遗传成傲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