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宇和复历春来了,他们带着点心和时令水果来的。

    东方宇见到樱雪后,马上拉起了她的双手,樱雪泪眼汪汪看着东方宇。美琪瞪着他们,面色不悦。东方宇擦干了樱雪的眼泪,将她拥进怀里。美琪撇了撇嘴,别过头去。清琳捂着嘴偷笑,美琪揣了她一脚。

    东方宇的怀抱缓解了樱雪的思念,她终于笑了笑,东方宇见她笑了,他自己也笑了。复历春拿出来一个锦盒,打开后递到樱雪面前,是一只金镶玉的发簪和一对儿珠珠耳环。东方宇吩咐复历春去厨房烧水,他要帮樱雪洗头发。复历春立刻就去了。

    樱雪在东方宇的怀抱里诉说这几日的遭遇,东方宇抚摸她的头发,安抚她的焦虑和委屈。清琳、红红还有美琪在不远处的凉亭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东方宇和樱雪两人恩恩爱爱、你侬我侬。

    水烧好后,东方宇散开樱雪的发髻,用热水细致地梳洗她的长发。复历春又从锦盒中拿出来一个红玫瑰的小瓷盒子,东方宇打开小瓷盒,里面有一些玫瑰色的油膏,散发着玫瑰的芳香。东方宇将玫瑰油膏抹在樱雪的头发上,又反反复复梳洗。清琳和美琪还有红红她们三个凑过来,好奇这玫瑰芳香的油膏是什么好东西。复历春又拿出来一个精白的小瓷盒子,送给了她们三个。

    樱雪和红红她们两个都长着一张平凡的脸,但樱雪有江南女子细腻水灵的皮肤,而红红那粗糙的脸蛋上还有一些高原地区特有的红色。樱雪不像美琪那样有两道弯弯的蛾眉,但她的眉毛也浓淡相宜。樱雪也没有清琳那样的大眼睛,她的一双丹凤眼极是平凡,只有在面对东方宇的时候才会闪闪发光。她的鼻子不像清琳的瑶鼻那样秀气可爱,不过也不是鼻孔朝天那般丑陋,而是点缀在脸庞的中间,不大不小正相宜。樱雪的唇红润丰满,煞是好看。东方宇轻柔地擦拭樱雪平凡的脸,像在抚摸珍爱的宝贝。他擦干净了樱雪脸上的水珠,又为她擦干头发。而后拿出来篦子,为樱雪梳发髻。清琳、美琪和红红在一旁仔细地看着,樱雪不停看东方宇,含娇含情,笑得很甜蜜。美琪暗自叹了口气。

    梳好了发髻,东方宇从锦盒中拿出来钿花插在樱雪发髻上。仔细看那钿花,层层叠叠如纸一般轻薄的金片攒成一朵金黄色的小花,花瓣的纹路被雕刻地清晰可见,一颗小小的珍珠点缀在花心上。东方宇又拿出了一对儿珍珠耳坠,金环下坠着三串非常小的珍珠,摇摇欲坠,尽有百种女儿风情。

    “这是明月珠。一种耳珰。”清琳说道。

    “什么叫耳珰?”红红问道。

    “就是耳坠。”美琪说道。

    “真是懂得风雅啊。”红红说道。

    “头安金玉花,耳穿明月珠。”清琳说道。

    乌亮的发髻间插着镶嵌宝珠的金花,双耳戴着明月珠坠,精致的饰品点亮了樱雪平凡的脸。她盈盈一笑,眼中柔情似水,色色动人。东方宇将她搂进怀里,美琪甚是不悦,干咳了几声。东方宇放开樱雪,拉着她的手,请美琪、清琳、红红到凉亭叙话。

    在凉亭安坐好后,东方宇喝口茶,然后说樱雪暂时寄住在翠霞山庄,还让复历春取出来一些金豆子,送给美琪,算作樱雪寄宿在翠霞山庄的伙食费。美琪非常不高兴,当场拉下了脸,说道:“樱雪是我们翠霞山庄的管家,当然应该住在山庄里,不需要由您来付伙食费。”东方宇也没有继续争辩,说他以后会常来,希望美琪款待。美琪大方地表示随时恭候他的到来。

    复历春从马车上拿出来了一对儿鸟。樱雪见到后,很开心地把它们接到自己的手里,叫道:“磊磊!蕙蕙!你们也来了啊!”

    “磊磊?蕙蕙?这是鸟的名字?”红红惊问道。

    “是的。雄鸟叫磊磊,雌鸟叫蕙蕙。”复历春回答道。

    “怎么区分雄雌呢?”清琳问道。

    “红脖子蓝脸、蓝眼眉的就是磊磊,它是一只花里胡哨的雄鸟。这只长相标致的鸟是雌鸟,叫蕙蕙。”复历春说道。

    “是啊。虽然磊磊的毛色鲜丽,但蕙蕙长得更好看。”樱雪说道。

    这两只鸟有两个手掌那么大,肚子上的羽毛是浅绿色的,带有白色斑点;翅膀是橄榄绿色的,带有金色斑点;有一道黑色的过眼纹;脑袋是深绿色,带有黑绿的斑点。

    “它们的头跟那受过烧戒的僧侣的头很像啊,这么多戒疤,是得道高僧啊?”红红说道。

    “这种鸟的俗名叫僧目。”东方宇解释说。

    “呵呵,会念经吗?”美琪问道。

    “磊磊会唱歌。蕙蕙听话、乖巧,不乱叫。”复历春说道。

    “磊磊唱歌好听,它的叫声很脆。”樱雪说。

    “就让它们两个在这里陪着你吧,有事儿就写纸条,叫蕙蕙送到我那边。”东方宇看着樱雪,说道。樱雪的声音听来非常温柔,和东方宇在一起的时候更加柔和,好似那春水。她说道:“好。但是太远了,蕙蕙要受累了。”东方宇笑了笑,又摸了摸樱雪的脸,这才说道:“它们两个每天闲着没事儿,正好可以帮点儿忙。”

    “磊磊不是雄鸟吗?怎么不让它受累去送信?”清琳问道。

    “磊磊的心里只想着蕙蕙,离不开蕙蕙,怕它办不好这事儿。蕙蕙惦记着家里的怜怜,会及时飞回家。不过,它也放不下在这边的磊磊,所以会按时回到这里。蕙蕙是一只靠谱的鸟。”复历春解释说。

    “还有一只这样的鸟?一共三只?”红红问道。

    “怜怜和它们不是同一个品种的鸟,怜怜飞不高,太胖,长得像山鸡。怜怜也是雌的,经常和蕙蕙在一起玩。”复历春说道。

    大家伙儿坐在一起吃点心和瓜果、闲聊。红红定下心神来,进入神镜中,她发现可能不会法术的东方宇居然也拥有神镜。东方宇的神镜在一片深邃的星空下,广阔、空寂,其中有一条粗大的光柱穿透了神镜,不知道这光柱的基座在哪里,也不知道光柱伸到哪里去。红红心中暗自说道:“东方宇也是扮猪吃老虎的人。”

    “走远点儿!走远点儿!”一个带点儿刺儿的尖锐的男人的声音在说话,听起来有点儿耳熟,像是复历春的声音。红红不听他的,寻着声音,步步靠近光柱。在近处看,这光柱的光自上向下流动,而且不可久视,神念会自主退缩。转了个弯,在光柱后侧方竖立着一截断木,断木上站着一只木头雕刻的鸟。仔细看,发现这只长得像野鸡的鸟没有脚,它和断木连接在一起,大概它是由这断木的上端部分雕刻而成。这时,胖鸟转了一圈,好像在告诉红红它不是长在断木上的,而是被固定在断木的树干中。红红暗想:“东方宇的手艺真是出神入化,会打造精巧的发簪,会裁制美丽的罗衫,会雕刻木鸟。”

    “走远点儿!走远点儿!”木鸟又说话了。

    “你是谁啊?”红红问道。

    “我们这里只问前世,不问来世。你身上没有我们少爷能看上眼的东西,走远点儿!”木鸟回答说。

    “信不信我打你!”红红说道。

    “不死不灭!不死不灭!”木鸟说道。光柱大亮,红红被逼退出了神镜,她的气血乱飞,脸色有些发白。红红暗自念佛经,平复气血。而东方宇和复历春自始自终像没事儿人是的,没看过她一眼。反而那只叫磊磊的鸟,盯着她看,还眨了几下它那双墨花豆眼。

    东方宇和复历春要离开了,樱雪把他们送到大门口,东方宇抱着她好一会儿才松开。红红对清琳和美琪说道:“东方宇的神镜非常特别,看起来他是比金星耀更厉害的角色!”美琪听闻后,惊问:“他有神镜啊?!”她原本以为东方宇是个手艺人,不会法术。

    “特别在哪些地方啊?”清琳问。红红为她们描述了她刚刚在东方宇的神镜中的所见。

    “不问来世,只问前世?不死不灭?这不就是说时间吗?”清琳说道。

    “时间?什么意思啊?”美琪问道。

    “难道你想说东方宇是类似时间一样的存在?”红红问道。

    “对啊!前世肯定是以前的时间,来世就是未来,没有谁能够确定未来,所以他只知道以前发生的事儿,却不知道未来的事儿。时间是永恒的存在,而且是不停流动的。你不是说大光柱里的光是流动的吗?”清琳解释说。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他就是个会算卦的,没有什么攻击力!”美琪说道。

    “也对,那个木鸟不是说你身上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吗?那么他们肯定在做交换的生意,谁在他们那里问过去的事儿,谁就要给他们一些东西。”清琳说道。

    “有道理!”红红说。

    “可以问问我舅舅的事儿吗?”美琪问道。

    “我们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吗?”红红反问道。

    “樱雪不会帮我们吗?”清琳说道。

    “我觉得樱雪并不知道东方宇的底细。”红红说。

    “我来试探一下她!”美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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