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京城。

    星耀的祖母派人盯梢他们家的公主孙媳妇儿,发现公主与护城统领眉来眼去。星耀的祖父,上一代南越王,心里明白启熙的母后企图用亲情和子孙血脉绑住年轻的南越王金星耀。

    天启皇朝的版图在启皇的不断征战中日益扩张,然而连年战争,兵役严苛,妻子失去了生活的支撑,年幼的儿子没有了父亲的教养,平民百姓的生活日益艰难。很多妇女带着幼子和老人逃到江南,南越王收留了他们,安置他们的营生。所以,这些年来,天启王朝的人口流失非常严重,启皇对南越王的戒心一天都没放下过。当年,星耀的祖父,老南越王,带着年幼的星耀住在京城,并将星耀送进太子府中陪伴太子,就是为了缓解启皇的戒心和敌意,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南越国对天启皇朝没有僭越之心。也是因为老南越王的这一举动,让启皇得到了向北拓展疆域的机会。启皇自己也深知南越国金氏家族的传承过于神秘,妄自渡江而过,必会引来巨大的灾难,所以同意了皇后的联姻政策。

    然而,南越王岂会不知启皇和皇后的打算,他并不惧怕与启皇兵戎相见,但有家族遗训,他也不敢妄自渡江北上,推翻天启皇朝,自立为皇。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家训呢?老南越王并不知道缘由,家训刻在他们的灵魂里。

    这天,星耀的祖父和祖母,命仆人给公主下了□□。

    三姐妹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了大山下的火宿村。红红的生父曾经来过这里,红红的亲娘就是在这里购得的红玉簪。红红的娘善于绘制地图,红红跟随亲娘护送贡品时,也学会了绘制地图。不过,火宿村的地图是清琳在心域中找到的,她在心域中发现一处山洞,洞中的墙壁上刻着一幅简单的地图。红红仔细回忆亲娘说过的话,加以参考清琳的地图,她们找到了这个戈壁滩上的石头村。这个村子是方圆六百里内唯一的一个镇甸,有客栈、酒肆、商铺等。三姐妹住进了客栈,梳洗打扮,吃了一顿好饭后,倒头就睡。一路的奔波,甚是辛劳。

    次日,红红打听到族长的住处,前往拜访。村长是位老婆婆,她认得红红手中佛牌,说见过红红的父亲。他们族人不信佛法,但红红的父亲是第一个来到他们村子的僧人,于是村长没有将他驱逐出村,而是与他谈了几日佛法。清琳拿出她自己画的红玉簪的样式图,请教村长。村长说,他们村子被羌人侵犯过很多次,祖先留下的经法等文字书画无一不毁于战火之中。红玉簪上的字,看起来很像他们的古文,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进一步查找了。

    这时,一只小白鸟飞了过来,停在美琪面前。它比麻雀还小,扑腾着翅膀,晃晃悠悠。三姐妹惊呆了,看着它。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它的眼中滴落了下来。

    “妈妈!”小白鸟喊道,声音娇嫩如婴儿啼哭。

    “妖怪!”美琪说道,她被吓了一跳,抱住了身边的清琳。

    “这个,那个,鸟儿宝宝,你怎么会说话?”清琳结结巴巴地说道,她也被吓到了。这么小的一只鸟儿居然会说人话,东方宇那三只神鸟都不会说人话。

    “妈妈!妈妈!”小白鸟叫到,它跳到美琪的肩膀上,用小脑袋蹭美琪的脸。

    “喂!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地认妈!”美琪说道。

    “妈妈!妈妈!”小白鸟嘴里叨叨着叫,它窝在美琪的肩上不停蹭美琪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啊!”美琪无奈地喊道,带着哭音儿。红红凑了过来,伸出手摸了摸小白鸟的羽毛,说:“美琪,你是怎么生出来这个鸟儿孩子的?”

    小白鸟不理会红红,嘴里不停叨叨着叫妈妈,又用鸟喙轻触美琪的脸。清琳凑了过来,也摸了摸小白鸟的羽毛,问道:“鸟儿宝宝,为什么喊美琪妈妈呢?” 小白鸟的身体很温暖,看来气血旺盛,是活物,不是灵体。美琪镇定后,也学着清琳和红红轻轻摸小白鸟的羽毛,小白鸟开心地跳到她的手上,昂着小脑袋,看着美琪。小白鸟全身羽毛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俩只爪子和喙是嫩黄色,看起来像是没成年的雏鸟。

    红红问村长这只小白鸟是谁家的。村长说它是从大山中的祖陵里飞出来的,听先祖们说,这只小鸟存在很久了,也许是祖陵的守护神。它偶尔会飞出来转悠。这么多年来,没见到过两只小白鸟同时出现,他们也不知道是同一只鸟还是同族的鸟。清琳问小白鸟为什么会说话,村长说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只鸟说话,以前从没听说过它会开口说话。

    “妈妈!”小白鸟又叫。

    “我不是你的妈妈!”美琪说道,她瞪着小白鸟,有些着急了。

    “妈妈!妈妈!”小白鸟叫,它在美琪的手心里跳来跳去,惹人怜爱。红红和清琳笑不停。

    “真可爱!一只小小的小白鸟!”清琳说。

    “你们两个不许笑!”美琪呵斥道。

    “少女妈妈恼了呀!”红红打趣说。

    “也许它能带你们找到你们想要的解药。”村长说,“祖先的东西存在祖陵中,而它在祖陵中生活了无数的岁月。”三姐妹连忙道谢,告别了村长。

    小白鸟跟在美琪身后,不离前后。回到客栈后,清琳给小白鸟米粒,让它吃,它不吃。又给它水,它也不喝。

    “这是什么鸟啊?不吃不喝。”清琳说。小白鸟又用它的小鸟头蹭美琪,像一个可怜的小婴儿。

    “美琪,你没出嫁就有了孩子啊?”红红说。清琳附议道:“呵呵!”

    “你们两个真讨厌!”美琪呵斥道。红红和清琳搂抱在一起大笑。小白鸟很喜欢美琪的样子,它在美琪的肩上跳来跳去。美琪也怜爱它,轻轻抚摸它。看着这一幅母子情深的画面,红红和清琳笑不停。

    次日,三姐妹在小白鸟的带领下,前往火宿村的祖陵。

    星耀等人在巫罗的指引下,也来到了火宿村。如星耀推断那般,巫罗从开始就知道彩莲中了毒,而且是不一般的毒。只不过,他不知道这毒的名字叫火毒。如果是火元素,他也知道这毒要么来自太阳神域,要么来自阴界。巫罗不了解阴界,但是他们巫氏家族的古籍却有关于火宿村的记载。在近些年里,羌族屡次南下,觊觎于西北大山一带的绿洲,这些地方常常有战乱。彩莲的红玉簪就是明荣的叔父从羌人手中购得的。

    他们一行人,各个手持宝剑,法力高深,刚到村口就被一大群人拦住了。村民说村里已经没什么财物了,都被羌人抢走了,让他们赶紧走吧,否则鱼死网破。星耀上前打听三姐妹的行踪,村民请来了老村长。老村长说三姐妹已经进山了,让他们自己去山里寻找。

    明荣送给村长一大袋子金豆子,请求在村中过夜。村长允许他们在客栈过夜,但明天天亮后必须马上离开,否则鱼死网破。星耀给花梦使了一个眼色,花梦送给村长两个金元宝,村长点了点头。巫罗请彩莲将红玉簪赠送给村长,但村长没有接过去。村长命人接受了花梦的金元宝,没有理会红玉簪,她说十天为期,而后转身要离去。明朗急忙上前,双手奉上四个金元宝,请教三姐妹的去路。村长说村子西边的山坳里有一处遗迹,红玉簪就是贼人从那遗迹中带出来的。那处遗迹是他们的圣地,但族人从来没有踏足进去过,只在山下祭拜。村长命人收了明朗的金元宝后,走了。

    这一行人在镇上的客栈里安顿下来。星耀劝说启熙就此打住,赶紧回京城。依他所见,那遗迹必定是凶险的地方。既然是圣地,怎么能容忍外人踏进,想必那里有厉害的防御,外人进去后极可能是有去无回啊。启熙怕被花梦看低,坚持要跟着进去。星耀命令花梦母女保护启熙,启熙有什么不测,皇宫必会血雨腥风,危机天启皇朝。九姨婆笑了笑,说她不会让徒弟死在这种蛮荒之地。

    村子里有一处圣火祭坛,巫罗站在祭坛前,一夜未曾离开。昨夜里,星耀进入神镜,发现村子罩在一圈红光中,红光是由祭坛的圣火发出的。在祭坛下,一袭黑衣的巫罗站在那里,他沐浴在红光中。再近些看,巫罗的身上也发着红光,与祭坛的红光有冲突,形成一个人形的透明光晕,微不可见。巫罗似乎想吸收祭坛的红光,而他自身的红光又排斥祭坛的红光。

    星耀放出神识,尝试接近祭坛,祭坛放出的红光居然如唱着小曲的小河流般,流进星耀的身体。而后变成一丝丝金光在星耀身体里流动,片片红色烟雾从他手中冒出,星耀拢紧手指,红色烟雾在他手中飞快地旋转。

    清晨,太阳从东方升起来,星耀手里多了两颗浅红色的光球,一把黑玉剑自他体内浮现出来。星耀将两颗红光球打进了玉剑中,两个红色宝石排列在剑首。

    “南越王殿下,法力果然深不可测!”巫罗说,他给星耀行了个礼。

    “恭喜王爷获得宝石!”花梦也来道喜。九姨婆站在远处,面色阴沉,她身上的阴气更重了,被星耀发觉了她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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