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租的第五天
这么快就来业务了？
沈缈扫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哪怕算上网络延迟，距离她消息发出去也不过1分钟不到。如果对方不是一直在首页反复刷新，那就只能是网站出bug了。
她点开了对话框。
这次客户的名字叫小拉。
小拉：？真的假的，拉德曼被谁架空了？
沈缈的疑问得到了解释，她啧了一声，转而跟系统吐槽：“拉德曼起名水平也太烂了吧，谁会叫自己小拉啊。”
系统：“她不是拉德曼。”
系统：“她是拉德曼的秘书。”
这下轮到沈缈打问号了：“人工智能要什么秘书？”
“拉德曼毕竟是个AI，虽然日常可以以机器人的形态出现，但到底不方便，所以他需要有人来帮他处理日常杂事。”
沈缈盯着那条消息若有所思：“那秘书干嘛叫小拉，她总不能是暗恋老板吧。”
“这你都能猜到？！”系统难得有几分惊恐，“莫非你就是天生的八卦圣体？”
沈缈顿时语结，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也能猜中。当然，她更没好意思说，自己以前最爱看《霸道总裁爱上我》之类的小说。
她轻咳一声，岔开这个话题：“所以她能给多少钱。”
拥有一个情报系统的好处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确定了对方能开出的最高价之后，沈缈故意网上加了点金额，作为砍价空间。
乙方：两万，概不讲价。
对方的心理预期在一万五，她只要多报5000，待对方犹豫不决时，再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提出各退一步，一万七成交，大家都快乐。
小拉：……有点贵。
小拉：对方向你发起了交易，转账金额：20000。
沈缈倒吸一口凉气：“系统你的情报出问题啦！”
“或许是有钱任性吧。”系统的语气听上去不太有底气。
此时的沈缈第一次发现，原来贩卖情报可以如此赚钱。假设再多来几个这样的大单，她就能早日还清欠款，然后颐养天年了。
她收起自己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将知道的信息加以包装之后给对方发了过去。为了减少自己的主观意识，她采用了“我有一个朋友”的句式作为开头。
她声情并茂，将无中生友演绎了个活灵活现。
只是待她演讲完毕，对面却迟迟没有传来动静。
沈缈挠了挠头，难道是自己演得太过把人吓跑了？
她缓缓打字：“还在吗？”
情报系统的交易方式跟早些年的网购网站类似，买家付款之后，钱会存放在网站的账户里，得买家确认收货之后才能到沈缈手里。
一来是为了保证买家的利益，同时这也是网站的唯一赢利点。
当然，为了应对不良买家恶意拖欠，网站提供了举报投诉功能。
过了好半晌，等不到回复的沈缈坐不住了。鼠标停靠在“申诉”两个字上，晚一秒就要点击，对面才姗姗来迟。
小拉：抱歉，久等了，刚刚有其他事耽搁了。
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只剩下微弱的屏幕光线，成为了办公室里的唯一光源。
沈缈坐在电脑前，莫名感到了一阵心慌。
分明是同样的文字，她却能明显感觉到对面换人了。
难道是拉德曼本人？
沈缈只在公司资料上见过拉德曼的照片，特殊定制的机器人躯壳穿着藏蓝色的西服，像是游戏里的NPC。
她无法想象出，拉德曼不以机器人形式存在时，是用何种方式在与自己对话的。
等等。
既然拉德曼是人工智能，那数据入侵对他来说岂不是了如指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系统就给了她提示：“拉德曼在查你的ip地址。”
沈缈：果然不出我所料。
她动作极快，反手就给地址套上了一层厚厚的保护盾。不仅阻止了所有数据的访问，还顺带留了个突破口，把诱饵丢进了海里。
作为曾经为秘密机关工作的人，沈缈在现实中或许弱了点，可在数据与代码的世界里，她有足够的自信。
否则，她就不可能坐在拉德曼的地盘里心安理得干这些事情了。
更何况，现在的拉德曼只是在试探。并非是来势汹汹的想要扒掉她的马甲，不如说是在确认她的能力上限。
沈缈加固完网络后，给对方发去了挑衅。
乙方：怎么，阁下很想来深海里找我吗？
这是她故意留的漏洞，拉德曼顺着查进来的话，会发现她的ip在大海中央。
小拉：你是个很厉害的人。
乙方：那我就权当你在夸奖我了。
虽说拉德曼是自己正儿八经的老板，但沈缈不想跟他说太多。
多说多错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继续打字：“收下货，就这样。”
这句话刚发出去，拉德曼直接秒回：“有兴趣再多为我打探点情报吗？”
速度快到连“输入中”都没有显示，这不是正常人，或者说机器人应该有的手速。
沈缈狐疑地问系统：“他现在……不会是以数据形态在跟我对话吧？”
对于她的猜想，系统表示了肯定。
拉德曼见她不回答，以为是自己开出的条件不够令人心动。继而补充道：“按项目收费，道上规矩都这样。”
沈缈盯着“道上”两个字颇为无语，这个人工智能每天到底都在学些什么东西。
“他到底想让我干嘛？”
系统：“看中你的能力了呗，拉德曼公司刚刚跟别人争完地盘，对方的人也并了不少进来，短时间内无法全部开除，只能杀鸡儆猴了。”
“说人话。”沈缈打断了它。
“……他想让你帮他把内鬼全部揪出来。”
沈缈身子往后一靠：“有奖励吗？”
“有，而且按人头算。”
按人头算这句话太香了，这可是真真正正的一笔大业务！
沈缈轻咳道，斟酌了半秒，决定为自己塑造一个人狠话不多的人设：“我只遵守我制定的规矩。”
小拉：愿闻其详。
“他那么有钱，”沈缈说，“流水上亿的公司老板，我能直接要股份吗？”
系统：“亲亲，这边建议您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枕头垫高，方便做梦哟。”
沈缈在穿越之前，过得并不算好。她父母从小就离婚了，两边都重组家庭的情况下，她就是多出来的那个人，只有每个月父母按时打最低抚养费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原来自己是有父母的。
可即便如此，她仍然过得很拮据，哪怕是后来收到了官方递出的橄榄枝，她也只能算是步入正轨。
沈缈骨子里穷怕了，现在能有赚钱的机会，她自然不愿意错过。
她仔细揣摩着拉德曼的心理，想要坐稳行业老大的位置，收买人心是必经之路。就如同帝王之术那般，他吞并了别人的员工，其中不乏想暗中闹事的，说不准还有通风报信的卧底。
可他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开除掉这些人，
他是商人，商人的上限是政客。所以拉德曼需要口碑，这是他进入政界的敲门砖。
在这种情况下，“知情人士”的举报，就成了最佳选择。
沈缈缓缓打字：“按人头收费，匿名举报信加证据一起发你邮件。”
她猜对了，拉德曼甚至没有过多纠结，直接答应了她制定的规则：“方便加个好友吗？”
情报网站内允许添加联系方式，沈缈眼睁睁看着对方把“小拉”换成了一串乱码，又顺手把他的备注改回了“小拉”。
她觉得小拉还挺好听的，一看就是个和蔼可亲的客户。
【小拉悄悄地对你说】我把现有的名单发给你，辛苦都检查一遍。
【小拉悄悄地对你说】绝密档案（待接收）
沈缈拒绝了他言语上的犒劳，言简意赅回复道：“收货。”
考虑到有文件需要储存，她需要准备个自己的私人手机和电脑。有了这笔两万的巨款，她可以去二手市场掏个不错的机子了。
拉曼德很爽快的选择了签收，下线之前还不忘提醒她记得任务。
沈缈回了个ok，愉快关掉了电脑。
微弱的光源熄灭，街道外的霓虹灯光顺着落地窗照射进来，倾泻一地光影。沈缈侧目望去，巨大的全息投影播放着广告，悬浮列车安静运载着这个世界的人们。
她有种恍惚感，这样的场景她似乎看见过无数次，在梦里，又或许是在影视作品里。
然而现在她站在无数个格子间的某处夹角，真正成为了那忙碌流水线中的一员。
“今天得加餐。”沈缈说，“犒劳下辛苦上了一天班的自己。”
她其实挺庆幸的，至少她不是孤立无援的面对一无所知的新世界。
“可惜你没有实体。”她对系统说，“要不然咱俩还能AA吃个饭。”
系统：“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暂且不提，但你是真抠门。”
话音刚落，屋外响起脚步声。
类似于皮鞋触及地板的啪嗒声，因为走廊足够空旷，此时的声响回荡在耳边，空洞又缓慢地前行。
沈缈看了眼时间。
晚上八点半。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会是谁还在加班？总不能人人都跟她一样试图白嫖公司电费吧。
沈缈再度坐好，因为椅子被加高了，这个高度刚好够她看见门外的情况。
她屏住呼吸，安静等待那人的离开。
步伐越来越近，黑色的身影从门的一侧出现。安全出口的绿色灯光倒映在他脸上，衬得他脸绿油油的。
他似乎嗅到了人类的气味，继而侧目望向沈缈的位置。
沈缈扫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哪怕算上网络延迟，距离她消息发出去也不过1分钟不到。如果对方不是一直在首页反复刷新，那就只能是网站出bug了。
她点开了对话框。
这次客户的名字叫小拉。
小拉：？真的假的，拉德曼被谁架空了？
沈缈的疑问得到了解释，她啧了一声，转而跟系统吐槽：“拉德曼起名水平也太烂了吧，谁会叫自己小拉啊。”
系统：“她不是拉德曼。”
系统：“她是拉德曼的秘书。”
这下轮到沈缈打问号了：“人工智能要什么秘书？”
“拉德曼毕竟是个AI，虽然日常可以以机器人的形态出现，但到底不方便，所以他需要有人来帮他处理日常杂事。”
沈缈盯着那条消息若有所思：“那秘书干嘛叫小拉，她总不能是暗恋老板吧。”
“这你都能猜到？！”系统难得有几分惊恐，“莫非你就是天生的八卦圣体？”
沈缈顿时语结，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也能猜中。当然，她更没好意思说，自己以前最爱看《霸道总裁爱上我》之类的小说。
她轻咳一声，岔开这个话题：“所以她能给多少钱。”
拥有一个情报系统的好处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确定了对方能开出的最高价之后，沈缈故意网上加了点金额，作为砍价空间。
乙方：两万，概不讲价。
对方的心理预期在一万五，她只要多报5000，待对方犹豫不决时，再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提出各退一步，一万七成交，大家都快乐。
小拉：……有点贵。
小拉：对方向你发起了交易，转账金额：20000。
沈缈倒吸一口凉气：“系统你的情报出问题啦！”
“或许是有钱任性吧。”系统的语气听上去不太有底气。
此时的沈缈第一次发现，原来贩卖情报可以如此赚钱。假设再多来几个这样的大单，她就能早日还清欠款，然后颐养天年了。
她收起自己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将知道的信息加以包装之后给对方发了过去。为了减少自己的主观意识，她采用了“我有一个朋友”的句式作为开头。
她声情并茂，将无中生友演绎了个活灵活现。
只是待她演讲完毕，对面却迟迟没有传来动静。
沈缈挠了挠头，难道是自己演得太过把人吓跑了？
她缓缓打字：“还在吗？”
情报系统的交易方式跟早些年的网购网站类似，买家付款之后，钱会存放在网站的账户里，得买家确认收货之后才能到沈缈手里。
一来是为了保证买家的利益，同时这也是网站的唯一赢利点。
当然，为了应对不良买家恶意拖欠，网站提供了举报投诉功能。
过了好半晌，等不到回复的沈缈坐不住了。鼠标停靠在“申诉”两个字上，晚一秒就要点击，对面才姗姗来迟。
小拉：抱歉，久等了，刚刚有其他事耽搁了。
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只剩下微弱的屏幕光线，成为了办公室里的唯一光源。
沈缈坐在电脑前，莫名感到了一阵心慌。
分明是同样的文字，她却能明显感觉到对面换人了。
难道是拉德曼本人？
沈缈只在公司资料上见过拉德曼的照片，特殊定制的机器人躯壳穿着藏蓝色的西服，像是游戏里的NPC。
她无法想象出，拉德曼不以机器人形式存在时，是用何种方式在与自己对话的。
等等。
既然拉德曼是人工智能，那数据入侵对他来说岂不是了如指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系统就给了她提示：“拉德曼在查你的ip地址。”
沈缈：果然不出我所料。
她动作极快，反手就给地址套上了一层厚厚的保护盾。不仅阻止了所有数据的访问，还顺带留了个突破口，把诱饵丢进了海里。
作为曾经为秘密机关工作的人，沈缈在现实中或许弱了点，可在数据与代码的世界里，她有足够的自信。
否则，她就不可能坐在拉德曼的地盘里心安理得干这些事情了。
更何况，现在的拉德曼只是在试探。并非是来势汹汹的想要扒掉她的马甲，不如说是在确认她的能力上限。
沈缈加固完网络后，给对方发去了挑衅。
乙方：怎么，阁下很想来深海里找我吗？
这是她故意留的漏洞，拉德曼顺着查进来的话，会发现她的ip在大海中央。
小拉：你是个很厉害的人。
乙方：那我就权当你在夸奖我了。
虽说拉德曼是自己正儿八经的老板，但沈缈不想跟他说太多。
多说多错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继续打字：“收下货，就这样。”
这句话刚发出去，拉德曼直接秒回：“有兴趣再多为我打探点情报吗？”
速度快到连“输入中”都没有显示，这不是正常人，或者说机器人应该有的手速。
沈缈狐疑地问系统：“他现在……不会是以数据形态在跟我对话吧？”
对于她的猜想，系统表示了肯定。
拉德曼见她不回答，以为是自己开出的条件不够令人心动。继而补充道：“按项目收费，道上规矩都这样。”
沈缈盯着“道上”两个字颇为无语，这个人工智能每天到底都在学些什么东西。
“他到底想让我干嘛？”
系统：“看中你的能力了呗，拉德曼公司刚刚跟别人争完地盘，对方的人也并了不少进来，短时间内无法全部开除，只能杀鸡儆猴了。”
“说人话。”沈缈打断了它。
“……他想让你帮他把内鬼全部揪出来。”
沈缈身子往后一靠：“有奖励吗？”
“有，而且按人头算。”
按人头算这句话太香了，这可是真真正正的一笔大业务！
沈缈轻咳道，斟酌了半秒，决定为自己塑造一个人狠话不多的人设：“我只遵守我制定的规矩。”
小拉：愿闻其详。
“他那么有钱，”沈缈说，“流水上亿的公司老板，我能直接要股份吗？”
系统：“亲亲，这边建议您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枕头垫高，方便做梦哟。”
沈缈在穿越之前，过得并不算好。她父母从小就离婚了，两边都重组家庭的情况下，她就是多出来的那个人，只有每个月父母按时打最低抚养费的时候，她才能感受到原来自己是有父母的。
可即便如此，她仍然过得很拮据，哪怕是后来收到了官方递出的橄榄枝，她也只能算是步入正轨。
沈缈骨子里穷怕了，现在能有赚钱的机会，她自然不愿意错过。
她仔细揣摩着拉德曼的心理，想要坐稳行业老大的位置，收买人心是必经之路。就如同帝王之术那般，他吞并了别人的员工，其中不乏想暗中闹事的，说不准还有通风报信的卧底。
可他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开除掉这些人，
他是商人，商人的上限是政客。所以拉德曼需要口碑，这是他进入政界的敲门砖。
在这种情况下，“知情人士”的举报，就成了最佳选择。
沈缈缓缓打字：“按人头收费，匿名举报信加证据一起发你邮件。”
她猜对了，拉德曼甚至没有过多纠结，直接答应了她制定的规则：“方便加个好友吗？”
情报网站内允许添加联系方式，沈缈眼睁睁看着对方把“小拉”换成了一串乱码，又顺手把他的备注改回了“小拉”。
她觉得小拉还挺好听的，一看就是个和蔼可亲的客户。
【小拉悄悄地对你说】我把现有的名单发给你，辛苦都检查一遍。
【小拉悄悄地对你说】绝密档案（待接收）
沈缈拒绝了他言语上的犒劳，言简意赅回复道：“收货。”
考虑到有文件需要储存，她需要准备个自己的私人手机和电脑。有了这笔两万的巨款，她可以去二手市场掏个不错的机子了。
拉曼德很爽快的选择了签收，下线之前还不忘提醒她记得任务。
沈缈回了个ok，愉快关掉了电脑。
微弱的光源熄灭，街道外的霓虹灯光顺着落地窗照射进来，倾泻一地光影。沈缈侧目望去，巨大的全息投影播放着广告，悬浮列车安静运载着这个世界的人们。
她有种恍惚感，这样的场景她似乎看见过无数次，在梦里，又或许是在影视作品里。
然而现在她站在无数个格子间的某处夹角，真正成为了那忙碌流水线中的一员。
“今天得加餐。”沈缈说，“犒劳下辛苦上了一天班的自己。”
她其实挺庆幸的，至少她不是孤立无援的面对一无所知的新世界。
“可惜你没有实体。”她对系统说，“要不然咱俩还能AA吃个饭。”
系统：“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暂且不提，但你是真抠门。”
话音刚落，屋外响起脚步声。
类似于皮鞋触及地板的啪嗒声，因为走廊足够空旷，此时的声响回荡在耳边，空洞又缓慢地前行。
沈缈看了眼时间。
晚上八点半。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会是谁还在加班？总不能人人都跟她一样试图白嫖公司电费吧。
沈缈再度坐好，因为椅子被加高了，这个高度刚好够她看见门外的情况。
她屏住呼吸，安静等待那人的离开。
步伐越来越近，黑色的身影从门的一侧出现。安全出口的绿色灯光倒映在他脸上，衬得他脸绿油油的。
他似乎嗅到了人类的气味，继而侧目望向沈缈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