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租的第三十一天
在萧强的手即将碰到自己配枪时，冰凉的枪口往他脑门抵了抵。
“不想死就别乱动。”楚尧毫无波澜的眼眸染上了一丝怒气，话语满是警告之意。
就在刚刚，他的异能触发了。
警报声在脑海中奏鸣的同时，他便感知到了危险。
萧强试图拿枪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动作再快也赶不上楚尧扣动扳机的速度。
他的意图太过明显，楚尧顺着他的胳膊肘望去，看见了被手枪撑得鼓鼓囊囊的口袋。
“我不敢保证我的枪不会走火。”他保持着现有的姿势，用另外一只手抽出了萧强的武器，并远远抛了出去。
金属落在地面上发出声响，砸起泥水四溅。
吃瓜的宋承望屁颠颠跑过去捡了回来。
看着他的背影，沈缈想到了一种生物。
——巡回猎犬。
还怪形象的。
失去武器对萧强而言，等于失去了反抗的唯一手段。
他的目光和楚尧阴沉的眼神撞上，一丝恐惧浮上心头。
那是死亡的讯号，萧强甚至觉得楚尧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你到底是谁？”他问，“啮鼠是不是在你手上。”
楚尧更换过身体，现在的楚尧和那位“虚拟偶像楚尧”有极大的区别。
所以萧强不认识他，只是在上次行动失败后，手下的人有回传过来照片。他记得这双墨绿色的眼睛。
在如此近距离瞥见楚尧的上半张脸时，他得以将这两人联系起来。
楚尧嗤笑声：“你还不配知道。”
说着，他把萧强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又拿枪对准了出租车。
“开门。”
在威胁之下，211只能“被迫”配合。它慢悠悠地打开了车门，自己则回到驾驶室的屏幕上蹲着数蘑菇。
上车之前，楚尧把萧强的手牢牢固定，连头也没放过。就为了防止他在无法用手报警时，尝试用自己的脑袋去顶警报按钮。
“走了巡回……”沈缈急忙刹车，“走了霸王龙。”
她径直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楚尧和宋承望则充当着左右护法的角色，一左一右限制着萧强的行动。
车辆朝着目的地飞驰，好在楚尧只打破了一个轮胎，并不怎么影响时速。
三人都做了一定的伪装，萧强看着倒退的车景，天人交战开始思考该如何应对。
透过后视镜，沈缈扫了一眼他滴溜溜转的眼睛，懒洋洋地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出去的。”
上次的举报被萧强拦截后，他们仨便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这次掳走他，绝非临时起意。
***
秘密基地中。
211在放下人后一溜烟跑了，在萧强眼里，这是因为它贪生怕死。
但没关系，他坚信，这辆车在离开后，异样数据一定会被拉德曼发现。只要拉德曼出手，很快就会有人找到这里来。
楚尧把人带去做记忆提取，宋承望则跟在沈缈身后，在临时办公点落座。
“总觉得顺利得有点过头了。”宋承望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说道。
沈缈点头：“顺利难道不是因为我们计划缜密吗？”
她不认为这是圈套。
在这之前，她仔细查过萧强的行踪，他不是第一次经过这条路，所以大概率不可能故意引让他们上钩。
更何况，他们这个计划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沈缈不紧不慢地问：“之前说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在隔壁房间的。”宋承望放下腿，身体往前倾，恳切地看向她，“所以我能看看吗？”
“不能。”
沈缈拒绝了他。
“行吧……”宋承望虽然遗憾，却也不死缠烂打。他只是单纯好奇大佬是如何做伪装的，若是涉及到他人的隐私，他没有强迫的想法。
这便是他们经过商议后想到的办法。
最好的舆论，是自首。
现在情报科科长已经死了，站在网友面前的是沈缈……伪装的萧强。
经过这两天勤勤恳恳的努力打工，沈缈赚取了一定的积分。长期伪装办不到，单独录一个视频还是可以的。
她走到隔壁房间，关门的瞬间问道：“房间里没有监控吧。”
“当然。”系统说，“你可以放心。”
用道具的过程当然不能让别人看见，不然跟变色龙似的凭空变换成他人的模样，哪怕可以用异能搪塞过去，却仍会招来不少麻烦。
沈缈把宋承望准备的那些伪装道具全部打包收好，打算找个时间拿到二手市场上去卖掉。
反正没有成本，还能小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掐着四十分钟的时间，沈缈使用了道具。
片刻后，新的“萧强” 出现在几人面前。
刚接收完记忆提取的萧强脑子正迷糊着，猝不及防看见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眨了眨眼：“你是谁？”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一定要好好揉揉自己的眼睛。
“我是联邦情报科的科长萧强。”沈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是谁？”
道具只能改变长相，声音是无法更改的。
所以她用了变声器，提前用ai润好的音色听不出差别。
萧强愣了：“你是萧强那我是谁？”
“谁知道呢。”沈缈反客为主，侃然正色，“你为什么要模仿我？”
萧强：她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啊！
沈缈取走了一旁已经分析完毕的记忆文件，挥了挥手：“感谢配合。”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天衣无缝，她选择性地接受了部分记忆。准备完毕后，便在摄像机面前坐下。
小巧的摄影机像是悬浮在半空中的眼睛，它轻轻颤动着，记录着沈缈的一举一动。
“各位网友好，我是联邦情报科的科长，萧强。”
力求真实的沈缈提前滴了眼药水，此时的她看上去眼眶通红，仿佛认知到了错误，内疚而自责，想迫切的披露自己的所作所为。
出于考虑，她刻意在“自首”的言语中避开了康拓的实验。
她隐忍着自己的痛苦，将这一切归咎于虚荣心。她述说了这些年犯下的错误，甚至还提到了萧强的夫人，宣称自己愿意无偿离婚，说自己最对不起的便是她。
“录制已完成。”摄影机的光闪烁了下，活像是在眨眼。
沈缈长舒一口气。
现在只需要把这份声明发出去就行了。
康拓不会因为萧强“自首”就终止计划，但他们势必会想办法找到他，因为萧强知道的事情不少，他们会想办法杀人灭口。
冲突，一定要有冲突。
他们藏在水里，连个泡都舍不得冒。必须得堵住他们的出气孔，逼迫他们浮出水面。
届时，他们在明，沈缈在暗。
这一招，叫转明为暗。
沈缈没有着急发布视频，而是算准了道具的使用时间回到房间，换上自己的衣服再出来。
宋承望看着她的脸，眼底写满了崇拜。
“大佬您还收徒吗？”
“不收。”
·沈缈绕过他，朝着楚尧走去。她把储存卡递出去：“得找个靠谱的人发。”
楚尧点头：“我知道。”
找公用ip是最妥当的。
得到了准确的回复，沈缈这才翩然来到固定萧强的床边。她知道萧强不可能会再有机会出去，便没对自己的脸做遮掩。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萧强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但至少要让我死得明白。”
“嚯，还谈上条件了你。”沈缈歪着头，轻笑道，“说起来，我似乎应该叫你一声萧科长？”
她环抱着双臂，以一种睥睨的姿态看他：“萧科长，你的下属们……是这样叫你的吗？还是说，我应该叫你老大？”
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明显，萧强不是傻子，他怔住，思绪翻腾着。
所有的下属他都很熟悉，可并未见过眼前这个女人。
她年纪看上去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出头。这样的人……他似乎跟脑海中的名字对上了号，眸光一凛。
“你是那个临时工？”
“萧科长猜得真准。”沈缈眉眼弯弯，“该说不愧是你吗？”
话说到这里，萧强还有什么好不懂的。
他气极反笑，认命一般地闭上眼：“你想办法进入联邦，就是为了今天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跟你有仇。”
“科长啊科长。”沈缈语气平静，“你说那些参与实验的人跟你有仇吗？如果没有，那为何要那般对他们呢？”
“你根本就不懂！”萧强眼睛唰的一下睁开，目光如炬，语气急促到想要把沈缈拆骨拨筋一般，“你们根本就不懂这个实验到底意味着什么！人类早就该进化了！渺小的生物不配活在这个世界！”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像憋气的皮球焉了下去，喃喃道：“弱肉强食才是正确的，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这项实验的伟大。”
“你跟被异教洗脑了一样。”沈缈翻了个白眼，“词语这么匮乏，回去多读几年书再来吧。还亏你是个联邦科长呢。”
她嘴上这么说着，实则早就在脑海里询问系统了：“统子哥，他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怎么着就跟人类进化扯上关系了。”
“我寻思现在大家活得挺好的啊。”
进化？难道要有异能，才叫进化吗。
“字面意思罢了。”系统说，“人类一直在进化，或者说生物一直在进化。不同的物种在各自的赛道奋力前行，有的追不上步伐被淘汰，有的则始终走在前沿。但排名并非一成不变，第一名发现其他赛道的生物快要超过自己，便会产生危机感。”
它的话听上去稍显复杂：“他们想要永恒的第一，想要成为万物的主宰。”
沈缈读出了另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有另外的物种快要超过人类了？”她半信半疑，“那岂不是康拓他们还是拯救人类的大好人了，我错怪他们了？”
系统：“……倒也不是。万事万物皆有自己的规律，强行打破只会适得其反。”
“统子哥，”沈缈忽然打断它，“你是不是信神啊。”
系统：“为什么这么问。”
“那不然怎么说话神神叨叨的。”
系统沉默了几秒：“我信。”
沈缈：“啊？”
系统言简意赅：“我说，我信神。”
一个连身体都没有的系统，说自己信神，听上去就很滑稽。
不过沈缈没有反驳，毕竟系统能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脑海，除了用玄学来解释，似乎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现在科技可还达不到直接往人的大脑里植入人工智能呢。
沈缈的目光落在偃旗息鼓的萧强身上。
她最开始以为，康拓做这项实验室为了给那些富豪们提供觉醒异能的途径。可萧强所言，却跟人类进化扯上了关系。
就还挺离谱的。
康拓果然爱好洗脑。
沈缈是无神论者，她只相信自己。
待楚尧处理好视频发布后，三人重新在房间聚首。
依旧是沈缈占主导权。
她握着笔，在计划一旁边打上勾：“萧强的记忆我会再梳理一遍，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在这之前，我们得时刻关注舆论的风向，看联邦会如何处理。”
“我估计联邦会直接说开除他。”宋承望说，“这件事一旦曝光，萧强就会成为过街老鼠。”
他补充道：“当然，私底下联邦肯定会寻找萧强的行踪。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职员，抓回来还能赚取一波好感。”
楚尧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沈缈低着头：“我跟你们想法差不多，除了联邦外，康拓也一样。萧强知道的东西可不少，他们不会放弃的。”
“那么下一步……”她笔尖落在任务二上，“去招募会现场，找到其他跟实验有关系的人。”
沈缈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做好准备，康拓的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她的想法很简单，康拓会选择萧强，他联邦的身份占据了一定关系。既然这枚棋子倒下了，他们肯定会选择新的人来补位。
他们得在这之前找到那个人。
楚尧插话道：“记忆显示招募会的地点在市中心最大的体育馆，时间很近，就在后天。”
他打开投影，体育场管的虚拟影像漂浮在半空中，旁边是网上能够搜到的新闻。
“我已经查过相关的消息了。”楚尧靠在椅背上，声色不动，“康拓的确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小范围做宣传了。”
“小范围？”沈缈不解。
“是的。”楚尧说，“他们宣传的渠道很小，先前这个消息几乎只在福利院流动，并未向外透露。”
正因如此，时刻关注康拓动向的他才没能及时发现。
福至心灵一般，沈缈忽然悟了：“原来如此。”
“不想死就别乱动。”楚尧毫无波澜的眼眸染上了一丝怒气，话语满是警告之意。
就在刚刚，他的异能触发了。
警报声在脑海中奏鸣的同时，他便感知到了危险。
萧强试图拿枪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动作再快也赶不上楚尧扣动扳机的速度。
他的意图太过明显，楚尧顺着他的胳膊肘望去，看见了被手枪撑得鼓鼓囊囊的口袋。
“我不敢保证我的枪不会走火。”他保持着现有的姿势，用另外一只手抽出了萧强的武器，并远远抛了出去。
金属落在地面上发出声响，砸起泥水四溅。
吃瓜的宋承望屁颠颠跑过去捡了回来。
看着他的背影，沈缈想到了一种生物。
——巡回猎犬。
还怪形象的。
失去武器对萧强而言，等于失去了反抗的唯一手段。
他的目光和楚尧阴沉的眼神撞上，一丝恐惧浮上心头。
那是死亡的讯号，萧强甚至觉得楚尧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你到底是谁？”他问，“啮鼠是不是在你手上。”
楚尧更换过身体，现在的楚尧和那位“虚拟偶像楚尧”有极大的区别。
所以萧强不认识他，只是在上次行动失败后，手下的人有回传过来照片。他记得这双墨绿色的眼睛。
在如此近距离瞥见楚尧的上半张脸时，他得以将这两人联系起来。
楚尧嗤笑声：“你还不配知道。”
说着，他把萧强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又拿枪对准了出租车。
“开门。”
在威胁之下，211只能“被迫”配合。它慢悠悠地打开了车门，自己则回到驾驶室的屏幕上蹲着数蘑菇。
上车之前，楚尧把萧强的手牢牢固定，连头也没放过。就为了防止他在无法用手报警时，尝试用自己的脑袋去顶警报按钮。
“走了巡回……”沈缈急忙刹车，“走了霸王龙。”
她径直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楚尧和宋承望则充当着左右护法的角色，一左一右限制着萧强的行动。
车辆朝着目的地飞驰，好在楚尧只打破了一个轮胎，并不怎么影响时速。
三人都做了一定的伪装，萧强看着倒退的车景，天人交战开始思考该如何应对。
透过后视镜，沈缈扫了一眼他滴溜溜转的眼睛，懒洋洋地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出去的。”
上次的举报被萧强拦截后，他们仨便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这次掳走他，绝非临时起意。
***
秘密基地中。
211在放下人后一溜烟跑了，在萧强眼里，这是因为它贪生怕死。
但没关系，他坚信，这辆车在离开后，异样数据一定会被拉德曼发现。只要拉德曼出手，很快就会有人找到这里来。
楚尧把人带去做记忆提取，宋承望则跟在沈缈身后，在临时办公点落座。
“总觉得顺利得有点过头了。”宋承望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说道。
沈缈点头：“顺利难道不是因为我们计划缜密吗？”
她不认为这是圈套。
在这之前，她仔细查过萧强的行踪，他不是第一次经过这条路，所以大概率不可能故意引让他们上钩。
更何况，他们这个计划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沈缈不紧不慢地问：“之前说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在隔壁房间的。”宋承望放下腿，身体往前倾，恳切地看向她，“所以我能看看吗？”
“不能。”
沈缈拒绝了他。
“行吧……”宋承望虽然遗憾，却也不死缠烂打。他只是单纯好奇大佬是如何做伪装的，若是涉及到他人的隐私，他没有强迫的想法。
这便是他们经过商议后想到的办法。
最好的舆论，是自首。
现在情报科科长已经死了，站在网友面前的是沈缈……伪装的萧强。
经过这两天勤勤恳恳的努力打工，沈缈赚取了一定的积分。长期伪装办不到，单独录一个视频还是可以的。
她走到隔壁房间，关门的瞬间问道：“房间里没有监控吧。”
“当然。”系统说，“你可以放心。”
用道具的过程当然不能让别人看见，不然跟变色龙似的凭空变换成他人的模样，哪怕可以用异能搪塞过去，却仍会招来不少麻烦。
沈缈把宋承望准备的那些伪装道具全部打包收好，打算找个时间拿到二手市场上去卖掉。
反正没有成本，还能小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掐着四十分钟的时间，沈缈使用了道具。
片刻后，新的“萧强” 出现在几人面前。
刚接收完记忆提取的萧强脑子正迷糊着，猝不及防看见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眨了眨眼：“你是谁？”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一定要好好揉揉自己的眼睛。
“我是联邦情报科的科长萧强。”沈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是谁？”
道具只能改变长相，声音是无法更改的。
所以她用了变声器，提前用ai润好的音色听不出差别。
萧强愣了：“你是萧强那我是谁？”
“谁知道呢。”沈缈反客为主，侃然正色，“你为什么要模仿我？”
萧强：她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啊！
沈缈取走了一旁已经分析完毕的记忆文件，挥了挥手：“感谢配合。”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天衣无缝，她选择性地接受了部分记忆。准备完毕后，便在摄像机面前坐下。
小巧的摄影机像是悬浮在半空中的眼睛，它轻轻颤动着，记录着沈缈的一举一动。
“各位网友好，我是联邦情报科的科长，萧强。”
力求真实的沈缈提前滴了眼药水，此时的她看上去眼眶通红，仿佛认知到了错误，内疚而自责，想迫切的披露自己的所作所为。
出于考虑，她刻意在“自首”的言语中避开了康拓的实验。
她隐忍着自己的痛苦，将这一切归咎于虚荣心。她述说了这些年犯下的错误，甚至还提到了萧强的夫人，宣称自己愿意无偿离婚，说自己最对不起的便是她。
“录制已完成。”摄影机的光闪烁了下，活像是在眨眼。
沈缈长舒一口气。
现在只需要把这份声明发出去就行了。
康拓不会因为萧强“自首”就终止计划，但他们势必会想办法找到他，因为萧强知道的事情不少，他们会想办法杀人灭口。
冲突，一定要有冲突。
他们藏在水里，连个泡都舍不得冒。必须得堵住他们的出气孔，逼迫他们浮出水面。
届时，他们在明，沈缈在暗。
这一招，叫转明为暗。
沈缈没有着急发布视频，而是算准了道具的使用时间回到房间，换上自己的衣服再出来。
宋承望看着她的脸，眼底写满了崇拜。
“大佬您还收徒吗？”
“不收。”
·沈缈绕过他，朝着楚尧走去。她把储存卡递出去：“得找个靠谱的人发。”
楚尧点头：“我知道。”
找公用ip是最妥当的。
得到了准确的回复，沈缈这才翩然来到固定萧强的床边。她知道萧强不可能会再有机会出去，便没对自己的脸做遮掩。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萧强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但至少要让我死得明白。”
“嚯，还谈上条件了你。”沈缈歪着头，轻笑道，“说起来，我似乎应该叫你一声萧科长？”
她环抱着双臂，以一种睥睨的姿态看他：“萧科长，你的下属们……是这样叫你的吗？还是说，我应该叫你老大？”
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明显，萧强不是傻子，他怔住，思绪翻腾着。
所有的下属他都很熟悉，可并未见过眼前这个女人。
她年纪看上去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出头。这样的人……他似乎跟脑海中的名字对上了号，眸光一凛。
“你是那个临时工？”
“萧科长猜得真准。”沈缈眉眼弯弯，“该说不愧是你吗？”
话说到这里，萧强还有什么好不懂的。
他气极反笑，认命一般地闭上眼：“你想办法进入联邦，就是为了今天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跟你有仇。”
“科长啊科长。”沈缈语气平静，“你说那些参与实验的人跟你有仇吗？如果没有，那为何要那般对他们呢？”
“你根本就不懂！”萧强眼睛唰的一下睁开，目光如炬，语气急促到想要把沈缈拆骨拨筋一般，“你们根本就不懂这个实验到底意味着什么！人类早就该进化了！渺小的生物不配活在这个世界！”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像憋气的皮球焉了下去，喃喃道：“弱肉强食才是正确的，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这项实验的伟大。”
“你跟被异教洗脑了一样。”沈缈翻了个白眼，“词语这么匮乏，回去多读几年书再来吧。还亏你是个联邦科长呢。”
她嘴上这么说着，实则早就在脑海里询问系统了：“统子哥，他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怎么着就跟人类进化扯上关系了。”
“我寻思现在大家活得挺好的啊。”
进化？难道要有异能，才叫进化吗。
“字面意思罢了。”系统说，“人类一直在进化，或者说生物一直在进化。不同的物种在各自的赛道奋力前行，有的追不上步伐被淘汰，有的则始终走在前沿。但排名并非一成不变，第一名发现其他赛道的生物快要超过自己，便会产生危机感。”
它的话听上去稍显复杂：“他们想要永恒的第一，想要成为万物的主宰。”
沈缈读出了另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有另外的物种快要超过人类了？”她半信半疑，“那岂不是康拓他们还是拯救人类的大好人了，我错怪他们了？”
系统：“……倒也不是。万事万物皆有自己的规律，强行打破只会适得其反。”
“统子哥，”沈缈忽然打断它，“你是不是信神啊。”
系统：“为什么这么问。”
“那不然怎么说话神神叨叨的。”
系统沉默了几秒：“我信。”
沈缈：“啊？”
系统言简意赅：“我说，我信神。”
一个连身体都没有的系统，说自己信神，听上去就很滑稽。
不过沈缈没有反驳，毕竟系统能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脑海，除了用玄学来解释，似乎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现在科技可还达不到直接往人的大脑里植入人工智能呢。
沈缈的目光落在偃旗息鼓的萧强身上。
她最开始以为，康拓做这项实验室为了给那些富豪们提供觉醒异能的途径。可萧强所言，却跟人类进化扯上了关系。
就还挺离谱的。
康拓果然爱好洗脑。
沈缈是无神论者，她只相信自己。
待楚尧处理好视频发布后，三人重新在房间聚首。
依旧是沈缈占主导权。
她握着笔，在计划一旁边打上勾：“萧强的记忆我会再梳理一遍，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在这之前，我们得时刻关注舆论的风向，看联邦会如何处理。”
“我估计联邦会直接说开除他。”宋承望说，“这件事一旦曝光，萧强就会成为过街老鼠。”
他补充道：“当然，私底下联邦肯定会寻找萧强的行踪。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职员，抓回来还能赚取一波好感。”
楚尧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沈缈低着头：“我跟你们想法差不多，除了联邦外，康拓也一样。萧强知道的东西可不少，他们不会放弃的。”
“那么下一步……”她笔尖落在任务二上，“去招募会现场，找到其他跟实验有关系的人。”
沈缈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做好准备，康拓的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她的想法很简单，康拓会选择萧强，他联邦的身份占据了一定关系。既然这枚棋子倒下了，他们肯定会选择新的人来补位。
他们得在这之前找到那个人。
楚尧插话道：“记忆显示招募会的地点在市中心最大的体育馆，时间很近，就在后天。”
他打开投影，体育场管的虚拟影像漂浮在半空中，旁边是网上能够搜到的新闻。
“我已经查过相关的消息了。”楚尧靠在椅背上，声色不动，“康拓的确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小范围做宣传了。”
“小范围？”沈缈不解。
“是的。”楚尧说，“他们宣传的渠道很小，先前这个消息几乎只在福利院流动，并未向外透露。”
正因如此，时刻关注康拓动向的他才没能及时发现。
福至心灵一般，沈缈忽然悟了：“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