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扰家主了，“若是有事我再登门拜访。”
“大人随时可以来。”
郑家家主将他们送至门口，原本零零散散的郑家人又渐渐聚集到一块，陆予安将要出府，忽而背后一凉。
有一种被毒蛇注视的阴冷感从脊背蜿蜒爬上。
他猛地回头，朝着某一个方向看去，那里仅有一座阁楼，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怎么了？”郑家家主见他举止有异，不禁问道。
陆予安缓和脸色：“无事。”
出了郑府，随行的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是二丈摸不着头脑，丝毫不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吴恪小跑到他的身旁，问说：“大人，为何我们这么快就要出来，不多留一会儿吗？”
陆予安轻轻牵动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眼里却透着一股冷意，“主人家不欢迎，我们又何必留着碍眼？”
这便是他觉得的违和之处，虽然是家主亲自迎接他们，并且也尽到了地主之谊，但是郑府内的家眷似乎不是很欢迎他们的样子，即便没有表现出来，他还是能看到他们眼底的防备警惕之色。
那么，他们到底是在防备什么？警惕什么？
他乃受命所托来查清这个案子，理因郑重对待才是，既然敲了御鼓，那又为何对他们如此态度？
无论从何处来看，这郑家都透着一种诡异感，前后矛盾的违和。
还有一点，据他所持有的消息，郑东源乃是郑家这一辈唯一的嫡长子，但郑家还有一个妾室所生的庶子，仅比他小了一岁。
郑家这代子嗣单薄，按理说郑东源应当是从小娇惯捧着长大的，若是家风严谨些，也该是全力培养的存在，但是他听郑家主谈起这个嫡长子时，虽然掩饰得很好，多显亲昵，但若仔细听来还是有点疏离生硬之感。
郑家主似乎和这位长公子并不亲近的样子。
最起码，他并不了解郑东源。
他昨日行经赣州郊外时，刚好遇见过一位赶路的老伯，从他口中知晓了一些关于这位郑家长子的事情，倒是与郑家主说得有些出入。
郑东源不喜静，相反，他最喜欢凑热闹。
“刚才你在郑长公子房里发现了什么？”他还记得吴恪当时是有异样的，不过也算是聪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还知道不能大大咧咧说出来。
“什么？”吴恪眼里流露出迷茫的神色，陆予安也不提醒，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看。
也许是被看得紧张，吴恪皱着一张连费力地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脑袋，道：“是药香啊！”
他煽动鼻翼，似乎是在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情，“那个屋子里的药香真的太浓了，还不全是中药的方子，总觉得有一股甜腻，难道这个郑公子喝药还要加糖吗？”
“甜腻？”
陆予安挑了挑眉，这人都半只脚踏进地府的时候，哪会有什么心思再去关注苦不苦的问题，何况寻常的药剂里只有甘草味稍甜，大部分都是和黄连一个味道。
若是能闻出来的甜腻，他还真的想不起来那种草药有这样气味。
虽说他不精通此行，但是当初伪造身份时为了更像一些，他是连成堆的草药注解和药理通性都背过一遍的。
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其中有问题。
“此事先莫要告诉旁人。”
“放心吧大人，省得的。”
……
回了驿站，陆予安先遣人将放在里头的东西都搬了出来，驿站是供给外来使者和传递官府书信的人歇脚的地方，他们可以暂时在这儿休息，但是不能久待，正好现在城里热闹了起来，找个客栈不算难。
将东西收整一番，陆予安拍了拍身上沾上去的灰尘，对吴恪说：“将东西带上，与我去一趟周家。”
“是。”吴恪点点头，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簿子拿在了手上，顺手在腰封里揣了支炭笔。
等出了客栈，吴恪望望身后，疑惑道：“大人，就我们两个去吗？”
陆予安“嗯”了一声，“没有必要带上他们，我们是朝廷命官，出了事他们脱不了干系。”
周家的势力与郑家不遑多让，同样是积淀百年的名门望族，不过周家是传统的商户，祖上基本上没有读书人，这与郑家书香门第还是有所不同。
周、郑两家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西，隔的有点远，但都是处在了最好的地段。
吴恪抢先一步跑过去，抓起门板上的两个铜环用力地敲了几下，门板也是铜铁制成，二者碰撞尤其地响。
周家乃大家大族，无论什么时候府内都该是有人的。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双鬓霜白的老人从门内显出身影，目光锋利地打量着他们。
陆予安猜测这人在府内的地位一定不低。
他从袖中拿出自己的腰牌，从他升任大理寺少卿之后，朝堂里就赠予了他一枚代表着身份的玉牌，上面雕刻有和他官服上相差无几的云雁，用于区分。
“我乃大理寺少卿，等陛下之命前来赣州审理郑家一案，不知道可否有机会能采访一下周老爷？”
老头接过令牌，透着太阳光朝里看了看，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了什么名堂。
他将玉牌还给他，留下一句“稍等”，便飞快地转进门内，应当是通报去了。
透过没关严实的门缝，可以窥见内里的繁华，丝毫不亚于郑家的气派，只不过到底是商家，想比郑家肯定是欠缺一些含蓄。
又过了一会儿，老头远远地又小跑了过来，这回态度明显重视了许多，站定后还弯了弯腰。
“大人久等了，我家老爷有请。”
陆予安二人跟着他进了周府，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府内惧怕看着气氛有些热闹，有许多道士打扮的人拿着桃木剑穿梭其中。
周家家主是个富态的中年人，矮胖的身材，通红的脸颊，这与郑家主简直是两个极端。
只不过，今天请这么多道士干什么？驱鬼？
“大人随时可以来。”
郑家家主将他们送至门口，原本零零散散的郑家人又渐渐聚集到一块，陆予安将要出府，忽而背后一凉。
有一种被毒蛇注视的阴冷感从脊背蜿蜒爬上。
他猛地回头，朝着某一个方向看去，那里仅有一座阁楼，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怎么了？”郑家家主见他举止有异，不禁问道。
陆予安缓和脸色：“无事。”
出了郑府，随行的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是二丈摸不着头脑，丝毫不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吴恪小跑到他的身旁，问说：“大人，为何我们这么快就要出来，不多留一会儿吗？”
陆予安轻轻牵动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眼里却透着一股冷意，“主人家不欢迎，我们又何必留着碍眼？”
这便是他觉得的违和之处，虽然是家主亲自迎接他们，并且也尽到了地主之谊，但是郑府内的家眷似乎不是很欢迎他们的样子，即便没有表现出来，他还是能看到他们眼底的防备警惕之色。
那么，他们到底是在防备什么？警惕什么？
他乃受命所托来查清这个案子，理因郑重对待才是，既然敲了御鼓，那又为何对他们如此态度？
无论从何处来看，这郑家都透着一种诡异感，前后矛盾的违和。
还有一点，据他所持有的消息，郑东源乃是郑家这一辈唯一的嫡长子，但郑家还有一个妾室所生的庶子，仅比他小了一岁。
郑家这代子嗣单薄，按理说郑东源应当是从小娇惯捧着长大的，若是家风严谨些，也该是全力培养的存在，但是他听郑家主谈起这个嫡长子时，虽然掩饰得很好，多显亲昵，但若仔细听来还是有点疏离生硬之感。
郑家主似乎和这位长公子并不亲近的样子。
最起码，他并不了解郑东源。
他昨日行经赣州郊外时，刚好遇见过一位赶路的老伯，从他口中知晓了一些关于这位郑家长子的事情，倒是与郑家主说得有些出入。
郑东源不喜静，相反，他最喜欢凑热闹。
“刚才你在郑长公子房里发现了什么？”他还记得吴恪当时是有异样的，不过也算是聪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还知道不能大大咧咧说出来。
“什么？”吴恪眼里流露出迷茫的神色，陆予安也不提醒，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看。
也许是被看得紧张，吴恪皱着一张连费力地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脑袋，道：“是药香啊！”
他煽动鼻翼，似乎是在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情，“那个屋子里的药香真的太浓了，还不全是中药的方子，总觉得有一股甜腻，难道这个郑公子喝药还要加糖吗？”
“甜腻？”
陆予安挑了挑眉，这人都半只脚踏进地府的时候，哪会有什么心思再去关注苦不苦的问题，何况寻常的药剂里只有甘草味稍甜，大部分都是和黄连一个味道。
若是能闻出来的甜腻，他还真的想不起来那种草药有这样气味。
虽说他不精通此行，但是当初伪造身份时为了更像一些，他是连成堆的草药注解和药理通性都背过一遍的。
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其中有问题。
“此事先莫要告诉旁人。”
“放心吧大人，省得的。”
……
回了驿站，陆予安先遣人将放在里头的东西都搬了出来，驿站是供给外来使者和传递官府书信的人歇脚的地方，他们可以暂时在这儿休息，但是不能久待，正好现在城里热闹了起来，找个客栈不算难。
将东西收整一番，陆予安拍了拍身上沾上去的灰尘，对吴恪说：“将东西带上，与我去一趟周家。”
“是。”吴恪点点头，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簿子拿在了手上，顺手在腰封里揣了支炭笔。
等出了客栈，吴恪望望身后，疑惑道：“大人，就我们两个去吗？”
陆予安“嗯”了一声，“没有必要带上他们，我们是朝廷命官，出了事他们脱不了干系。”
周家的势力与郑家不遑多让，同样是积淀百年的名门望族，不过周家是传统的商户，祖上基本上没有读书人，这与郑家书香门第还是有所不同。
周、郑两家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西，隔的有点远，但都是处在了最好的地段。
吴恪抢先一步跑过去，抓起门板上的两个铜环用力地敲了几下，门板也是铜铁制成，二者碰撞尤其地响。
周家乃大家大族，无论什么时候府内都该是有人的。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双鬓霜白的老人从门内显出身影，目光锋利地打量着他们。
陆予安猜测这人在府内的地位一定不低。
他从袖中拿出自己的腰牌，从他升任大理寺少卿之后，朝堂里就赠予了他一枚代表着身份的玉牌，上面雕刻有和他官服上相差无几的云雁，用于区分。
“我乃大理寺少卿，等陛下之命前来赣州审理郑家一案，不知道可否有机会能采访一下周老爷？”
老头接过令牌，透着太阳光朝里看了看，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了什么名堂。
他将玉牌还给他，留下一句“稍等”，便飞快地转进门内，应当是通报去了。
透过没关严实的门缝，可以窥见内里的繁华，丝毫不亚于郑家的气派，只不过到底是商家，想比郑家肯定是欠缺一些含蓄。
又过了一会儿，老头远远地又小跑了过来，这回态度明显重视了许多，站定后还弯了弯腰。
“大人久等了，我家老爷有请。”
陆予安二人跟着他进了周府，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府内惧怕看着气氛有些热闹，有许多道士打扮的人拿着桃木剑穿梭其中。
周家家主是个富态的中年人，矮胖的身材，通红的脸颊，这与郑家主简直是两个极端。
只不过，今天请这么多道士干什么？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