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
“大人，可是有事情吩咐我？”吴恪茫然地站在陆予安面前，刚才他出门置办一些东西，半只脚还没踏进店呢就被几个人连拖带拽地扯到了三楼，搞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是惹了什么祸事。
“的确是需要你帮个忙。”陆予安展唇一笑，面目温润清和。
吴恪来了精神，“大人尽管吩咐。”
“是这样，这起案子我已经有了大致头绪，但是还没有彻底断案，临走之前陛下给了一个期限，算算时间也快到了，我在这儿忙得脱不开身，只能将大致经过呈给圣上，你若不怕辛苦，可否帮我送去？”
陆予安说话时眉眼都含着笑意，他的五官本就偏向柔和，笑起来更添惊艳，况且平素又少言冷脸，此刻陡然放缓了语气，叫人不好拒绝。
吴恪有片刻犹豫，但是很快就用力点头，“大人放心，尽管交给我。”
陆予安再次露出一个笑容，不知道实在赞许还是其他。
吴恪没呆多久，就出去了。
在他刚一踏出大门，屋内的隔间里就走出了一个人，面孔严肃，穿着墨绿色的官袍，不苟言笑。
“你就这么确定他背后的人与这起案子有关？”
陆予安看见来人，立马站了起来，敛去笑意，认真说道：“把握当然不是十成十的有，但是谨慎总是没有错，也正好可以借这次机会，让我看看他背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俞寺正挑了挑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如果吴恪出了城之后没有将这里的情况上报京城，那么局势对我们会很不利，他们若是知道我的打算，严重的话，不可能活着回去。”
“不靠近危险，又怎么能揭开真相，”陆予安镇定自若，并没有被他的设想吓到，“寺正，赣州的确是凶险，但谁说京城就会是风平浪静？”
俞寺正沉默片刻，道：“京城的水深，那也是无可奈何，况且在京城动手害人都是有所顾忌，赣州天高地远，陛下都无法完全管控这里。”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就不该来这里。”
“寺正严重了，自从穿上这身官服开始，我就不能回头了，既然做了官，那么办好自己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你若是折在这里，太过可惜了，”他叹息一声，微微摇了摇头，“以你的才学，你不该来大理寺，不管什么官职都要比这里好。”
大理寺乃三司之一，但是说白了也就是专职办案查案的地方，最高的长官也不过是三品的大理寺卿，拥有的最大权力也就是自行判罪而不过刑部和都察院，再就是审讯犯人。
实际上权势还不如刑部。
在大理寺做官的人，注定是一辈子要远离朝堂，哪怕每日上朝，也是凑个人数，朝堂上的最核心权力却是永远都触碰不到的，因为不在职责之内，虽然大多其他官员也对大理寺敬而远之，但对外说的还没有大理寺十大酷刑来的广。
“我不奢求什么，能做官已是不错。”
俞寺正还是觉得可惜，他从第一眼起就觉得这位还不及弱冠的少年不是个简单的，不论是做事还是待人，都透着和年龄不符的稳重冷静，甚至共事两年他都没见过他有过什么激烈的情绪，无悲无喜得如同老僧一般。
这份心性，绝不可能是普通家族出来的，但档案上写的他只是一个游医的儿子，幼年丧母，从小随父亲走南闯北，辗转多地。
但是从他的涵养上看，一个居无定所的游医要想教出这么一个优异的孩子，不是简单事，虽然一直隐隐觉得他的身世有些古怪，但也从来没有问过。
陆予安不知道他心里弯弯绕绕的想法，对他道：“俞寺正若信得过我，就放一百个心，绝对不会出事的。”
俞寺正表示怀疑：“这么有把握？”
陆予安笑了笑：“没把握，但有自信。”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么？俞寺正听得有些别扭，但也不想深究。
都走到这一步了，接下来就是孤注一掷，后路已经被堵死了，命运如何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坏打算也不过是交代在这里，生死而已，不足为惧。
转眼看见陆予安，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紧张恐慌之色，一派冷静沉着，胸有成竹。
俞寺正忽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好半天才想起来，问道：“若是吴恪背后的人真的与这起案子有关，你又该如何？”
“只要有了证据，我就能保证它能呈到陛下面前，寺正不必忧心。”
俞寺正皱着眉：“城外如今是严防死守，外来者不明身份的一律不许入城，而我们也出不去，你如何传递消息？总不可能是靠吴恪。”
陆予安笑而不答，含糊地说道：“我自有办法。”
……
皇宫。
作为整个京城里最为恢宏的建筑，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威严雄伟的存在，金顶红墙彩绘，单是高耸入云的金鎏殿就让人望而生畏。
乾清宫外，一片寂静，殿外却还立着一个人。
裴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只知道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心情莫名地沉重。
“李公公，可否通报一声？”
“裴大人，要不您还是再晚点来？”李正忠看着他在外头已等了一个时辰如此固执，有点不忍心，于是劝道。
裴延摇头拒绝：“多谢李公公好意，本官等着便是。”
说完，他看着紧闭的殿门，里面似乎是连灯都没有点，哪怕隔着窗纸都能瞧出黑漆漆的一片，不禁问道：“陛下最近如此疲惫？”
李正忠赶紧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噤声。
虽然陛下的脸色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但是到底还是九五至尊，自尊心超乎常人的强，陛下也是最讨厌别人说他精神大不如以前，前不久就有一个新来的太监不懂规矩，在背后嘀咕了一句陛下身体差什么的，正巧被人听见告诉了陛下，陛下震怒，一顿杖刑就要去了他半条命，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李正忠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说不上什么毛病，连太医院的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裴延点了点头，他的面色也比较凝重，陛下身体不行，就代表着朝堂的天，要变了。
“大人，可是有事情吩咐我？”吴恪茫然地站在陆予安面前，刚才他出门置办一些东西，半只脚还没踏进店呢就被几个人连拖带拽地扯到了三楼，搞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是惹了什么祸事。
“的确是需要你帮个忙。”陆予安展唇一笑，面目温润清和。
吴恪来了精神，“大人尽管吩咐。”
“是这样，这起案子我已经有了大致头绪，但是还没有彻底断案，临走之前陛下给了一个期限，算算时间也快到了，我在这儿忙得脱不开身，只能将大致经过呈给圣上，你若不怕辛苦，可否帮我送去？”
陆予安说话时眉眼都含着笑意，他的五官本就偏向柔和，笑起来更添惊艳，况且平素又少言冷脸，此刻陡然放缓了语气，叫人不好拒绝。
吴恪有片刻犹豫，但是很快就用力点头，“大人放心，尽管交给我。”
陆予安再次露出一个笑容，不知道实在赞许还是其他。
吴恪没呆多久，就出去了。
在他刚一踏出大门，屋内的隔间里就走出了一个人，面孔严肃，穿着墨绿色的官袍，不苟言笑。
“你就这么确定他背后的人与这起案子有关？”
陆予安看见来人，立马站了起来，敛去笑意，认真说道：“把握当然不是十成十的有，但是谨慎总是没有错，也正好可以借这次机会，让我看看他背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俞寺正挑了挑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如果吴恪出了城之后没有将这里的情况上报京城，那么局势对我们会很不利，他们若是知道我的打算，严重的话，不可能活着回去。”
“不靠近危险，又怎么能揭开真相，”陆予安镇定自若，并没有被他的设想吓到，“寺正，赣州的确是凶险，但谁说京城就会是风平浪静？”
俞寺正沉默片刻，道：“京城的水深，那也是无可奈何，况且在京城动手害人都是有所顾忌，赣州天高地远，陛下都无法完全管控这里。”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就不该来这里。”
“寺正严重了，自从穿上这身官服开始，我就不能回头了，既然做了官，那么办好自己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你若是折在这里，太过可惜了，”他叹息一声，微微摇了摇头，“以你的才学，你不该来大理寺，不管什么官职都要比这里好。”
大理寺乃三司之一，但是说白了也就是专职办案查案的地方，最高的长官也不过是三品的大理寺卿，拥有的最大权力也就是自行判罪而不过刑部和都察院，再就是审讯犯人。
实际上权势还不如刑部。
在大理寺做官的人，注定是一辈子要远离朝堂，哪怕每日上朝，也是凑个人数，朝堂上的最核心权力却是永远都触碰不到的，因为不在职责之内，虽然大多其他官员也对大理寺敬而远之，但对外说的还没有大理寺十大酷刑来的广。
“我不奢求什么，能做官已是不错。”
俞寺正还是觉得可惜，他从第一眼起就觉得这位还不及弱冠的少年不是个简单的，不论是做事还是待人，都透着和年龄不符的稳重冷静，甚至共事两年他都没见过他有过什么激烈的情绪，无悲无喜得如同老僧一般。
这份心性，绝不可能是普通家族出来的，但档案上写的他只是一个游医的儿子，幼年丧母，从小随父亲走南闯北，辗转多地。
但是从他的涵养上看，一个居无定所的游医要想教出这么一个优异的孩子，不是简单事，虽然一直隐隐觉得他的身世有些古怪，但也从来没有问过。
陆予安不知道他心里弯弯绕绕的想法，对他道：“俞寺正若信得过我，就放一百个心，绝对不会出事的。”
俞寺正表示怀疑：“这么有把握？”
陆予安笑了笑：“没把握，但有自信。”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么？俞寺正听得有些别扭，但也不想深究。
都走到这一步了，接下来就是孤注一掷，后路已经被堵死了，命运如何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坏打算也不过是交代在这里，生死而已，不足为惧。
转眼看见陆予安，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紧张恐慌之色，一派冷静沉着，胸有成竹。
俞寺正忽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好半天才想起来，问道：“若是吴恪背后的人真的与这起案子有关，你又该如何？”
“只要有了证据，我就能保证它能呈到陛下面前，寺正不必忧心。”
俞寺正皱着眉：“城外如今是严防死守，外来者不明身份的一律不许入城，而我们也出不去，你如何传递消息？总不可能是靠吴恪。”
陆予安笑而不答，含糊地说道：“我自有办法。”
……
皇宫。
作为整个京城里最为恢宏的建筑，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威严雄伟的存在，金顶红墙彩绘，单是高耸入云的金鎏殿就让人望而生畏。
乾清宫外，一片寂静，殿外却还立着一个人。
裴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只知道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心情莫名地沉重。
“李公公，可否通报一声？”
“裴大人，要不您还是再晚点来？”李正忠看着他在外头已等了一个时辰如此固执，有点不忍心，于是劝道。
裴延摇头拒绝：“多谢李公公好意，本官等着便是。”
说完，他看着紧闭的殿门，里面似乎是连灯都没有点，哪怕隔着窗纸都能瞧出黑漆漆的一片，不禁问道：“陛下最近如此疲惫？”
李正忠赶紧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噤声。
虽然陛下的脸色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但是到底还是九五至尊，自尊心超乎常人的强，陛下也是最讨厌别人说他精神大不如以前，前不久就有一个新来的太监不懂规矩，在背后嘀咕了一句陛下身体差什么的，正巧被人听见告诉了陛下，陛下震怒，一顿杖刑就要去了他半条命，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李正忠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说不上什么毛病，连太医院的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裴延点了点头，他的面色也比较凝重，陛下身体不行，就代表着朝堂的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