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花湛芳要伸手扶住司徒羿栩的时候，听见他说：“孤要去书房，你去休息。”
花湛芳点头，她走出花厅，外面阳光正好，冬日难得有阳光，照在身上皮肤不会刺痛，反而暖洋洋。
没站一会，乌云飘过来，好端端的太阳被遮住，阳光透过云彩的缝隙照下来。
有瑕疵的关心是假的吗？亦或者我们应该继续相信温暖之外别无所求？
伸出手遮挡住阳光，花湛芳回到自己院子，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坐在庭院里看。
自从穿越而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书，或者说她已经很久没有悠闲的时间，现下她没有什么要紧事，想让自己放松一下。
可没想到手里的话本子是个悲剧，她看的入迷，忍不住落下泪。手里的书被抽掉。
“天色暗了，看书伤眼睛，起来动一动，孤带你出去走走。”
花湛芳后知后觉，缓了一会才认出眼前人，起身行礼：“奴婢见过殿下。”
“你一向冷清，却喜欢看话本子？还看的这么投入。”司徒羿栩翻了翻话本子：“你原本也喜欢边城吗？”
花湛芳从书里出来，恢复沉稳持重的模样，自然不会承认：“殿下说笑。”
“走，你没进禁中之前，日日在教坊司伺候，出来也是随着人，都没有自由，今日非年非节，你愿意去那里逛，孤都陪你。”
她的手被握在司徒羿栩手里，抽不出，便任由他牵着。
傍晚的冬日，街道上并没有很多人，倒是道旁的酒楼里人头攒动。
两个人走在街道上，两只手一直牵着，司徒羿栩玩兴大起，拉着花湛芳走到小摊位前，拿起银簪往她头上比划：“你看这个可好？我送你的簪子，你都不戴，带上这个与我定亲，可好？”
不等花湛芳说话，司徒羿栩已经将银簪子插入她的发间：“你可愿意？”
花湛芳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脸红，忍不住埋怨：“谁让你在大街上说这个？”
竟甩手走了，头上的簪子也没有摘下来。
“郎君还不去追？”那小贩好似很有经验，指点道：“娘子已经把簪子带走，就是愿意，不瞒郎君说，咱家的簪子可成就了不少佳人才子——”
司徒羿栩笑，掏出银子付了钱，拔腿追人。
一路寻人，司徒羿栩匆忙的脚步慢慢放缓，盯着水塘边的女子嘴角上扬。
花湛芳揽水自照，伸手摸了摸银簪子，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司徒羿栩送过她几根簪子，材质做工都比这一支好，那个时候她心里毫无波澜，可现在？
她的脸为什么会微微发烫？
她现在也不明白，刚才为什么跑，难不成真的害羞？
她已经活了两辈子，还会脸红？
明明告诫过自己，不可以对皇子动心，她一定不可以动心，她还有她的天高水阔。
不可能拘束在四方天里。
可现在，她为什么要被一个并不精致的银簪子弄的心思起伏不定？
还真是不应该。
站起身，有些懊恼地向前走，听见司徒羿栩的声音：“ 芳娘，你走慢点，差点没追到你，咱们去西市逛逛？”
强压下去悸动，花湛芳故作镇定：“好。”
西市都是一些手艺人，在这里你能看到很多有意思的物件，有意思的人。
最重要的是教坊司也在这里。
进西市没多远，就是教坊司。
花湛芳就看到了行首。她还是很精致，但从她拿着竹鞭教训小女孩的样子里，能看出来她如今心软多了。
训了许久，鞭子都不曾落到那孩子身上。
“进去看看？”
“我走的时候谁也不知道，现在又何必见面，知道我去向的人已经都知道，不知道的——”花湛芳呼出一口气：“永远也不要知道。”
人都是近乡情怯的，司徒羿栩看了眼花湛芳：“她们会想你的手，想你给她们做的妆容，毕竟第一妆娘声名不是假的，实至名归。”
喜欢这个说法，花湛芳脸上难得露出骄矜：“既如此，等我大仇得报，便回来，把这技艺授给她们。”
“说话算话，可要做到。”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教训女娃的行首。
花湛芳还未反应过来，行首已经走到她面前，含笑看着她：“不认识我了？”
行礼，花湛芳立刻下拜。
被行首扶住：“果然还是宫里会调.教人，你，变了。”
具体变了什么，怎么变，行首都没说。但懂的人都知道，司徒羿栩眼里闪过心疼。
花湛芳倒是觉得没什么，只轻声说：“人总要长大，之前不懂事，给您了许多麻烦。”
行首牵起花湛芳的手往教坊司里走：“来都来了，进来坐坐，小丫头们只听过你的名，没见过你的技艺，你要不要露一手震慑一下她们？”
花湛芳嘴角上扬，熟悉的配方。
行首还是行首，基本心还是没变，时时刻刻想着拿捏人心。
这一点，她就是从行首这里学的，拿捏人心，还没有比行首更精妙的人。
明明是她想表现一番，行首不露痕迹且体面地给了她机会，还让人周身熨贴。
什么时候她才能揣摩人心到如此地步？
她还是太嫩。
进入教坊司，花湛芳闭了闭眼，她是有多就没有呼吸到这里的空气呢？
下意识地看向柳树后面的阁楼，紧接着听见行首的声音：“你的房间，你大母的房间都还在的，你要去看看？”
还在。怎么可能，教坊司向来不会留房间，很多屋子都要住好几个人。
下意识看向司徒羿栩，眼神询问：“是你？”
司徒羿栩转开目光，倒是行首应声道：“是的，就是殿下要求，里面的物什都还在，说让你有个念想。”
说不感动是假，可想想这不是套路是什么?
怪不得自古套路得人心，她现在都有点躲不开套路，甚至一时冲动，生了高攀的心思。
“我去大母房间坐一会，行首，殿下，奴婢告退。”
来到大母房间，花湛芳深呼吸，她知晓已经过了这么久，大母的气味已经不复存在。
但是，呼吸一下，就当大母还在，她只要做片刻的小女孩。
就好。
双手抱膝，花湛芳在阁楼里坐着：与一般的屋子冬日暖，夏日凉不同，阁楼夏日热，冬日冷。那些年的冬日她冻的直哭。
是大母一直抱着她，哄她，用自己温暖的身体为她取暖。
她总会在大母的怀里睡着，还会做甜甜的梦。那会她不知道，那个时候大母经常整夜不睡，因为旧伤总爱在冬日发作。
她感激司徒羿栩和行首给她这个能放空思绪的地方，甚至在一瞬间她都想告诉司徒羿栩她或许对他也不是合作利用的关系。
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不想承认，脸烧烧的感觉可真不好，伸手摸了摸头上还未摘掉的银簪，花湛芳突然想哭。
“大母，我，是一个不争气的 ，我仇还没报呢，我就想恋爱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花家的每个人。”
最后，花湛芳擦干了眼泪，她是内耗自己的人，算无遗策是她煎熬自己，日日思考，夜不能寐的盘算达成的。
她不是女谋士，她也没有聪明绝顶，她一心只有一件事——报仇，她要问问贵妃，问问霍大人。
他们和花家有什么仇怨？
把撕开裂缝的心扉关上，花湛芳从阁楼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如之前的暮气沉沉，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痕迹。
司徒羿栩和行首交换眼神，这不是他们期待的表现。
走到行首面前，花湛芳行礼：“可以开始做妆了。”
说到花湛芳做妆，整个教坊司的人都很激动，很多新来的人仅仅听过，根本没见过。
此时有机会，大家都想做被花湛芳做妆的人。
教坊司的小娘子，哪里有底子不好的呢，花湛芳在人群里扫视了好一会，确定了一个小娘子。
“你，就是你，来吧，坐下。”花湛芳温和地朝着一个小娘子招手：“不用回头，就是你。”
好一会，一个黑黢黢，瘦弱的女孩子从人群里走出来。
“啧，这就是妆娘的眼光，太差了。”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孩子发出不屑的声音。
行首微微抬高了下巴，身后的女孩子们都禁音了，说话的女孩子不知道被谁推了出来。
“芳娘，她说得对，你不能厚此薄彼，是吗？”行首微笑问。
花湛芳点头，她和行首一个意思，做妆，并不是把丑女画的好看就是本事，而是发挥每个人的长处让这个人更好看才对。
“既如此，那你，你，还有你都出来。”花湛芳点了几个人，这里面有紫色比刚才女孩子更加漂亮的，也有比那个黑黢黢的女孩还要丑陋的。
“行首，你看让谁先来？”
花湛芳难得在人选问题上问行首，行首摇头：“芳娘，你决定就好。”
做妆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哪怕花湛芳的动作飞快，完成第一个小娘子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外面的温度也降了不少，司徒羿栩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件披风，落在花湛芳的肩膀上。
“回屋。”
外面不显，进入内室，烛火跳动中，女孩子的脸被完全照亮。
“她以前长这样吗？”
“才没有，她以前的眼睛只有一条缝，才不是杏子眼。”
“她脸上的坑坑洼洼也不见了——”一个小娘子捂着嘴说，很快被其他小娘子打断：“填坑我见过，脸上的坑也能填，真不愧神手妆娘。”
花湛芳手下速度不断加快，她画了一个又一个，心里的那点不知何时结下的郁闷之气消失不见了。
最后一个小娘子画完，全场只剩寂静。
环视一周，花湛芳喜欢这样被注视的感觉，这些目光里有崇拜，有这里才是让她有掌控感的地方。
“芳娘子，你收徒弟吗？”
花湛芳点头，她走出花厅，外面阳光正好，冬日难得有阳光，照在身上皮肤不会刺痛，反而暖洋洋。
没站一会，乌云飘过来，好端端的太阳被遮住，阳光透过云彩的缝隙照下来。
有瑕疵的关心是假的吗？亦或者我们应该继续相信温暖之外别无所求？
伸出手遮挡住阳光，花湛芳回到自己院子，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坐在庭院里看。
自从穿越而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书，或者说她已经很久没有悠闲的时间，现下她没有什么要紧事，想让自己放松一下。
可没想到手里的话本子是个悲剧，她看的入迷，忍不住落下泪。手里的书被抽掉。
“天色暗了，看书伤眼睛，起来动一动，孤带你出去走走。”
花湛芳后知后觉，缓了一会才认出眼前人，起身行礼：“奴婢见过殿下。”
“你一向冷清，却喜欢看话本子？还看的这么投入。”司徒羿栩翻了翻话本子：“你原本也喜欢边城吗？”
花湛芳从书里出来，恢复沉稳持重的模样，自然不会承认：“殿下说笑。”
“走，你没进禁中之前，日日在教坊司伺候，出来也是随着人，都没有自由，今日非年非节，你愿意去那里逛，孤都陪你。”
她的手被握在司徒羿栩手里，抽不出，便任由他牵着。
傍晚的冬日，街道上并没有很多人，倒是道旁的酒楼里人头攒动。
两个人走在街道上，两只手一直牵着，司徒羿栩玩兴大起，拉着花湛芳走到小摊位前，拿起银簪往她头上比划：“你看这个可好？我送你的簪子，你都不戴，带上这个与我定亲，可好？”
不等花湛芳说话，司徒羿栩已经将银簪子插入她的发间：“你可愿意？”
花湛芳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脸红，忍不住埋怨：“谁让你在大街上说这个？”
竟甩手走了，头上的簪子也没有摘下来。
“郎君还不去追？”那小贩好似很有经验，指点道：“娘子已经把簪子带走，就是愿意，不瞒郎君说，咱家的簪子可成就了不少佳人才子——”
司徒羿栩笑，掏出银子付了钱，拔腿追人。
一路寻人，司徒羿栩匆忙的脚步慢慢放缓，盯着水塘边的女子嘴角上扬。
花湛芳揽水自照，伸手摸了摸银簪子，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司徒羿栩送过她几根簪子，材质做工都比这一支好，那个时候她心里毫无波澜，可现在？
她的脸为什么会微微发烫？
她现在也不明白，刚才为什么跑，难不成真的害羞？
她已经活了两辈子，还会脸红？
明明告诫过自己，不可以对皇子动心，她一定不可以动心，她还有她的天高水阔。
不可能拘束在四方天里。
可现在，她为什么要被一个并不精致的银簪子弄的心思起伏不定？
还真是不应该。
站起身，有些懊恼地向前走，听见司徒羿栩的声音：“ 芳娘，你走慢点，差点没追到你，咱们去西市逛逛？”
强压下去悸动，花湛芳故作镇定：“好。”
西市都是一些手艺人，在这里你能看到很多有意思的物件，有意思的人。
最重要的是教坊司也在这里。
进西市没多远，就是教坊司。
花湛芳就看到了行首。她还是很精致，但从她拿着竹鞭教训小女孩的样子里，能看出来她如今心软多了。
训了许久，鞭子都不曾落到那孩子身上。
“进去看看？”
“我走的时候谁也不知道，现在又何必见面，知道我去向的人已经都知道，不知道的——”花湛芳呼出一口气：“永远也不要知道。”
人都是近乡情怯的，司徒羿栩看了眼花湛芳：“她们会想你的手，想你给她们做的妆容，毕竟第一妆娘声名不是假的，实至名归。”
喜欢这个说法，花湛芳脸上难得露出骄矜：“既如此，等我大仇得报，便回来，把这技艺授给她们。”
“说话算话，可要做到。”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教训女娃的行首。
花湛芳还未反应过来，行首已经走到她面前，含笑看着她：“不认识我了？”
行礼，花湛芳立刻下拜。
被行首扶住：“果然还是宫里会调.教人，你，变了。”
具体变了什么，怎么变，行首都没说。但懂的人都知道，司徒羿栩眼里闪过心疼。
花湛芳倒是觉得没什么，只轻声说：“人总要长大，之前不懂事，给您了许多麻烦。”
行首牵起花湛芳的手往教坊司里走：“来都来了，进来坐坐，小丫头们只听过你的名，没见过你的技艺，你要不要露一手震慑一下她们？”
花湛芳嘴角上扬，熟悉的配方。
行首还是行首，基本心还是没变，时时刻刻想着拿捏人心。
这一点，她就是从行首这里学的，拿捏人心，还没有比行首更精妙的人。
明明是她想表现一番，行首不露痕迹且体面地给了她机会，还让人周身熨贴。
什么时候她才能揣摩人心到如此地步？
她还是太嫩。
进入教坊司，花湛芳闭了闭眼，她是有多就没有呼吸到这里的空气呢？
下意识地看向柳树后面的阁楼，紧接着听见行首的声音：“你的房间，你大母的房间都还在的，你要去看看？”
还在。怎么可能，教坊司向来不会留房间，很多屋子都要住好几个人。
下意识看向司徒羿栩，眼神询问：“是你？”
司徒羿栩转开目光，倒是行首应声道：“是的，就是殿下要求，里面的物什都还在，说让你有个念想。”
说不感动是假，可想想这不是套路是什么?
怪不得自古套路得人心，她现在都有点躲不开套路，甚至一时冲动，生了高攀的心思。
“我去大母房间坐一会，行首，殿下，奴婢告退。”
来到大母房间，花湛芳深呼吸，她知晓已经过了这么久，大母的气味已经不复存在。
但是，呼吸一下，就当大母还在，她只要做片刻的小女孩。
就好。
双手抱膝，花湛芳在阁楼里坐着：与一般的屋子冬日暖，夏日凉不同，阁楼夏日热，冬日冷。那些年的冬日她冻的直哭。
是大母一直抱着她，哄她，用自己温暖的身体为她取暖。
她总会在大母的怀里睡着，还会做甜甜的梦。那会她不知道，那个时候大母经常整夜不睡，因为旧伤总爱在冬日发作。
她感激司徒羿栩和行首给她这个能放空思绪的地方，甚至在一瞬间她都想告诉司徒羿栩她或许对他也不是合作利用的关系。
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不想承认，脸烧烧的感觉可真不好，伸手摸了摸头上还未摘掉的银簪，花湛芳突然想哭。
“大母，我，是一个不争气的 ，我仇还没报呢，我就想恋爱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花家的每个人。”
最后，花湛芳擦干了眼泪，她是内耗自己的人，算无遗策是她煎熬自己，日日思考，夜不能寐的盘算达成的。
她不是女谋士，她也没有聪明绝顶，她一心只有一件事——报仇，她要问问贵妃，问问霍大人。
他们和花家有什么仇怨？
把撕开裂缝的心扉关上，花湛芳从阁楼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如之前的暮气沉沉，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痕迹。
司徒羿栩和行首交换眼神，这不是他们期待的表现。
走到行首面前，花湛芳行礼：“可以开始做妆了。”
说到花湛芳做妆，整个教坊司的人都很激动，很多新来的人仅仅听过，根本没见过。
此时有机会，大家都想做被花湛芳做妆的人。
教坊司的小娘子，哪里有底子不好的呢，花湛芳在人群里扫视了好一会，确定了一个小娘子。
“你，就是你，来吧，坐下。”花湛芳温和地朝着一个小娘子招手：“不用回头，就是你。”
好一会，一个黑黢黢，瘦弱的女孩子从人群里走出来。
“啧，这就是妆娘的眼光，太差了。”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孩子发出不屑的声音。
行首微微抬高了下巴，身后的女孩子们都禁音了，说话的女孩子不知道被谁推了出来。
“芳娘，她说得对，你不能厚此薄彼，是吗？”行首微笑问。
花湛芳点头，她和行首一个意思，做妆，并不是把丑女画的好看就是本事，而是发挥每个人的长处让这个人更好看才对。
“既如此，那你，你，还有你都出来。”花湛芳点了几个人，这里面有紫色比刚才女孩子更加漂亮的，也有比那个黑黢黢的女孩还要丑陋的。
“行首，你看让谁先来？”
花湛芳难得在人选问题上问行首，行首摇头：“芳娘，你决定就好。”
做妆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哪怕花湛芳的动作飞快，完成第一个小娘子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外面的温度也降了不少，司徒羿栩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件披风，落在花湛芳的肩膀上。
“回屋。”
外面不显，进入内室，烛火跳动中，女孩子的脸被完全照亮。
“她以前长这样吗？”
“才没有，她以前的眼睛只有一条缝，才不是杏子眼。”
“她脸上的坑坑洼洼也不见了——”一个小娘子捂着嘴说，很快被其他小娘子打断：“填坑我见过，脸上的坑也能填，真不愧神手妆娘。”
花湛芳手下速度不断加快，她画了一个又一个，心里的那点不知何时结下的郁闷之气消失不见了。
最后一个小娘子画完，全场只剩寂静。
环视一周，花湛芳喜欢这样被注视的感觉，这些目光里有崇拜，有这里才是让她有掌控感的地方。
“芳娘子，你收徒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