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5-NO.97
95.
三月底，伴奏的录制工作接近尾声。
顾星海之前有零散的空闲就会练练歌，这几天趁龙灏天还在做伴奏的收尾工作，她天天在楼上琴房里练歌。
龙灏天对着电脑看的眼睛涩了，从录音棚上楼来听顾星海练歌。
她的演唱技巧基本找不出什么问题，做回自己后情感的释放也更为自然纯属。虽是说着要龙灏天指导一下，然而大多时候他只是提供一些对歌曲不同角度的理解给她自己斟酌取舍而已。
更多时候龙灏天觉得自己只是她这张专辑的第一个听众。
龙灏天放轻脚步来到钢琴前坐下，顾星海站在窗边闭眼唱得很投入，没有被打扰。
龙灏天靠在琴边支肘托腮，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认真聆听她的歌声，渐渐地也有点沉浸地闭上了眼睛。
歌声歇止他睁开眼，顾星海一脸吃惊。“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你太专注了。”龙灏天笑了笑，说：“继续啊，我再听听。”
她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又唱起来。
龙灏天听着，目光也盯着她唱歌时的神态容颜，蓦地不知为何冒出一丝怪异的心虚感，使他挪开了一下眼。眼角的余光便瞟见窗外的水杉树，不知何时已然冒出新翠的景象。
龙灏天不太去关注外面的环境，上一次注意到窗外还是去年年底顾星海看见飘雪，想到要回去祭扫母亲的时候。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过了一个冬天，春意翩然而至了。
与初春一起到来的，除了枝头的翠绿还有好消息——
严翎头一次那么胆大包天不管不顾地闯进琴房，甚至连龙灏天一瞬间凶神恶煞想砍人的表情也无法让他冷静。
“成了Leo！”严翎大叫着大跨步来到他面前，扯住他的胳膊激动地说：“刚才老方来电话，说影寰那边同意现在的解约条件，让我们这两天就去签解约协议！”
龙灏天：“……？！”
96.
龙灏天去签解约协议那天正好是3月30日，他21岁的生日。
影寰老板居然卡着点给他送这份大礼，莫非是这段时间已经被气疯了？
会议室里仅有秘书将签字盖章好的协议拿进来，并没有一个中高层露面，甚至连杯水都吝啬于给他们。不过龙灏天毫不在意，接过协议书看了遍和之前谈好的没有出入，又交给方律师核对了一遍，便爽快地签字，拍拍屁股大步流星就走人了。
从今天起，口袋虽然又空了，但他真正地重获自由了。
走出影寰大楼，一辆宾利停在大门口，影寰老板从车上下来。
两人走了个对碰，身旁的严翎面对自己曾经的大老板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而龙灏天连瞟都懒得瞟一眼，脚步丝毫没有犹豫地和对方擦身走了过去。
“Leo——！”没想到却被叫住了。
龙灏天脚步顿了顿，旋过身，隔着墨镜冷冷盯着那个富富泰泰，看上去挺和蔼的大叔两秒，随后嘴角眉梢一同勾挑出了讽刺意味十足的弧度。
影寰老板一看他这桀骜不驯的嘴脸，心里的火气就不可抑制地窜上来!
自己以前替他收拾过多少烂摊子？擦过多少屁股？把他捧成天王巨星，结果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都不懂知恩图报的道理，在秦寒出事的时候他龙灏天落井下石！还整天执着于一些不切实际的理想原则。
当初真是眼瞎了！
心里骂得再凶，影寰老板好歹表面上还是绷住了自己的表情，没有露出狰狞的面目，只语气冰冷地开口：“你以为当初不单飞，你能有今天的——”
“啊啾——！”龙灏天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说：“要是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我刚才就应该走边门。”他摘下墨镜往前走了两步，让影寰老板能看清楚他眼底的嫌恶，一字一顿道：“晦、气！”
“你——！”
“略——”龙灏天发出怪声，竖起中指毫不顾忌形象地做了一个吐舌头翻白眼的鬼脸，扔下终于面具碎了一地的影寰老板，头也不回地走了。
龙灏天解约后，严翎用最快的速度办好了工商注册、税务注册、银行开户、音像制品发行许可证等等。
于是四月二十二，宜开市、动土、嫁娶、祈福，是个好日子。
97.
“哎……小心小心，别把我新安的大门蹭坏了！”严翎看到几个搬运金属Logo字牌的工人忙上去叮嘱。
工作室前面的一块空地本来是开放的，前些天严翎找人砌起了围墙，还装了大铁门、电子锁和监控。
而工作室内，本来空置的一楼新添了原木长桌和椅子，还配了两台台式电脑，各种办公用具。玄关处那面夸张的通顶置物架上也摆出了龙灏天这两年来取得的各类音乐大奖奖杯，以及他常年收集的各国各类优秀歌手的实体专辑。
这些专辑在龙灏天眼里是比那些奖杯更宝贝的东西——
“既然是你的私人珍藏，为什么要放到外面来啊？”
顾星海昨天帮着他一起整理的时候问过，龙灏天说：“我搬来这里后这些专辑只能装在一个纸箱里，你不觉得也很暴殄天物吗？想拿出来听也不方便……”他突然凑到她耳根边很小声说：“我还想在一楼办公区域也买一套音响，但是最近严翎肯定不答应，我说开业要吃饭他都和我喊没钱，等我先去赚两笔钱再说。”他退开，又一手叉腰另一只手冲斜上方比了下大拇指，“况且我不是特意在这里也装了个监控嘛！”
顾星海憋不住乐了，看来一直暴力压制苦逼经纪人的龙大大，也不是完全不心虚的啊？
全部整理完，顾星海看了看尚有空置的格子说：“还不够呢。”
“没关系，那些位置正好是留给你的。”
顾星海猛地回眸。
龙灏天老神在在道：“第一年不给你太大的压力，至少要拿个最佳新人奖回来吧？虽然我觉得凭这张专辑目标只定‘最佳新人’实在有点妄自菲薄。”
顾星海些微收敛了点笑意。“说实话，这张专辑有再好的成绩，我可能也会觉得那大多是该属于妈妈的荣誉。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凭自己的原创专辑拿到最佳专辑奖。”
“哦，那么有志气？不愧深得我真传。”龙灏天一勾唇，手比脑子快一步鼓励般轻轻拍了拍眼前女孩子的头顶。
他自己先是一愣，手掌下的触感丝滑又柔软，随即也不觉得有什么嘛，前辈鼓励后辈而已，便又揉了两下。
顾星海也愣神了一下，随即也笑了，闭了闭眼说：“别的都很好啦，就是自恋的真传希望我学不到……”
于是摸头直接变成了一记手刀。
龙灏天的那些专辑是按不同歌手不同年份排列的——The Beatles、Queen、Madonna、小野洋子、恰克与飞鸟、Beyong、张楚等等，以及……
顾星海抬手停在属于她妈妈顾诗曼的那一排专辑，指尖一张一张轻抚过去，倏地眉间一动，问：“少了《Look at me》？”
三月底，伴奏的录制工作接近尾声。
顾星海之前有零散的空闲就会练练歌，这几天趁龙灏天还在做伴奏的收尾工作，她天天在楼上琴房里练歌。
龙灏天对着电脑看的眼睛涩了，从录音棚上楼来听顾星海练歌。
她的演唱技巧基本找不出什么问题，做回自己后情感的释放也更为自然纯属。虽是说着要龙灏天指导一下，然而大多时候他只是提供一些对歌曲不同角度的理解给她自己斟酌取舍而已。
更多时候龙灏天觉得自己只是她这张专辑的第一个听众。
龙灏天放轻脚步来到钢琴前坐下，顾星海站在窗边闭眼唱得很投入，没有被打扰。
龙灏天靠在琴边支肘托腮，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认真聆听她的歌声，渐渐地也有点沉浸地闭上了眼睛。
歌声歇止他睁开眼，顾星海一脸吃惊。“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你太专注了。”龙灏天笑了笑，说：“继续啊，我再听听。”
她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又唱起来。
龙灏天听着，目光也盯着她唱歌时的神态容颜，蓦地不知为何冒出一丝怪异的心虚感，使他挪开了一下眼。眼角的余光便瞟见窗外的水杉树，不知何时已然冒出新翠的景象。
龙灏天不太去关注外面的环境，上一次注意到窗外还是去年年底顾星海看见飘雪，想到要回去祭扫母亲的时候。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过了一个冬天，春意翩然而至了。
与初春一起到来的，除了枝头的翠绿还有好消息——
严翎头一次那么胆大包天不管不顾地闯进琴房，甚至连龙灏天一瞬间凶神恶煞想砍人的表情也无法让他冷静。
“成了Leo！”严翎大叫着大跨步来到他面前，扯住他的胳膊激动地说：“刚才老方来电话，说影寰那边同意现在的解约条件，让我们这两天就去签解约协议！”
龙灏天：“……？！”
96.
龙灏天去签解约协议那天正好是3月30日，他21岁的生日。
影寰老板居然卡着点给他送这份大礼，莫非是这段时间已经被气疯了？
会议室里仅有秘书将签字盖章好的协议拿进来，并没有一个中高层露面，甚至连杯水都吝啬于给他们。不过龙灏天毫不在意，接过协议书看了遍和之前谈好的没有出入，又交给方律师核对了一遍，便爽快地签字，拍拍屁股大步流星就走人了。
从今天起，口袋虽然又空了，但他真正地重获自由了。
走出影寰大楼，一辆宾利停在大门口，影寰老板从车上下来。
两人走了个对碰，身旁的严翎面对自己曾经的大老板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而龙灏天连瞟都懒得瞟一眼，脚步丝毫没有犹豫地和对方擦身走了过去。
“Leo——！”没想到却被叫住了。
龙灏天脚步顿了顿，旋过身，隔着墨镜冷冷盯着那个富富泰泰，看上去挺和蔼的大叔两秒，随后嘴角眉梢一同勾挑出了讽刺意味十足的弧度。
影寰老板一看他这桀骜不驯的嘴脸，心里的火气就不可抑制地窜上来!
自己以前替他收拾过多少烂摊子？擦过多少屁股？把他捧成天王巨星，结果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都不懂知恩图报的道理，在秦寒出事的时候他龙灏天落井下石！还整天执着于一些不切实际的理想原则。
当初真是眼瞎了！
心里骂得再凶，影寰老板好歹表面上还是绷住了自己的表情，没有露出狰狞的面目，只语气冰冷地开口：“你以为当初不单飞，你能有今天的——”
“啊啾——！”龙灏天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说：“要是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我刚才就应该走边门。”他摘下墨镜往前走了两步，让影寰老板能看清楚他眼底的嫌恶，一字一顿道：“晦、气！”
“你——！”
“略——”龙灏天发出怪声，竖起中指毫不顾忌形象地做了一个吐舌头翻白眼的鬼脸，扔下终于面具碎了一地的影寰老板，头也不回地走了。
龙灏天解约后，严翎用最快的速度办好了工商注册、税务注册、银行开户、音像制品发行许可证等等。
于是四月二十二，宜开市、动土、嫁娶、祈福，是个好日子。
97.
“哎……小心小心，别把我新安的大门蹭坏了！”严翎看到几个搬运金属Logo字牌的工人忙上去叮嘱。
工作室前面的一块空地本来是开放的，前些天严翎找人砌起了围墙，还装了大铁门、电子锁和监控。
而工作室内，本来空置的一楼新添了原木长桌和椅子，还配了两台台式电脑，各种办公用具。玄关处那面夸张的通顶置物架上也摆出了龙灏天这两年来取得的各类音乐大奖奖杯，以及他常年收集的各国各类优秀歌手的实体专辑。
这些专辑在龙灏天眼里是比那些奖杯更宝贝的东西——
“既然是你的私人珍藏，为什么要放到外面来啊？”
顾星海昨天帮着他一起整理的时候问过，龙灏天说：“我搬来这里后这些专辑只能装在一个纸箱里，你不觉得也很暴殄天物吗？想拿出来听也不方便……”他突然凑到她耳根边很小声说：“我还想在一楼办公区域也买一套音响，但是最近严翎肯定不答应，我说开业要吃饭他都和我喊没钱，等我先去赚两笔钱再说。”他退开，又一手叉腰另一只手冲斜上方比了下大拇指，“况且我不是特意在这里也装了个监控嘛！”
顾星海憋不住乐了，看来一直暴力压制苦逼经纪人的龙大大，也不是完全不心虚的啊？
全部整理完，顾星海看了看尚有空置的格子说：“还不够呢。”
“没关系，那些位置正好是留给你的。”
顾星海猛地回眸。
龙灏天老神在在道：“第一年不给你太大的压力，至少要拿个最佳新人奖回来吧？虽然我觉得凭这张专辑目标只定‘最佳新人’实在有点妄自菲薄。”
顾星海些微收敛了点笑意。“说实话，这张专辑有再好的成绩，我可能也会觉得那大多是该属于妈妈的荣誉。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凭自己的原创专辑拿到最佳专辑奖。”
“哦，那么有志气？不愧深得我真传。”龙灏天一勾唇，手比脑子快一步鼓励般轻轻拍了拍眼前女孩子的头顶。
他自己先是一愣，手掌下的触感丝滑又柔软，随即也不觉得有什么嘛，前辈鼓励后辈而已，便又揉了两下。
顾星海也愣神了一下，随即也笑了，闭了闭眼说：“别的都很好啦，就是自恋的真传希望我学不到……”
于是摸头直接变成了一记手刀。
龙灏天的那些专辑是按不同歌手不同年份排列的——The Beatles、Queen、Madonna、小野洋子、恰克与飞鸟、Beyong、张楚等等，以及……
顾星海抬手停在属于她妈妈顾诗曼的那一排专辑，指尖一张一张轻抚过去，倏地眉间一动，问：“少了《Look at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