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1-NO.102
101.
顾星海一走出大门就瞧见了环臂抱胸倚在一辆红色轿车门边的端木瑶，车是很普通的牌子和型号，以端木瑶的背景财力而言实在太低调了些。
“你怎么找来这里的？”她惊讶地问道。
“公司地址网上都能查到。”端木瑶站直放下手臂，朝开着窗的车子里弯腰探手拿出了一个文件袋，转身递给顾星海，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来是为了给你这个。”
顾星海接过来，睇了她一眼然后打开。
“是秦寒当年雇人制造车祸的证据。”端木瑶说。
顾星海也已经拿出了文件袋里的东西，有秦寒给当年那个肇事司机家属现金的照片，还有一支录音笔和一个U盘。
“录音笔里是那个肇事司机出狱后亲口承认受雇于秦寒的录音。U盘里是事故当天的道路监控。”端木瑶继续说道。
“你从哪里拿到这些东西的？”顾星海目光灼灼。
端木瑶垂下眸，低声说：“从我妈那里。这些年她和秦寒互相利用，私下却一直对秦寒有防备。”
当年董真真创立真炎传媒背后看似有端木家的背景做靠山，但只有她知道端木家并不屑于她出来自立门户，她急需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关系。
就在那时还是新人的秦寒主动像董真真示好。为了端木家而讨好她的人不少，而秦寒是其中最有眼色、最聪明的，也是在她面前将自己的欲望、贪婪、狠戾表现得最恰到好处的。
因此，董真真选择给秦寒一个机会。
事情的进展原本都符合她的预期，直到秦寒雇凶想撞死一直跟踪查清真相的柯达，董真真才惊觉秦寒的阴狠毒辣没有底线。
没有底线的人就像没有拴上链子随时会发疯的恶狗。平时能用肉做为饵掌控它，让它为你恭敬地效命，可一旦狗失去理智陷入执念，不但会撕咬它认定的敌人，也可能反咬主人。
所以，董真真暗地给秦寒套上一条链子——秦寒曾经另她欣赏的地方，后来成了另她所忌惮的。
然而，董真真忘了，在这条食物链里她其实从来没有爬上过顶端。
顾一川捅的篓子丢的脸不比她大吗？东皇股价大跌，然而东皇内部仍有一半保皇党愿意保他这个太子爷。而她董真真呢？
这几年端木家为了脸面借她手干的脏事也不少，现在却嫌恶她公司干的都是下三烂的事情，上不了台面。
“我妈之后会关掉公司。”端木瑶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着云层的阴影一点点吞没自己的影子。
作为女儿无论自己的母亲是否做错了事，她还是会替她心疼。不是因为要关公司，那种靠挖人隐私煽动营销的公司关了就关了。而是为最近才看清的那些她曾忽略的事，她曾一度误以为自己得到的掌声和赞美是因为她是端木家的人，现在才发现那是母亲用自己的努力在家中争到了一些话语权，才为她赢得的机会。
顾星海听到端木瑶说这话，心中并没有感到释然。在这个圈子里伤人的刀并不只有一把，没有董真真也会有别人。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顾星海由衷微笑道，至少柯叔叔可以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端木瑶抬起头，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谢我，反而我要跟你说对不起。”
顾星海淡淡抿了抿唇摇头，走到端木瑶边上和她一起靠在车边静静站了会儿。
云层又被吹开，阳光照在身上热融融的。
她忽然想到问：“对了，超新星结束后就没见你出来过，影寰没给你安排工作吗？还是在安心做专辑？”
“我已经和影寰解约了。”
“咦？”顾星海面露惊讶，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端木瑶闭了闭眼自嘲笑道：“背后有人的好处。”
“那你之后……？”
端木瑶耸耸肩。“已经在办出国手续了。”
“要去国外念书？”顾星海想到了伯克利，还有邢燕念的MI，之前她们打电话，邢燕有跟她介绍过这两所学校。
“哼，他们倒是想。”端木瑶冷笑，“不过我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
见她那一贯桀骜难驯的模样，顾星海莞尔。“那就祝你一帆风顺。”
“谢谢。”端木瑶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好了，后会有期——”
“你就这么走了？”顾星海诧异地叫住她。
“怎么，还有事？”
“都要出国了，不去和Leo告个别吗？”她指了指工作室大门内的方向说。
端木瑶一手扶在车门上，微低下头，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Leo没告诉你当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顾星海不解其意。“……没有。”
端木瑶说：“当初是我把影寰的星探带去他和林姐面前，他们才和影寰签约，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顾星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才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说：“他没有怪你，如果要迁怒他第一个不放过的会是自己，而且……”又顿了顿说：“那时候我们分析是谁替秦寒做票，Leo特意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端木瑶和她妈妈不是一类人。”
端木瑶猛地抬起头望向顾星海，而顾星海则十分坚定地点头微微一笑。
这一瞬间，她心中某处角落的乌云仿佛被照进了一束光亮——
在端木瑶心里一直为曾经的一时失言而耿耿于怀，即使龙灏天表示过是她多想了，但她只觉得那是他于心不忍的善意说辞而已。如果，他曾在私下里对顾星海也说过这样的话，那就真的证明他没有介怀？
瞧出端木瑶内心动摇了，顾星海便好人做到底继续递梯子。
“要不这样吧？”她说：“我数到三，要是你真的不想见他，你就在我数完前喊停，怎么样？”
端木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那我数咯！一——”
“二——”
顾星海瞅了眼她，飞快数完，“三！”
而后微笑说：“好啦，那我进去叫他，你稍微等一下。”
102.
龙灏天见顾星海回来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刚要说继续，被她戳了戳肩头然后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龙灏天微讶地扬了扬眉，与她对视一眼，略一想就起身说：“我也出去一下。”
顾星海回到座位，对面的严翎冲她打听。“星海，是不是有人来了？”
她大大方方回答：“是端木瑶。”
“哦……”严翎语带迟疑问：“她不会是想来我们公司吧？”
顾星海便故意笑着说道：“端木女王哎，来我们公司不是如虎添翼吗？”
严翎却频频摇头。“别别别，还是别了，一个两个都是刺头，我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况且我不想我们工作室变成绯闻制造窝点。”
顾星海止不住笑。“怎么可能严哥，你也太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超星新比赛的时候导师合作舞台，就你们三个上去的时候下面一堆CP粉乱叫，太可怕了！”
看在严翎抗拒得如此真情实感的份上，顾星海决定不逗他了，说：“你放心吧，端木过来是为了别的事，人家没想来我们这里。”
“那就好……”他果真长吁了一口气。
毕竟在影寰也干了好几年，端木瑶的来头底细他多少知道点，有这么大的后台背景对于他们这小公司来说是福是祸真不好说。小庙难装大佛，何况端木瑶还有个事妈。
龙灏天去的并不久，十多分钟便回来了。
他坐下后先扫了顾星海一眼，敛了敛心神才说：“可以继续了……”
顾星海一走出大门就瞧见了环臂抱胸倚在一辆红色轿车门边的端木瑶，车是很普通的牌子和型号，以端木瑶的背景财力而言实在太低调了些。
“你怎么找来这里的？”她惊讶地问道。
“公司地址网上都能查到。”端木瑶站直放下手臂，朝开着窗的车子里弯腰探手拿出了一个文件袋，转身递给顾星海，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来是为了给你这个。”
顾星海接过来，睇了她一眼然后打开。
“是秦寒当年雇人制造车祸的证据。”端木瑶说。
顾星海也已经拿出了文件袋里的东西，有秦寒给当年那个肇事司机家属现金的照片，还有一支录音笔和一个U盘。
“录音笔里是那个肇事司机出狱后亲口承认受雇于秦寒的录音。U盘里是事故当天的道路监控。”端木瑶继续说道。
“你从哪里拿到这些东西的？”顾星海目光灼灼。
端木瑶垂下眸，低声说：“从我妈那里。这些年她和秦寒互相利用，私下却一直对秦寒有防备。”
当年董真真创立真炎传媒背后看似有端木家的背景做靠山，但只有她知道端木家并不屑于她出来自立门户，她急需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关系。
就在那时还是新人的秦寒主动像董真真示好。为了端木家而讨好她的人不少，而秦寒是其中最有眼色、最聪明的，也是在她面前将自己的欲望、贪婪、狠戾表现得最恰到好处的。
因此，董真真选择给秦寒一个机会。
事情的进展原本都符合她的预期，直到秦寒雇凶想撞死一直跟踪查清真相的柯达，董真真才惊觉秦寒的阴狠毒辣没有底线。
没有底线的人就像没有拴上链子随时会发疯的恶狗。平时能用肉做为饵掌控它，让它为你恭敬地效命，可一旦狗失去理智陷入执念，不但会撕咬它认定的敌人，也可能反咬主人。
所以，董真真暗地给秦寒套上一条链子——秦寒曾经另她欣赏的地方，后来成了另她所忌惮的。
然而，董真真忘了，在这条食物链里她其实从来没有爬上过顶端。
顾一川捅的篓子丢的脸不比她大吗？东皇股价大跌，然而东皇内部仍有一半保皇党愿意保他这个太子爷。而她董真真呢？
这几年端木家为了脸面借她手干的脏事也不少，现在却嫌恶她公司干的都是下三烂的事情，上不了台面。
“我妈之后会关掉公司。”端木瑶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着云层的阴影一点点吞没自己的影子。
作为女儿无论自己的母亲是否做错了事，她还是会替她心疼。不是因为要关公司，那种靠挖人隐私煽动营销的公司关了就关了。而是为最近才看清的那些她曾忽略的事，她曾一度误以为自己得到的掌声和赞美是因为她是端木家的人，现在才发现那是母亲用自己的努力在家中争到了一些话语权，才为她赢得的机会。
顾星海听到端木瑶说这话，心中并没有感到释然。在这个圈子里伤人的刀并不只有一把，没有董真真也会有别人。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顾星海由衷微笑道，至少柯叔叔可以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端木瑶抬起头，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谢我，反而我要跟你说对不起。”
顾星海淡淡抿了抿唇摇头，走到端木瑶边上和她一起靠在车边静静站了会儿。
云层又被吹开，阳光照在身上热融融的。
她忽然想到问：“对了，超新星结束后就没见你出来过，影寰没给你安排工作吗？还是在安心做专辑？”
“我已经和影寰解约了。”
“咦？”顾星海面露惊讶，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端木瑶闭了闭眼自嘲笑道：“背后有人的好处。”
“那你之后……？”
端木瑶耸耸肩。“已经在办出国手续了。”
“要去国外念书？”顾星海想到了伯克利，还有邢燕念的MI，之前她们打电话，邢燕有跟她介绍过这两所学校。
“哼，他们倒是想。”端木瑶冷笑，“不过我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
见她那一贯桀骜难驯的模样，顾星海莞尔。“那就祝你一帆风顺。”
“谢谢。”端木瑶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好了，后会有期——”
“你就这么走了？”顾星海诧异地叫住她。
“怎么，还有事？”
“都要出国了，不去和Leo告个别吗？”她指了指工作室大门内的方向说。
端木瑶一手扶在车门上，微低下头，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Leo没告诉你当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顾星海不解其意。“……没有。”
端木瑶说：“当初是我把影寰的星探带去他和林姐面前，他们才和影寰签约，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顾星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才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说：“他没有怪你，如果要迁怒他第一个不放过的会是自己，而且……”又顿了顿说：“那时候我们分析是谁替秦寒做票，Leo特意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端木瑶和她妈妈不是一类人。”
端木瑶猛地抬起头望向顾星海，而顾星海则十分坚定地点头微微一笑。
这一瞬间，她心中某处角落的乌云仿佛被照进了一束光亮——
在端木瑶心里一直为曾经的一时失言而耿耿于怀，即使龙灏天表示过是她多想了，但她只觉得那是他于心不忍的善意说辞而已。如果，他曾在私下里对顾星海也说过这样的话，那就真的证明他没有介怀？
瞧出端木瑶内心动摇了，顾星海便好人做到底继续递梯子。
“要不这样吧？”她说：“我数到三，要是你真的不想见他，你就在我数完前喊停，怎么样？”
端木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那我数咯！一——”
“二——”
顾星海瞅了眼她，飞快数完，“三！”
而后微笑说：“好啦，那我进去叫他，你稍微等一下。”
102.
龙灏天见顾星海回来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刚要说继续，被她戳了戳肩头然后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龙灏天微讶地扬了扬眉，与她对视一眼，略一想就起身说：“我也出去一下。”
顾星海回到座位，对面的严翎冲她打听。“星海，是不是有人来了？”
她大大方方回答：“是端木瑶。”
“哦……”严翎语带迟疑问：“她不会是想来我们公司吧？”
顾星海便故意笑着说道：“端木女王哎，来我们公司不是如虎添翼吗？”
严翎却频频摇头。“别别别，还是别了，一个两个都是刺头，我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况且我不想我们工作室变成绯闻制造窝点。”
顾星海止不住笑。“怎么可能严哥，你也太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超星新比赛的时候导师合作舞台，就你们三个上去的时候下面一堆CP粉乱叫，太可怕了！”
看在严翎抗拒得如此真情实感的份上，顾星海决定不逗他了，说：“你放心吧，端木过来是为了别的事，人家没想来我们这里。”
“那就好……”他果真长吁了一口气。
毕竟在影寰也干了好几年，端木瑶的来头底细他多少知道点，有这么大的后台背景对于他们这小公司来说是福是祸真不好说。小庙难装大佛，何况端木瑶还有个事妈。
龙灏天去的并不久，十多分钟便回来了。
他坐下后先扫了顾星海一眼，敛了敛心神才说：“可以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