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锦鲤心下已经有了打算了。她现在对赵筠骐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先前只以为是来报仇的后面又觉得是白嫖带了一身大概有用的装备的拖后腿的废人,现在看来,好像是真心实意想来帮助她们的虽然她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平白无故的对她们好尤其是她之前还对他下手过。她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是之后的路也是需要我们自己闯,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你就好好地呆在这守着我们出来行吗?”她往前一步将他衣领拉了下来,叮嘱道:“别鲁莽行事要和她切磋也不要轻易被她激怒,”她又退了回去继续说,“希望我们三人能全须全尾地出来也希望你也能全须全尾地在外面等着我们。”

    赵筠骐心中好几波情绪在翻涌,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说不出是哪一个人格正占领上风。

    在被楚瑶扇了那一巴掌之后,他能感受到身体中另一个人格逐渐以压倒式的力量占领着自己的身体,他看着自己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从勉勉强强站起来到一瘸一拐飞奔向她们还像是一个坚不可摧、拥有着强大的力量的士兵守在了她们三人跟前,说出那句不切实际的话语。

    他刚开始非常激动、愤恨,以为是楚瑶在作怪指使着身体被他人所控。慢慢的,他感受到那一人格的感情也似乎看见了他的记忆,是那么的熟悉,他能理解那个他为什么想要帮助她们了,后来,他似乎也能真切地代入自己了,仿佛那个他的记忆里的他就是他。他问自己:“他是我吗?”他窥探到的记忆,他们是那么的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一个人的话那就只能说是孪生兄弟了。可是那个他记忆中的生活和他是完全不同的样子,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那个他过着普普通通如同平民般的生活,而他,从生下来就是家中的独子日后将会继承家中所有的资产。早在他出生前家中的资产就已破亿,而在他出生后,家中的资产就如同炒锅中的菜又翻了好几倍。他和他不可能是一个人也不可能会是孪生兄弟,可是他怎么就这么眷恋那段记忆。即使他现在缩在身体的某个角落是个没有形态的东西,但是他能感受到他自己的这个人格正努力地朝着那段记忆靠近想要将那段记忆也融进自己的记忆当中,而他竟然不排斥这样的做法还期盼着能快些,快些触碰到,快些融入。

    殷锦鲤说完就带着林蜻蜓和潘勾勾义无反顾地跟着楚瑶走去。

    她带着她们穿过她的卧室来到了一处石壁前,殷锦鲤她们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石壁,这完全就不是她们想要找到的地方啊!她们正疑心是不是楚瑶想要将她们骗过来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但又觉得不是。她本事这么大,就算赵筠骐在,她也能将她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楚瑶伸出手放到了石壁上又轻轻地往前一推,石壁竟然动了,就像是武林中豪杰居住的地方,有着层层关卡,似门又不是门的墙,似墙又不是墙的门。

    石壁被推开的瞬间,她们听到了湍急的水流声,好像石壁之后就是瀑布一般的清晰。

    “我只能将你们带到这,之后的路就需要你们自己去走了。”楚瑶说道,她又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殷锦鲤,又问到了那个问题,“去往东海就解脱了,去往东海就是归宿,你们说,这是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殷锦鲤心中隐隐觉得这句话在那听过正想问什么时楚瑶又催促道:“快些走吧你们,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流逝。”

    林蜻蜓和潘勾勾也在身后催促了,她便没问了,若是能找到通往下一关的地方,那也就没什么问的必要了,也是个不重要的问题;若是没找到,那反正也是要回来的,那时候再问也不迟。

    石壁关上前,殷锦鲤好似又听到了楚瑶的声音,她低低地为她问出口的那句话解答:“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目前我看来是假的,寻到了东海也不是我的归宿,解脱,呵,大概算是吧。”

    她真的好爱冷笑。

    大概是被她这句话搞迷糊了,再加上心里也一直想着进来前她说的那些话,殷锦鲤都忘了去和林蜻蜓、潘勾勾一起手牵手走了,等她想起来时她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林蜻蜓!潘勾勾!”殷锦鲤停下了往前走的步伐站在原地大喊,却没有等到林蜻蜓或是潘勾勾的回应,她的声音就像在山谷中一样回响不停。

    周围真的是一片漆黑,耳边这听见哗哗的流水声但是自己却一点都触摸不到。她自认为是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就算没有十分钟也有五分钟了。刚推开石壁时推测出去之后就是瀑布了,到现在都没见到瀑布连普通的小溪流都没见着。

    漆黑的环境下滋生了她恐惧的情绪,她一边安慰着自己不要害怕一边又忍不住害怕,这时候这里还在回响着她的声音:“林蜻蜓~潘勾勾~”

    她睁开眼睛用力地向前看去,依旧看不见前面到底有什么。她咬紧牙关站直了身体又伸直了自己的手臂向上摸去,正好给她触碰到顶。接着她还是伸直着手臂向左右摸去,又刚好摸到了左右两边,她心中思虑:“该不会进入到一个长方体当中了吧?”她又觉得不对,是哪一步的时候走进来的?又是哪一步的时候和林蜻蜓、潘勾勾分开的呢?

    好像从一开始就看不见前面的路的,她一进来就感受到了热气,和钟楼第三层的温度大不一样,一个像是冬天一个像是夏天,听着耳边的水声就像是进入了澡堂一样。

    她知道了!

    她这又是进入到幻境当中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幻境?!

    经历了这么多事的殷锦鲤现在也沉稳了许多,也不再是碰到事就立马吐槽的人了。她在想明白在幻境当中之后她的那颗不安的心也稍微稳了许多,至少现在的自己不是真的和林蜻蜓、潘勾勾走散了,她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要从幻境当中走出来,这一关给的时间并不多,不知道先前浪费了多少天了。

    殷锦鲤又重新伸出手摸着四周的墙壁看看出路是不是在附近。

    她摸了摸,也没摸到像是门一样的地方,没有门把手也没有门的轮廓。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着急在的,在这么一处环境当中又没有人陪着自己,再怎么稳重的人心底都会害怕、焦虑、压抑的吧。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为了能想些有用的线索出来,她就只能张嘴去说话,不再在脑子里慢慢梳理,这样脑子才会集中注意力去回想事情不再被这种紧张的情绪所笼罩。

    “首先,我一进来就感受到了热气,再之后我就沉浸在自己的想法当中了就没多注意林蜻蜓和潘勾勾了,前不久才意识到我走在黑黑的通道中而我想要牵林蜻蜓和潘勾勾的手时才发现她们不在我的身旁了。”殷锦鲤慢慢的冷静下来一字一句慢慢地说出,说完从进来到现在的全部过程她依旧没什么想法。

    殷锦鲤焦躁地抓了抓头发,烦躁地叫出了声发泄了一通,之后她又平静下来又开始安抚自己:“没事的,别紧张,再梳理一遍,刚刚就是太混乱、太紧张了。”

    水流声还在不停地冲刷着墙壁,殷锦鲤能非常清晰地听见水流声却见不着摸不到,这个刚开始认为很悦耳的水流声在现在她的脑子里就变成了一无是处的噪音,影响着她的心情、思绪。

    她又默默地再次念了一遍刚刚梳理的从进来到这里的流程。这一回她有了想法。

    “进来之后就不对劲了……”她想起了楚瑶在推开石壁之后说的话,她不由地猜测,这会不会是楚瑶给她们下的幻境?想把她们都困在这?

    殷锦鲤向后转过身子,指着前方确认道:“没错,这里就是我要出去的方向!”脑子里又不确定地回想了一遍,进来之后有没有掉转过方向,大概确定没有之后便迈着步伐向前走去。

    这么一个黑黑的道里又没有什么东西地出现也没有什么陷阱,那就是一个没什么含金量的幻境,她想不明白楚瑶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一个没含金量的幻境出去的方法肯定也就这么简单。

    走到那花了不少时间,走出去自然也要花上同样的时间。之前心中想着事时间自然就过得快乐一些,现在调转方向走出去,还没走两步她心里就不断产生一个想法:“是这条路吗?不会越走越远吧?”

    这还没到说放弃的时候,她就只能不断地鼓舞自己:“就是这条路!没错!很快就会走出去的!不要着急!不要害怕!”

    又走了一段时间,殷锦鲤又再次产生了不确定的想法:“是这么走出去的吗?不会从我踏入的那一刻起,这条路就无限延长,楚瑶要做的就是将我们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吧!”

    在这么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心中产生了这个想法就像是大晚上一个人恐怖片无疑是火上添油地添乱。她赶忙呸呸呸,又开始鼓舞自己:“不可能!马上了!十秒!就十秒就到了!10~~~9~~~~”她开始给自己倒计时,一边拖着长音倒计时一边拔腿飞奔,不一会儿就数到了一,“1~~~~~~~~~~~~~”她不知道拉了多长的音,拉到她没气,跑步都接不上气了才停下一这个数字换了口气,“0.9~”

    也还好她跑得够快,她都不用倒到0.09就已经碰到了那块石壁。她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扬起了希望,她伸出手向前摸,想要摸到那扇像是门一样的石壁。

    这次还真摸到了,她不着急地去推,她笑了,带着泪水地笑。她一边擦着泪水一边又喘着气的笑,她笑到没力气,靠着她找到的那扇门瘫坐在地上,她还是不停地流泪也还在不停地笑。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在找到这扇门的刹那她就好想笑泪水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她现在也真的好累啊。她也想不明白刚刚为什么要奔跑,虽然说时间是没有特别多但应该也不至于已经进入到倒计时的环节了,就心中有个冲动,腿上发出了这个想法请求还没上报到脑子就已经先斩后奏迈开腿带着她的身体狂奔了。

    缓够了,殷锦鲤站了起来,她轻轻地推了一下那个石壁,纹丝不动。她疑惑,心慌了一瞬,她又重新去摸了一遍那扇门,确定了是扇门的形状她稍稍放宽了心,她安慰自己说:“是力气不够大的缘故。”

    为了能一举开门,她用上身体去撞击这扇门,依旧没什么变化,甚至连一丝丝轻微地开缝都没有。

    这一刻她又着急了,又害怕了,又担心了。她脑中在一瞬间又冒出许多想法:“不会不是这扇门吧?”“不会是去错地方了吧?”“这扇门不会只能单向开门吧?”

    “不,不会的。不管是不是这扇门,不管有没有去错地方,这里就有一扇门,有一扇门就是能开的,这一定是能开的!一定是我这段时间瘦了,力气小了一大半所以没有开,我再使使劲再撞几下它就一定能开了!”她喃喃低语道,她能感觉到此时的自己的情绪是不稳定的,情绪遭了几次的起伏又在这么一个漆黑看不到一点光亮、一点外面世界的地方,她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了,感觉再来一点即使是羽毛般的困难她都能直接崩溃或许就会成为精神病了。

    她带着处在临界点的情绪撞击着这扇门,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不知道撞了多少下,她多次要放弃又多次的鼓励着自己告诉自己下一下就是最后一下,要是再不开就放弃,就这样,她撞击了不知道多少下。从最开始右手臂和右肩被撞得发痛到后面半个身体都在发麻、发痛,脑袋都没了思考的能力都在发晕的状态,到最后全身都麻木了,就像一个没有脑子的丧尸只会执行一个单一的命令直至死亡。

    在她快要没力气的时候,她听到了声音,是说话的声音,是人说话的声音。她重燃了冲击的斗志,只可惜力气已经要殆尽了,即使有了雄雄燃烧的斗志可依旧没多少劲。

    殷锦鲤从石壁门上慢慢滑落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是楚瑶的。这道熟悉的声音好似在远古时期听到过的熟悉,记不起是谁,也记不得在什么时候有听到过她的声音,好像是在一个从人群中擦肩而过的陌生人那听到的声音一样。

    “来了,来了,是谁呀,一直敲着门,这么急!”

    门被她打开了,殷锦鲤就这么倒进门内了,那人放声地尖叫,殷锦鲤被那尖叫吓得没有很快地闭上眼,还撑着劲往上看去,想知道这道熟悉的声音会是谁。

    恍惚间她看到了那人的模样。虽然现在被吓得惊慌失措,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控制得很好,但她还是能凭着她的轮廓、大致的五官拼凑出一张脸,在眼睛慢慢合上时,那张脸也已经拼凑好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当中——是殷锦鲤的样子。

    准确来说,这不是一张殷锦鲤现在这个模样的脸像是几年后亦或是十几年之后的她。长得很像很像殷锦鲤就像现在拿出殷锦鲤小时候的照片她都能很快选出自己来,面对这张脸她也能说这是她,但她又不敢信。小时候的样子,拿出照片她是能信誓旦旦地说:“这是我。”可是在面对上了年纪的自己,还和自己面对面,她都不敢相信这么一件事情。

    晕过去的殷锦鲤虽然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但是脑子还在一刻不停地转着却不是在想怎么和上了年纪的自己碰面了,它还是在思考楚瑶说的那番话。在进来前,在那个乌漆嘛黑的环境下,她都没有想出来,在晕倒的这时候她想到了她说的那些话自己在哪里听到过。

    是很早很早之前在一条小河边有两个人和自己说的,具体那两个人的模样她又没想起来,她还得慢慢地去思考。

    “河流汇入东海,我们发现了这条河流,我们就该随着河流一起汇入东海,这样,我们就解脱了。”

    “河流汇入东海,我们也要归入东海,东海就是我们的归宿。”

    是谁说的?

    她仿佛已经临摹出那两个人的轮廓了,但是五官她迟迟没下笔,实在是没有思路了。

    她不再纠结了,已经有了大概的轮廓了,模样也总归会在一段时间之后想起来的,她又纠结上了在进来前和进来后楚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去往东海就解脱了,去往东海就是归宿,你们说,这是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目前我看来是假的,寻到了东海也不是我的归宿,解脱,呵,大概算是吧。”

    这四句话明显是冲突的。前两句话,那两个人在同一时间段和自己说的相同的话,而在这时候,楚瑶又说了两句否定的话语,她是怎么会觉得这是不对的,这不是解脱?难道她尝试过?那么她又是怎么知道前两句话的?殷锦鲤又在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尽管记忆模糊,尽管那两个人记不起来了,但是这两句话从那两个人嘴里说出来时旁边是没有第四个人在场的。难道那两个人和楚瑶认识?

    不,这不可能。

    殷锦鲤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肯定她们不认识,她好像忘记了中间有什么东西的存在了。

    在昏迷中她反问自己:“为什么不可能?殷锦鲤,你是忘记什么了吗?”她努力去想她忘记了什么却不知道她到底忘记了什么,去想以前的事情又只是片段式的回忆,努力去回想又想不起来。

    她脑子里又拉响了警钟一直在“滴滴滴”地叫不停,“快醒来!快醒来!没时间了!”

    没时间?什么没时间?对呀,什么时间?她一直都很赶,一直压迫着自己拼命去做事去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那到底在赶些什么东西呢?她好像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大脑已经下达了命令,她不敢再睡下去了,不久她就醒过来了。

    她睁开眼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未来的那个她,她正低着头玩着手机。殷锦鲤迫切想要知道她是谁,跟自己有没有关系,睁开眼连十秒都没到她就张嘴要说话了。

    “你……”她的声音很干哑像是坏掉的机器强行启动的声音。

    她听到声音朝殷锦鲤看去,惊喜地说:“你醒了啊!”说完这一句就像大部分的病患家属一样按了按床边的呼叫铃,没多久护士就来到了殷锦鲤跟前。护士做了个简单地检查后确定殷锦鲤没什么大事后就跟年长版的殷锦鲤说:“你妹妹没什么事,就低血糖晕倒了,现在好了,挂完这袋葡萄糖就可以走了。”

    年长版殷锦鲤连连应声:“好的,好的,谢谢你了。”

    看着护士离开之后年长版殷锦鲤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殷锦鲤,她正准备开口就看着殷锦鲤张了张嘴忽然想起了刚才她是怎么发现殷锦鲤醒过来的。

    “你口渴了,是吧?!”

    她正准备给殷锦鲤倒水却想起自己打开门被殷锦鲤压到自己的脚上吓到惊慌失措地乱叫,之后见没人伤害自己才停止尖叫低下头看向压在自己脚上的东西,是一个人!一个晕倒的人!她探了探她的鼻息,摸了摸她的颈动脉,人还活着。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置,只能拿出手机拨打120。而后她就坐上了救护车来到了医院,根本没来得及也没想到要准备什么,就只是想着做一个好人将一个陌生晕倒的人送到医院进行治疗。

    “小姑娘,我这有水,也有杯子。”隔壁床的病人说道。

    年长版的殷锦鲤连声说谢谢后便取了杯子倒了半杯的水放在那凉着。想到殷锦鲤现在不适合说话所以还是由她先开口了。她往床头的位置挪了挪,与她凑得近了一些这才低声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准确地找到我家一直不间断地敲着门,也还好我不是个坏人,看你这样我就打算当一个雷锋不留姓名只将你送上救护车就好了,只是见你和我年轻的时候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大概是出于这种心思我还是和你一起来到了医院,她们还需要做一些登记,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不知道你的所有信息,我只能跟她们说你是我妹妹。现在你也醒来了,到时候这个葡萄糖挂完了我们就各走各的路吧,我也不需要你还我这次看病的钱。”

    殷锦鲤静静地听着她说,眼睛一直看着她的脸。就她说了这么久的话她就看了这么久的她,真的是太像了,就真的是一模一样,就她的脸上比她多了些被生活磋磨的痕迹。可是为什么进来的那扇石壁门就会变成别人的家门?这还是在幻境当中,可她要怎么出去呢?

    “你听懂了吗?”年长版的殷锦鲤问道,“你要是听懂了就朝我眨眨眼。”

    殷锦鲤还有许多疑问想要问,她不仅疯狂眨眼还动着脸上的肌肉线条。年长版的殷锦鲤不愧是年长版的殷锦鲤,一下子就懂了殷锦鲤还有问题想要问她。她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水,现在天气冷,水很快就冷掉了,她端起一次性的杯子,不算特别烫了可以入嘴了。她拿起遥控器将这个床调整了一下,殷锦鲤的上半身就被这张床带地坐了起来。

    “来,你先喝一口水吧。”

    有了水润喉,她讲话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我叫殷锦鲤,今年27岁,目前没有地方居住,原本我是来这附近面试,谁想到是个拉皮条的公司,我当时就拔腿就跑,可抵不过对方人多,仓皇之下我就跑进了你们家所在的小区里又这么凑巧跑进了你家所在的那幢楼里面又又那么巧就来到了你家门口。我当时真的饿的已经受不了了,感觉人要晕倒了,我就只能将你家当成希望之门疯狂地敲着你家的门,你能先收留我一段时间吗?”谎话她张嘴就来。她这时候真的得夸自己聪明机智,真觉得这一刻的大脑是最强大脑,边说边想都能讲出这么合理的一个谎话。她只是觉得这扇门打开就是年长版的自己这出去的窍门一定是在她家,所以她一定得留下来,况且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生活状况。

    她眼带祈求地看着年长版的殷锦鲤,看着和自己有着如此相像的脸庞的人,年长版的殷锦鲤又又又起了恻隐之心,但她现在的情况对于殷锦鲤的请求也是不能立马就答应的,还得问问其他人。她说:“你稍等一下,我问问我老公。”

    老公?!殷锦鲤没想到年长版的自己竟然结婚了!没想到幻境中的自己会结婚,那她更得过去看看,得看看自己婚后的生活。

    年长版的殷锦鲤掏出手机走到病房外面去给她老公打电话了,殷锦鲤知道不该探听别人的家事,可是这个人和自己长得这么像,也相当于抢先看自己的未来生活,自己看自己,也不算过分吧!

    她这么一想就给自己劝通了。她从隔壁借了一个移动输液杆,隔壁床的病人家属也顺手给她挂了上去,她谢过之后就悄悄地来到了门口。

    “不是不是,她是我妹妹,我妹妹生病了所以带到家里住几天。”她低三下四地解释道。殷锦鲤从她这句话就能推断出年长版的自己的老公对一个陌生人入住的态度。

    “没有没有,就是低血糖。她是过来找工作结果被骗了也没钱吃饭才低血糖犯了,就待个几天,这几天我一定会督促她去找工作的,”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信任她,才第一次见面,才知道她的名字,心里就不由的对她产生信任,即使家里有个孩子她也不担心她会对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危害,她还弱弱地说道:“而且她也能照顾照顾孩子分担一下我的压力。”

    外面一些打电话的家属也已经打好了,走廊上安静了许多,贴墙边听她打电话的殷锦鲤都能听见她电话那头老公的话语:“孩子?就一个孩子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怎么,别人生了两三个都没请保姆,我们家就一个孩子你都嫌累?又不赚钱只给你带带孩子你还嫌累?现在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你每天大把的时间休息你还嫌累?你真是越来越懒了!”

    贴墙角听的殷锦鲤光听这一段都恼火不已,她恨不得冲出去夺过她的手机对着手机那头的那个烂男人骂一通,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被她发现她在偷听她们对话,而且这是她的家事,就算像是年长版的自己也不可能会是自己。她认为自己不可能结婚,就算结婚也不可能找这么一个烂男人,就算结婚也不可能生孩子。

    她没再说话了,沉默了许久还是坚持说:“我和你结婚这么多年我就这么一个要求,我是必须要把她带回家的。”

    殷锦鲤听这句话想来是要结束对话了,忙提着输液杆回到了病床那,来不及将葡萄糖挂回去她就进来了,殷锦鲤只好坐在床上笑着说:“呀,还好你回来了,我正准备去趟洗手间,能帮我把这个葡萄糖带进洗手间吗?”她的笑里有几分心虚有几分侥幸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看了一眼葡萄糖,没多少了,她问殷锦鲤:“你很急吗?”

    殷锦鲤也抬头看了一样葡萄糖的量,快结束了,而且自己也本来就是编了个瞎话自然是不急的,她回道:“不是很急,就是怕你迟迟不回来就准备自己提早去了。”

    她点点头,“那就等打完了再去吧,也方便。”

    殷锦鲤乖巧地应了,之后她们就没有一句话了。

    装葡萄糖的袋子快见底了,她起身按了铃等着护士前来。

    护士很快就来了,一顿操作后殷锦鲤就可以走了。殷锦鲤也还记得刚刚说的瞎话,去了一趟洗手间才离开的。

    走出医院的时候不等殷锦鲤去问,她就抓着殷锦鲤的手说:“跟我一起回家吧!”

    殷锦鲤想起之前听墙角时她卑微的模样,在她的家庭中她应该是处于低位的,不知道在自己逃回去的时候她老公有没有同意,如果没同意,那她这么做……此刻的她鼻头酸酸的,她意识到是要流眼泪的前兆了,她赶忙停住这些画面。

    她没注意殷锦鲤的情绪,她就往前看着,像是往前看又不像是看着前面,整个人像出神了一半双眼就只呆呆地看着前面,大概是心里有着事。爱猜测的殷锦鲤心里压不住地猜测是她老公根本没同意她把她带回,而她违抗她老公的命令也要将她带回怕他会发火吧。

    “我叫殷金粒,今年39岁,很巧 ,我们都姓殷。我们不仅长得相像连名字也挺相像的,要是普通话不标准的人来读我们的名字怕是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叫谁吧。看来把你说是我妹妹也真是不为过。”

    殷金粒现在是笑着讲出这段话的,殷锦鲤看着她的笑却读不懂她的笑,不像是那么简单的笑。明明现在天气还不错,现在是下午两三点,天空是黄里透橙、橙里透黄,天上的云朵也是一卷一卷的,殷锦鲤不知道这是叫什么云只觉得格外的好看,太阳照在身上也暖洋洋的,小风吹过也不是很冷,还裹着一点太阳的暖气,而她的笑,殷锦鲤只觉得很苦,比冰美式都苦,明明是在笑,殷锦鲤却觉得用愁眉苦脸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我老公到时候问起,你就说是我远房妹妹就好了,只在过年的时候匆匆见一面自然是不记得你的脸、你的名字,不过看在你和我长得相似,他大概会相信的。”她继续说,“我还有个女儿,随我老公姓的,姓边,其他就不多跟你介绍了,介绍多了怕你到时候说多拆穿了。至于我们怎么碰面的,就是你来这里找工作被骗,郁郁寡欢地来到超市这想看看有没有招工的,结果就低血糖晕倒了,知道吗?”

    殷锦鲤乖乖地应下,心里一边记着她给自己编的人物小传一边又在心里忍不住地偷笑,没想到这个幻境中的年长版的自己和自己真是一模一样,连编瞎话的本事都一样一样的。想到这殷锦鲤又不由地猜想:“如果这个人和自己除开名字和脸其他也都几乎一模一样,那她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是不是也代表自己也可能会走向这个结果?”她的心里不禁的一阵后怕。

    她悄悄地侧目看了一眼殷金粒:面容是刚刚自己评价过的愁眉苦脸,仿佛一片乌云时时刻刻地笼罩在她头顶,即使是笑着也不见得有多么的快乐、高兴,更多的像是自嘲地笑、苦笑。穿着也是很普通的,是她一直喜欢的黑白配,但她自认为穿着黑色、白色、灰色的衣裳也能穿出它的亮点,就算不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但也是足够有朝气,也不会让人觉得很颓丧。在她的身上,普通的黑白色的衣服、裤子给她穿出了普普通通,穿的没有一丝朝气。即使是黑白色但也能看出这一套的衣服被洗过无数次穿过好多年,殷锦鲤都能想到她一年大概都不会往自己的衣柜添上一两件新衣。她的头发绑的很清爽,大概是为了方便干活的吧?殷锦鲤对于头发只有这么一个猜想,因为她很喜欢散着头发的,这样不容易油,在冬天她更喜欢散着头发,这样还暖和一些,而现在这个她,竟然选择绑着头发,她只能有这么一个想法。

    她们来到公交站等着车,殷锦鲤冷得直打哆嗦。殷金粒斜眼看去:她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裙,看着就像是春秋穿的,款式很好看很新颖,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还带着灰。她这时才想:“她是不是和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的?但是现在都十二月份了,不可能穿着薄长裙离家出走的。那她?”

    她上前站在了来风的方向抱住了她给予她温暖,她问道:“你到底是哪里人?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找工作?你之前说的那些是实话吗?你跟我说实话,我要知道你一些事情,不然我把你一个陌生人带回家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到时候你父母找到你以拐卖女性将我抓起来了。”

    父母?殷锦鲤刚想说她没有父母又突然止住了嘴,她不可能没有父母,那她的父母呢?她好像好久好久都没见到过她们了,陪伴在她身边的一直都只有林蜻蜓和潘勾勾,她难道是孤儿吗?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是孤儿,那她的父母呢?她使劲地想,终于她模糊地记起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影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她肯定那两个人是她的父母,那他们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

    “我……”殷锦鲤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好像失忆了,”唯有这个理由最合理,她实在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不在父母身边了,只能模糊地记起两个人影只能凭着父母之间血浓于水的相吸认定他们是自己的父母,可让她说出他们,她又说不出,“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她又想起了之前编给她听的那些瞎话,“到这之后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只能去找份活养活自己,没想到被骗了。”

    殷金粒是不相信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是失忆,而且之前将她送到医院,医院的各种检查下来也没有医生护士跟她说她可能失忆了或者是脑子里有血块什么的,难道是没查到脑袋的部位还是说除开血块堵塞的这种失忆方法还有别的失忆方法?

    不过她对于这个长相和她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的人就有一股的信赖,相信她不是什么坏人,相信她不会对她的家庭、生活造成伤害,她就点点头说道:“行,我知道了,以后你要是想起来了就和我说,不要瞒着我。”

    “嗯,我知道了。”

    殷锦鲤的脑子里现在又增加了第三个需要思考的东西,就是她的父母到底在哪里?她为什么离开了她的父母?

    她总觉得她没有失忆,她回想了在进入幻境之前的所有事:赵筠骐终于给她一种可靠的感觉了,站在她们的身前护着她们。她们和楚瑶大战,楚瑶使用她坚韧不摧的外衫当做护盾。她们在钟楼的第二层发现了好多好多红木箱子,里面装着赵筠骐同款的喜服。……

    她连续地记起了好多好多事,甚至那些事情中间在哪里去做什么她都能一清二楚地记起来,她应当是没有失忆的,那为什么她记不起她的父母了?

    “车来了。”殷金粒轻拍殷锦鲤的后背。

    上车后殷金粒让殷锦鲤去找个位置坐,她替她付钱。

    殷锦鲤找了一个双人的位置,她坐在里面,靠窗,她继续想着这件事情。她看着窗外的景象,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也好熟悉。

    怎么好多地方她都觉得熟悉?

    她想到脑袋发痛都想不起这些事情,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见过的?她的父母又在哪里?她该怎么和父母团聚?

    她又想证明自己没失忆,记忆都还在,她又重新地在脑海里面过了这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很清晰,可是为什么她记不起楚瑶说的那些话她之前是在哪里听到过的?为什么记不得父母在哪里?自己为什么和父母分开了?

    这些事情在她的脑海里面一遍遍地过着,不知道过了多少遍,她好像发现了问题。她脑海里面这段清晰的记忆,这段她能想起的记忆里面根本没有她小时候的记忆,她的这段记忆好像也就这几天的事情,往前再推个十几、二十天的记忆都没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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