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2
白昼睁眼，黑色漩涡在她面前慢慢收拢。
三人仍保持着最开始进入漩涡的站位，北哲和南鸢的眼睛紧闭着，额头上青筋暴起，似乎正在体验巨大的痛苦中。
白昼看见一道和太阳一样的光芒笼罩在两人头顶，他们的表情逐渐恢复平和。
南鸢最先醒来，她睁眼长舒一口气，习以为常地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北哲紧跟着醒来，嘴里絮絮叨叨：“每次穿梭都要做一次祷告，以前在家里都没做得这么频繁过……”
抬眼看见白昼正盯着他们看，连忙解释道：“咳咳，我对至高的存在永远是最恭敬的。”
白昼：……
她装作没看见北哲拙劣的补救。
金色的门票在他们回到这里之后便化成了灰烬，扬成一片金粉挥洒在空中，落成好看的金光。
白昼坐在床上看向墙壁上的时钟。
他们走的时候是十点半，而现在才堪堪过了二十分钟。
南鸢拆下了手掌上的绷带。
白昼看见那条又深又长的伤口竟然消失不见了，手掌完好如初。
南鸢似乎看出了白昼的疑惑，笑笑说：“在世界里的伤口都带不回来的，我第一次也觉得很神奇。”
说话间，北哲走到床前，拉开第一个抽屉，里面零零散散地扔了一堆硬币。
他清点了一下黎明币的数量，硬币有大有小，不同的大小对应不同的面额。
100面额的黎明币有三个，一旁零碎扔着几个10面额的硬币。
他摸着三枚100面额的硬币，颇为感慨：“多亏了白昼姐，要不然别说赚钱了，小命都得陪在那个世界里。”
白昼也拉开了自己的抽屉。
北哲和南鸢好奇地凑了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抽屉里的硬币并不多，统共也只有六枚，但是这里面竟然有他们没见过的面额。
一枚大概有半个手掌大小，浑身透着金光，看上去就很值钱的硬币躺在抽屉里。
白昼看了看上面的面额，是五百。
“五百！”北哲兴奋地叫了起来，“我还没听说有这样的面额呢。”
“那是因为我们赚的硬币就没超过两百。”
“……”
白昼问道：“这些黎明币除了用来付床位费还能买什么？”
“可多了，我听说只要有钱，让那些怪物护士捶背按摩都不是问题。”
白昼想象了一下那些怪物护士的蠕动的触手和湿滑的黏液在自己背上捏来按去的，不由一阵反胃。
“这就算了，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武器，装备，生活设施……啊对了，还可以升级能力。能力等级越高前往的世界等级也就越高，得到的奖励也会更多。”
“但是也会更危险。”南鸢插嘴道。
北哲赞同点头：“我觉得我还是在E级比较好。”
“白昼姐有需要的话可以到收费处旁边的机器上自助，上面有菜单的。”
白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医院还有这么高级东西，产生了一些兴趣。
“话说刚才结算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听到很奇怪的东西。”北哲突然说，“我听到有一项叫‘铲除中阶异教徒’，光是这个就给了我200黎明币，那是什么东西？”
南鸢摇头：“我也收到了这一项。”
两人看向白昼，却见白昼正盯着抽屉里的硬币沉思。
他们决定不打扰白昼，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去隔间里洗漱了。
这点小问题很快就被他们抛到了脑后，对于他们来说有钱总比没钱好，反正精神病院也不会把下发的钱再收回去。
白昼获得的信息比他们更多，对于黎明精神病院的结算，她能勉强推测出来一些。
除去最基本的100黎明币以及改变四人命运获得的120黎明币，她还收到了三项。
让她有些费解的那三个异教徒。
她总共杀死了4个怪物还有赵哥和背头男两人，难道它们六个中间有所谓的异教徒？
正思考间，她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拉扯自己的裤腿。
白昼低头看去，只见一只缺了脑袋的晶莹鱼骨正卡在布料上来回蛄蛹。
感受到白昼的目光，鱼骨的动作顿了顿，扬起了缺了半拉的脑袋。
白昼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卷了鱼骨的半边脑袋回来。
她从衣角摸出鱼骨的脑袋重新给它安上，恢复了完整体的鱼骨这才松开了她的裤腿蹦跶到了床铺上。
【卑贱的劣种！你竟然还抢走本大人的头骨！我非要杀了你！】
刚装好脑袋的鱼骨便不安生起来，白昼的脑袋都快被它炸晕了。
“不想被再拆解一次的话好好说话。”
鱼骨被威胁到了。
虽然拆解并不会要它的命，但这让它的尊严扫地。
它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半晌才慢悠悠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不舒服。】
从白昼回到这个空间开始，鱼骨便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长满了刺。
这里每一寸的空气都好像在针对自己，只要略略一动就像是被人用刺戳着。
“我的……”
白昼也想不出准确的形容词，她找了个最贴切的：“养老院？”
鱼骨：？
【年纪轻轻看着也不像需要养老啊。】
“养老和年纪又没什么关系，”白昼说，“虽然都要打工，好歹这里自在一点。”
当然如果可以，白昼压根儿不想打工。
鱼骨没想到这人看着挺强，心态却如此摆烂。
它想了想觉得她不是最好的选择。
正要转身，却看见隔壁床的床头贴着一张海报，海报上是一尊神像，神明的面部模糊，身体也和背景的黑暗融为一体，只能大概看出那是个人型。
它惊叫一声，猛地转头，却看见黎明精神病院的标识大咧咧地挂在墙上。
鱼骨惊恐地把头埋在枕头下面，翘出一根不长不短的鱼尾巴。
【异教！异教！怎么都是异教的东西！】
难怪它觉得这里连空气都不对劲，原来这里是异教的老巢！
白昼看了看墙上的海报，又看了看躲起来的鱼尾，明白了。
“错了，在这里你才是异教。”白昼纠正道，“你说如果我把你献出去能换多少奖励？”
【你你你敢！我们才是一伙的！】
鱼骨的话不由让白昼皱眉。
自己和这根鱼骨头有半点一样的地方吗？
白昼从来都没有信奉过什么神啊鬼啊，在她的世界里这些宗教秩序早就崩坏了。
她揪着鱼骨的尾巴，将他从枕头下面扯出来，盯着抖若筛糠的鱼骨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一伙的？”
【你的身上有我神的气息，这我不可能认错。】鱼骨信誓旦旦，【我一开始以为你也是来追杀我的。】
白昼挑眉。
这鱼骨还真是缺心眼，她还没特意套话，自己就交代了不少。
说实话，白昼连哪里捐献的途径都不知道，但不妨碍她拿这话吓唬鱼骨。
她直觉留着它说不定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利益。
“我可以不把你献出去，”她说，“但是你必须一切听我的，绝对服从我的安排。”
鱼骨挣扎起来，它的信仰让它只能相信自己的神主，而不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白昼看出了它的不乐意，作势就要拎着它往外走。
吓得鱼骨连忙喊：【我答应我答应！但是你得帮我回到神主身边。】
“你没有提要求的权利。”
【就这一件，】鱼骨说，【我得罪了高层管理者，他们一路追杀我，我必须把这个情况告诉神主，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带上我我会自己找路的。】
白昼对它如何找到通往神明的路很好奇，她隐约有感觉，只要知道了这个，说不定能弄明白这些世界的运行规律。
“可以。”
鱼骨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昼不由想到了那只半面鲨鱼。
“所以那只半面鲨鱼是你们教团高层派来追杀你的？”
【是的，那个愚蠢的生物，竟然妄图吸收我的力量。】鱼骨咬牙切齿，【让它就这么死掉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除了它以外还有其他教徒？”
【是啊，你不知道也正常，人类没有像我们这样的感知力。】
鱼骨的语气中多了一些高高在上。
【那两个人被你杀了，他们实在是太弱小了，我只是尝试和他们对话他们都承受不住。】
“他们是被你弄疯的？”
【疯？】明明是骨头，白昼却看出了它的鄙夷，【那是他们觐见神主的唯一途径，他们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它话锋一转：【当然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毕竟那么多异教徒，两个废物杀了就杀了。】
白昼对于它蔑视生命的态度很厌恶，她提起鱼尾巴左右晃了晃。
“异种物品借由终端进入那个别墅，而你恰好也在，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鱼骨顿了顿，白昼竟然从它的骷髅骨架中看出了怀疑的感觉。
【你竟然不知道？】
【异种物品属于异教神，我神和异教神是对立的。】它说，【它来追杀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鱼骨的话没有说完，而是扬起骨头脑袋看了她一眼。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那里有我神的气息吗？】
【那里曾经是教派的据点，只不过后来异教兴盛，他们转移了根据地，也就逐渐废弃了。】
它口中的教派应该就是那个世界的旧教。
白昼听着它的叙述，结合当时的情况逐渐梳理出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鱼骨因为被两个教派同时追杀，所以逃到了曾经的旧教根据地，也就是城南别墅。
别墅里那些诡异的变异生物大概率也是旧教秘密培养的，估计是想用来对抗真主教，结果还没等实施便落败了，这些怪物也就留在了别墅里成为了别墅的看守。
而异种物品属于真主教，利用自己的特性通过终端转移到了别墅里，进一步地追踪鱼骨。
它应该也没想到，这一波进来的几个人里有所谓的旧教教徒，甚至还有奉神主命令前来追捕他们的使者（也就是白昼四人）。
它一方面追踪鱼骨，一方面利用别墅里面的怪物阻挠白昼等人。
虽然最后没有让它如愿就是了。
白昼仔细回味着事件里的细节。
其中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比如异种物品也“信奉”神主，但是面对神主派来的人时却想尽办法要杀死他们。
但至少白昼清楚地意识到了一点——哪怕他们都“信奉”一个神明，他们和异种物品之间的关系也是对立的。
情报套话到此为止，白昼已经弄清楚了她想知道的事情。
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鱼骨，思考该怎么处理这玩意儿。
鱼骨被她的眼神盯得发毛，心里顿觉不妙。
果然，下一秒白昼一巴掌拍了下去。
鱼骨被拍的稀碎，骨头丁零当啷掉了一地。
白昼把它的身体锁在抽屉里，脑袋则搁在了床头柜上。
被迫分离的鱼骨连蹦跶都做不到了，只能无能狂怒。
【你你你！劣……】鱼骨顿住，决定能屈能伸一下，【把我拼好，我肯定不打扰你。】
白昼才不听，自顾自抱着医院配好的洗漱用品去了自己的隔间里洗漱。
等南鸢洗漱完回来的时候，鱼骨已经叫嚣了整整十分钟。
南鸢走向床位的脚步一顿，下意识地看向白昼床铺的位置。
白昼的床铺铺的整齐，床头柜上空空如也。
但南鸢好像还是觉得不对劲，盯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
鱼骨顿时老实了。
它可以折腾白昼，但是却不敢招惹这些异教徒。
没想到这群人中还有感知这么敏锐的人在，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自己可没有好果子吃。
正在隔间里洗脸的白昼手一顿。
刚才还在自己脑海里叫嚷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她略一勾唇。
看来自己让南鸢出去演一演是正确的，这样应该可以让这个鱼骨头安静上一段时间。
白昼为她未来安静的大脑感谢了一秒南鸢的精湛演技。
三人仍保持着最开始进入漩涡的站位，北哲和南鸢的眼睛紧闭着，额头上青筋暴起，似乎正在体验巨大的痛苦中。
白昼看见一道和太阳一样的光芒笼罩在两人头顶，他们的表情逐渐恢复平和。
南鸢最先醒来，她睁眼长舒一口气，习以为常地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北哲紧跟着醒来，嘴里絮絮叨叨：“每次穿梭都要做一次祷告，以前在家里都没做得这么频繁过……”
抬眼看见白昼正盯着他们看，连忙解释道：“咳咳，我对至高的存在永远是最恭敬的。”
白昼：……
她装作没看见北哲拙劣的补救。
金色的门票在他们回到这里之后便化成了灰烬，扬成一片金粉挥洒在空中，落成好看的金光。
白昼坐在床上看向墙壁上的时钟。
他们走的时候是十点半，而现在才堪堪过了二十分钟。
南鸢拆下了手掌上的绷带。
白昼看见那条又深又长的伤口竟然消失不见了，手掌完好如初。
南鸢似乎看出了白昼的疑惑，笑笑说：“在世界里的伤口都带不回来的，我第一次也觉得很神奇。”
说话间，北哲走到床前，拉开第一个抽屉，里面零零散散地扔了一堆硬币。
他清点了一下黎明币的数量，硬币有大有小，不同的大小对应不同的面额。
100面额的黎明币有三个，一旁零碎扔着几个10面额的硬币。
他摸着三枚100面额的硬币，颇为感慨：“多亏了白昼姐，要不然别说赚钱了，小命都得陪在那个世界里。”
白昼也拉开了自己的抽屉。
北哲和南鸢好奇地凑了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抽屉里的硬币并不多，统共也只有六枚，但是这里面竟然有他们没见过的面额。
一枚大概有半个手掌大小，浑身透着金光，看上去就很值钱的硬币躺在抽屉里。
白昼看了看上面的面额，是五百。
“五百！”北哲兴奋地叫了起来，“我还没听说有这样的面额呢。”
“那是因为我们赚的硬币就没超过两百。”
“……”
白昼问道：“这些黎明币除了用来付床位费还能买什么？”
“可多了，我听说只要有钱，让那些怪物护士捶背按摩都不是问题。”
白昼想象了一下那些怪物护士的蠕动的触手和湿滑的黏液在自己背上捏来按去的，不由一阵反胃。
“这就算了，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武器，装备，生活设施……啊对了，还可以升级能力。能力等级越高前往的世界等级也就越高，得到的奖励也会更多。”
“但是也会更危险。”南鸢插嘴道。
北哲赞同点头：“我觉得我还是在E级比较好。”
“白昼姐有需要的话可以到收费处旁边的机器上自助，上面有菜单的。”
白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医院还有这么高级东西，产生了一些兴趣。
“话说刚才结算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听到很奇怪的东西。”北哲突然说，“我听到有一项叫‘铲除中阶异教徒’，光是这个就给了我200黎明币，那是什么东西？”
南鸢摇头：“我也收到了这一项。”
两人看向白昼，却见白昼正盯着抽屉里的硬币沉思。
他们决定不打扰白昼，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去隔间里洗漱了。
这点小问题很快就被他们抛到了脑后，对于他们来说有钱总比没钱好，反正精神病院也不会把下发的钱再收回去。
白昼获得的信息比他们更多，对于黎明精神病院的结算，她能勉强推测出来一些。
除去最基本的100黎明币以及改变四人命运获得的120黎明币，她还收到了三项。
让她有些费解的那三个异教徒。
她总共杀死了4个怪物还有赵哥和背头男两人，难道它们六个中间有所谓的异教徒？
正思考间，她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拉扯自己的裤腿。
白昼低头看去，只见一只缺了脑袋的晶莹鱼骨正卡在布料上来回蛄蛹。
感受到白昼的目光，鱼骨的动作顿了顿，扬起了缺了半拉的脑袋。
白昼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卷了鱼骨的半边脑袋回来。
她从衣角摸出鱼骨的脑袋重新给它安上，恢复了完整体的鱼骨这才松开了她的裤腿蹦跶到了床铺上。
【卑贱的劣种！你竟然还抢走本大人的头骨！我非要杀了你！】
刚装好脑袋的鱼骨便不安生起来，白昼的脑袋都快被它炸晕了。
“不想被再拆解一次的话好好说话。”
鱼骨被威胁到了。
虽然拆解并不会要它的命，但这让它的尊严扫地。
它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半晌才慢悠悠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不舒服。】
从白昼回到这个空间开始，鱼骨便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长满了刺。
这里每一寸的空气都好像在针对自己，只要略略一动就像是被人用刺戳着。
“我的……”
白昼也想不出准确的形容词，她找了个最贴切的：“养老院？”
鱼骨：？
【年纪轻轻看着也不像需要养老啊。】
“养老和年纪又没什么关系，”白昼说，“虽然都要打工，好歹这里自在一点。”
当然如果可以，白昼压根儿不想打工。
鱼骨没想到这人看着挺强，心态却如此摆烂。
它想了想觉得她不是最好的选择。
正要转身，却看见隔壁床的床头贴着一张海报，海报上是一尊神像，神明的面部模糊，身体也和背景的黑暗融为一体，只能大概看出那是个人型。
它惊叫一声，猛地转头，却看见黎明精神病院的标识大咧咧地挂在墙上。
鱼骨惊恐地把头埋在枕头下面，翘出一根不长不短的鱼尾巴。
【异教！异教！怎么都是异教的东西！】
难怪它觉得这里连空气都不对劲，原来这里是异教的老巢！
白昼看了看墙上的海报，又看了看躲起来的鱼尾，明白了。
“错了，在这里你才是异教。”白昼纠正道，“你说如果我把你献出去能换多少奖励？”
【你你你敢！我们才是一伙的！】
鱼骨的话不由让白昼皱眉。
自己和这根鱼骨头有半点一样的地方吗？
白昼从来都没有信奉过什么神啊鬼啊，在她的世界里这些宗教秩序早就崩坏了。
她揪着鱼骨的尾巴，将他从枕头下面扯出来，盯着抖若筛糠的鱼骨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一伙的？”
【你的身上有我神的气息，这我不可能认错。】鱼骨信誓旦旦，【我一开始以为你也是来追杀我的。】
白昼挑眉。
这鱼骨还真是缺心眼，她还没特意套话，自己就交代了不少。
说实话，白昼连哪里捐献的途径都不知道，但不妨碍她拿这话吓唬鱼骨。
她直觉留着它说不定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利益。
“我可以不把你献出去，”她说，“但是你必须一切听我的，绝对服从我的安排。”
鱼骨挣扎起来，它的信仰让它只能相信自己的神主，而不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白昼看出了它的不乐意，作势就要拎着它往外走。
吓得鱼骨连忙喊：【我答应我答应！但是你得帮我回到神主身边。】
“你没有提要求的权利。”
【就这一件，】鱼骨说，【我得罪了高层管理者，他们一路追杀我，我必须把这个情况告诉神主，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带上我我会自己找路的。】
白昼对它如何找到通往神明的路很好奇，她隐约有感觉，只要知道了这个，说不定能弄明白这些世界的运行规律。
“可以。”
鱼骨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昼不由想到了那只半面鲨鱼。
“所以那只半面鲨鱼是你们教团高层派来追杀你的？”
【是的，那个愚蠢的生物，竟然妄图吸收我的力量。】鱼骨咬牙切齿，【让它就这么死掉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除了它以外还有其他教徒？”
【是啊，你不知道也正常，人类没有像我们这样的感知力。】
鱼骨的语气中多了一些高高在上。
【那两个人被你杀了，他们实在是太弱小了，我只是尝试和他们对话他们都承受不住。】
“他们是被你弄疯的？”
【疯？】明明是骨头，白昼却看出了它的鄙夷，【那是他们觐见神主的唯一途径，他们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它话锋一转：【当然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毕竟那么多异教徒，两个废物杀了就杀了。】
白昼对于它蔑视生命的态度很厌恶，她提起鱼尾巴左右晃了晃。
“异种物品借由终端进入那个别墅，而你恰好也在，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鱼骨顿了顿，白昼竟然从它的骷髅骨架中看出了怀疑的感觉。
【你竟然不知道？】
【异种物品属于异教神，我神和异教神是对立的。】它说，【它来追杀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鱼骨的话没有说完，而是扬起骨头脑袋看了她一眼。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那里有我神的气息吗？】
【那里曾经是教派的据点，只不过后来异教兴盛，他们转移了根据地，也就逐渐废弃了。】
它口中的教派应该就是那个世界的旧教。
白昼听着它的叙述，结合当时的情况逐渐梳理出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鱼骨因为被两个教派同时追杀，所以逃到了曾经的旧教根据地，也就是城南别墅。
别墅里那些诡异的变异生物大概率也是旧教秘密培养的，估计是想用来对抗真主教，结果还没等实施便落败了，这些怪物也就留在了别墅里成为了别墅的看守。
而异种物品属于真主教，利用自己的特性通过终端转移到了别墅里，进一步地追踪鱼骨。
它应该也没想到，这一波进来的几个人里有所谓的旧教教徒，甚至还有奉神主命令前来追捕他们的使者（也就是白昼四人）。
它一方面追踪鱼骨，一方面利用别墅里面的怪物阻挠白昼等人。
虽然最后没有让它如愿就是了。
白昼仔细回味着事件里的细节。
其中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比如异种物品也“信奉”神主，但是面对神主派来的人时却想尽办法要杀死他们。
但至少白昼清楚地意识到了一点——哪怕他们都“信奉”一个神明，他们和异种物品之间的关系也是对立的。
情报套话到此为止，白昼已经弄清楚了她想知道的事情。
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鱼骨，思考该怎么处理这玩意儿。
鱼骨被她的眼神盯得发毛，心里顿觉不妙。
果然，下一秒白昼一巴掌拍了下去。
鱼骨被拍的稀碎，骨头丁零当啷掉了一地。
白昼把它的身体锁在抽屉里，脑袋则搁在了床头柜上。
被迫分离的鱼骨连蹦跶都做不到了，只能无能狂怒。
【你你你！劣……】鱼骨顿住，决定能屈能伸一下，【把我拼好，我肯定不打扰你。】
白昼才不听，自顾自抱着医院配好的洗漱用品去了自己的隔间里洗漱。
等南鸢洗漱完回来的时候，鱼骨已经叫嚣了整整十分钟。
南鸢走向床位的脚步一顿，下意识地看向白昼床铺的位置。
白昼的床铺铺的整齐，床头柜上空空如也。
但南鸢好像还是觉得不对劲，盯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
鱼骨顿时老实了。
它可以折腾白昼，但是却不敢招惹这些异教徒。
没想到这群人中还有感知这么敏锐的人在，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自己可没有好果子吃。
正在隔间里洗脸的白昼手一顿。
刚才还在自己脑海里叫嚷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她略一勾唇。
看来自己让南鸢出去演一演是正确的，这样应该可以让这个鱼骨头安静上一段时间。
白昼为她未来安静的大脑感谢了一秒南鸢的精湛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