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叫你三更死》
裂帛
善玉衡取针为赵逋放出毒液，赵逋的那只手臂上浓重的青黑色只是微微褪去，但肉眼可见仍然是被病气笼罩住。
赵逋神色疲惫，脸色很不好：“如何？”
善玉衡手指放在他的手腕寸口，脉诊过后，慢慢收回手：“很不好，但一时死不了。”
赵逋淡淡笑了笑：“听到你这样说，我倒是放心了。”
善玉衡长叹了口气，向外望了一眼，阿从踟蹰的身影立在门外：“你倒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赵逋手指轻抚了抚眉心，神色倦意尽显：“有你在，我放心的很。我这条命暂时先放你手中了。”
善玉衡问道：“陛下要回京城吗？”
赵逋眸子黑黢黢，不知在想什么，冷笑了一声：“既然有人不想让朕回京，朕倒要唱也要替他们将这出戏唱完。”
善玉衡状若无意，随口说了一句：“'裂帛'源自北方木国，是一种奇香，以四十九种植物汁液凝炼而成，取材的植物无毒无色无味，然而混合在一起制作而成的香，长期使用，却奇毒无比，遂称'裂帛'。”
“裂帛”杀人于无形，不是一朝一夕能浸染进身体的，只可能是长期闻到……
善玉衡忍不住提醒：“你，再好好想想罢！只可能是你身边的人，旁人，唉……”
“我已致书慈影卫，想必他们已在赶来的路上。”
-
先到达忠州的慈影卫不是汪享之，而是邓姜。
邓姜撇下京城一干杂七杂八的事情，连夜从京城跑来了。
善玉衡望见来人是邓姜，愣了一下，纳闷问道：“我不是给汪享之发的函吗？”
“怎么是你来了？”
邓姜翻身下马，大步走进小院，脱口而出就要茶水：“茶，快给我点茶，真是要渴死在路上。”
善玉衡倒了杯茶，伸手递给他：“邓首领，真是多日未见。”
邓姜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巴，意犹未尽，活像渴死鬼投胎：“那汪首领前日突然给我修书，让我来忠州，我猜想着应该有什么紧急的事，连夜就赶了过来？”
“诶，那陛下和汪大首领呢？”
善玉衡蹙了蹙眉，反问了一声：“汪享之要你过来？”
邓姜没回过味来，挠了挠头：“对啊，他没在这吗？”
善玉衡觉得稀奇，但也没多说：“陛下在屋里，汪首领大概还在赶来的路上吧。”
“你进屋去面见陛下吧。”
邓姜进了屋，见赵逋时，赵逋正靠在床头喝药，神色恹恹。
听到有人进屋，赵逋抬眼看了过来，见到邓姜的身影，眉头蹙了蹙，声音沙哑：“邓姜，你怎么离开京城到这里来了？”
邓姜行了个礼：“臣听闻陛下在忠州这里，就马不停蹄赶来了。”
赵逋淡淡的嗯了一声，许是疲倦，没再多说。
邓姜见状就悄声退了出来。
邓姜出来后，就冲去找善玉衡。
善玉衡正在熬药，铺天盖地的热气袅袅半掩着他的面庞，邓姜拽着他，语气不是很好：“你怎么给陛下治病的，我看陛下状态不是很好？”
善玉衡余光瞥了他一眼，手上慢条斯理的将几味药分别加进药锅中，他的指尖被热气也有点熏红了。
善玉衡缓缓开口道：“陛下中了毒。”
邓姜大惊失色：“什么毒？”
善玉衡看了他一眼：“裂帛。”
邓姜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毒，从未听说过。”
善玉衡懒得与他细说，心中只怪汪享之多事，找来一个更麻烦的。
邓姜仍然追问，不依不饶：“能治好吗？善玉衡，你得给陛下尽心医治啊！”
善玉衡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恨不得把这个祖宗推出门去，他忍不住看着邓姜道：“邓姜，你能不能闭上你的那张嘴。”
邓姜又要张口说话，善玉衡索性将手中扇风炉火的蒲扇塞到了他手中：“你若暂时无事可做，在这里替我煮药罢！”
-
第二日医馆无人，善玉衡拉着邓姜说是要去哪里找解药，一大早就不见踪影。
赵逋唇色发青，脸色虽还苍白，但精神比前几日要好得多。
阿从眼见这几日他病情未好反而愈发严重，心中焦急万分，又不敢在赵逋面前表露：“善大夫若是不好医治，要不然你回京城吧，回宫中，宫中御医多，医术精湛，他们肯定有办法的。”
赵逋淡淡笑了笑：“你不相信阿衡？”
阿从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但你是信任他的，不是吗？”她看向赵逋。
赵逋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你且放宽心，善玉衡自小与我一同长大，他的医术如何，我是心中有数的。”
说罢，又笑道：“这世上，善玉衡医不好的病，其他人恐怕也无能为力。”
赵逋忽然要起身，阿从忍不住劝他：“你要做什么？”
外面下着绵绵细雨，春日里，总是雨水不断，让人烦躁的很。
赵逋突然想要去赵氏帅府，那里曾是他幼时长大的地方。
阿从叫了一辆马车过来，帅府在忠州城中心，马车由郊野泥泞中缓缓行驶进城。
帅府门前伫立的威风凛凛的石狮，其中一头石狮许是经年累月掉了一小块，朱漆大门紧紧的阖着。
赵逋带着她走近，上前拍了拍门，闻声开门的是一半大的小孩，梳着冲天辫，虎头虎脑探出头来，他似乎并不认识赵逋：“你们是？”
赵逋淡淡开口道：“你且去告诉府中管事，就说仲尧回来了。”
那小孩眨了眨眼，匆匆忙忙留了句话：“你们等着，我去找婆婆。”
说着，又重新阖上了大门。
阿从忍不住失笑：“你们赵氏的帅府都不留人的吗？怎么只有个半大的小孩看门？”
赵逋笑了笑：“当初父亲带着我们离开忠州之时，走的匆忙，偌大的宅子便只交由了不愿离开的仆人就走了。”
大门再度打开之时，出来的是一两鬓斑白的妇人，那妇人走出来，望见赵逋的一瞬间，泪眼婆娑，哭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公子——”
赵逋上前扶住她：“叶姑姑——”
叶姑姑是赵逋儿时的乳娘，也是赵逋母亲嫁进赵氏之时的陪嫁丫鬟，她在赵氏帅府呆了快一辈子。
叶姑姑领着他们二人进了府，一路经由长廊和花园，赵逋百感交集：“打完一看，这帅府还和从前一样，但细细一看，又觉得变化良多。”
那小孩子立在叶姑姑旁边，许是胆子小，攥着叶姑姑的衣袖不肯撒手，叶姑姑笑着推他上前：“这是历儿，历儿，这就是我常同你提起的大公子！”
叶姑姑抹了抹泪，叹着气微笑道：“这孩子啊，命苦，前几年忠州大水过后，瘟疫肆虐，他的家人都死在瘟疫中。”
“这孩子啊，在街上讨饭吃，正好被我撞到他被街上那些半大的孩子欺负着打。我给了他一些食物，他就跟着我回了帅府。”
“我一个老婆子，这辈子就待在帅府一辈子，没想到临到头来，还白得了一个小孙子。”
叶姑姑摸了摸历儿的头，又看向赵逋：“大公子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叶姑姑并不称赵逋陛下，许是赵逋总是她心中的大公子。
赵逋喉咙痒，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咳。
叶姑姑看着他的脸色，忽然落了泪：“你的脸色如此不好，是遭了贼人算计了吗？”
赵逋淡淡笑了笑，安慰她道：“姑姑放心，逋儿命大。”
叶姑姑泪流满面，低声道：“若夫人在世，看到你这个样子，定要心疼的不行。”
赵逋从怀中拿出先前那枚钥匙，要给叶姑姑看：“姑姑可曾识得这个钥匙？”
叶姑姑抹了抹眼泪，接过钥匙，刚拿在手里就骇然一惊：“你从哪里拿到的这把钥匙？”
赵逋淡淡道：“二叔赵砺临死前给我的。”
叶姑姑手腕颤抖，拿着这把钥匙震惊不已：“你竟是见到他了吗？他——”
“他竟然仍在这世上吗？”
赵逋补充道：“他，已经死了。”
叶姑姑脸色惨白：“已经死了……”
赵逋眸子黑黢黢，盯着叶姑姑，一丁点变化都不会错过：“这把钥匙可是我母亲的？”
叶姑姑抬头看他，又不敢看他，语气吞吞吐吐：“是夫人的。”
赵逋目光如炬，脸色苍白中有些泛红：“是哪里的钥匙？”
叶姑姑不肯说：“逋儿，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为何还要抓着不放……”
赵逋手掩在唇边，听到此话又剧烈咳嗽了起来：“姑姑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赵砺为何要给我一把钥匙？”
他居高位久，气势凛然，质问声起，实在有些骇人，叶姑姑登时愣在原地，吓得脸色惨白，径直就跪倒在地，哆哆嗦嗦泪流满面：
“奴曾答应过夫人，发过誓，这辈子都不许吐露出半个字。”
“陛下……”
赵逋用手揉了揉眉心，语气稍微缓了缓：“姑姑且起身罢，我只是想弄清楚，这把钥匙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往事。”
“和我母亲究竟有着什么关系？”
裂帛
善玉衡取针为赵逋放出毒液，赵逋的那只手臂上浓重的青黑色只是微微褪去，但肉眼可见仍然是被病气笼罩住。
赵逋神色疲惫，脸色很不好：“如何？”
善玉衡手指放在他的手腕寸口，脉诊过后，慢慢收回手：“很不好，但一时死不了。”
赵逋淡淡笑了笑：“听到你这样说，我倒是放心了。”
善玉衡长叹了口气，向外望了一眼，阿从踟蹰的身影立在门外：“你倒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赵逋手指轻抚了抚眉心，神色倦意尽显：“有你在，我放心的很。我这条命暂时先放你手中了。”
善玉衡问道：“陛下要回京城吗？”
赵逋眸子黑黢黢，不知在想什么，冷笑了一声：“既然有人不想让朕回京，朕倒要唱也要替他们将这出戏唱完。”
善玉衡状若无意，随口说了一句：“'裂帛'源自北方木国，是一种奇香，以四十九种植物汁液凝炼而成，取材的植物无毒无色无味，然而混合在一起制作而成的香，长期使用，却奇毒无比，遂称'裂帛'。”
“裂帛”杀人于无形，不是一朝一夕能浸染进身体的，只可能是长期闻到……
善玉衡忍不住提醒：“你，再好好想想罢！只可能是你身边的人，旁人，唉……”
“我已致书慈影卫，想必他们已在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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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到达忠州的慈影卫不是汪享之，而是邓姜。
邓姜撇下京城一干杂七杂八的事情，连夜从京城跑来了。
善玉衡望见来人是邓姜，愣了一下，纳闷问道：“我不是给汪享之发的函吗？”
“怎么是你来了？”
邓姜翻身下马，大步走进小院，脱口而出就要茶水：“茶，快给我点茶，真是要渴死在路上。”
善玉衡倒了杯茶，伸手递给他：“邓首领，真是多日未见。”
邓姜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巴，意犹未尽，活像渴死鬼投胎：“那汪首领前日突然给我修书，让我来忠州，我猜想着应该有什么紧急的事，连夜就赶了过来？”
“诶，那陛下和汪大首领呢？”
善玉衡蹙了蹙眉，反问了一声：“汪享之要你过来？”
邓姜没回过味来，挠了挠头：“对啊，他没在这吗？”
善玉衡觉得稀奇，但也没多说：“陛下在屋里，汪首领大概还在赶来的路上吧。”
“你进屋去面见陛下吧。”
邓姜进了屋，见赵逋时，赵逋正靠在床头喝药，神色恹恹。
听到有人进屋，赵逋抬眼看了过来，见到邓姜的身影，眉头蹙了蹙，声音沙哑：“邓姜，你怎么离开京城到这里来了？”
邓姜行了个礼：“臣听闻陛下在忠州这里，就马不停蹄赶来了。”
赵逋淡淡的嗯了一声，许是疲倦，没再多说。
邓姜见状就悄声退了出来。
邓姜出来后，就冲去找善玉衡。
善玉衡正在熬药，铺天盖地的热气袅袅半掩着他的面庞，邓姜拽着他，语气不是很好：“你怎么给陛下治病的，我看陛下状态不是很好？”
善玉衡余光瞥了他一眼，手上慢条斯理的将几味药分别加进药锅中，他的指尖被热气也有点熏红了。
善玉衡缓缓开口道：“陛下中了毒。”
邓姜大惊失色：“什么毒？”
善玉衡看了他一眼：“裂帛。”
邓姜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毒，从未听说过。”
善玉衡懒得与他细说，心中只怪汪享之多事，找来一个更麻烦的。
邓姜仍然追问，不依不饶：“能治好吗？善玉衡，你得给陛下尽心医治啊！”
善玉衡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恨不得把这个祖宗推出门去，他忍不住看着邓姜道：“邓姜，你能不能闭上你的那张嘴。”
邓姜又要张口说话，善玉衡索性将手中扇风炉火的蒲扇塞到了他手中：“你若暂时无事可做，在这里替我煮药罢！”
-
第二日医馆无人，善玉衡拉着邓姜说是要去哪里找解药，一大早就不见踪影。
赵逋唇色发青，脸色虽还苍白，但精神比前几日要好得多。
阿从眼见这几日他病情未好反而愈发严重，心中焦急万分，又不敢在赵逋面前表露：“善大夫若是不好医治，要不然你回京城吧，回宫中，宫中御医多，医术精湛，他们肯定有办法的。”
赵逋淡淡笑了笑：“你不相信阿衡？”
阿从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但你是信任他的，不是吗？”她看向赵逋。
赵逋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你且放宽心，善玉衡自小与我一同长大，他的医术如何，我是心中有数的。”
说罢，又笑道：“这世上，善玉衡医不好的病，其他人恐怕也无能为力。”
赵逋忽然要起身，阿从忍不住劝他：“你要做什么？”
外面下着绵绵细雨，春日里，总是雨水不断，让人烦躁的很。
赵逋突然想要去赵氏帅府，那里曾是他幼时长大的地方。
阿从叫了一辆马车过来，帅府在忠州城中心，马车由郊野泥泞中缓缓行驶进城。
帅府门前伫立的威风凛凛的石狮，其中一头石狮许是经年累月掉了一小块，朱漆大门紧紧的阖着。
赵逋带着她走近，上前拍了拍门，闻声开门的是一半大的小孩，梳着冲天辫，虎头虎脑探出头来，他似乎并不认识赵逋：“你们是？”
赵逋淡淡开口道：“你且去告诉府中管事，就说仲尧回来了。”
那小孩眨了眨眼，匆匆忙忙留了句话：“你们等着，我去找婆婆。”
说着，又重新阖上了大门。
阿从忍不住失笑：“你们赵氏的帅府都不留人的吗？怎么只有个半大的小孩看门？”
赵逋笑了笑：“当初父亲带着我们离开忠州之时，走的匆忙，偌大的宅子便只交由了不愿离开的仆人就走了。”
大门再度打开之时，出来的是一两鬓斑白的妇人，那妇人走出来，望见赵逋的一瞬间，泪眼婆娑，哭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公子——”
赵逋上前扶住她：“叶姑姑——”
叶姑姑是赵逋儿时的乳娘，也是赵逋母亲嫁进赵氏之时的陪嫁丫鬟，她在赵氏帅府呆了快一辈子。
叶姑姑领着他们二人进了府，一路经由长廊和花园，赵逋百感交集：“打完一看，这帅府还和从前一样，但细细一看，又觉得变化良多。”
那小孩子立在叶姑姑旁边，许是胆子小，攥着叶姑姑的衣袖不肯撒手，叶姑姑笑着推他上前：“这是历儿，历儿，这就是我常同你提起的大公子！”
叶姑姑抹了抹泪，叹着气微笑道：“这孩子啊，命苦，前几年忠州大水过后，瘟疫肆虐，他的家人都死在瘟疫中。”
“这孩子啊，在街上讨饭吃，正好被我撞到他被街上那些半大的孩子欺负着打。我给了他一些食物，他就跟着我回了帅府。”
“我一个老婆子，这辈子就待在帅府一辈子，没想到临到头来，还白得了一个小孙子。”
叶姑姑摸了摸历儿的头，又看向赵逋：“大公子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叶姑姑并不称赵逋陛下，许是赵逋总是她心中的大公子。
赵逋喉咙痒，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咳。
叶姑姑看着他的脸色，忽然落了泪：“你的脸色如此不好，是遭了贼人算计了吗？”
赵逋淡淡笑了笑，安慰她道：“姑姑放心，逋儿命大。”
叶姑姑泪流满面，低声道：“若夫人在世，看到你这个样子，定要心疼的不行。”
赵逋从怀中拿出先前那枚钥匙，要给叶姑姑看：“姑姑可曾识得这个钥匙？”
叶姑姑抹了抹眼泪，接过钥匙，刚拿在手里就骇然一惊：“你从哪里拿到的这把钥匙？”
赵逋淡淡道：“二叔赵砺临死前给我的。”
叶姑姑手腕颤抖，拿着这把钥匙震惊不已：“你竟是见到他了吗？他——”
“他竟然仍在这世上吗？”
赵逋补充道：“他，已经死了。”
叶姑姑脸色惨白：“已经死了……”
赵逋眸子黑黢黢，盯着叶姑姑，一丁点变化都不会错过：“这把钥匙可是我母亲的？”
叶姑姑抬头看他，又不敢看他，语气吞吞吐吐：“是夫人的。”
赵逋目光如炬，脸色苍白中有些泛红：“是哪里的钥匙？”
叶姑姑不肯说：“逋儿，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为何还要抓着不放……”
赵逋手掩在唇边，听到此话又剧烈咳嗽了起来：“姑姑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赵砺为何要给我一把钥匙？”
他居高位久，气势凛然，质问声起，实在有些骇人，叶姑姑登时愣在原地，吓得脸色惨白，径直就跪倒在地，哆哆嗦嗦泪流满面：
“奴曾答应过夫人，发过誓，这辈子都不许吐露出半个字。”
“陛下……”
赵逋用手揉了揉眉心，语气稍微缓了缓：“姑姑且起身罢，我只是想弄清楚，这把钥匙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往事。”
“和我母亲究竟有着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