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对照组黑化后22
对于温念慈将一个陌生人领回家做客，陈家人不是没有好奇，但他们没有多问。
这得归功于温念慈这段时间的自律。
她每日除了上班，就是学习，将原主学过的知识温习一遍又一遍。
闲暇了也不会出去串门闲聊，而是出一些小学题目，让几个孩子做了交给她批改，她赏罚分明，同时又说一不二，孩子们对她既亲近又忍不住敬畏。
潘凤对此乐见其成，只是偶尔也忍不住吐槽。
小姑子那简直跟个上了发条的钟表一样，做事情总是有一套严格的执行标准，简直像那些戏文里唱的古代书生。
陌生人还未开口，潘凤就很识趣地招呼几个孩子：“去屋子里温习功课，别在这儿吵吵闹闹打扰姑姑做事。”
温念慈将人请到堂屋，没有避着人，门打开着，屋里点着煤油灯，简陋的茶水，两人品出了绝世好茶的架势。
气氛一时间凝固住，谁也没有开口，温念慈看了张局一眼，看、见他老神在在，便问：“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张铎，陈同志可以直接叫我的姓名。”
张铎摩挲着搪瓷杯，看着上面印着的喜庆花样，工人子弟兵穿着绿军装挥舞红旗，振奋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回忆。
他的脸上露出追忆的表情，语气复杂：“以前还没建国的时候，百姓过得真是苦啊，渴了饿了只能去给人家做苦力，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还要担心资本主义的爪牙，本国的剥削与倾轧……”
温念慈静静地听着，对他迂回曲折的谈话方式，也能理解。
那些上位者总是一套又一套，把你忽悠瘸了，再展露真面目，这时候你还没反应过来，就成了待宰的羊羔。
眼前这个年近六十的男人，因为多年没有吃过苦，身居高位的原因，皮肤保养的不错，脸上的皱纹也比同龄人少，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
譬如，这人的手和他如今的身份很是不匹配，苍老的手上指节粗大，血管明显，老年斑遍布，甚至手指上还有冻疮溃烂后留下的伤疤。
难道这人是底层上去的？
张铎的下一句话打消了她的疑惑，“如果不是看见了那些乱象，我也不会弃文从军，放弃了父亲要我继承的家业，去前线当一个随时会死的小兵。因为这个决定，我父亲还登报纸要与我断绝关系。”
“我为了我的选择吃尽苦头，九死一生，有时候就差一点点，就要倒在路上再也爬不起来，但我还是爬了起来。”
“所以他老人家临到老了，差点被抄家的时候，还是需要我这个离经叛道的人来摆平。”
“您到底要说什么呢？”温念慈问。
她没有兴趣听别人的奋斗史，今天借到的书还没看，明天下了工，要早一些去谷溪年那里把书取出来。
张铎颇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叹气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心有城府的人，没想到……”
“年轻人有锋芒，也是一件好事，总比一些早就被磨平了棱角没了气性的人要胆子大。
现在啊，就需要一些胆子大的人。你是一个，你的堂姐，堂姐夫，也是。”
“哦？”温念慈被勾起了好奇心。
这人看着对陈蔓夫妇还挺欣赏的样子。
她本来以为，张铎会快刀斩乱麻，把陈蔓投机倒把一事上报，陈蔓犯了错，那她身后的靠山，傅建国自然也没法摘个清楚。
扯来扯去，再博弈一番，里面的事情可就好操作了。
“您既然很欣赏他们，又为什么专程跑一趟来收集证据？”
张铎笑了笑，“我不是说了吗？时局多变，在乱世，一个选择，当下可能是愚不可及的决定。
一旦风向变了，也有可能是人生的转折点。
草根跨越阶级，野鸡变成凤凰，有钱有势的人一朝落魄，沦为乞丐，一切皆有可能。”
“现在他可能只是副团长，但谁知道以后呢？我就不做这个得罪年轻人的老顽固了。”
温念慈听了也就笑笑，你不是不想得罪年轻人，你是想把人家泰山压倒式碾压，让对方再也翻不了身，没办法报复你。
她很捧场：“这倒也是，您说的很有道理，看来您心里都有成算了，天色不早，我准备休息，您是继续在这儿喝茶还是回陈蔓家呢？”
这逐客令下完，张铎的脸色变了一些，但他还是很气定神闲，又慢悠悠问：
“你有想过，你的未来会比你的堂姐一家人，都要好吗？”
“想过啊。”
在张铎期待的表情下，温念慈冷不丁说：“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要问我对陈蔓的事情知道多少，我所知的和你调查的大概差不多。”
“你想做什么都和我无关，无论你是想提拔他们，或者是送他们蹲大牢，都随你便。
我只有一个要求，陈蔓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我。我只想过安静日子，没那么多闲心去操心别人。”
张铎眼中露出惊讶，很意外她会这么直白，失笑道：“你看，年轻人就是急性子。”
他轻咳两声，说：“你不操心别人，别人可盯着你呢。
陈同志，我看你家里还有纸笔，小孩子回到家多数到处疯玩，你家院子里这几个孩子却能沉下心来复习功课，背书。”
“你的志向应该不止是在村里当一个登记员，在这个岗位上老死吧？而且登记员这个工作本身也不是终身制的。”
“如果说，我能给你一份工作，而且这份工作还能随着你的能力提高，升上去，你的孩子，你孩子的孩子都能因此受益，你觉得怎么样？”
“你刚离婚，还很年轻，虽然带了个孩子，但这不影响什么，你要是有一份好工作，将来二婚的丈夫也能找到更优秀，更势均力敌的，能给你的人生带来很多帮助。”
“你想要什么？”温念慈问。
无事献殷勤，不会是要拿她当炮灰献祭吧？
张铎缓缓说：“很简单，这对你也有好处，你只需要盯着陈蔓……和她丈夫，组织会记得你的功劳，如果有什么变故，我也会派人通知你。”
这份工作应该就是走后门，让她去体制内混铁饭碗了。
张铎坐在这个位置，只要不是太离谱，要给一个新面孔开个绿色通道，别人都心领神会。
这事儿会进展的很顺利，对张铎来说不过挥挥手，但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跃迁。
她将会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一跃成为官一代。
虽然官很小，但怎么说也是跨越了阶级。
而且他还很‘好心’地暗示会给她介绍一个家世好的丈夫，要是她再不答应岂不是不识抬举？
张铎抬起下巴，很是笃定地凝视着她，仿佛确信她一定会答应，
温念慈眼中划过笑意，她在张铎鼓励一般的动作中，摇了摇头，她道：“不要了，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张铎不理解，他认为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难道她还想要更多？
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沉声说：“小陈同志，做人太好高骛远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当年也是一步一个脚印……”
温念慈打断他：“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我只是不想卷入你们这些人的算计里，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
她站起身，儿子在门外探头探脑，心虚的样子。
温念慈今天还没来得及收拾这小子，她招手：“功课做完了？”
王学峻弱弱地说：“还没有……但、但是！妈妈，我今天本来是想告诉你的，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出去玩！”
“本来想告诉我，不也没告诉我吗？我上次说什么来着，你再回想一下吧，如果记不住的话，我不介意帮你再温习一遍我说过的话。”
王学峻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张铎看她身上一点儿也没有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牵肠挂肚，对待孩子更像是对待下属的威严，也是有些搞不明白。
但他倒没有把话说死，表示如果她考虑好了，这段时间随时可以去县里找一个叫周文的人，叫他写信给他。
这场谈话虽然还算和谐，但它带来的余波还在继续。
张铎回到陈家准备的客房睡下时，陈蔓正在后门处，对黑暗里的人影说：“废物，连自己儿子都哄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她烦躁地抽出几张粮票，三张大团结，看的她心疼。
“当初让你守好陈新月，不要让她发现我们之间的事情，让你烧了那些信，你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去做？”
“非要闹得人尽皆知，闹到赵队长都知道，谁都讨不找好。”
“我要是跟傅建国离婚了，你以为这天底下还有哪个女人，会这么无私地帮助你？自己心里掂量清楚，别把人前演的戏当真了！”
“是，是，你说的都对。”
月光下，女人生气的面孔娇艳欲滴
“咱们蔓儿当了几年官太太，这小腰这肥臀，啧，养的挺好。”
他说着就想上手，眼里的垂涎色，欲不加掩饰。
陈蔓嗔他一眼，避开他，手上的钱也撒在了地上。
王红斌嬉皮笑脸地捡起钱，拍了拍上面的泥土，满脸珍惜地放进裤子口袋。
他混不吝的样子看了让陈蔓觉得厌烦恶心，但还不能随便就打发了他，这男人跟个癞皮狗一样，真把他惹急了，到时候身上一身腥。
她刻意降低了语速，娇滴滴的嗓音带着点埋怨，但又不惹人厌烦。
“当时陈新月非要闹，我才不得以说那些话，但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还是你。”
“你也知道，我出嫁前，娘家人就不怎么看得起我，要不是这几年靠着建国……”
“你别吃他的醋，毕竟没有他，咱们俩还怎么过好日子呢？”
“到时候还需要你明面上跟我吵架要钱，撇清关系，不知情的问你就跟他们说是陈新月狮子大开口。”
“至于小峻……我现在没有孩子，就算以后有了，只要这孩子抚养权在你手上，到时候我把他当我亲儿子。建国也不会有意见的。”
“真的？”
王红斌是不在意这小兔崽子未来咋样的，但要是能把儿子抓在手上，陈蔓又看中那小子，以后傅建国的家产不就有他儿子一份了吗？
再者说，傅建国可是军官，却还要分他这个给傅建国戴绿帽的情敌一份家产，这不就等于他把傅建国踩在脚下？
陈蔓顺势说：“毕竟我是新月的堂姐，帮忙照顾她的孩子，也说得过去。只是有一点……”
王红斌疑惑，“什么？”
“小峻这孩子到底是有亲生母亲的，以后我再怎么栽培他，他也会胳膊肘往外拐，把好东西都留给陈新月。”
“所以就算你争夺到了抚养权，也是没什么用的。”
陈蔓抬起眼睛，黑夜中她的眼睛亮的惊人，唇角的笑意有些诡异：“要是能让她这个血缘上的母亲消失，一切就好办了。”
王红斌听了有些心惊肉跳，但随着陈蔓细数傅建国将来的财产，还有陈蔓这几年结交人脉攒的好东西，他的心逐渐动摇。
忽然，他轻声说：“一个年轻女人，就算跟人跑了，大家也只会觉得她太放荡。”
“而且她这种人本来就水性杨花，现在已经跟知青勾搭上了，两个人一块私奔，又有什么奇怪的？”
这得归功于温念慈这段时间的自律。
她每日除了上班，就是学习，将原主学过的知识温习一遍又一遍。
闲暇了也不会出去串门闲聊，而是出一些小学题目，让几个孩子做了交给她批改，她赏罚分明，同时又说一不二，孩子们对她既亲近又忍不住敬畏。
潘凤对此乐见其成，只是偶尔也忍不住吐槽。
小姑子那简直跟个上了发条的钟表一样，做事情总是有一套严格的执行标准，简直像那些戏文里唱的古代书生。
陌生人还未开口，潘凤就很识趣地招呼几个孩子：“去屋子里温习功课，别在这儿吵吵闹闹打扰姑姑做事。”
温念慈将人请到堂屋，没有避着人，门打开着，屋里点着煤油灯，简陋的茶水，两人品出了绝世好茶的架势。
气氛一时间凝固住，谁也没有开口，温念慈看了张局一眼，看、见他老神在在，便问：“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张铎，陈同志可以直接叫我的姓名。”
张铎摩挲着搪瓷杯，看着上面印着的喜庆花样，工人子弟兵穿着绿军装挥舞红旗，振奋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回忆。
他的脸上露出追忆的表情，语气复杂：“以前还没建国的时候，百姓过得真是苦啊，渴了饿了只能去给人家做苦力，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还要担心资本主义的爪牙，本国的剥削与倾轧……”
温念慈静静地听着，对他迂回曲折的谈话方式，也能理解。
那些上位者总是一套又一套，把你忽悠瘸了，再展露真面目，这时候你还没反应过来，就成了待宰的羊羔。
眼前这个年近六十的男人，因为多年没有吃过苦，身居高位的原因，皮肤保养的不错，脸上的皱纹也比同龄人少，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
譬如，这人的手和他如今的身份很是不匹配，苍老的手上指节粗大，血管明显，老年斑遍布，甚至手指上还有冻疮溃烂后留下的伤疤。
难道这人是底层上去的？
张铎的下一句话打消了她的疑惑，“如果不是看见了那些乱象，我也不会弃文从军，放弃了父亲要我继承的家业，去前线当一个随时会死的小兵。因为这个决定，我父亲还登报纸要与我断绝关系。”
“我为了我的选择吃尽苦头，九死一生，有时候就差一点点，就要倒在路上再也爬不起来，但我还是爬了起来。”
“所以他老人家临到老了，差点被抄家的时候，还是需要我这个离经叛道的人来摆平。”
“您到底要说什么呢？”温念慈问。
她没有兴趣听别人的奋斗史，今天借到的书还没看，明天下了工，要早一些去谷溪年那里把书取出来。
张铎颇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叹气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心有城府的人，没想到……”
“年轻人有锋芒，也是一件好事，总比一些早就被磨平了棱角没了气性的人要胆子大。
现在啊，就需要一些胆子大的人。你是一个，你的堂姐，堂姐夫，也是。”
“哦？”温念慈被勾起了好奇心。
这人看着对陈蔓夫妇还挺欣赏的样子。
她本来以为，张铎会快刀斩乱麻，把陈蔓投机倒把一事上报，陈蔓犯了错，那她身后的靠山，傅建国自然也没法摘个清楚。
扯来扯去，再博弈一番，里面的事情可就好操作了。
“您既然很欣赏他们，又为什么专程跑一趟来收集证据？”
张铎笑了笑，“我不是说了吗？时局多变，在乱世，一个选择，当下可能是愚不可及的决定。
一旦风向变了，也有可能是人生的转折点。
草根跨越阶级，野鸡变成凤凰，有钱有势的人一朝落魄，沦为乞丐，一切皆有可能。”
“现在他可能只是副团长，但谁知道以后呢？我就不做这个得罪年轻人的老顽固了。”
温念慈听了也就笑笑，你不是不想得罪年轻人，你是想把人家泰山压倒式碾压，让对方再也翻不了身，没办法报复你。
她很捧场：“这倒也是，您说的很有道理，看来您心里都有成算了，天色不早，我准备休息，您是继续在这儿喝茶还是回陈蔓家呢？”
这逐客令下完，张铎的脸色变了一些，但他还是很气定神闲，又慢悠悠问：
“你有想过，你的未来会比你的堂姐一家人，都要好吗？”
“想过啊。”
在张铎期待的表情下，温念慈冷不丁说：“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要问我对陈蔓的事情知道多少，我所知的和你调查的大概差不多。”
“你想做什么都和我无关，无论你是想提拔他们，或者是送他们蹲大牢，都随你便。
我只有一个要求，陈蔓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我。我只想过安静日子，没那么多闲心去操心别人。”
张铎眼中露出惊讶，很意外她会这么直白，失笑道：“你看，年轻人就是急性子。”
他轻咳两声，说：“你不操心别人，别人可盯着你呢。
陈同志，我看你家里还有纸笔，小孩子回到家多数到处疯玩，你家院子里这几个孩子却能沉下心来复习功课，背书。”
“你的志向应该不止是在村里当一个登记员，在这个岗位上老死吧？而且登记员这个工作本身也不是终身制的。”
“如果说，我能给你一份工作，而且这份工作还能随着你的能力提高，升上去，你的孩子，你孩子的孩子都能因此受益，你觉得怎么样？”
“你刚离婚，还很年轻，虽然带了个孩子，但这不影响什么，你要是有一份好工作，将来二婚的丈夫也能找到更优秀，更势均力敌的，能给你的人生带来很多帮助。”
“你想要什么？”温念慈问。
无事献殷勤，不会是要拿她当炮灰献祭吧？
张铎缓缓说：“很简单，这对你也有好处，你只需要盯着陈蔓……和她丈夫，组织会记得你的功劳，如果有什么变故，我也会派人通知你。”
这份工作应该就是走后门，让她去体制内混铁饭碗了。
张铎坐在这个位置，只要不是太离谱，要给一个新面孔开个绿色通道，别人都心领神会。
这事儿会进展的很顺利，对张铎来说不过挥挥手，但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跃迁。
她将会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一跃成为官一代。
虽然官很小，但怎么说也是跨越了阶级。
而且他还很‘好心’地暗示会给她介绍一个家世好的丈夫，要是她再不答应岂不是不识抬举？
张铎抬起下巴，很是笃定地凝视着她，仿佛确信她一定会答应，
温念慈眼中划过笑意，她在张铎鼓励一般的动作中，摇了摇头，她道：“不要了，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张铎不理解，他认为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难道她还想要更多？
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沉声说：“小陈同志，做人太好高骛远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当年也是一步一个脚印……”
温念慈打断他：“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我只是不想卷入你们这些人的算计里，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
她站起身，儿子在门外探头探脑，心虚的样子。
温念慈今天还没来得及收拾这小子，她招手：“功课做完了？”
王学峻弱弱地说：“还没有……但、但是！妈妈，我今天本来是想告诉你的，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出去玩！”
“本来想告诉我，不也没告诉我吗？我上次说什么来着，你再回想一下吧，如果记不住的话，我不介意帮你再温习一遍我说过的话。”
王学峻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张铎看她身上一点儿也没有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牵肠挂肚，对待孩子更像是对待下属的威严，也是有些搞不明白。
但他倒没有把话说死，表示如果她考虑好了，这段时间随时可以去县里找一个叫周文的人，叫他写信给他。
这场谈话虽然还算和谐，但它带来的余波还在继续。
张铎回到陈家准备的客房睡下时，陈蔓正在后门处，对黑暗里的人影说：“废物，连自己儿子都哄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她烦躁地抽出几张粮票，三张大团结，看的她心疼。
“当初让你守好陈新月，不要让她发现我们之间的事情，让你烧了那些信，你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去做？”
“非要闹得人尽皆知，闹到赵队长都知道，谁都讨不找好。”
“我要是跟傅建国离婚了，你以为这天底下还有哪个女人，会这么无私地帮助你？自己心里掂量清楚，别把人前演的戏当真了！”
“是，是，你说的都对。”
月光下，女人生气的面孔娇艳欲滴
“咱们蔓儿当了几年官太太，这小腰这肥臀，啧，养的挺好。”
他说着就想上手，眼里的垂涎色，欲不加掩饰。
陈蔓嗔他一眼，避开他，手上的钱也撒在了地上。
王红斌嬉皮笑脸地捡起钱，拍了拍上面的泥土，满脸珍惜地放进裤子口袋。
他混不吝的样子看了让陈蔓觉得厌烦恶心，但还不能随便就打发了他，这男人跟个癞皮狗一样，真把他惹急了，到时候身上一身腥。
她刻意降低了语速，娇滴滴的嗓音带着点埋怨，但又不惹人厌烦。
“当时陈新月非要闹，我才不得以说那些话，但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还是你。”
“你也知道，我出嫁前，娘家人就不怎么看得起我，要不是这几年靠着建国……”
“你别吃他的醋，毕竟没有他，咱们俩还怎么过好日子呢？”
“到时候还需要你明面上跟我吵架要钱，撇清关系，不知情的问你就跟他们说是陈新月狮子大开口。”
“至于小峻……我现在没有孩子，就算以后有了，只要这孩子抚养权在你手上，到时候我把他当我亲儿子。建国也不会有意见的。”
“真的？”
王红斌是不在意这小兔崽子未来咋样的，但要是能把儿子抓在手上，陈蔓又看中那小子，以后傅建国的家产不就有他儿子一份了吗？
再者说，傅建国可是军官，却还要分他这个给傅建国戴绿帽的情敌一份家产，这不就等于他把傅建国踩在脚下？
陈蔓顺势说：“毕竟我是新月的堂姐，帮忙照顾她的孩子，也说得过去。只是有一点……”
王红斌疑惑，“什么？”
“小峻这孩子到底是有亲生母亲的，以后我再怎么栽培他，他也会胳膊肘往外拐，把好东西都留给陈新月。”
“所以就算你争夺到了抚养权，也是没什么用的。”
陈蔓抬起眼睛，黑夜中她的眼睛亮的惊人，唇角的笑意有些诡异：“要是能让她这个血缘上的母亲消失，一切就好办了。”
王红斌听了有些心惊肉跳，但随着陈蔓细数傅建国将来的财产，还有陈蔓这几年结交人脉攒的好东西，他的心逐渐动摇。
忽然，他轻声说：“一个年轻女人，就算跟人跑了，大家也只会觉得她太放荡。”
“而且她这种人本来就水性杨花，现在已经跟知青勾搭上了，两个人一块私奔，又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