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对照组黑化后30
高考结束半个月后。
“听说了吗？王红斌那小子竟然要坐牢了。”
“真的假的？你不是诓我吧，到底犯啥错了要落到吃牢饭的地步？”
“我跟你讲……总之就是陈老汉家闺女……斌子不是和人偷情吗？还放毒蛇想害人，姓陈的那闺女气不过就跟大队长把人举报了。”
“说来也奇怪，怎么知青点那群知青也摊上事儿了，难道也是陈新月看他们不顺眼把人举报的？这可太很狠毒了。”
方建民和陈松林从地里回来，就听见村头榕树下坐了好几个板凳的人，正在唠嗑家常，八卦别人家的丑事。
陈松林像往常一样闷头路过，听见妹妹的名字，背着锄头铁锹的背影一愣。
方建民忍不住咳嗽，希望这群村民收敛着点，人家亲哥还在这呢。
“是啊，你说离都离了，怎么还这么落井下石呢？”
“咳咳咳！”
方建民咳得像是得了肺痨，这下把七大姑八大姨给吓着了。
有个婶子站起来关心道：“是建民啊，刚从地里回来？村里不是说要提拔你当干部吗？咋还天天一裤腿子泥巴呢？”
自从和村支书一块去县里举报刘国涛那群人，又连带着找到了知青和王红斌买毒蛇的证据，村支书维护地方治安打击犯罪分子有功，被县里列为优秀先进代表。
而县政府一批人刚好下台，正有提拔新人的意思。
村支书一走，那位置可不就空了下来，村支书儿子在城里当工人，总不能丢了铁饭碗回来吧？
都说人走茶凉，这没个自己人在村里当干部，可不行。
这下认真做事的方建民入了村支书的眼。
虽然村支书这个位置是上头任命，但生产队和合作社其他的位置还能在运作一下啊，农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秘密八卦的根本就瞒不住。
大家都知道方家这是要发达了啊，方建民从泥瓦匠儿子成了知识分子了。
方建民也知道大家对他很是好奇，而且还有种新鲜感，他耐着性子道：“婶儿，干部是服务于人民群众，干部也是人，也得下地干活，您说是不是？”
说话那婶子讪讪笑道：“是啊是啊，对了，你刚刚咳嗽是有什么事吗？”
方建民刚说说点啥，身后陈松林就按住他的肩膀，用了点力将他推开，面向这些说闲话的村里人，面色黑沉如水：“刚刚是谁说我妹妹狠毒的？”
“做啥子？你还想打人啊！”
别看陈松林被晒得黢黑，洗得发白的背心下那肱二头肌，那肌肉，可不是唬人的，在场说闲话的人默默噤声，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只剩下树梢上的虫鸣。
陈松林道：“那群知青，他们投机倒把是在犯罪，跟我妹子有什么关心！王红斌这狗杂种结了婚吃我妹妹的用我妹妹的，还找别的女人，坐牢不活该吗？”
“活该，活该。”
“呵呵。”有人摄于他那富有压迫性的高大身板，想着应付他就了事。
没想到陈松林早就忍受不了那些不明真相的村里人对自己一家子，尤其是对妹妹的非议，根本不肯罢休。
他把锄头一丢，哐当一声，贴锄头砸到了一块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得长板凳上坐着乘凉的村里人抖了一下。
“他王红斌和陈蔓勾结在一起想害我妹妹性命，坐牢还是轻的，要不是傅建国……”
“哥！”清越的女声打断了他越来越愤慨的话语，陈松林转头，一张意气风发的昳丽容颜出现在视野中，温念慈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像是清晨的阳光般晃眼。
她道：“哥，回家吃饭了。”
温念慈给了方建民一个眼神，方建民心领神会，挽起裤脚就大喇喇地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非常自然地和旁边人开始唠嗑。
“说起那个王红斌那可真是可恶……其实他并不是因为新月姐举报而被抓的，他是因为敲诈勒索被抓的。”
“啊？敲什么？”
“姓王的跟陈蔓要了五百块钱，陈蔓家的条件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她哪儿来的那么多钱，肯定是婚后的钱呗，那结婚后的钱不就是夫妻两个人共有的？她拿钱给王红斌，婆家那边能乐意吗？这不就恶有恶报了。”
“原来是这样，误会新月了。”
众人不由得唏嘘，很快又转变为另一个话题，“哎你们知道那家的小媳妇不？”
“哪家啊……”
陈松林没想到自己郑重其事的解释，村里人鸟都不鸟他，反倒是方建民上去一通说话，大家居然都接受了真相。
他感到挫败，闭了嘴，提上锄头和方建民道别跟在温念慈身后就往家的方向走。
温念慈脚步慢下来，似乎能察觉到他郁闷的原因，她退后半步，手心一转，露出几根枯黄的狗尾巴草编织的小动物。
“哥，你看这是啥？”
陈松脸绷紧的脸色缓和不少，他没想到妹妹还记得小时候他经常编织的东西，兄妹之间很久没有单独一起说过话，他干巴巴地关心了两句学业就没了下文。
高考才刚刚结束，他怕妹妹付出那么大努力却没考上，因此不敢多提。
突然有点怀念小时候。
那时候家里只有他们兄妹俩，母亲要下地干活，而父亲要外出去别的村里接活儿，只能由他来带妹妹，又要防止刚学会走路的妹妹不要摔倒摔伤，又要担心她哭个没完。
他总是会尽可能找一些花草编织成小动物，还哄妹妹开心，妹妹很好哄，有时候他不想带她出门，只想一个人和小伙伴出去玩，哄一哄她，她就不哭不闹了。
一转眼，两人都已经成家，他三十多岁，回到家里两个孩子都很贴心，会说爸爸辛苦，要给捶捶背捏捏腿，而妹妹呢？
至今还孤家寡人一个，唯一的儿子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之前帮忙带抚养费的时候去过几次，这小子被养在了陈蔓家里，送去的东西他恶狠狠夺过，连句问候都不说。
要说这陈蔓，也真是邪门了，一个小姑娘还怀了孩子，居然和王红斌那种人混在一起，要不是傅建国出面把人带走，指不准也要蹲局子里。
陈松林不管事知青来找温念慈闹事还是王红斌他们合伙买毒蛇，都是受到陈蔓指使，他只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些年轻人的心思。
温念慈一路无言，在路过一条新修的水渠时，忽然道：“哥，我想报京城的大学，到时候可能要麻烦你和嫂子多照顾爸妈了。”
“你说的什么话，照顾咱爸妈有什么麻烦的，应该的。”陈松林换了个肩膀扛这些下地的家伙什儿，有些迟疑地问：“那姓谷那小子呢？他给你写信了没？”
“没有。”
谷溪年早在高考前就已经回城去了，他老家好像沿海城市，过不久就是平反，下放的知识分子不少会回到岗位上，国家还会给一些补偿。
对于谷溪年来说，自然还是好好经营自己家平反前的人脉关系，在家附近城市上大学合适。
也好。
温念慈这样想着，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酸涩，失落的心情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高考放榜那天。
信件送到村支书家里的时候，一些看热闹的人简直大跌眼镜。
“什么？陈新月考了全市第一名？还录取了首都的重点学校？”
“全市第一有啥了不起，这不是刚恢复高考嘛，还有很多来不及参加考试呢，再说了，人家省状元都没骄傲，考个市第一有啥。”
被怼的人不高兴了，“你行你上啊，大字不识一个，瞧不起人家陈新月，你还考不上呢，人家可是要去吃皇粮了，以后城里落户，月月都有口粮，还分房子，羡慕不？眼红不？”
“你！懒得跟你说，咱们村又不是只有一个考上了。”
上溪村一共有三个考上的，其中一个考的中专，但这已经很让人惊喜了，要知道，这对还挣扎在黄泥地里的农村人来说，考上大学无疑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大喜事。
陈家，陈老汉高兴地连夜赶制了好几件家具，想趁着还没开学给闺女赚点学费。
潘凤给公公倒了杯晒干的草药泡的茶水，院子里的鸡或许是也收到了喜讯，今天还下了个双黄蛋，她小心地捡起放在坛子里，转头被丈夫吓了一跳。
陈松林把门关上，低声说：“你那儿还有钱和粮票不？”
“干啥？给你的大学生妹妹用啊？唉，可真是，妹子出息了就忘了媳妇是怎么一把屎遗尿把孩子拉扯大，辛辛苦苦攒的那点钱没人心疼老娘日夜付出……”
陈松林无奈想解释，潘凤瞪眼，没好气道：“喏，给你！老娘可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的人，你这锯嘴葫芦，说不出好话就别说。”
“我去送钱。”
“要不还是我去吧？”憋了半天，陈松林怕姑嫂两个吵起来，他印象里自己婆娘和妹妹虽然已经和好了，但平时也玩不到一块去。
潘凤火大道：“在你心里我成啥人了？我难道不知道新月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还差这点钱？再说她来到家里没少贴补二老，还给孩子买好东西补身体，我就是去嘱咐她去了首都，要注意安全。”
“那么漂亮的大姑娘，又一心扑在学习上，可不能被外边那些坏胚子给骗了。”
温念慈一晚上收到三分体己钱。
她爹娘各自一份，还有嫂子，嫂子来的时候带来了一匹布，说是一点心意，文化人得穿得体面，去了大城市才不会被人瞧不起。
温念慈依稀记得这匹颜色鲜艳的布料是嫂子的陪嫁，她拗不过，只好收下了。
出发那天，艳阳高照，她往首都而去，而另一边，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身影隐没在黑暗中，注释着被绑在屋子中央的女人，女人披头散发，皮肤蜡黄，小眼睛塌鼻梁，本来还算得上清秀，但一双眼睛里刻毒的光让她看起来宛如狰狞恶鬼。
傅建国知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一到晚上就会变得越来越丑，到了白天又恢复貌美的样子。
这一切都是那个所谓的系统搞的鬼，他本来可以不在意，军婚非特殊情况离不了，而她拿出来的东西、给出的情报又能帮上他，可这女人实在不应该胆大包天到绑架司令的女儿，绑架不成，就盗走了司令女儿最宝贝的项链。
“呜呜！”
傅建国松开了她嘴里的抹布，冷冷问道：“司令的女儿的东西，是不是被你偷了？只要你老老实实叫出来，我保证以后你还是军官太太。但你要是不识好歹，我受了连累，你身为我的妻子也不会好过，甚至连我都保不住你，你自己掂量！”
“我呸！我说了我没偷！”陈蔓怒了，另一间屋子里住着她的婆婆和她生下的孩子，她不敢大声，吵醒了孩子，婆婆下手比傅建国还狠。
只是这个男人……他不打人，但他的手段比打她还要可怕，陈蔓眼睛里渗了汗水，刺痛之下，她一时间看不清男人脸上的杀意。
“听说了吗？王红斌那小子竟然要坐牢了。”
“真的假的？你不是诓我吧，到底犯啥错了要落到吃牢饭的地步？”
“我跟你讲……总之就是陈老汉家闺女……斌子不是和人偷情吗？还放毒蛇想害人，姓陈的那闺女气不过就跟大队长把人举报了。”
“说来也奇怪，怎么知青点那群知青也摊上事儿了，难道也是陈新月看他们不顺眼把人举报的？这可太很狠毒了。”
方建民和陈松林从地里回来，就听见村头榕树下坐了好几个板凳的人，正在唠嗑家常，八卦别人家的丑事。
陈松林像往常一样闷头路过，听见妹妹的名字，背着锄头铁锹的背影一愣。
方建民忍不住咳嗽，希望这群村民收敛着点，人家亲哥还在这呢。
“是啊，你说离都离了，怎么还这么落井下石呢？”
“咳咳咳！”
方建民咳得像是得了肺痨，这下把七大姑八大姨给吓着了。
有个婶子站起来关心道：“是建民啊，刚从地里回来？村里不是说要提拔你当干部吗？咋还天天一裤腿子泥巴呢？”
自从和村支书一块去县里举报刘国涛那群人，又连带着找到了知青和王红斌买毒蛇的证据，村支书维护地方治安打击犯罪分子有功，被县里列为优秀先进代表。
而县政府一批人刚好下台，正有提拔新人的意思。
村支书一走，那位置可不就空了下来，村支书儿子在城里当工人，总不能丢了铁饭碗回来吧？
都说人走茶凉，这没个自己人在村里当干部，可不行。
这下认真做事的方建民入了村支书的眼。
虽然村支书这个位置是上头任命，但生产队和合作社其他的位置还能在运作一下啊，农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秘密八卦的根本就瞒不住。
大家都知道方家这是要发达了啊，方建民从泥瓦匠儿子成了知识分子了。
方建民也知道大家对他很是好奇，而且还有种新鲜感，他耐着性子道：“婶儿，干部是服务于人民群众，干部也是人，也得下地干活，您说是不是？”
说话那婶子讪讪笑道：“是啊是啊，对了，你刚刚咳嗽是有什么事吗？”
方建民刚说说点啥，身后陈松林就按住他的肩膀，用了点力将他推开，面向这些说闲话的村里人，面色黑沉如水：“刚刚是谁说我妹妹狠毒的？”
“做啥子？你还想打人啊！”
别看陈松林被晒得黢黑，洗得发白的背心下那肱二头肌，那肌肉，可不是唬人的，在场说闲话的人默默噤声，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只剩下树梢上的虫鸣。
陈松林道：“那群知青，他们投机倒把是在犯罪，跟我妹子有什么关心！王红斌这狗杂种结了婚吃我妹妹的用我妹妹的，还找别的女人，坐牢不活该吗？”
“活该，活该。”
“呵呵。”有人摄于他那富有压迫性的高大身板，想着应付他就了事。
没想到陈松林早就忍受不了那些不明真相的村里人对自己一家子，尤其是对妹妹的非议，根本不肯罢休。
他把锄头一丢，哐当一声，贴锄头砸到了一块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得长板凳上坐着乘凉的村里人抖了一下。
“他王红斌和陈蔓勾结在一起想害我妹妹性命，坐牢还是轻的，要不是傅建国……”
“哥！”清越的女声打断了他越来越愤慨的话语，陈松林转头，一张意气风发的昳丽容颜出现在视野中，温念慈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像是清晨的阳光般晃眼。
她道：“哥，回家吃饭了。”
温念慈给了方建民一个眼神，方建民心领神会，挽起裤脚就大喇喇地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非常自然地和旁边人开始唠嗑。
“说起那个王红斌那可真是可恶……其实他并不是因为新月姐举报而被抓的，他是因为敲诈勒索被抓的。”
“啊？敲什么？”
“姓王的跟陈蔓要了五百块钱，陈蔓家的条件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她哪儿来的那么多钱，肯定是婚后的钱呗，那结婚后的钱不就是夫妻两个人共有的？她拿钱给王红斌，婆家那边能乐意吗？这不就恶有恶报了。”
“原来是这样，误会新月了。”
众人不由得唏嘘，很快又转变为另一个话题，“哎你们知道那家的小媳妇不？”
“哪家啊……”
陈松林没想到自己郑重其事的解释，村里人鸟都不鸟他，反倒是方建民上去一通说话，大家居然都接受了真相。
他感到挫败，闭了嘴，提上锄头和方建民道别跟在温念慈身后就往家的方向走。
温念慈脚步慢下来，似乎能察觉到他郁闷的原因，她退后半步，手心一转，露出几根枯黄的狗尾巴草编织的小动物。
“哥，你看这是啥？”
陈松脸绷紧的脸色缓和不少，他没想到妹妹还记得小时候他经常编织的东西，兄妹之间很久没有单独一起说过话，他干巴巴地关心了两句学业就没了下文。
高考才刚刚结束，他怕妹妹付出那么大努力却没考上，因此不敢多提。
突然有点怀念小时候。
那时候家里只有他们兄妹俩，母亲要下地干活，而父亲要外出去别的村里接活儿，只能由他来带妹妹，又要防止刚学会走路的妹妹不要摔倒摔伤，又要担心她哭个没完。
他总是会尽可能找一些花草编织成小动物，还哄妹妹开心，妹妹很好哄，有时候他不想带她出门，只想一个人和小伙伴出去玩，哄一哄她，她就不哭不闹了。
一转眼，两人都已经成家，他三十多岁，回到家里两个孩子都很贴心，会说爸爸辛苦，要给捶捶背捏捏腿，而妹妹呢？
至今还孤家寡人一个，唯一的儿子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之前帮忙带抚养费的时候去过几次，这小子被养在了陈蔓家里，送去的东西他恶狠狠夺过，连句问候都不说。
要说这陈蔓，也真是邪门了，一个小姑娘还怀了孩子，居然和王红斌那种人混在一起，要不是傅建国出面把人带走，指不准也要蹲局子里。
陈松林不管事知青来找温念慈闹事还是王红斌他们合伙买毒蛇，都是受到陈蔓指使，他只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些年轻人的心思。
温念慈一路无言，在路过一条新修的水渠时，忽然道：“哥，我想报京城的大学，到时候可能要麻烦你和嫂子多照顾爸妈了。”
“你说的什么话，照顾咱爸妈有什么麻烦的，应该的。”陈松林换了个肩膀扛这些下地的家伙什儿，有些迟疑地问：“那姓谷那小子呢？他给你写信了没？”
“没有。”
谷溪年早在高考前就已经回城去了，他老家好像沿海城市，过不久就是平反，下放的知识分子不少会回到岗位上，国家还会给一些补偿。
对于谷溪年来说，自然还是好好经营自己家平反前的人脉关系，在家附近城市上大学合适。
也好。
温念慈这样想着，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酸涩，失落的心情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高考放榜那天。
信件送到村支书家里的时候，一些看热闹的人简直大跌眼镜。
“什么？陈新月考了全市第一名？还录取了首都的重点学校？”
“全市第一有啥了不起，这不是刚恢复高考嘛，还有很多来不及参加考试呢，再说了，人家省状元都没骄傲，考个市第一有啥。”
被怼的人不高兴了，“你行你上啊，大字不识一个，瞧不起人家陈新月，你还考不上呢，人家可是要去吃皇粮了，以后城里落户，月月都有口粮，还分房子，羡慕不？眼红不？”
“你！懒得跟你说，咱们村又不是只有一个考上了。”
上溪村一共有三个考上的，其中一个考的中专，但这已经很让人惊喜了，要知道，这对还挣扎在黄泥地里的农村人来说，考上大学无疑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大喜事。
陈家，陈老汉高兴地连夜赶制了好几件家具，想趁着还没开学给闺女赚点学费。
潘凤给公公倒了杯晒干的草药泡的茶水，院子里的鸡或许是也收到了喜讯，今天还下了个双黄蛋，她小心地捡起放在坛子里，转头被丈夫吓了一跳。
陈松林把门关上，低声说：“你那儿还有钱和粮票不？”
“干啥？给你的大学生妹妹用啊？唉，可真是，妹子出息了就忘了媳妇是怎么一把屎遗尿把孩子拉扯大，辛辛苦苦攒的那点钱没人心疼老娘日夜付出……”
陈松林无奈想解释，潘凤瞪眼，没好气道：“喏，给你！老娘可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的人，你这锯嘴葫芦，说不出好话就别说。”
“我去送钱。”
“要不还是我去吧？”憋了半天，陈松林怕姑嫂两个吵起来，他印象里自己婆娘和妹妹虽然已经和好了，但平时也玩不到一块去。
潘凤火大道：“在你心里我成啥人了？我难道不知道新月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还差这点钱？再说她来到家里没少贴补二老，还给孩子买好东西补身体，我就是去嘱咐她去了首都，要注意安全。”
“那么漂亮的大姑娘，又一心扑在学习上，可不能被外边那些坏胚子给骗了。”
温念慈一晚上收到三分体己钱。
她爹娘各自一份，还有嫂子，嫂子来的时候带来了一匹布，说是一点心意，文化人得穿得体面，去了大城市才不会被人瞧不起。
温念慈依稀记得这匹颜色鲜艳的布料是嫂子的陪嫁，她拗不过，只好收下了。
出发那天，艳阳高照，她往首都而去，而另一边，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身影隐没在黑暗中，注释着被绑在屋子中央的女人，女人披头散发，皮肤蜡黄，小眼睛塌鼻梁，本来还算得上清秀，但一双眼睛里刻毒的光让她看起来宛如狰狞恶鬼。
傅建国知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一到晚上就会变得越来越丑，到了白天又恢复貌美的样子。
这一切都是那个所谓的系统搞的鬼，他本来可以不在意，军婚非特殊情况离不了，而她拿出来的东西、给出的情报又能帮上他，可这女人实在不应该胆大包天到绑架司令的女儿，绑架不成，就盗走了司令女儿最宝贝的项链。
“呜呜！”
傅建国松开了她嘴里的抹布，冷冷问道：“司令的女儿的东西，是不是被你偷了？只要你老老实实叫出来，我保证以后你还是军官太太。但你要是不识好歹，我受了连累，你身为我的妻子也不会好过，甚至连我都保不住你，你自己掂量！”
“我呸！我说了我没偷！”陈蔓怒了，另一间屋子里住着她的婆婆和她生下的孩子，她不敢大声，吵醒了孩子，婆婆下手比傅建国还狠。
只是这个男人……他不打人，但他的手段比打她还要可怕，陈蔓眼睛里渗了汗水，刺痛之下，她一时间看不清男人脸上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