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一幢新建的别墅前停下，巴黎的市郊，房子建得有点古堡的味道。
看得出来，莫修然花费不少。
远方下了车，走上台阶，按下门铃。
铃声是懒懒的调子，像某部电影里的插曲，一时记不起电影的名字，唱到第二次完结，他才听见拖鞋踏地的声音，她裹着厚厚的棉服，出现在他面前，有点歉疚。
“对不起，”诗亦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睡着了。”
其实，她一直在等他，数着挂钟走过的分分秒秒，却故意在他按下门铃后，拖了很久才来。她不想让他知道。
他的脸有着淡淡的倦色，他静静地望着她。
“没关系。”他有些无奈的一笑，她不一定非要等他。他本来也不该有什么期待。
他进到屋里，在桌前坐下，而她则挪到边上，如果是从前，她会把外套脱下，而他会替她挂好，然后，她会不依不饶地吵着要一个亲亲。
她会眷恋地坐到他的膝上，靠在他的胸前。说一些今天发生的事，即使很琐碎。
他很喜欢那种感觉——她长长的卷发轻轻拂着他脸，痒痒的。
目光落在她的发上，才发现她的头发短了很多，齐肩柔顺。
“前两天刚剪，”她注意到他眼里的询问，笑着解释。
“挺好看，”他淡淡一笑，“原来你剪了短发，上周见到个人，也是长长的卷发，以为是你，走过去，发现不是。”
“你和她说话了？”她微笑。
“我叫她罗加。”他开口，望着她闪烁的目光。
她不知如何答话，只好尴尬地一笑。
他望着她，没有再说什么。
“怎么突然想到过来？”她试图打破彼此间忽然有些尴尬的气氛。
他淡淡一笑，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我只是想来看看团子，看看你。”
“团子去里昂了，学校里组织的活动，昨天就想和你说……”
“那就看看你。”
“要不要喝点什么？”诗亦缓声问着，看着他有些疲惫的侧脸。
“都好。”
“莫修然前两天带回来一些波尔多，”她微笑，“我去拿瓶来试试。”
“等等，”他叫住走向门边的她，“我和你一起去。”
沿着偏厅的楼梯往下走，就是一个别具匠心的酒窟，打开门，她回头看他：“我不太懂这些，你自己挑吧。”
远方走了进去，墙上的电子荧屏上，显示着十四摄氏度和百分之七十五的温湿环境状况。
“其实，无论你挑哪一瓶，我都会喜欢的。酒其次，主要看人。”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有限的空间里，听来格外地清晰。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远方转开视线，专注于眼前的酒架。没有再说什么。
莫修然的品味果然极佳，酒窖里都是珍品，他挑了一瓶下来，他和她往回走。
有些心不在焉，上楼梯时，诗亦一脚踩空，膝盖跪在了台阶上。
远方慌忙丢了手中的酒，卷起她的裤管检视，他的眉头在看到那块青紫时顿时蹙起，极为不悦。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不过是说错了一句，你用得着这样耿耿于怀吗？”
被他说中了心思，诗亦窘迫地缩腿，想要站起来。
“别动。”他制止了她的挣扎，温热的手指抚上她的膝盖，轻轻揉了一会，然后抱起她上楼。
她怔怔地看着他，身侧依偎着熟悉的温暖，不知不觉，眼睛微微模糊了。
有多久了？没有在他的怀里。好像很久很久了。
把她放在躺椅上，他也靠了过来，看见他的动作，她的身子不由微微一僵。
远方的唇边浮现一个苦涩的笑容，“我不会做什么，就这样躺着说会话好吗？”
他的体温自掌心一直蔓延到她心里，久违的温暖，她眼里酸意更浓：“好。”
如果没有宋灵，如果当初她没有戴那枚胸针，如果没有莫修然和楼彧，他们现在会是怎样？
太多如果了。她在幻想什么？
“诗亦。”他忽然轻唤。
“恩？”
“我...”
我想你。
多少个白昼黑夜，当他停车观望人潮拥挤的街景，当他在雨夜临窗独自瞭望，当他数次拿起电话又缓缓放下，他对她都想说这么一句。
却总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
他没有继续说，她也没有开口问，沉默又回到他们之间。
这样的冬日，窗外的风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诗亦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或许就是万籁俱静的温柔。
如果可以，就这样到地老天荒吧。
“你要不要睡会？”
她问，许久，没等到他的回应，转头过去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他的眼下有着明显的阴影，他确实很累。
低头望去，他眉间的那道折痕似乎比以前深了几分。什么事让他一再蹙眉？
替他将风衣挂好，口袋里的东西掉落在地，发出哐镗的声响，她低头去捡，发现是那枚银戒。
她忍不住，眼泪逃逸出来，忍了这么久，突然还是忍不住了。
莎士比亚说，爱，和炭相同，如果燃烧起来，得想办法叫它冷却。让它任意着，那就要把一颗心烧焦。她想，他们需要冷却的，正是那灼烧心脏的炭火。
看得出来，莫修然花费不少。
远方下了车，走上台阶，按下门铃。
铃声是懒懒的调子，像某部电影里的插曲，一时记不起电影的名字，唱到第二次完结，他才听见拖鞋踏地的声音，她裹着厚厚的棉服，出现在他面前，有点歉疚。
“对不起，”诗亦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睡着了。”
其实，她一直在等他，数着挂钟走过的分分秒秒，却故意在他按下门铃后，拖了很久才来。她不想让他知道。
他的脸有着淡淡的倦色，他静静地望着她。
“没关系。”他有些无奈的一笑，她不一定非要等他。他本来也不该有什么期待。
他进到屋里，在桌前坐下，而她则挪到边上，如果是从前，她会把外套脱下，而他会替她挂好，然后，她会不依不饶地吵着要一个亲亲。
她会眷恋地坐到他的膝上，靠在他的胸前。说一些今天发生的事，即使很琐碎。
他很喜欢那种感觉——她长长的卷发轻轻拂着他脸，痒痒的。
目光落在她的发上，才发现她的头发短了很多，齐肩柔顺。
“前两天刚剪，”她注意到他眼里的询问，笑着解释。
“挺好看，”他淡淡一笑，“原来你剪了短发，上周见到个人，也是长长的卷发，以为是你，走过去，发现不是。”
“你和她说话了？”她微笑。
“我叫她罗加。”他开口，望着她闪烁的目光。
她不知如何答话，只好尴尬地一笑。
他望着她，没有再说什么。
“怎么突然想到过来？”她试图打破彼此间忽然有些尴尬的气氛。
他淡淡一笑，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我只是想来看看团子，看看你。”
“团子去里昂了，学校里组织的活动，昨天就想和你说……”
“那就看看你。”
“要不要喝点什么？”诗亦缓声问着，看着他有些疲惫的侧脸。
“都好。”
“莫修然前两天带回来一些波尔多，”她微笑，“我去拿瓶来试试。”
“等等，”他叫住走向门边的她，“我和你一起去。”
沿着偏厅的楼梯往下走，就是一个别具匠心的酒窟，打开门，她回头看他：“我不太懂这些，你自己挑吧。”
远方走了进去，墙上的电子荧屏上，显示着十四摄氏度和百分之七十五的温湿环境状况。
“其实，无论你挑哪一瓶，我都会喜欢的。酒其次，主要看人。”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有限的空间里，听来格外地清晰。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远方转开视线，专注于眼前的酒架。没有再说什么。
莫修然的品味果然极佳，酒窖里都是珍品，他挑了一瓶下来，他和她往回走。
有些心不在焉，上楼梯时，诗亦一脚踩空，膝盖跪在了台阶上。
远方慌忙丢了手中的酒，卷起她的裤管检视，他的眉头在看到那块青紫时顿时蹙起，极为不悦。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不过是说错了一句，你用得着这样耿耿于怀吗？”
被他说中了心思，诗亦窘迫地缩腿，想要站起来。
“别动。”他制止了她的挣扎，温热的手指抚上她的膝盖，轻轻揉了一会，然后抱起她上楼。
她怔怔地看着他，身侧依偎着熟悉的温暖，不知不觉，眼睛微微模糊了。
有多久了？没有在他的怀里。好像很久很久了。
把她放在躺椅上，他也靠了过来，看见他的动作，她的身子不由微微一僵。
远方的唇边浮现一个苦涩的笑容，“我不会做什么，就这样躺着说会话好吗？”
他的体温自掌心一直蔓延到她心里，久违的温暖，她眼里酸意更浓：“好。”
如果没有宋灵，如果当初她没有戴那枚胸针，如果没有莫修然和楼彧，他们现在会是怎样？
太多如果了。她在幻想什么？
“诗亦。”他忽然轻唤。
“恩？”
“我...”
我想你。
多少个白昼黑夜，当他停车观望人潮拥挤的街景，当他在雨夜临窗独自瞭望，当他数次拿起电话又缓缓放下，他对她都想说这么一句。
却总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
他没有继续说，她也没有开口问，沉默又回到他们之间。
这样的冬日，窗外的风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诗亦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或许就是万籁俱静的温柔。
如果可以，就这样到地老天荒吧。
“你要不要睡会？”
她问，许久，没等到他的回应，转头过去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他的眼下有着明显的阴影，他确实很累。
低头望去，他眉间的那道折痕似乎比以前深了几分。什么事让他一再蹙眉？
替他将风衣挂好，口袋里的东西掉落在地，发出哐镗的声响，她低头去捡，发现是那枚银戒。
她忍不住，眼泪逃逸出来，忍了这么久，突然还是忍不住了。
莎士比亚说，爱，和炭相同，如果燃烧起来，得想办法叫它冷却。让它任意着，那就要把一颗心烧焦。她想，他们需要冷却的，正是那灼烧心脏的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