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露的后背猛地发凉,她呆愣了一瞬,随即笑道:“席绢,你就算是出来了,我们也不用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怎么,见到我,你不开心吗?姐姐。”席绢的语调时高时低,最后的姐姐两字更是说的咬牙切齿,或许是在精神病院待得久了,她连面目也变得狰狞,言语行为均透露着不正常。

    “好了,是你自己上楼还是我们电晕你再抬你上去?”郭圣沅已经为她想好了死法,林雪从二十八楼一跃而下,面目全非,她也理应仿照着,不然,怎么解恨?

    “不劳你们动手,我自己上去就是。”就算是在劫难逃,最后一点体面和自尊是要有的。

    “总该给点时间留下遗言,否则,警察怎么信呢?”席露转头又对着席绢道:“不做交代,其他董事又怎么会相信我把合创交给了你?”她说的不无道理,郭圣沅即使磕嗨了也还有点脑子。

    “我劝你别耍是什么花样。”

    在两人的注视下,席露转头从车屉中拿出一个本子,在她们的尾随下坐上电梯,缓缓上至三十二楼。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人七零八落。

    席露翻过栏杆,站在边上,她伸开手,风拍击她的风衣,发出哗啦呼啦的声响。说来也怪,在这一瞬间,她好像没有那么惧怕死亡了,“郭圣沅,如果我是你,这么痛苦,我早就一跃而下,去陪想陪的人了。”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要说些我不爱听的,”郭圣沅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不吃你这套,你跳下去,我们的恩怨就全消了。”没有推她的意思,事到如今,席露不就范也得就范。

    “哈哈哈哈,”席露突然笑起来,“你这可怜虫,就没想过,林雪从来没有爱过你?”席露嘲讽地摇头,将手中的日记本隔空抛丢给她。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快把她推下去!送她去见阎王!”席绢在一旁尖声提醒,她对席露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全部的思绪都只想让她即刻去死。

    郭圣沅狠狠拉开了想要上前的席绢,最后还是翻开了日记,内心的某一处被席露刺痛,但还是要嘴硬地不屑相信,且要看看席露还能编出什么弥天大谎。

    人的怀疑,哪怕只是一丝疑虑,也能催生出一连串的不幸。

    她在怀疑林雪的那刻就已经背叛了她所谓的至高无上的爱情,事实上,这也不是她的头次背叛。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林雪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日记里的句子,字字扎心,仿佛是压死骆驼的稻草,郭圣沅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哭笑着,尖叫着,最后将日记撕得粉碎。

    长久以来,她以为的爱情不过是林雪的违心假装,而她竟为了这样的假装疯魔至此。

    席露的狠,与她不同。

    杀人算得了什么?诛心才最为可怕。

    郭圣沅翻身而上,与席露仅仅距离几丈,她扭头,似乎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与清醒。朝着席露缓缓开口,“席露,说实话,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像你这样的人,才会活得长长久久。”

    席露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她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须臾,地面传来一声闷响,楼底的人群开始聚集,嘈杂直冲顶点。

    她与郭圣沅的战争,终究是结束了。

    以这样的方式。以林雪死亡的方式。

    她转身越过围栏,在席绢动手之前回过神来。

    这样的反转席绢没有料到,席露的反应也太快了。

    她举着电棍,想要实施后备计划。如果郭圣沅遵照她的想法,席露现在早就躺在楼底,哪里还会惹出这样的麻烦。

    果然,相信什么情情爱爱的女人都是蠢货,一下就被激得活不下去。

    席露冲上前,将席绢按摔在地,夺过了电棍,又狠狠给了她几个耳光,“从小我就让着你,只是让着而已,这么久了以至于让你忘记了,我可以治你。”

    作为姐姐,席绢脾性差,耍心机她都可以不计较,只要是席绢喜欢的,她都可以拱手相让,只是,她的一再宽纵换不来席绢一丝半点的真心实意。

    挨了几下的席绢更加疯癫了,在地上扭动着,叫嚣着:“有我就不该有你!”

    席露掐住她的脖颈,也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狠辣:“你说的对!”

    她捡起地上的电棍,让席绢尝了尝电击的滋味,不过是轻轻触了几下,席绢瞬间安静了,不再动弹。

    她站起身来,一脸镇静,面对着刚刚冲上楼顶的警员,举起了双手。

    一切,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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