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乎就在那原本平铺而成的鳞片伴随着其自身的厚重,进而因着这种本身厚重的变化,从平铺而变成相互交叠的状态的时候。

    变化的闪瞬间,楚维阳便已经一扬手,将那一枚枚金针尽数从原本鳞片的缝隙之中拔出。

    事实上,在妖脉之力贯穿了血髓,进而“决堤”与“崩溃”的那一瞬间,之后的一切变化,便已经无需楚维阳以金针的引导。

    偏生是随着那随着妖脉之力的勃发而演变成的蛟龙鳞甲相互间堆叠,那原本鳞片间的缝隙荡然无存,可偏生是此刻,那本该紧实的鳞甲相互交叠之处,竟陡然间有着血光大盛而卓卓绽放,甚至远胜过那缝隙明晰的时候。

    而伴随着这样的外象变化,楚维阳观瞧去时,却是那五具妖兽的内里,此刻妖脉之力以血髓为薪柴,切实的点燃了通身的气血!

    伴随着那愈渐得灼热的内周天经络的血光奔涌,连带着妖兽原本的修为境界,也在这一刻不受控制的,从原本的元气、妖芒之类,尽皆朝着纯粹的气血转化。

    而伴随着其气血的愈渐汹涌,反而使得那般浑似是灼灼燃烧的炽热愈演愈烈。

    与此同时,也恍如五行宗的诸道子一般,精气神三元的紊乱,在这一刻竟教妖兽的气血气机不受控制的膨胀勃发起来。

    从初入丹胎境界,伴随着诸气的转化,伴随着妖脉之力与血髓的贯穿与决堤,陡然间一息高涨过一息,朝着九炼丹胎的更高处不断的一路狂奔而去。

    而同样高涨且狂奔的,是那炽热的意蕴。

    而终于,在某一瞬间过去之后,那种炽热不再仅仅只是局限于意蕴本身。

    真正的血焰自妖兽的内周天磅礴气血之中诞生!

    不拘于五行的属相之别,这是纯粹的气血之力被点燃。

    一切尽皆成了薪柴,连带着,徜徉在那灼灼焰光之中的,便是吞纳着一切的蛟龙妖脉之力。

    但也同样的,这一刻,浑似是内里有着甚么无上的鼎炉,在以一切凝炼着蛟龙妖脉的同时,也在引动着那妖脉之力,不断的滋养着呈现在外象上的龙鳞。

    当然,这是滋养,同样的,那血焰本身的炽热,也同样是某种熔炼与锻铸。

    至少在最初时,伴随着血焰本身的熔炼,伴随着一切法力、妖脉尽皆转化成了血气,归属于五行属相的那一部分,遂化成五色,呈现在了鳞甲的不同颜色上面。

    但是紧接着,伴随着鳞甲交叠之处的赤光愈渐得高涨,浑似是血焰将龙鳞都烧透,登时间,那原本变得厚重的角质,遂也再难维持原本的五色,进而在血焰的锻铸下,化作了与血焰本身别无二致的赤红颜色,浑似是被烧得通透。

    而也正此时,外象的赤红与通透,也印证着五具妖兽的性命生机在这一刻也成了催动那血焰灼灼燃烧的薪柴。

    再没有了甚么五具妖兽。

    只有在那满蕴着蛟龙妖脉之力的血焰煅烧之中的五具蛟龙鳞甲。

    但是同样的,在血焰的煅烧之中,那原本厚重交叠的鳞甲,竟也在一点点的融化着。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楚维阳接连弹指,随即便见得一道道锐利的剑气破空而去,倏忽间,便径直将尚还具备着完整妖兽外象的蛟龙鳞甲剖开。

    霎时间,竟是五道血焰在楚维阳紧随其后打落的法印之中相熔炼在了一起。

    登时间,灼灼焰火之中,五张平铺开来的蛟龙鳞甲,被尽数裹挟进了血焰之中煅烧,眼见得那厚重的角质在烈焰的煅烧下几乎从赤红变得白炽,电光石火之间,楚维阳一扬手,将一枚五色彩金掷入了血焰之中。

    那是一份完整的五毒混彩精金,掷入血焰之中的闪瞬间,便在极短暂的时间内融化开来,进而在一道道法印,以及那蛟龙鳞甲的五行之力牵引下,涂抹在了每一片蛟龙鳞甲上面,又因为着那血焰的炽热煅烧,最后,无上宝材竟与蛟龙鳞甲的角质彻底的熔炼为一。

    而几乎就在熔炼为一的闪瞬间,霎时,五面蛟龙鳞甲上面,那几乎被煅烧的白炽的角质,登时间融化开来!

    极致的炽热之中,原本厚重而坚硬的蛟龙鳞甲,一点点变得柔软起来,再看去时,那平铺而延展的鳞甲上面,一切角质尽皆不存,只剩了一张张柔软而坚韧的龙皮。

    与此同时,五行之力相继交织与共鸣,兼且有着楚维阳不断打落的法印牵引,血焰的煅烧之中,平铺而延展的蛟龙皮,依照着五行生息的变化而相互拼接在了一起。

    说来也奇,许是以剑气裁剪的时候,楚维阳便在预谋着这一步,此刻五张蛟龙皮相互拼接之际,竟然甚是严丝合缝,只端看去时,便已然浑如一张蛟龙皮一样。

    而且,伴随着拼接的完成,五行之力已然自生息之中从其间流淌而过,与此同时,楚维阳一扬手间,一沓满蕴着丹胎境界气机的幻空丝线悬照,进而在血焰的熔炼下,陡然间化作了某种晶莹的满蕴须弥之力的胶质,彻底融入进了蛟龙皮之间的缝隙之中。() ()

    一息,两息,三息……

    需得知道,这一口血焰,并非是以楚维阳的法力为支撑,而是以五具妖兽的精气神为薪柴而燃烧,伴随着其生机的消散,薪柴的不断损耗,那愈演愈烈的炽热血焰,终有愈渐得黯灭的时候。

    而也正是伴随着血焰本身的黯灭,那徜徉在血焰之中的蛟龙妖脉之力,最后竟也如同宝材一般,渗入了那已然熔炼的浑一的蛟龙皮中去了。

    最后,当血焰彻底黯灭的那一瞬,完整的熔炼炮制而成的蛟龙皮,便这样呈现在了楚维阳的面前。

    许是因为兼具五行之力的缘故,蛟龙皮上反而不复再有五色之斑斓,反而是因为这熔炼过程之中的五行生息,遂化成了玄色的底色。

    再仔细看去时,这柔软而坚韧的蛟龙皮上,玄色的底色之中,仍旧有着一层极浅薄的纹路,那纹路层层叠叠,浑似是早先时曾经烧熔的鳞甲以这样的方式被暗刻在了蛟龙皮上,而这层层叠叠的鳞甲一般的纹路,其边沿处则尽皆以暗金颜色勾勒。

    其色彩虽然泾渭分明,但是仔细感应去时,此时间,整张蛟龙皮浑然一体,全然没有甚么龙皮与无上宝材之间的分野。

    而几乎只是端详着这蛟龙皮的同一时间,楚维阳一扬手时,又数道金针破空而至。

    而几乎同一时间,五色明光自静室之中冲霄而起!

    那灼灼明光之中,教人浑是瞧不见内里分毫。

    但是那明光之中,依照着五行生息的顺序,只顷刻间,接连有着洞入丹胎境界的修为气机磅礴显照。

    可是下一刻,还不等那汹涌的元气抵至,接连数息之后,当那灼灼明光渐渐地消减时,再看去,那悬空之处,哪里还有五行宗道子的身形,原地里唯有一口五行法焰大盛。

    焰光之中,是圆融而无漏的五行黑金虚悬,此时间,不仅仅是吞纳着四面八方灌涌而来的浑厚元气,更是吞没着那大盛的五行法焰。

    而与此同时,楚维阳也一扬手,那几乎紧随着浑厚元气抵至的五道自然造化之力,此刻尽皆成了那“天地大药”,被楚维阳截取且采摘。

    只是如今楚维阳的功诀草创,还没到以此催动修为进益的时候,因此,楚维阳一翻手间,遂将山河簋再度祭起,宝光兜转之间,五道天地大药尽皆被封禁入了簋中天地。

    直做罢这些,又待得那法焰也被五行黑金尽数吞纳之后,原地里,一手托举着蛟龙皮,楚维阳沉沉地吸了一口气,那古盘王宗传承的繁浩文字尽皆涌现在心神之中。

    “五蕴天罗法伞,承霄接命华盖……”

    与此同时,一翻手间,那封存着以五瘟同五毒而化五行的五道金丹境界妖修残缺真灵的五色木棺,便已经悬照在了楚维阳的侧旁。

    一切准备尽皆完成,以五行黑金作伞骨,以蛟龙皮做伞面,以金丹境妖修之灵做器灵。

    行功至丹胎之境,楚维阳这位盘王宗的门人,终于也要真正着手,熔炼自己手中,第一件盘王宗法统传承之中的宝器了!

    而也正一念及此的闪瞬间,某种无法言语的心神触动,教楚维阳以极尽于感慨的情绪,轻声的喟叹道。

    “青竹老祖庇护,弟子楚维阳,今日欲祭炼五蕴天罗法伞,万望功成,见得老祖昔日未见之玄境……”

    昔日青竹老祖自外海寿终正寝,这未曾炼成的五蕴天罗法伞,是他临终时的遗憾,昔日里妖兽魂魄未曾养炼成,终教他老人家错失了踏上前路的风景。

    而近日,楚维阳则要归拢着前人的遗泽,真正的祭炼出这一件宝器,代替着青竹老祖,一观其间玄境。

    而且楚维阳也很是好奇,到底是甚么样的因由,竟教青竹老祖将这五蕴天罗法伞,视作是更进一步的希望。

    浑似是隔着数百年的光阴岁月,教盘王宗中兴的某一道无形之门扉的钥匙,便这样从青竹老祖的手中传递到了楚维阳这里来。

    轻声的呢喃之后,伴随着楚维阳极尽于冗长的一声叹息,道人斩去诸般杂念,屏气凝神的闪瞬间,伴随着手掌的扬起,冥冥之中,五凤之声缭绕,陡然间,是一口翠玉焰火悬照,登时间将石室之中的诸般尽皆吞没。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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