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需要帮助吗？”
哈利下意识回绝，“不用了……”看到罗伊纳的脸时他干脆利落的话尾变得犹豫。
罗伊纳抱着一叠书在哈利身旁坐下，她看了眼哈利的羊皮纸，“……关于不同形态月长石的作用分析，斯内普教授的功课。”她在自己的那一堆东西挑挑拣拣，将好几本书和笔记本推给他，“可以参照这部分……这是护树罗锅的草图，这是关于魔法灌木的参考书，这是天文课的星图。”
“呃……等等……”哈利被罗伊纳的热情淹没，“不是……虽然我很感激……但……”如果到了这份上，那不如直接给他现成的抄，哈利腹诽——他也并非没有抄过罗伊纳的作业，是在二年级还是三年级来着，他们难得友好地在图书馆交流过，和赫敏不一样，罗伊纳十分大方地把自己的论文分享出来——而不是现在这样给了一堆书让他自食其力，这好像是她常对德拉科的鞭策。
这就有些冤枉罗伊纳了。只要被乌姆里奇折磨得失去耐心的哈利稍微翻开其中一本书，他就能看见许多书页中放置的书签，而其中有一页放置了一张详尽笔记的便签——如果不动脑子可以原封不动地挪用。
罗伊纳懒得再绕弯子，她抓起哈利握着羽毛笔的手，表情严肃，“——关于你手上的伤，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聊聊吗？”
哈利被关禁闭以来，第一次有人对他的手发表意见，他已经尽力避免被人看到——经过了三次禁闭，他手背上的那行恶心的字正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不容忽略的印记。
“这是诅咒，哈利。”罗伊纳抬起眼睛看向瞠目结舌的哈利。她雷厉风行地抱起自己的书，没有忘记带上哈利的作业，这好像是以作业为威胁让他跟着自己走。
——即使胡乱的只写了个前言的论文丝毫没有价值，哈利乱糟糟地心想。
当他们离开图书馆后，哈利问：“你为什么要来帮我？”
罗伊纳惊奇地转过头去看，“为什么你们遭遇自己处理的事情都不愿意让大人知道、提供帮助呢？”
“你也不是大人啊。”哈利不假思索地说，“虽然你是德拉科的表姐。”
罗伊纳下意识想到，这是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她张嘴又闭上，十分明显地被噎了一下，好吧，同为五年级学生，的确是这样。
哈利的脸忽然红了，他意识到自己的论文以及之后一堆家庭作业的依靠就是面前这个人和她手上的书，于是他低低头，张了张嘴，“不说这个了，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罗伊纳思考了一下，斟酌着，“我知道你不想让大家知道的原因。既然这样，你就更应该学会这个。”
她冲哈利眨眨眼，带哈利拐进二楼的盥洗间，“可能会有点难，但绝对，物超所值。”
“等等……”
“这里离得比较近，而且没什么人来，反正……你也很熟悉了不是吗？”
哈利决定相信她一回。
哈利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傍晚五点敲响乌姆里奇办公室的门，这是他的最后一次禁闭，他希望真的是最后一次。
他坐回到乌姆里奇风格的花边桌子，拿起那只邪恶的黑色羽毛笔，开始在空白的羊皮纸上书写。
我不可以说谎，哈利写道。他一边写，一边念着罗伊纳教他的咒语——为了学会这道咒语花了半个下午，他才知道原来她说的并不是客套话。哈利原本内心牵绊着的罗恩参加魁地奇选拔的事也因为咒语的神奇效果被暂时遗忘。
哈利发现只要他念咒，手背上的伤一点儿都不痛了。
就在两个小时前，罗娜还拿着他的手研究过后，把他的手浸进了一个盛满银色溶液的坩埚，他的伤口被冰凉的液体包裹，十分舒适，又有些痒痒的。
哈利机械地写着“我不可以说谎”，一边靠近窗边偷瞄魁地奇球场。
“叩叩叩……”乌姆里奇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哈利竖起耳朵，听见乌姆里奇低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他停下手，甩了甩手腕。现在应该过了一半时间了，哈利心想。
乌姆里奇打开房门。
“乌姆里奇教授，晚上好。”
“噢，晚上好，瑞文小姐。”乌姆里奇故作惊讶地问，温柔地问候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我本该邀请你进来坐坐的，可是，现在不太方便。”
“我前不久的课上有些失礼，听说教授您喜欢喝茶，我特地找人买了唯庭德的红茶礼盒。希望您能原谅我。”
哈利无声地哼哼，他听到乌姆里奇捏着嗓子推脱了一下，而罗娜真挚地祈求她的原谅。
“盛情难却，我也很高兴瑞文小姐你这样的态度。”乌姆里奇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一下，“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品尝一下你精心挑选的茶叶好了。”
她抽出魔杖敲了敲，茶叶罐自动打开，飘到茶台开始自行泡茶，茶杯和碟子也自然地飘到旁边。
哈利心不在焉地抄写着，一杯茶被放到他的手边。
她伸出她的手指捻起哈利的胳膊，查看了一番，哈利被她的香水味熏得头晕，她甜甜地说，仿佛大发慈悲般，“完成得不错，再抄半小时就可以结束禁闭了。让波特先生也来尝尝吧，瑞文小姐带来的茶叶。”
乌姆里奇看着罗伊纳喝了一口茶水，等哈利也喝过后，她才放心嘬了口。
哈利感觉自己手背上的痒意也变得模糊，他打翻了茶杯，甚至连滚烫的红茶倾倒在手上也察觉不出痛感，但样子还要装装。
乌姆里奇大惊小怪，“哎呀呀，波特先生，你得慢点，很疼吧……”但是她也并没有因此而简单放过哈利，她仔细地看着哈利被烫红的手背，娇嗔地嘟嘟嘴，似乎有些不满意，“我觉得还是要再来——我想想，好吧……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你可以走了。”
哈利简直求之不得，他拎起书包，快步离开办公室。
“你真是一个好老师。”哈利听到罗娜这样恭维乌姆里奇。
——在下午的时候，罗娜对他展现细致又严苛的魔咒教学的时候，比麦格教授还让人头皮发麻，哈利没忍住这样抱怨，“你还真是一个好老师。”她的确教得很仔细，需要注意的每个语调和重音都点了出来，但在这种情况下还使不出来就显得是学生的问题了。
罗伊纳的目的也达到了，没多久她也抽身离开。
你还真是一位好老师。
千年前，她也曾被这样说过。
同样是嘲讽的语气，只是她现在才品味出来。
毕竟当时的她很难想象为什么一个孩子会对自己充满恶意。
罗伊纳从乌姆里奇那里出来后径直又回到地下。
萨拉查早已在那儿工作，他一丝不苟地调试运作着魔法阵，低垂着眼睫，光线自他高挺的鼻梁将他的脸庞分割成明暗两个部分。
另一面墙壁上映着乌姆里奇办公室的景象。
罗伊纳神情微动，伸了个懒腰掩饰自己的情绪，“我们魔药大师的半成品都效果显著呢。我看波特伤口中的诅咒已经祛除了一半。”
萨拉查抬起头，平淡地回答，“如果没有反咒，效果就大打折扣了。要是不阻止的话，那道诅咒就会在他手上留下永久的痕迹。不过，你这样明显，等乌姆里奇发现诅咒在她身上生效了，怀疑对象第二个就是你。”
好吧——看来还是有些生气了。罗伊纳叹气，“因为发现得晚了点，要是早一天的话，都可以更隐蔽点。不过我没想到你还真能光明正大找斯内普借魔药材料？”她笑眯眯地凑近看萨拉查面无表情的脸。
“如果早点准备魔药的话，我可以出校去买。”萨拉查说，“……那锅魔药煮了都不足三小时。”
“可这也不是我的问题吧！”罗伊纳不甘地皱鼻子。
“但本可以再关多一天禁闭，这也没多大所谓。”萨拉查指出。
“那谁能知道乌姆里奇要关他几天禁闭呢……嘘！”罗伊纳竖起手指抵在萨拉查唇前，“不要再争论定局了！你继续你的，我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干。”
萨拉查面无表情地伸出舌头，罗伊纳嘶地收回手。
他转身回去继续研究魔法阵，头也不抬地说，“和千年前还是出现了一些变化，可能是地理位置和月相发生了变动，这样才能调整回去。”
对于萨拉查开启的新话题，罗伊纳十分配合，“这影响了魔法阵运行的原理吗？”
“不太确定是阵法自身的问题，还是外界环境，有些影响各个序列的框架。不过逻辑没有改变，只是需要倒推一下。比如阵心那颗……”
“这样吗？”罗伊纳伸手握住中央的黄宝石。
只听哄的一声响，随着罗伊纳手腕的移动，整个霍格沃茨城堡随之一震！
陈年的灰尘和松土齐齐被震得落下来。
萨拉查只来得及伸手。
“噗咳咳咳……”罗伊纳扇着尘，不停地咳嗽，灰头土脸地从魔法阵退出来，“你怎么没有锁定就在调试……”
萨拉查使用魔杖来了个清理一新，沉默了一会儿，“该庆幸你没有把压阵的宝石取出来，不过你用巨力魔咒应该也拿不出来……”
“我搭城堡哪有那么脆弱？”罗伊纳下意识反驳，“等等，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个是第一基础大序列魔法阵吗？那岂不是……”她抬头看了看。
“没事，学生应该也不会以为是伏地魔打进来了。”萨拉查安慰道。
“——谢谢你的冷笑话。”罗伊纳露出勉强的微笑，“邓布利多可能会后悔让我们来维修了。”
是的，此时此刻的霍格沃茨所有老师、所有学生、所有幽灵和画像都在彼此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城堡都跟着抖了抖。
正在举行魁地奇选拔庆祝仪式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中，罗恩满面红光地问：“邓布利多教授是打算让霍格沃茨变成可以走路的城堡吗？”
“以此来躲避乌姆里奇和魔法部？”哈利好笑地接道。
大家其实都接受良好，只要教师们保持冷静，学生也会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虽然这种事故没有被校史记载也没有谁真的经历过。
——千年前倒是的确是习以为常的事。
不过萨拉查通常只调整小范围对应的序列魔法阵，比如单一楼层或者单一塔楼。
罗伊纳心惊胆战地看着又开工的萨拉查，等了半响没有等到邓布利多来问询。
她第三次问，“你确定已经锁好了？”
萨拉查嗯了一声，张开手掌向下划动了几道，不同大小、形状、光芒的魔法阵被一一划过，“这才是基础阵，我现在在看的是细项——在动关键节点时，我会记得在小阵中调试的。”
“如果戈德里克还在，估计早就下来骂人了……还真有些怀念他的念叨。”罗伊纳语气颇为怀念，“对了，我死后，不对，你离开学校后戈德里克和赫尔加是什么反应？”
萨拉查偏头回忆了一下，勾起嘴角，“……戈德里克后来对我十分生气，因为我拒绝回学校，那段时间他焦头烂额，又是处理妖精战争，又是要管学生。他痛骂我自私，只在意你，不顾其他情谊，简直是霍格沃茨的诅咒。”
“到头来最辛苦的是里克和赫尔……当然了，”罗伊纳捏起萨拉查的脸，“你当然不该一走了之。”
萨拉查毫不在意，只是平静地看向罗伊纳的眼睛。
理亏的罗伊纳收回手，摊手指引魔法阵，“好吧，我也知道只是碍于我早逝而已……我不打扰了，你继续！”
“遵命，第一提议人女士。”萨拉查浮现出一点真实的笑意。
“需要帮助吗？”
哈利下意识回绝，“不用了……”看到罗伊纳的脸时他干脆利落的话尾变得犹豫。
罗伊纳抱着一叠书在哈利身旁坐下，她看了眼哈利的羊皮纸，“……关于不同形态月长石的作用分析，斯内普教授的功课。”她在自己的那一堆东西挑挑拣拣，将好几本书和笔记本推给他，“可以参照这部分……这是护树罗锅的草图，这是关于魔法灌木的参考书，这是天文课的星图。”
“呃……等等……”哈利被罗伊纳的热情淹没，“不是……虽然我很感激……但……”如果到了这份上，那不如直接给他现成的抄，哈利腹诽——他也并非没有抄过罗伊纳的作业，是在二年级还是三年级来着，他们难得友好地在图书馆交流过，和赫敏不一样，罗伊纳十分大方地把自己的论文分享出来——而不是现在这样给了一堆书让他自食其力，这好像是她常对德拉科的鞭策。
这就有些冤枉罗伊纳了。只要被乌姆里奇折磨得失去耐心的哈利稍微翻开其中一本书，他就能看见许多书页中放置的书签，而其中有一页放置了一张详尽笔记的便签——如果不动脑子可以原封不动地挪用。
罗伊纳懒得再绕弯子，她抓起哈利握着羽毛笔的手，表情严肃，“——关于你手上的伤，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聊聊吗？”
哈利被关禁闭以来，第一次有人对他的手发表意见，他已经尽力避免被人看到——经过了三次禁闭，他手背上的那行恶心的字正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不容忽略的印记。
“这是诅咒，哈利。”罗伊纳抬起眼睛看向瞠目结舌的哈利。她雷厉风行地抱起自己的书，没有忘记带上哈利的作业，这好像是以作业为威胁让他跟着自己走。
——即使胡乱的只写了个前言的论文丝毫没有价值，哈利乱糟糟地心想。
当他们离开图书馆后，哈利问：“你为什么要来帮我？”
罗伊纳惊奇地转过头去看，“为什么你们遭遇自己处理的事情都不愿意让大人知道、提供帮助呢？”
“你也不是大人啊。”哈利不假思索地说，“虽然你是德拉科的表姐。”
罗伊纳下意识想到，这是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她张嘴又闭上，十分明显地被噎了一下，好吧，同为五年级学生，的确是这样。
哈利的脸忽然红了，他意识到自己的论文以及之后一堆家庭作业的依靠就是面前这个人和她手上的书，于是他低低头，张了张嘴，“不说这个了，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罗伊纳思考了一下，斟酌着，“我知道你不想让大家知道的原因。既然这样，你就更应该学会这个。”
她冲哈利眨眨眼，带哈利拐进二楼的盥洗间，“可能会有点难，但绝对，物超所值。”
“等等……”
“这里离得比较近，而且没什么人来，反正……你也很熟悉了不是吗？”
哈利决定相信她一回。
哈利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傍晚五点敲响乌姆里奇办公室的门，这是他的最后一次禁闭，他希望真的是最后一次。
他坐回到乌姆里奇风格的花边桌子，拿起那只邪恶的黑色羽毛笔，开始在空白的羊皮纸上书写。
我不可以说谎，哈利写道。他一边写，一边念着罗伊纳教他的咒语——为了学会这道咒语花了半个下午，他才知道原来她说的并不是客套话。哈利原本内心牵绊着的罗恩参加魁地奇选拔的事也因为咒语的神奇效果被暂时遗忘。
哈利发现只要他念咒，手背上的伤一点儿都不痛了。
就在两个小时前，罗娜还拿着他的手研究过后，把他的手浸进了一个盛满银色溶液的坩埚，他的伤口被冰凉的液体包裹，十分舒适，又有些痒痒的。
哈利机械地写着“我不可以说谎”，一边靠近窗边偷瞄魁地奇球场。
“叩叩叩……”乌姆里奇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哈利竖起耳朵，听见乌姆里奇低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他停下手，甩了甩手腕。现在应该过了一半时间了，哈利心想。
乌姆里奇打开房门。
“乌姆里奇教授，晚上好。”
“噢，晚上好，瑞文小姐。”乌姆里奇故作惊讶地问，温柔地问候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我本该邀请你进来坐坐的，可是，现在不太方便。”
“我前不久的课上有些失礼，听说教授您喜欢喝茶，我特地找人买了唯庭德的红茶礼盒。希望您能原谅我。”
哈利无声地哼哼，他听到乌姆里奇捏着嗓子推脱了一下，而罗娜真挚地祈求她的原谅。
“盛情难却，我也很高兴瑞文小姐你这样的态度。”乌姆里奇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一下，“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品尝一下你精心挑选的茶叶好了。”
她抽出魔杖敲了敲，茶叶罐自动打开，飘到茶台开始自行泡茶，茶杯和碟子也自然地飘到旁边。
哈利心不在焉地抄写着，一杯茶被放到他的手边。
她伸出她的手指捻起哈利的胳膊，查看了一番，哈利被她的香水味熏得头晕，她甜甜地说，仿佛大发慈悲般，“完成得不错，再抄半小时就可以结束禁闭了。让波特先生也来尝尝吧，瑞文小姐带来的茶叶。”
乌姆里奇看着罗伊纳喝了一口茶水，等哈利也喝过后，她才放心嘬了口。
哈利感觉自己手背上的痒意也变得模糊，他打翻了茶杯，甚至连滚烫的红茶倾倒在手上也察觉不出痛感，但样子还要装装。
乌姆里奇大惊小怪，“哎呀呀，波特先生，你得慢点，很疼吧……”但是她也并没有因此而简单放过哈利，她仔细地看着哈利被烫红的手背，娇嗔地嘟嘟嘴，似乎有些不满意，“我觉得还是要再来——我想想，好吧……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你可以走了。”
哈利简直求之不得，他拎起书包，快步离开办公室。
“你真是一个好老师。”哈利听到罗娜这样恭维乌姆里奇。
——在下午的时候，罗娜对他展现细致又严苛的魔咒教学的时候，比麦格教授还让人头皮发麻，哈利没忍住这样抱怨，“你还真是一个好老师。”她的确教得很仔细，需要注意的每个语调和重音都点了出来，但在这种情况下还使不出来就显得是学生的问题了。
罗伊纳的目的也达到了，没多久她也抽身离开。
你还真是一位好老师。
千年前，她也曾被这样说过。
同样是嘲讽的语气，只是她现在才品味出来。
毕竟当时的她很难想象为什么一个孩子会对自己充满恶意。
罗伊纳从乌姆里奇那里出来后径直又回到地下。
萨拉查早已在那儿工作，他一丝不苟地调试运作着魔法阵，低垂着眼睫，光线自他高挺的鼻梁将他的脸庞分割成明暗两个部分。
另一面墙壁上映着乌姆里奇办公室的景象。
罗伊纳神情微动，伸了个懒腰掩饰自己的情绪，“我们魔药大师的半成品都效果显著呢。我看波特伤口中的诅咒已经祛除了一半。”
萨拉查抬起头，平淡地回答，“如果没有反咒，效果就大打折扣了。要是不阻止的话，那道诅咒就会在他手上留下永久的痕迹。不过，你这样明显，等乌姆里奇发现诅咒在她身上生效了，怀疑对象第二个就是你。”
好吧——看来还是有些生气了。罗伊纳叹气，“因为发现得晚了点，要是早一天的话，都可以更隐蔽点。不过我没想到你还真能光明正大找斯内普借魔药材料？”她笑眯眯地凑近看萨拉查面无表情的脸。
“如果早点准备魔药的话，我可以出校去买。”萨拉查说，“……那锅魔药煮了都不足三小时。”
“可这也不是我的问题吧！”罗伊纳不甘地皱鼻子。
“但本可以再关多一天禁闭，这也没多大所谓。”萨拉查指出。
“那谁能知道乌姆里奇要关他几天禁闭呢……嘘！”罗伊纳竖起手指抵在萨拉查唇前，“不要再争论定局了！你继续你的，我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干。”
萨拉查面无表情地伸出舌头，罗伊纳嘶地收回手。
他转身回去继续研究魔法阵，头也不抬地说，“和千年前还是出现了一些变化，可能是地理位置和月相发生了变动，这样才能调整回去。”
对于萨拉查开启的新话题，罗伊纳十分配合，“这影响了魔法阵运行的原理吗？”
“不太确定是阵法自身的问题，还是外界环境，有些影响各个序列的框架。不过逻辑没有改变，只是需要倒推一下。比如阵心那颗……”
“这样吗？”罗伊纳伸手握住中央的黄宝石。
只听哄的一声响，随着罗伊纳手腕的移动，整个霍格沃茨城堡随之一震！
陈年的灰尘和松土齐齐被震得落下来。
萨拉查只来得及伸手。
“噗咳咳咳……”罗伊纳扇着尘，不停地咳嗽，灰头土脸地从魔法阵退出来，“你怎么没有锁定就在调试……”
萨拉查使用魔杖来了个清理一新，沉默了一会儿，“该庆幸你没有把压阵的宝石取出来，不过你用巨力魔咒应该也拿不出来……”
“我搭城堡哪有那么脆弱？”罗伊纳下意识反驳，“等等，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个是第一基础大序列魔法阵吗？那岂不是……”她抬头看了看。
“没事，学生应该也不会以为是伏地魔打进来了。”萨拉查安慰道。
“——谢谢你的冷笑话。”罗伊纳露出勉强的微笑，“邓布利多可能会后悔让我们来维修了。”
是的，此时此刻的霍格沃茨所有老师、所有学生、所有幽灵和画像都在彼此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城堡都跟着抖了抖。
正在举行魁地奇选拔庆祝仪式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中，罗恩满面红光地问：“邓布利多教授是打算让霍格沃茨变成可以走路的城堡吗？”
“以此来躲避乌姆里奇和魔法部？”哈利好笑地接道。
大家其实都接受良好，只要教师们保持冷静，学生也会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虽然这种事故没有被校史记载也没有谁真的经历过。
——千年前倒是的确是习以为常的事。
不过萨拉查通常只调整小范围对应的序列魔法阵，比如单一楼层或者单一塔楼。
罗伊纳心惊胆战地看着又开工的萨拉查，等了半响没有等到邓布利多来问询。
她第三次问，“你确定已经锁好了？”
萨拉查嗯了一声，张开手掌向下划动了几道，不同大小、形状、光芒的魔法阵被一一划过，“这才是基础阵，我现在在看的是细项——在动关键节点时，我会记得在小阵中调试的。”
“如果戈德里克还在，估计早就下来骂人了……还真有些怀念他的念叨。”罗伊纳语气颇为怀念，“对了，我死后，不对，你离开学校后戈德里克和赫尔加是什么反应？”
萨拉查偏头回忆了一下，勾起嘴角，“……戈德里克后来对我十分生气，因为我拒绝回学校，那段时间他焦头烂额，又是处理妖精战争，又是要管学生。他痛骂我自私，只在意你，不顾其他情谊，简直是霍格沃茨的诅咒。”
“到头来最辛苦的是里克和赫尔……当然了，”罗伊纳捏起萨拉查的脸，“你当然不该一走了之。”
萨拉查毫不在意，只是平静地看向罗伊纳的眼睛。
理亏的罗伊纳收回手，摊手指引魔法阵，“好吧，我也知道只是碍于我早逝而已……我不打扰了，你继续！”
“遵命，第一提议人女士。”萨拉查浮现出一点真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