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萨拉查的晚年几乎是在推演罗伊纳的手稿，研究她曾研究过的魔法中度过。
“黑巫师的后半生居然在研究灵魂……与爱相关的追踪和时空魔法。真是稀奇。”萨拉查自己先调侃道。
被抢了话的罗伊纳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她恶狠狠地把萨拉查的魔杖丢回去，转身就走，“要是你计算疏漏让赫拉和里克在大战后醒来我可饶不了你——所以呀你，过于松懈，连被祭司的女儿迷惑了都不知道。”
“我的错。我实在太想你了。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她们对草药很有天赋，天然加成。”萨拉查追上来，轻轻拉起罗伊纳的手，“我发誓我和她没有感情，只有对艾琳的责任。”
“这还用你说——”罗伊纳郁卒。
背后传来萨拉查克制的笑声，“这么说实在不应该……但看你吃醋的样子实在让我开心。放心好了，戈德里克和赫尔加一定会在一年后完全恢复记忆的。”
“全当扯平了！”罗伊纳闷闷，过了一会又说，“不是很正常吗，什么让你觉得我不会吃醋？还有，不准再用‘殿下’称呼我。”
萨拉查从善如流应答，“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心情不佳，和我说说吧。高密集地使用大范围的攻击魔法当然会魔力损耗巨大，要不然怎么会大家通常都只用冷兵器，这种魔咒一回用两次就算了不起了。”
他们俩牵手走在林间，罗伊纳踟蹰，“你自从恢复记忆之后用过索命咒吗？我是说真正使出、饱含杀意的‘阿瓦达索命’。”
“没有——没有用过阿瓦达索命这条咒语。我对里德尔用过别的杀戮咒，不过似乎因为什么规则被阻拦了。”这方面没什么好遮掩的，他很快承认。
原本听到萨拉查否认时，罗伊纳露出惊诧的表情，紧接着听到他后面的话，她意料之中地笑了笑，“我也曾尝试袭击过被他附身的奇洛。我用的是索命咒，同样失败了。结合其他事情，我以为也是轨迹限制。可这两天我发现，似乎不止因为那个，还和魔力相关。我似乎不能百分百使出阿瓦达索命这条杀戮咒的威力。”
与一些全凭技巧就能使用的魔咒不同，有些魔咒使用出来需要与之匹配的情感。但对于罗伊纳和萨拉查这样的巫师来说，情感也不是必须的，只要有足够强大的魔力，任何魔咒都不成问题。
“怎么会呢？”萨拉查下意识反驳。
“杀死一条鼻涕虫轻而易举，但是真要杀死一个人，光凭我现在，不行。我不确定这是因为我的魔力消减了，还是因为这条魔咒必须辅以坚定的杀意或足够的恨意，或者视生死为尘土的恶意？可是我之前并没有真正使用过阿瓦达索命，所以没法对比出来。”罗伊纳摇摇头。
萨拉查对这样子的罗伊纳再熟悉不过，她的学术探究遇上瓶颈就是如此煎熬辗转，饭是吃不下的，觉也是睡不好的，甚至连其他人和她说话都是一点就炸的。
“所以你是想要杀了谁？需要我效劳吗？”
——然而萨拉查的重点遇上罗伊纳抓得很偏。
“这不是重点……我去阿兹卡班随便找了个人实验。”罗伊纳无力地解释。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现在的灵魂强度并不支撑用这样的咒语？”萨拉查问，“或者其实魔法自然对黑巫师的界定比书面规定的更为严苛。”
罗伊纳偏头思忖，“并不是用了黑魔法就算堕落成为黑巫师？”
萨拉查若有所思。他竖起魔杖，念出阿瓦达索命，刺眼的绿色光芒对着一棵数人合抱的粗壮大树劈去，在树心炸出一个大洞，几乎将大树掏空折断。
萨拉查旋了旋魔杖，“认真的说，这条杀戮咒好像是有些不一样，罗伊纳，你没有感觉到熟悉吗？‘阿瓦达索命’应该也是来源于分裂灵魂的魔法。”
“当然，”罗伊纳点头，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倒三角，初始咒文飘荡着呈现出来，“这本来就源自希伯来语，取‘创造’与‘毁灭’的双重含义。只是分裂灵魂咒是侧重于‘创造’，‘法随言出，缔造二我’，而索命咒走另一边的‘毁灭’演变为杀戮魔咒。”
“裂魂的咒语可以算是边毁灭自身边创造自身，索命咒不同，毁灭他人的灵魂创造自身的灵魂片。我想虽然它是闪语系咒语的基础上进行的演变，可本质上还是灵魂魔法。甚至可以说是关于灵魂的黑魔法。”萨拉查推测，他跟着在空中一划拉，将罗伊纳画出的咒文分为两边两道咒语。
“如果无法单纯撕裂自己的灵魂……你是说需要通过反作用的魔力，在其帮助下，助力分裂灵魂。主动杀死别人，被动分裂灵魂……从咒语的来源推断效力来看，被摧毁的显然并不止被杀死者的灵魂。或者说——”罗伊纳停下来。
“使用了这个魔咒，被杀害人的灵魂被撕裂一部分被摧毁，同样一部分被动分裂了出来。这是相对的。只是从主动被动或者说魔力强弱来看，呈现的结果是一方被摧毁消灭一方被创造。但被杀死生命的灵魂或魔法越强大，对灵魂的撕裂感越强烈，分裂灵魂越容易成功。如果早有准备一个魂器，才能通过杀戮咒实现制作魂器——所以罗温你用鼻涕虫做实验可能不够，它微小的灵魂不足以在经历杀戮后还留存。至少也要是具有魔力的生物。要是在以前就好了，随手就能揪个妖精。现在我居然想不到哪里有可以随意杀死的魔法生物……阿尔卑斯山的雪怪怎么样，近一点的话还是禁林的人马？”萨拉查接着说道。
“这一点我赞成。”罗伊纳眨眨眼，虽然这并不符合现代魔法社会的文明。
两个来自中世纪的未开化巫师骨子里还有着野蛮的漠视，这是最原始的对拳头与鲜血建立规则的认同。
“这说明，所以，如果找最近的、可以依附的、具有魔法能力的、物体作为魂器……甚至加害者的魔杖都能成为魂器，收集被害者的灵魂。使用完索命咒再制作魂器，制造出来的可能并非那一个。”罗伊纳的语速变得越来越快，在她敏捷的思维下语言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因此它成为最邪恶的黑魔法，只有具备恶意才能够使用出来，然而每使用一次也是对灵魂的污染和切割，就像恶性循环，愈发罪恶愈发无所谓。”
“使用杀戮咒一定伴随着灵魂拉扯的痛感，仿佛出现两个自己……你应该很熟悉那种滋味了。只是这种来自灵魂的痛苦随着使用频率增加同步提高灵魂的麻木程度在黑巫师那里会显得没那么所谓。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罗伊纳安静地凝视萨拉查。
杰出的摄神取念大师率先败下阵来，他缓缓移开眼神。
“你的描述过于精准了，萨拉查……你怎么知道分裂灵魂的感觉？而且只是用植物试了一次就体会到了？”
她的重点抓得也十分准。之前在马尔福庄园太过匆忙和紧张，根本没法细想萨拉查说的他对灵魂魔法的研究和一次就成功的灵魂融合魔法代表着什么。
萨拉查意识到自己说漏嘴。
酝酿或者说打气了一会儿，萨拉查重新与面露威胁的罗伊纳对视，“如果我不在自己身上试过，我怎么敢用在你的灵魂。不过，我没有你分裂的次数多，罗伊纳。我很幸运，我找到你了。” 所以种种都是值得的。
他研究灵魂和时空魔法，研究魔法阵，最终还是跨越千年靠爱一字秘法降临到她的身边。
即使他们刻意避免，可过往实在鲜血淋漓。
罗伊纳狠狠抓住要退开的萨拉查，她牢攥恋人的手臂像鹰爪捏住猎物，声音仿佛用力过度的苍白凌厉，弦被扯断前的绷紧和颤抖，“萨拉查·斯莱特林，你敢让我感受你的灵魂吗？”她质问完，反倒先没了力气，放软声音，“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不要再重蹈覆辙了可以吗？不要骗我，萨拉查。”
萨拉查叹了口气，只是很轻的一口气，却显得那么沉重和酸涩。他笑起来，“真的拿你没办法。”他牵起恋人的手指放到自己的眉心，“都是我自愿的。你的所念所想甚至怒火眼泪，同我知晓你分裂灵魂的次数当初一样。”
说着，他主动卸下大脑的防备。
研究灵魂的魔法，不进行实验当然是无法进行的。这是罗伊纳当时就认定的。
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幸运的事，萨拉查是利用自己来确定罗伊纳抵达的时间，或者说用排查更合适。
他将自己分裂出来，在时间中等待，一次又一次，反复醒来，融合再分裂，继续投入魔法阵，寻找在不定未来的爱人。
萨拉查要感谢自己的先天瞳色，绝大多数人没有几乎见到，少部分人也不会仔细看出些微颜色的差异。即使他尽量减损自己魔力与灵魂的损耗，毕竟他是以与罗伊纳重逢为最终目的，可是度过漫长时间和穿过时空所需的魔力还是巨量而折磨，足以让一个上古拥有可怖力量的巫师的魔力不断滑落。
罗伊纳闭着眼睛，眼泪无法止住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无法控制地啜泣，可她还是一寸一寸仔细触摸恋人毫无保留敞开的灵魂。那些拙劣到完美的聚合痕迹，像是不同时期的针脚将破损的玩偶缝合起来，能够明显地感知到对魔法的逐渐掌控轨迹。当初她撕裂自己的灵魂已经到了麻木的状态，可现如今叫她面对自己恋人分裂灵魂的痕迹，却叫她痛苦得难以承受。
漠视自己的代价以这样感同身受的方式归还回来。
正是她自己也清楚分裂的感受，所以此刻仿佛承受着双倍的疼痛。
再也没有比这再可怕的惩罚。这是迟来的，对她傲慢自大的刑罚。
萨拉查的晚年几乎是在推演罗伊纳的手稿，研究她曾研究过的魔法中度过。
“黑巫师的后半生居然在研究灵魂……与爱相关的追踪和时空魔法。真是稀奇。”萨拉查自己先调侃道。
被抢了话的罗伊纳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她恶狠狠地把萨拉查的魔杖丢回去，转身就走，“要是你计算疏漏让赫拉和里克在大战后醒来我可饶不了你——所以呀你，过于松懈，连被祭司的女儿迷惑了都不知道。”
“我的错。我实在太想你了。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她们对草药很有天赋，天然加成。”萨拉查追上来，轻轻拉起罗伊纳的手，“我发誓我和她没有感情，只有对艾琳的责任。”
“这还用你说——”罗伊纳郁卒。
背后传来萨拉查克制的笑声，“这么说实在不应该……但看你吃醋的样子实在让我开心。放心好了，戈德里克和赫尔加一定会在一年后完全恢复记忆的。”
“全当扯平了！”罗伊纳闷闷，过了一会又说，“不是很正常吗，什么让你觉得我不会吃醋？还有，不准再用‘殿下’称呼我。”
萨拉查从善如流应答，“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心情不佳，和我说说吧。高密集地使用大范围的攻击魔法当然会魔力损耗巨大，要不然怎么会大家通常都只用冷兵器，这种魔咒一回用两次就算了不起了。”
他们俩牵手走在林间，罗伊纳踟蹰，“你自从恢复记忆之后用过索命咒吗？我是说真正使出、饱含杀意的‘阿瓦达索命’。”
“没有——没有用过阿瓦达索命这条咒语。我对里德尔用过别的杀戮咒，不过似乎因为什么规则被阻拦了。”这方面没什么好遮掩的，他很快承认。
原本听到萨拉查否认时，罗伊纳露出惊诧的表情，紧接着听到他后面的话，她意料之中地笑了笑，“我也曾尝试袭击过被他附身的奇洛。我用的是索命咒，同样失败了。结合其他事情，我以为也是轨迹限制。可这两天我发现，似乎不止因为那个，还和魔力相关。我似乎不能百分百使出阿瓦达索命这条杀戮咒的威力。”
与一些全凭技巧就能使用的魔咒不同，有些魔咒使用出来需要与之匹配的情感。但对于罗伊纳和萨拉查这样的巫师来说，情感也不是必须的，只要有足够强大的魔力，任何魔咒都不成问题。
“怎么会呢？”萨拉查下意识反驳。
“杀死一条鼻涕虫轻而易举，但是真要杀死一个人，光凭我现在，不行。我不确定这是因为我的魔力消减了，还是因为这条魔咒必须辅以坚定的杀意或足够的恨意，或者视生死为尘土的恶意？可是我之前并没有真正使用过阿瓦达索命，所以没法对比出来。”罗伊纳摇摇头。
萨拉查对这样子的罗伊纳再熟悉不过，她的学术探究遇上瓶颈就是如此煎熬辗转，饭是吃不下的，觉也是睡不好的，甚至连其他人和她说话都是一点就炸的。
“所以你是想要杀了谁？需要我效劳吗？”
——然而萨拉查的重点遇上罗伊纳抓得很偏。
“这不是重点……我去阿兹卡班随便找了个人实验。”罗伊纳无力地解释。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现在的灵魂强度并不支撑用这样的咒语？”萨拉查问，“或者其实魔法自然对黑巫师的界定比书面规定的更为严苛。”
罗伊纳偏头思忖，“并不是用了黑魔法就算堕落成为黑巫师？”
萨拉查若有所思。他竖起魔杖，念出阿瓦达索命，刺眼的绿色光芒对着一棵数人合抱的粗壮大树劈去，在树心炸出一个大洞，几乎将大树掏空折断。
萨拉查旋了旋魔杖，“认真的说，这条杀戮咒好像是有些不一样，罗伊纳，你没有感觉到熟悉吗？‘阿瓦达索命’应该也是来源于分裂灵魂的魔法。”
“当然，”罗伊纳点头，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倒三角，初始咒文飘荡着呈现出来，“这本来就源自希伯来语，取‘创造’与‘毁灭’的双重含义。只是分裂灵魂咒是侧重于‘创造’，‘法随言出，缔造二我’，而索命咒走另一边的‘毁灭’演变为杀戮魔咒。”
“裂魂的咒语可以算是边毁灭自身边创造自身，索命咒不同，毁灭他人的灵魂创造自身的灵魂片。我想虽然它是闪语系咒语的基础上进行的演变，可本质上还是灵魂魔法。甚至可以说是关于灵魂的黑魔法。”萨拉查推测，他跟着在空中一划拉，将罗伊纳画出的咒文分为两边两道咒语。
“如果无法单纯撕裂自己的灵魂……你是说需要通过反作用的魔力，在其帮助下，助力分裂灵魂。主动杀死别人，被动分裂灵魂……从咒语的来源推断效力来看，被摧毁的显然并不止被杀死者的灵魂。或者说——”罗伊纳停下来。
“使用了这个魔咒，被杀害人的灵魂被撕裂一部分被摧毁，同样一部分被动分裂了出来。这是相对的。只是从主动被动或者说魔力强弱来看，呈现的结果是一方被摧毁消灭一方被创造。但被杀死生命的灵魂或魔法越强大，对灵魂的撕裂感越强烈，分裂灵魂越容易成功。如果早有准备一个魂器，才能通过杀戮咒实现制作魂器——所以罗温你用鼻涕虫做实验可能不够，它微小的灵魂不足以在经历杀戮后还留存。至少也要是具有魔力的生物。要是在以前就好了，随手就能揪个妖精。现在我居然想不到哪里有可以随意杀死的魔法生物……阿尔卑斯山的雪怪怎么样，近一点的话还是禁林的人马？”萨拉查接着说道。
“这一点我赞成。”罗伊纳眨眨眼，虽然这并不符合现代魔法社会的文明。
两个来自中世纪的未开化巫师骨子里还有着野蛮的漠视，这是最原始的对拳头与鲜血建立规则的认同。
“这说明，所以，如果找最近的、可以依附的、具有魔法能力的、物体作为魂器……甚至加害者的魔杖都能成为魂器，收集被害者的灵魂。使用完索命咒再制作魂器，制造出来的可能并非那一个。”罗伊纳的语速变得越来越快，在她敏捷的思维下语言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因此它成为最邪恶的黑魔法，只有具备恶意才能够使用出来，然而每使用一次也是对灵魂的污染和切割，就像恶性循环，愈发罪恶愈发无所谓。”
“使用杀戮咒一定伴随着灵魂拉扯的痛感，仿佛出现两个自己……你应该很熟悉那种滋味了。只是这种来自灵魂的痛苦随着使用频率增加同步提高灵魂的麻木程度在黑巫师那里会显得没那么所谓。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罗伊纳安静地凝视萨拉查。
杰出的摄神取念大师率先败下阵来，他缓缓移开眼神。
“你的描述过于精准了，萨拉查……你怎么知道分裂灵魂的感觉？而且只是用植物试了一次就体会到了？”
她的重点抓得也十分准。之前在马尔福庄园太过匆忙和紧张，根本没法细想萨拉查说的他对灵魂魔法的研究和一次就成功的灵魂融合魔法代表着什么。
萨拉查意识到自己说漏嘴。
酝酿或者说打气了一会儿，萨拉查重新与面露威胁的罗伊纳对视，“如果我不在自己身上试过，我怎么敢用在你的灵魂。不过，我没有你分裂的次数多，罗伊纳。我很幸运，我找到你了。” 所以种种都是值得的。
他研究灵魂和时空魔法，研究魔法阵，最终还是跨越千年靠爱一字秘法降临到她的身边。
即使他们刻意避免，可过往实在鲜血淋漓。
罗伊纳狠狠抓住要退开的萨拉查，她牢攥恋人的手臂像鹰爪捏住猎物，声音仿佛用力过度的苍白凌厉，弦被扯断前的绷紧和颤抖，“萨拉查·斯莱特林，你敢让我感受你的灵魂吗？”她质问完，反倒先没了力气，放软声音，“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不要再重蹈覆辙了可以吗？不要骗我，萨拉查。”
萨拉查叹了口气，只是很轻的一口气，却显得那么沉重和酸涩。他笑起来，“真的拿你没办法。”他牵起恋人的手指放到自己的眉心，“都是我自愿的。你的所念所想甚至怒火眼泪，同我知晓你分裂灵魂的次数当初一样。”
说着，他主动卸下大脑的防备。
研究灵魂的魔法，不进行实验当然是无法进行的。这是罗伊纳当时就认定的。
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幸运的事，萨拉查是利用自己来确定罗伊纳抵达的时间，或者说用排查更合适。
他将自己分裂出来，在时间中等待，一次又一次，反复醒来，融合再分裂，继续投入魔法阵，寻找在不定未来的爱人。
萨拉查要感谢自己的先天瞳色，绝大多数人没有几乎见到，少部分人也不会仔细看出些微颜色的差异。即使他尽量减损自己魔力与灵魂的损耗，毕竟他是以与罗伊纳重逢为最终目的，可是度过漫长时间和穿过时空所需的魔力还是巨量而折磨，足以让一个上古拥有可怖力量的巫师的魔力不断滑落。
罗伊纳闭着眼睛，眼泪无法止住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无法控制地啜泣，可她还是一寸一寸仔细触摸恋人毫无保留敞开的灵魂。那些拙劣到完美的聚合痕迹，像是不同时期的针脚将破损的玩偶缝合起来，能够明显地感知到对魔法的逐渐掌控轨迹。当初她撕裂自己的灵魂已经到了麻木的状态，可现如今叫她面对自己恋人分裂灵魂的痕迹，却叫她痛苦得难以承受。
漠视自己的代价以这样感同身受的方式归还回来。
正是她自己也清楚分裂的感受，所以此刻仿佛承受着双倍的疼痛。
再也没有比这再可怕的惩罚。这是迟来的，对她傲慢自大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