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几乎就在锦辰剑刃斩入血雾的瞬间,密密麻麻的蛇类嘶吼声骤然出现。

    紧接着,一条通体血红的长蛇,猛然自血雾中窜出,一头狠狠撞在锦辰剑刃左侧面,撞得那剑刃横移几分。

    “找死。”锦辰眸光一寒,手腕翻转,剑刃抖动而过,长蛇被一分为二。

    下一刻:

    “嘶嘶……”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嘶鸣声,一条又一条的血红长蛇自血雾中探出身来。

    “原来如此,这就是血蟒王的待客之道吗。”锦辰沉吟着,点了点头。

    旋即,她手一放,散去剑刃,转而一手前伸,掌心向天,一颗璀璨的蓝色光球缓缓汇聚。

    “显现吧。”

    锦辰低语一声,手中光球陡然发生变化。

    一道道细小精致,剑刃之上带有繁复暗金纹样的,不足一厘米长蓝色小剑。接连不断的,从光球之中射出,然后开始绕着整个光球飞舞,旋转,翻腾。

    渐渐的,光球周围的细小剑刃越来越多,光球的光芒也不再璀璨,变成近乎透明一般的天蓝色。

    而在那光球之内,还流转着一道道细小的蓝色剑刃。

    “伐天之剑。”

    锦辰说着,一手一握,光球随着她的动作骤然缩小,化作一颗玻璃珠子一般,被她捏在手心。

    话音落下,只见锦辰伸手用力,向上一抛,一道璀璨的蓝色流光顿时直冲天际。

    下一瞬,云层骤开。

    密林中所有生灵都猛然心脏一缩,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天空。

    所有人都看到,那遥远的天空,忽然裂开一条漆黑的裂缝。

    裂缝之外,一道晶莹剔透,宛如能剖开世界的巨型剑刃,显现而出。

    剑刃通体透明,宛如一块浅蓝色的水晶。

    而在那水晶之内,则是一道道晶莹剔透的,剑刃之上带有繁杂暗金纹样的蓝色小型剑刃。

    巨剑之外,亦是环绕着数千道密密麻麻的小型剑刃。

    它们绕着巨剑,翻飞,流转,如同蓝色的流光,带着一种梦幻的美感。

    但同时,所有细小剑刃又都震颤着,发出密集的剑鸣之声,宛如黄昏之乐章,歌颂死亡。

    “嘶嘶……”

    看到那惊世巨剑,所有血色长蛇都绷紧了身体,一个个僵在血雾之外,不断嘶鸣着。

    “金狐老祖。”一道宛如毒蛇般的阴冷声音忽然响起。

    “这才刚刚开始,就拿出这一招真的好吗?”

    “这种招数,明显是用来分生死的底牌吧?”

    话语传出的同时,面前的血雾也缓缓分开,一位身材颇为健硕的血袍男子踏步走出。

    “咦,不是妫途的样子?”看着血袍男子的样貌,锦辰感到有些惊奇。

    “嗯?”男子眉毛一挑,笑道:“原来你在意这个。”

    男子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接着道:“的确,这副身姿并非妫途,也与本王并无联系。”

    “这副样貌,来自本王脱困之后吞噬的一个人类。他还挺强的,是个体修,开启了【位门】和【游离】。”

    “不过可惜,这两个穴位他都是突破修神之后才打通。所以严格来说,营养价值还是低于嬴狼。”

    “嗯,于令,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

    “原来是于家那位体修啊。”锦辰点点头。

    “嗯,我没什么疑问了。那么现在……”说着,锦辰就要一手下挥,降下神兵天衍。

    “等等,金狐老祖。”血蟒王急道。

    “我们,还有可谈的?”虽然这么说着,锦辰还是姑且停下了天衍剑。

    “金狐老祖如此自信,不知可否,等我恢复巅峰再来杀我?毕竟,那样也能如您所愿,让事情变得有意思一点。”血蟒王硬着头皮赔笑道。

    “呵。”锦辰轻笑一声。

    这位血蟒王,还真是被林念辞打怕了啊。

    明明她现在只有凝灵七段,它却有接近四阶后期的实力,它依然不敢随意与她相战。

    甚至,还拿出这种理由请她退走。

    “血蟒王,你知道你与我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想了想,锦辰开口到。

    “什,什么?”血蟒王一时间搞不清锦辰的态度,只能有些疑惑地发问,企图延续话题。

    反正,无论金狐老祖要谈什么,都对它有利。

    只要能让它继续拖延时间,它就能真正与小龙王大人的分身融为一体了。

    到那时,即便打不过,它也应该能从金狐老祖手中脱身了吧。

    是了,即便真正炼化了玄,血蟒王也不敢与锦辰一战,而是想着如何逃跑。

    它本以为自己被镇压了那么多年,仇恨和愤怒一定会让它冲昏头脑。恐怕它见到金狐老祖的第一时间,就会不顾一切地狂扑上去吧。

    然而事实告诉它,它错了。

    再次看到锦辰的一瞬间,它的内心只有满满的恐惧,仅仅是抑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要发抖,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甚至到现在,天衍剑在头上挂着,而它敢与金狐老祖交谈这一点,都让它感到非常自豪。

    似乎仅仅是这一点,就能证明它是一个勇敢的生灵,它不是胆小鬼。

    至于刚开始那看起来淡然的侃侃而谈,也都完全不是淡然,而是心慌的表现。

    从它想尽办法描述于令的身份,回答锦辰的问题就能看出。

    它在拼尽全力,让锦辰满意。它不想死……

    好不容易从金狐老祖手中苟活下来。它不想死……

    好不容易摆脱了小龙王的控制,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它不想死……

    好不容易灵魂蕴养的差不多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具如此合适的肉身。它不想死……

    如果可以选择,它宁愿一直被镇压在那不见天日的阵法之中。它不想死……

    哪怕被叫作胆小鬼也好,哪怕被人认为是妖王的耻辱也好。它不想死……

    它真的一点都不想碰到锦辰,一点都不想死,它想活下去。

    至于杀了锦辰,杀了这个金狐老祖的转世之身?

    它想过,它当然想过,甚至碰到锦辰的前一秒,它都还在想,要生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但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它忽然发现,仇恨在恐惧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杀了她?杀了金狐老祖老祖的转世之身?荒谬!可笑!无稽之谈!

    它的复活都是金狐老祖一手操控,它怎么可能赢得了金狐老祖!

    它能想到的办法,金狐老祖就想不到吗?

    金狐老祖那样的人,会给自己留下隐患吗?

    不可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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