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成为微信好友之后,我和祁言保持着良好的网友关系。

    我时不时找他聊天,和他分享我的生活,今天考试考砸了或者去哪里玩了,拍拍粉色的云和刚开的花。

    他总是给我反馈,也许偶尔不及时,但一定回应我。

    有时候他也会给我分享他在干什么,喝咖啡或者坐飞机去国外谈工作,还问要不要带礼物给我,我说不要——虽然我很想要,但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有几分骨气在身上的——好吧,其实是我还不起礼!

    咳,我对祁言天然有小说滤镜,他本身是个值得人喜欢的人,年轻、正派、有头脑、有分寸。

    我明知我对他有好感,不过也同样很清楚,我们不适合成为恋人。

    作为有脑子女大学生,我知道我们差距甚远。如果说我和祁遇的差距还暂时只在于家境,那我和祁言之间横亘的东西远远不止家境。

    有年龄,我二十一岁,他二十六岁了。我和年上学长谈过恋爱,但他也只是比我大两岁,当我们十八岁成年以后,三岁以上的差距就如同步步鸿沟。

    十六岁和十一岁跟二十六岁和二十一岁,同样相差五岁,却是天差地别的。

    有阶级,他已经是年轻有为有地位的商人,而我还是名不经传社会阅历几乎全无的大学生。

    我还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年龄、权力、地位如此不对等能拥有什么等位爱情,我不推崇那种恋情。

    于是我安心和祁言做朋友,我们两个都相处得很放松、很舒服。我继续做半大不大正在成长为女性的女孩,他继续做理智成熟扮演成年人的青年。

    只有一件事我很苦恼:我和祁遇他哥成了朋友,但这事儿祁遇可不知道。

    天知道,和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我还是没说。

    有天我正在和祁言聊天,祁遇站我旁边,突然把头凑过来,“看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我吓得浑身一激灵,那感觉就像做了亏心事晚上遇见鬼敲门,手机都差点掉到地上。

    “祁遇你要死啦!”我恼怒地欲盖弥彰。

    “你不对劲,”祁遇摸着自己的下巴,仿佛那里真的存在胡子一样,“你是不是又谈恋爱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乱说!”我瞳孔地震。

    “那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我和你哥正聊得火热hot hot——这是可以说的吗?肯定不能说啊!

    看着祁遇满脸的怀疑,我灵机一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看小黄文呢。”

    “……”祁遇又露出他那副被鸡蛋噎到的难受表情。

    “哎呀,这都是人之常情啦,不要大惊小怪的。”我摆了摆手,“再说,我要是谈恋爱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再怎么说,别人不知道你都不可能不知道,我必须得第一个告诉你啊,家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完我谄媚的真情告白,祁遇的脸突然晴转阴阴转大雨,黑云压城城欲摧。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呵呵。”

    我:?

    难道是我太过于谄媚?算了,我不应该指责自己,应该多埋怨他人。

    男人心,海底针啊。我永远弄不明白祁遇那颗玻璃心的敏感点在哪,怎么又开始阴阳怪气了呢?

    ……

    我们A大作为百年老校,每隔几年都会校庆典礼。这种时候领导通常会邀请一些从我们学校毕业的成功人士或是资助我们学校的有钱人来演讲。

    作为学生会干事,我为了校庆简直忙得不可开交,忙到聊天的时候祁言都特地问了一句,“最近很忙吗?”

    我想是我给他发的消息明显少了,回消息的间隔也很长。

    “学校举行校庆典礼,是有点忙。”

    “劳驾你。”他回复我。

    起初我没把祁言这条回复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在说辛苦我了——直到我在演讲台下看到正和另一个学生干部确认麦克风和走位的祁言,我才知道他的话什么意思。

    我不可置信地拉住一个干事,问她,“这……他……怎么在这里?”

    “你说谁?”

    我指了指台上的祁言,干事却反问我,“你不知道吗?祁遇他们公司是我们学校的重要资助人啊,这是他哥,现在是他们公司总经理。”

    其实我真不知道,但听干事的意思如果我回复不知道可能显得有点傻,于是我说,“只是隐隐约约有听说啦。”

    干事和我没聊太久,她还要去忙别的事,留我在原地一个人继续震惊。

    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怪不得祁遇那小子在学校狂飙机车没人制裁,原来又是金钱的力量——我简直出离地愤怒了。

    等我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神,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我和祁言从别墅那一面、做了大概两个月网友后的第一次见面。

    我没有丝毫准备,他也没直说。

    现在我站在台下,而祁言站在台上,我们的距离算起来只有不到十米,不再隔着网线和手机屏幕,我们正在对方面前。

    祁言微微倾斜着身体,听学生干事说话。我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办好,等会儿去和他打招呼?可是他会认出我吗?毕竟我们只见过一次面。

    正当我犹豫不决时,祁言似乎看见了我,调整麦克风的同学还在反复试音,他把本来贴着裤缝的手微微抬起一点,悄悄地对我挥手。

    我没想到他真的会认出我,不确定地用口型问他,“我吗?”

    他轻轻地点头微笑,也用口型回答我,“是你啊。”

    我简直害羞地快死掉了。

    在他先向我打招呼的那30秒,我想的不再是祁遇骑机车不被制裁,而是:祁言他真的,我哭死,百分百是我的理想型没错。

    尽管我们在演讲开始前就认了亲,但由于繁忙的事务,我和祁言在他的演讲结束以后才见上面。

    祁言的演讲被排在最前面,他在台上讲了大概10分钟,很快就结束了,结束以后,他给我发消息,“我在礼堂后门。”

    我偷偷溜出会场,在礼堂后门找到他,他穿白衬衫和西裤,肩膀宽阔,个子很高,让人一眼就能看见。

    祁言背对着我,一只手垂着,另一只手屈在身前,看不清动作,我怀疑他那只手里夹着烟。

    这可不好,我决定拍他肩膀,吓他一跳,“嘿!”

    但我没有看到他被惊吓的神情,他手里也没有烟,我只收到一捧花:粉色的,鲜活的,玫瑰花。

    我对他忐忑不安的陌生感被这些花消弭掉了。

    祁言说,“第一次见面,送花给你。”

    我故意揪字眼,“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祁言又说,“纠正,第一次正式见面。”

    我满意了,心情也像手里的玫瑰花一样。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送花给我,我觉得25岁以上的男人一定都很现实,他们已经老了,不会有那么多浪漫的主意。

    “祁总竟然还会送人花啊。”我摆弄着玫瑰花,感叹道。

    “祁总就不能送花了?”他笑着反问我。

    其实我知道送花这件事相当暧昧,我和他现在的关系,有一点友达以上而恋人未满。

    我有点兴奋,同样也很不安,我害怕他突然说喜欢我,我发誓如果他说了,我一定马上就会变得讨厌他。

    但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说,我们就只是那么站了一会儿。

    然后他回礼堂,我也回礼堂,只是他走后门,我走侧门。

    媛真来找我,看我手里有花,问我,“严淇同志,你什么情况?”

    我一脸严肃,“粉丝送的。”

    “别放屁。”她说。

    ……

    和一个人见了第一面,如果又见了第二面,那么以后就算天天见面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我和祁遇的相识规律是这样,和祁言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我和祁言倒不至于天天见面,可能一个月也就一次。总是他邀请我出去,我反而没主动和他说过。

    祁言来接我,常开一辆法拉利,比总是换着花样开的祁遇更专情。

    我坐在银色法拉利上,东摸摸西摸摸,越看越熟悉,“我好像坐过这辆车。”

    “祁遇有时候会开。”祁言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情不知怎么有点古怪。不是这辆车的问题,而是我发觉这是祁言第一次和我说起祁遇。

    真奇怪,我们认识快小半年,常常聊天。我因为有股莫名地偷情感很少和祁言说祁遇的事,不过也提过几回,但他一次也没主动提及过。

    按理说他们兄弟俩关系那么好,他不可能一点都不关心祁遇,我这么大一个祁遇朋友放在他面前,他竟然什么都不问,奇哉怪哉。

    我坐在驾驶后座,从斜后方偷偷打量祁言,他目视着前方,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有点反光,侧脸看起来很英俊。

    有一瞬间我想象自己是小说女主,他是我的男主角。

    “唉。”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好想得到啊,但是不行——反正目前肯定不行。

    我这掷地有声的幽怨叹息明显惊动了驾驶座上的总裁,他问我,“叹什么气?”

    我撑着脸,半真半假地说,“就是有点感叹,你怎么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就像从我看的霸总文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

    车在等红灯,祁言修长又有力的手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一时没有说话。

    我不禁耳热,他不回答,搞得我自说自话一样很害臊。

    那真是漫长的几十秒,车子再次发动时,我才听见了祁言的回答,“谢谢你。”

    我愣了一下,缩回驾驶座的阴影里。

    祁言和祁遇这两兄弟也真是的,总在奇怪的地方猝不及防地讲礼貌。

    祁遇喜欢对我说再见,现在祁言又说谢谢你。

    祁言把我送回学校。

    我回来得有些太晚了,媛真一收到我已经到了寝室楼下的消息,就跑下楼接我。

    她只来得及看到法拉利扬长而去的背影,因为以前祁遇也开过这辆车送我,我又还没告诉她祁言的事,她以为我是和祁遇出去玩了,“你和祁遇他们又出去玩什么了?”

    “不是祁遇。”

    “我可认识那辆法拉利。”

    我冷笑一声,说,“他那辆法拉利可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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