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是一个痴情人,一个痴情的女人。

    某天晚上在朋友易为家酒过三巡,喝的有点神志不清的我突然从地上蹦起来,大喝一声,“我决定了,我现在就给方度年打电话,我要跟他复合!”

    易为的脸上写满问号,好像听到了什么外星讯息一样,“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喝酒喝昏头了?”

    我说好了你不必说了,我这次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今天来找你喝酒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目的就是壮胆,我有我自己的节奏一切尽在掌握你放心。

    易为甚至来不及反应,我就已经拨通了方度年的电话,他没换电话号码。

    方度年接电话快,说话却慢,他没吱声,我先发制人,“方度年,我们能不能复合?”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大概是听出我的声音醉醺醺的,问我,“你喝酒了?”

    我们在一起很久,他清楚我喝醉酒后的状态和说话腔调。

    “没喝多。”我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坚持不懈地追问,“我们能不能复合?”

    这次他终于回答了,但不是我满意的答案,“不能。”

    “为什么?你又谈恋爱了?”

    “没有,单身。”方度年的回答很简短。

    “我也没谈恋爱啊,我们为什么不能复合?”

    喝酒后反应有些迟钝的大脑开始计算起时间,我跟方度年分手有两年了。我们是大学毕业那年的分手,两年间,我没有新的恋情,他也没有。

    除非是他不喜欢我了,不然我们为什么不重新在一起,一年前他还主动找我复合来着。

    方度年迟迟不说话,我又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隔着电磁波,我听见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居少珍,”方度年的叹息声裹挟着我的名字,很多次,他对我无可奈何时都是这幅语气,“你有老公了你不知道吗?”

    “?真的假的?”像什么东西在我头上敲了一下,被酒精侵蚀的头脑发蒙。

    我还没弄清楚现在是个情况,易为嘴里喊着什么友情啊梦想啊的——不是,嘴里喊着我靠北你快挂了吧就朝我冲了过来。

    一通手忙脚乱后终于挂断方度年的电话,易为和我都跌坐在地毯上。

    我不在状况地对她眨了眨眼,“我真有老公吗?”

    “你婚礼那天我给你送了9999的红包。”

    我晃晃脑袋,你要是说这个我就有点想起来了哈。

    好吧,是的,没错,和前男友分手后我确实一个没谈,因为我直接结了个婚。

    嘻嘻,我说我是个痴情人,骗骗别人得了,怎么差点把自己也给骗到了。

    ……

    如果初恋的定义是第一个喜欢的人的话,那我的初恋不是方度年,如果初恋的定义是第一个和我谈恋爱的人的话,我的初恋才是方度年。

    说来话长,我跟方度年的缘分要追溯到高中时期,我们是高中同学、大学同学,相识在高中,恋爱在大学。

    方度年高中时小有名气。他学的不是服表,但在校外兼职做模特,有时候会请假去参加比赛,偶尔还能听到他拿到亚军或者冠军的消息。

    他长得的确有拿冠军的实力,我总记得他漂亮的唇形和嘴角两边那两颗微微不对称的痣。

    那时我听说方度年有187cm,模特培训机构抢着要他。他会打扮,穿得清爽亮眼,每次我在学校碰到他,他总是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三五个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朋友还是跟班。

    我一看见他,就偷偷跟同班的易为说,auv少爷出行了。

    我讲话阴阳怪气,我不知道为什么。方度年没惹过我,他在19班,我在11班,我们根本没有过任何交集。

    但我知道他认识我,就像我注意到他。

    有时是在教学楼梯间,我和易为从楼上下来,他和朋友要上去,我们蜻蜓点水般地对视一眼,有时是在食堂,我端着餐盘从队首走到尾寻找座位,他排在人群里,他看到我,而我看到他,有时是在学校超市,我结完账离开,他正要去刷卡,我们擦肩而过,也许眼神交错。

    我们没说过话,我们只是认识彼此。

    我知道他的名字,毕竟认识他的人多,随便一问就知道,至于他知不知道我的名字,这就不得而知。

    我们第一次说话是因为什么呢?

    高二时,学校在每个年级的一楼广场设置了优秀答题卡展板,目的是让我们取长补短汲取经验,以便应对高考。

    易为和我经常在吃完早餐后走过一整排展板,把每张答题卡都看一遍,既能消食又能满足好奇心。

    早自习后的秋季清晨,逐渐变长的夜晚刚刚退去,月亮还在天空若隐若现。

    薄雾未消,现在是穿卫衣的季节,早上有些寒气。

    按照自己的审美,我们俩说着哪张答题卡的字好看,电子打印的试卷照片没有隐去学生姓名和班级,时不时我们还会发现一两个好听的名字和好些个熟人——譬如我在展板上看到了方度年。

    试卷的复印件上,他的字体工整优美,我下意识地念出他的名字,“fāng——dù——nián。”

    “读错了,是fāng——duó——nián。”侧后方有人这么纠正我。

    我回过头去看,其实不用回头,我已经知道是谁——

    方度年。

    他没跟我说过话,听到他的声音,我并不能认出他,可是在那一秒,也许是出自玄妙的第六感,回头前已确认是他。

    我们的第一次对话,是他告诉我他名字的正确读音。

    方度年的读duó不读dù,我和他说上话之后才知道。

    后来我问过他为什么,他说出自《左传》里的“山有木,工则度之;宾有礼,主则择之”,大多数人会对这句文言文感到陌生,有名的其实是紧跟在后面的那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妈妈偏偏前面那句,偏偏喜欢那个“度”字,取这个名纯粹是为了这碟醋包了这顿饺子。

    幼儿园开始到高中,方度年遇到的几乎每个人都会念错他的名字,起初他还会纠正,后来实在不胜其烦,除了必要的自我介绍时会刻意强调一下正确读音,后面再遇到读错音的,他纠不纠正都是看心情。

    “我想别人怎么叫着舒服就怎么来吧。”讲这话时方度年耸耸肩,似乎没有所谓。

    他的性格如此,不是会庸人自扰的个性。

    “那怎么到我你就纠正了?你怎么没想过说不定我就觉得叫fāng——dù——nián舒服呢?”

    他看我一眼,并不回答我的疑问,单手托着脸,笑眯眯的样子,“居少珍,jū——shǎo——zhēn。”

    我在心底隐匿地笑,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叫我名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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