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婷缓缓睁开双眼，看见张成仁背对着她，脸朝着屋外。
“好了吗？”她问道。
虽然对恶灵做出承诺的是她，但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承诺的是什么，自然也无从知晓是否成功。
只能寄希望于有过经验的张成仁。
张成仁转过头，脸色黑沉。
看见他的神情，罗婷心一沉，心里也有了答案。
“没有。”
外面的阴气越来越浓，几乎要铺满整块天空，将世界染成黑色。
怪物依旧逃窜着，寻找更加安全的藏身之处。
罗婷没有带来任何改变，恶灵依旧不愿意放走他们。
张成仁不明白，是他选错了吗？难道女尸并不是恶灵的真身？
可陶鸠车是女尸的陪葬品，这里的怪物都很害怕女尸，女尸却不是恶灵，这有些说不通。
阴气越来越浓，让人喘不过气来，张成仁心中憋闷，更觉得烦躁。
他紧紧皱着眉，让罗婷再换一个。
“换哪一个？”罗婷有些被他吓到了，但她已经决定了要亲自结束这里的一切，并没有退缩。
张成仁的心思飞转：“换少夫人。”
“不行，”他很快又否定自己，“你没见过少夫人，换那个孩子，你梦里的那个孩子。”
他猛地想起罗婷梦里的另一个角色。
他之前被找替身的想法困住了，竟然一直忽略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虽然罗婷在梦里扮演的是母亲的角色，但其实主要的戏份都在那个孩子身上，不是吗？
它甚至还在梦里说话了。
它才是引导这个梦的、真正的恶灵。
张成仁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信心再次回归。
这一次，他肯定没有选错。
罗婷再次依言闭眼。
可睁开眼时，依旧无事发生。
怎么会这样？
还是他猜错了恶灵的目的，祂并非想找罗婷当替身，而是想要别的？
可依照那个梦境的内容，如果妈妈是恶灵，寻找替身才是最可能的目的，但如果孩子是恶灵，他是想借腹托生？
“你刚刚说的也是愿意做替身？”他几乎是质问罗婷。
罗婷抖了一下，反驳：“不是，我说无论祂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这个承诺很模糊，但也是有效的，无论恶灵的目的是什么，应该都能成功才对，为什么还是没有成功？
难道真正的恶灵是，少夫人？
张成仁拉着罗婷，要带她出去：“还有一时间，我们去找少夫人。”
夏蝉站在窗边，突然发问：“真的还有时间吗？”
其余两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浓墨一般的天空中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类似于台风中心的地带，越靠近中心，阴气越少，中心内更是一丝阴气也无。
仿佛一个白洞，突然出开始由内吞噬黑洞。
表盘上的指针开始朝着十二点的终点冲刺，十二点一到，阳气到达最高点，紧接着便是极致的衰退。
盛极必衰，很多人都以为十二点阳气最盛，是最安全的时刻。
但他们不知道，安全的不过只有那一瞬间罢了。
偌大的宅院内，已经一个怪物的身影也见不到了。
几人早已经习惯了怪物的来来往往，突然所有的怪物都消失，只是让这华美的宅院变得更加诡异。
“有东西要来了。”
张成仁和夏蝉分别站在房间一角，异口同声。
罗婷担忧地问两人：“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
“躲起来也没用。”
真到了这个时候，张成仁反倒冷静下来。
“我们是活人，过了十二点，活人就是靶子，在哪儿都能看见。”
罗婷心里还是有着一线希望：“石师傅和我说过，张老板你上次在这里面待过几天，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吧。”
张成仁冷笑一声：“我上次进来，请了走阴人，第一天下午两点后，除了有走阴人带着的我，其余的人，都死了。”
罗婷的脸开始发白。
这次没有走阴人，他们迟早会死在这里的。
都怪她。
要是自己提前哪怕一天去找了走阴人，或许就不会把他们卷进来了，也不会有人因为她而死。
这时，夏蝉突然走到石师傅旁边，蹲着看了会儿。
“他是不是清醒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石师傅已经不挣扎了，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不过之前三个人都没心思管他。
见夏蝉终于注意到自己，石师傅急忙用眼神向她求救。
他其实已经清醒了有一会儿了，几个人的争论并没有错过多少，也知道马上就要到生死关头，心里着急。
都这个时候了，他要是还被绑着，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但他又不敢做大动作吸引人注意，害怕被错认为还没醒过来，只好安静地等待着。
终于等到夏蝉注意到他。
夏蝉读懂了他眼神的含义，伸出手来替他松绑。
只是没想到他手上的绳结很复杂，很专业，夏蝉试了好几次，只觉得无从下手。
“让开，我来解。”张成仁观察了石师傅一会儿，将夏蝉挤开。
也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三下五除二就把绳子解开了，夏蝉都没看清。
绳子解开，石师傅缓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
“那个，我有点想解手。”
他也知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解手有点说不过去，但他一个长途司机，前列腺不好可以说是职业病，他又被绑了一个多小时了，手麻脚麻，跟成群的蚂蚁咬了一样，动一下都疼。
不是真的憋不住了，他也不会说出来。
屋子里安静一瞬。
张成仁看他两眼，又看了看表。
“还有几分钟，我扶你去。”
这个院子里没有厕所，不过屋里有个小隔间，里面放着马桶，之前几人怕尴尬，都尽量不喝水，避免上厕所，实在要上，就两两结伴去外面上。
但现在没人敢往外跑，张成仁扶着石师傅去了隔间。
罗婷和夏蝉再外面都有些尴尬，尤其是夏蝉，她听力好，悄悄从被子上扯了两个布团塞进耳朵。
从隔间出来，石师傅的手脚也差不多恢复了，能慢慢自己走动。
张成仁的态度也恢复了正常。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办法，但不是一定能成功。”他突然扔出来一句话。
即便不是一定能成功的办法，现在也值得一试。
“什么办法。”罗婷问他。
“从怪物们的反应来看，那个东西应该也会攻击怪物，我们可以用怪物的气息来掩盖我们身上活人的味道，这样那个东西应该不会优先来攻击我们。”
从最显眼的靶子，变成泯然众怪物的靶子，这也是一种办法。
不过问题是，“怎么掩盖？”
夏蝉比较关心这个。
“先去找个怪物过来，你和那个带我们进来的女怪物好像很熟，你能把她带过来吗？”张成仁看着夏蝉。
夏蝉拒绝：“她躲的地方离我们很远。”
意思是时间不够。
太远确实不行，张成仁放弃了这个提议。
“那只能去附近随便找一个了，”他指指夏蝉，“你去。”
自从两人就罗婷的事争论过后，他们两个默契地保持着距离，合作关系自然也不复存在，他推自己出去找怪物，夏蝉并不意外。
罗婷有些不认同，她鼓起勇气道：“就让夏道长自己一个人去吗？会不会不安全。”
“她是个道士。”张成仁用夏蝉的话还她。
夏蝉走到门后，打开门，看着张成仁：“我去，你也去。”
“可以。”张成仁答应得很快。
“这怪物怎么带回去？”之前她不过是踢了一脚，那个怪物就化成了青烟，让她来，她可不一定控制得住力道。
“12点以后的怪物不一样，你正常抓就是。”张成仁回答道。
两人的合作虽然已经破裂，但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紧要关头，做不出赌气不沟通的事。
两人刚走到院门外，四周浑浊阴气突然被涤荡一净，又在瞬间后卷土重来，变得更加浓稠。
12点到了。
远处突然传来凄厉无比的哀嚎，夏蝉的视线被重重院墙遮蔽，分辨不出哀嚎的来处。
张成仁指指左右两边，道：“不知道拿东西什么时候会照过来，我们一人一边，分头找。”
夏蝉没有拒绝。
怪物都躲着，分头行动找到一个的可能性很大。
夏蝉的运气很好，踢开第四间屋子的时候，就找到了一个怪物。
这个时候的怪物果然和之前见到的不一样了。
上午见到的怪物，虽然面色惨白，神情诡异，但至少维持着人样，还穿着体面的衣服。
眼前的这个，说是人已经很勉强了。
它身上的衣服已经腐烂得只剩零碎布片挂在身上，惨白的皮肉像腌制过的梅子一样干瘪下去，颜色发乌，泛着油润的光芒。
这样的变化，让它脖子上七八厘米长的口子变得更加狰狞。
夏蝉猜测，脖子上的这个伤口，就是它的死因。
见夏蝉进来，那怪物猛地尖啸一声，几乎是前后脚，像是回应一样，远处便传来了熟悉的哀嚎。
这怪物，竟然还会通风报信？
夏蝉无语，一脚将这怪物踢得晕死过去，找块布将它一裹，扛着就往回跑。
回到房间，门没锁，夏蝉推门进去，只看见被绑在床柱上的罗婷，张成仁和石师傅都不见了。
隔着一段距离的另一个空房间内，张成仁让石师傅放下怪物，摩挲着怀中的陶鸠车，拿出那把小刀，满意地说道：“你做得很好，平安离开这里，我给你换一辆马车。”
石师傅谄媚地笑着奉承：“张爷大方，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包在小的身上。”
“好了吗？”她问道。
虽然对恶灵做出承诺的是她，但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承诺的是什么，自然也无从知晓是否成功。
只能寄希望于有过经验的张成仁。
张成仁转过头，脸色黑沉。
看见他的神情，罗婷心一沉，心里也有了答案。
“没有。”
外面的阴气越来越浓，几乎要铺满整块天空，将世界染成黑色。
怪物依旧逃窜着，寻找更加安全的藏身之处。
罗婷没有带来任何改变，恶灵依旧不愿意放走他们。
张成仁不明白，是他选错了吗？难道女尸并不是恶灵的真身？
可陶鸠车是女尸的陪葬品，这里的怪物都很害怕女尸，女尸却不是恶灵，这有些说不通。
阴气越来越浓，让人喘不过气来，张成仁心中憋闷，更觉得烦躁。
他紧紧皱着眉，让罗婷再换一个。
“换哪一个？”罗婷有些被他吓到了，但她已经决定了要亲自结束这里的一切，并没有退缩。
张成仁的心思飞转：“换少夫人。”
“不行，”他很快又否定自己，“你没见过少夫人，换那个孩子，你梦里的那个孩子。”
他猛地想起罗婷梦里的另一个角色。
他之前被找替身的想法困住了，竟然一直忽略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虽然罗婷在梦里扮演的是母亲的角色，但其实主要的戏份都在那个孩子身上，不是吗？
它甚至还在梦里说话了。
它才是引导这个梦的、真正的恶灵。
张成仁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信心再次回归。
这一次，他肯定没有选错。
罗婷再次依言闭眼。
可睁开眼时，依旧无事发生。
怎么会这样？
还是他猜错了恶灵的目的，祂并非想找罗婷当替身，而是想要别的？
可依照那个梦境的内容，如果妈妈是恶灵，寻找替身才是最可能的目的，但如果孩子是恶灵，他是想借腹托生？
“你刚刚说的也是愿意做替身？”他几乎是质问罗婷。
罗婷抖了一下，反驳：“不是，我说无论祂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这个承诺很模糊，但也是有效的，无论恶灵的目的是什么，应该都能成功才对，为什么还是没有成功？
难道真正的恶灵是，少夫人？
张成仁拉着罗婷，要带她出去：“还有一时间，我们去找少夫人。”
夏蝉站在窗边，突然发问：“真的还有时间吗？”
其余两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浓墨一般的天空中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类似于台风中心的地带，越靠近中心，阴气越少，中心内更是一丝阴气也无。
仿佛一个白洞，突然出开始由内吞噬黑洞。
表盘上的指针开始朝着十二点的终点冲刺，十二点一到，阳气到达最高点，紧接着便是极致的衰退。
盛极必衰，很多人都以为十二点阳气最盛，是最安全的时刻。
但他们不知道，安全的不过只有那一瞬间罢了。
偌大的宅院内，已经一个怪物的身影也见不到了。
几人早已经习惯了怪物的来来往往，突然所有的怪物都消失，只是让这华美的宅院变得更加诡异。
“有东西要来了。”
张成仁和夏蝉分别站在房间一角，异口同声。
罗婷担忧地问两人：“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
“躲起来也没用。”
真到了这个时候，张成仁反倒冷静下来。
“我们是活人，过了十二点，活人就是靶子，在哪儿都能看见。”
罗婷心里还是有着一线希望：“石师傅和我说过，张老板你上次在这里面待过几天，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吧。”
张成仁冷笑一声：“我上次进来，请了走阴人，第一天下午两点后，除了有走阴人带着的我，其余的人，都死了。”
罗婷的脸开始发白。
这次没有走阴人，他们迟早会死在这里的。
都怪她。
要是自己提前哪怕一天去找了走阴人，或许就不会把他们卷进来了，也不会有人因为她而死。
这时，夏蝉突然走到石师傅旁边，蹲着看了会儿。
“他是不是清醒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石师傅已经不挣扎了，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不过之前三个人都没心思管他。
见夏蝉终于注意到自己，石师傅急忙用眼神向她求救。
他其实已经清醒了有一会儿了，几个人的争论并没有错过多少，也知道马上就要到生死关头，心里着急。
都这个时候了，他要是还被绑着，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但他又不敢做大动作吸引人注意，害怕被错认为还没醒过来，只好安静地等待着。
终于等到夏蝉注意到他。
夏蝉读懂了他眼神的含义，伸出手来替他松绑。
只是没想到他手上的绳结很复杂，很专业，夏蝉试了好几次，只觉得无从下手。
“让开，我来解。”张成仁观察了石师傅一会儿，将夏蝉挤开。
也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三下五除二就把绳子解开了，夏蝉都没看清。
绳子解开，石师傅缓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
“那个，我有点想解手。”
他也知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解手有点说不过去，但他一个长途司机，前列腺不好可以说是职业病，他又被绑了一个多小时了，手麻脚麻，跟成群的蚂蚁咬了一样，动一下都疼。
不是真的憋不住了，他也不会说出来。
屋子里安静一瞬。
张成仁看他两眼，又看了看表。
“还有几分钟，我扶你去。”
这个院子里没有厕所，不过屋里有个小隔间，里面放着马桶，之前几人怕尴尬，都尽量不喝水，避免上厕所，实在要上，就两两结伴去外面上。
但现在没人敢往外跑，张成仁扶着石师傅去了隔间。
罗婷和夏蝉再外面都有些尴尬，尤其是夏蝉，她听力好，悄悄从被子上扯了两个布团塞进耳朵。
从隔间出来，石师傅的手脚也差不多恢复了，能慢慢自己走动。
张成仁的态度也恢复了正常。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办法，但不是一定能成功。”他突然扔出来一句话。
即便不是一定能成功的办法，现在也值得一试。
“什么办法。”罗婷问他。
“从怪物们的反应来看，那个东西应该也会攻击怪物，我们可以用怪物的气息来掩盖我们身上活人的味道，这样那个东西应该不会优先来攻击我们。”
从最显眼的靶子，变成泯然众怪物的靶子，这也是一种办法。
不过问题是，“怎么掩盖？”
夏蝉比较关心这个。
“先去找个怪物过来，你和那个带我们进来的女怪物好像很熟，你能把她带过来吗？”张成仁看着夏蝉。
夏蝉拒绝：“她躲的地方离我们很远。”
意思是时间不够。
太远确实不行，张成仁放弃了这个提议。
“那只能去附近随便找一个了，”他指指夏蝉，“你去。”
自从两人就罗婷的事争论过后，他们两个默契地保持着距离，合作关系自然也不复存在，他推自己出去找怪物，夏蝉并不意外。
罗婷有些不认同，她鼓起勇气道：“就让夏道长自己一个人去吗？会不会不安全。”
“她是个道士。”张成仁用夏蝉的话还她。
夏蝉走到门后，打开门，看着张成仁：“我去，你也去。”
“可以。”张成仁答应得很快。
“这怪物怎么带回去？”之前她不过是踢了一脚，那个怪物就化成了青烟，让她来，她可不一定控制得住力道。
“12点以后的怪物不一样，你正常抓就是。”张成仁回答道。
两人的合作虽然已经破裂，但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紧要关头，做不出赌气不沟通的事。
两人刚走到院门外，四周浑浊阴气突然被涤荡一净，又在瞬间后卷土重来，变得更加浓稠。
12点到了。
远处突然传来凄厉无比的哀嚎，夏蝉的视线被重重院墙遮蔽，分辨不出哀嚎的来处。
张成仁指指左右两边，道：“不知道拿东西什么时候会照过来，我们一人一边，分头找。”
夏蝉没有拒绝。
怪物都躲着，分头行动找到一个的可能性很大。
夏蝉的运气很好，踢开第四间屋子的时候，就找到了一个怪物。
这个时候的怪物果然和之前见到的不一样了。
上午见到的怪物，虽然面色惨白，神情诡异，但至少维持着人样，还穿着体面的衣服。
眼前的这个，说是人已经很勉强了。
它身上的衣服已经腐烂得只剩零碎布片挂在身上，惨白的皮肉像腌制过的梅子一样干瘪下去，颜色发乌，泛着油润的光芒。
这样的变化，让它脖子上七八厘米长的口子变得更加狰狞。
夏蝉猜测，脖子上的这个伤口，就是它的死因。
见夏蝉进来，那怪物猛地尖啸一声，几乎是前后脚，像是回应一样，远处便传来了熟悉的哀嚎。
这怪物，竟然还会通风报信？
夏蝉无语，一脚将这怪物踢得晕死过去，找块布将它一裹，扛着就往回跑。
回到房间，门没锁，夏蝉推门进去，只看见被绑在床柱上的罗婷，张成仁和石师傅都不见了。
隔着一段距离的另一个空房间内，张成仁让石师傅放下怪物，摩挲着怀中的陶鸠车，拿出那把小刀，满意地说道：“你做得很好，平安离开这里，我给你换一辆马车。”
石师傅谄媚地笑着奉承：“张爷大方，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包在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