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自己从不近女色，把这场比试搞得适得其反。这下昭雪估计还会记恨他吧。
入夜后，云沉渊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深刻地反省自己今日的行为。可是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昭雪生气的点在哪儿。
“她不会以为我设计这场比试来占她便宜吧！”
云沉渊忽然从床上惊坐而起，意识到这一点。
“可我也没占便宜啊，是她主动抱我的。”
他喃喃自语着又重新躺下。
自第一次见面后，昭雪便在云沉渊的心中挥之不去。他一反常态地想要靠近这个女人，想要与她讲话。
原本是想通过这场比试增进两人之间的关系。胜负一出后他可以向昭雪请教武艺，其实他早就知道昭雪的弱项是骑术，而骑术又是他擅长的。那么在这一方面他又能教教昭雪，这样一来二去的不就越来越熟悉对方吗？
可惜自己嘴太笨了，不懂得女孩的心思，说了不该说的话。
现在倒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黑暗中，云沉渊的眼睛久久地睁着，胡思乱想了一夜，直至天明。
待到要起床时，他才慵懒地穿上衣服，闷闷地扒了两口早饭。
今日云沉渊没有心思训兵，他吩咐自己的亲信——副都指挥使李明代他去骑兵营操练士兵。
而他自己则溜达到了昭雪所负责的训练场。
他在远处看到，赵知带着昭雪巡视那些排成一列列正在操练的步兵。赵知一直在说话，想是在教昭雪一些战场和领兵的知识。
云沉渊原地踱了几步，捏着下巴低头沉思。周围路过的士兵见此也不敢去打扰这个由皇帝亲派的助使。
冥思苦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到个好法子。最终云沉渊抬眼一望，锁定三个排成一列而走，看上去年龄段各不相同的步兵。
“来来，你们几个。”他抬起手，朝他们呼喊。
那三个士兵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云沉渊。
“对，就你们仨。”云沉渊确定地向他们招招手道。
三人身高成梯形分布，穿着沉重的护甲，哐哐哐地走过来。
待那三个步兵走近后，云沉渊便低下头悄声地问道：“我来问你们，你们可知女人都喜欢什么东西？送什么才能让对方高兴起来？”
三个步兵听了睁着个眼睛面面相觑，他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居然是这种问题。
其中一个个头最矮，年纪看起来比云沉渊还小几岁，脸却很白净的士兵挠了挠头，想了想说:“我家阿姊平日里就喜欢胭脂这类的东西，每次逛街看到好看的胭脂都会开心地买下来。”
“哦……”云沉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中间那个最胖，年龄比云沉渊大几岁。干黄的圆脸上长着一双浓眉的士兵跟着说:“家中只有我和阿娘，以前我在家的时候，经常看到阿娘对她盒中的首饰爱不释手。”
“嗯……”云沉渊深锁眉头，宛如得到了启发。
最右边那个大高个，长着一张满嘴胡须的憨貌。见其他两人都发了言，才慢慢开口道：“俺……俺媳妇特别喜欢买衣服，每……每次惹她生气了，给钱给她买新衣服她都……都会立马消气。”
说完还憨憨一笑。
“好！”云沉渊满意地拍着他们的肩头说，“你们几个怎么称呼？”
“大胖！”最高个说。
“小胖！”
“矮子！”
云沉渊点点头，从腰间取下钱袋递给他们道：“现在你们就帮我出去采买这些东西，快去快回。”
“是！”大胖，小胖和矮子齐声说，又一同哐哐哐地离开。
当天晚上，他们三个就把各自认为好看的东西买来了。
他们一人手中捧着一个大甲子，来到云沉渊住的房间。
大胖小胖矮子从左至右站成一排给云沉渊查看他们的“成果”。
云沉渊用手指捏着提起大胖那个匣子里面的粉色罗纱裙。眉毛微蹙着用质疑的口吻问：“这种东西赵校尉真的会喜欢吗？”
“都指挥使请放心，这里面的东西保准有赵校尉看中的！”大胖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我姑且相信你们。”云沉渊松开捏纱裙的手，吩咐他们道，“你们现在就帮我把这些东西送给赵校尉，就说……昨日我多有冒犯，让她笑纳。”
“明白，明白。”小胖了然笑着点头。
待他们送来时，昭雪正好准备更衣。
“都指挥使说昨日他有冒犯之处，还望赵校尉多担待，今日特地买来这些东西请赵校尉笑纳。”
昭雪一开门就看到他们三个举着各自的匣子齐声说出这句话。
她一眼扫过这些东西。最左边那个匣子里是一些纱裙。颜色粉嫩，还有硕大的花印在上头。换做平时，这种衣服她一眼都不会看的。
第二匣子里头是一些首饰，包括玉镯和钗环。
她忍不住发笑，这人怎么会想到买玉镯呢？在军营里，这东西就只有积灰的份。
最后那个匣子都是些胭脂水粉。这些就更不用说了，谁上阵杀敌还化妆的。
昭雪无奈地笑了笑，但还是在中间那个匣子挑了一个平常式样的银簪。
“都指挥使的心意我已领，其余的都退回去吧。”她对那几人说。
“是。”见到昭雪收下东西，大胖小胖和矮子都高兴起来，他们纷纷咧开大嘴，低着头退下。
云沉渊此刻在房间焦急不安地等待，他怕昭雪不喜欢那些东西，又或者不愿意收下他送的东西。
但很快他就听到房间外传来矮子的欢呼声：“收下了！收下了！赵校尉收下了！”
收下了？那就说明她不生我气了？
云沉渊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门边。
他看见矮子跑在最前头，手里拿着匣子欢快地朝他这里跑来，大胖和小胖也笑脸盈盈地跟在后头，手里的匣子也都在。
“她收下什么了？”云沉渊焦急地问。
“一根银簪。”矮子跑到云沉渊跟前后，喘着粗气回答。
“赵校尉在一堆金钗只捡了一支银簪。”小胖补充一句阿谀道，“看来赵校尉和普通女子不一样，都指挥眼光真好。”
“咳咳。”被看中心思的云沉渊尴尬地咳嗽两声。
他叉着腰说：“你们几个表现不错，去账房领赏吧，今日起也算有我罩着了。”
“多谢都指挥使。”三人高兴地弯腰鞠躬道。
次日清晨，云沉渊找上昭雪，主动找她说话。
“那个……我越想越觉得你的赵家枪实在是好，有没有时间教教我？”云沉渊小心翼翼地盯着昭雪问。
那日昭雪根本没有生云沉渊的气，只是觉得自己那日有些丢脸。既然云沉渊如此陈恳，她很乐意与他相处。
“其实我的骑术也比不过你，这方面也应该向你请教请教。”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都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这份情谊在此刻也有了真正的开始
之后的日子，两人来往频繁，如云沉渊所说，他教她骑马之术，她教他刀枪演练。
西边吐蕃军偶有打来，都是小规模，正好给他们实战的机会。
他们的关系也逐渐亲近了起来，每逢军营模拟比赛，云沉渊都要明里暗里的跟昭雪一队，或者暗搓搓地帮她赢。
那些手下的士兵无一看不出他俩之间的暧昧。
某日军营里刚打完马球比赛。
云沉渊的亲信李明在马背上一边将球杆抛给手下士兵，一边调侃云沉渊道：“我说都指挥使，你每次都要和赵校尉一队，这对我们也太不公平了吧。”
“自己技艺不精，倒怪起我来了。”云沉渊用后脚跟蹬了蹬马肚子道。
马儿在云沉渊的驱使下慢悠悠地来到了昭雪身侧。
“想不想和我去个地方？”他侧过头问昭雪。
“去哪？”
“跟我来就是。”云沉渊嘴角微微一勾，甩着缰绳道，“驾！”
马儿飞快地跑起来。
“驾！”昭雪随即跟了上去。
望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李明会心一笑。
在他跟随云沉渊来都州之前，一度觉得云沉渊会孤寡一辈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心悦之人。他怎么看都觉得云沉渊和昭雪很相配，也在心底由衷地希望他们俩能够在一起。
云沉渊和昭雪身穿一黑一红一前一后地骑着马儿来到山中。
从高高的上空可见，在通往山顶的大路两旁，一棵棵树木笔直的立在那儿，刷刷地被他们抛在身后。
风儿扬起马的鬓毛，吹起昭雪和云沉渊的衣袍。两人的高马尾随着马儿奔跑的动作而跳动着，正是意气风发好时候。
云沉渊最终在一个悬崖上停下。他跳下马坐在崖边，昭雪随后坐在他的身侧。
他们的脚下，是整个军营。俯瞰望去，一览无遗。
地平线上，斜阳下去了半个身子，依旧霞光万丈。
云沉渊看着赵雪道：“怎么样，这里风景还不错吧！”
“怎么发现这里的？”
“李明告诉我的，他说这是看夕阳的好地方，所以就带你来咯。”
“你的这个下属好像蛮了解你的。”
“那是自然，我们俩一起长大，亲如兄弟。”
“要是你不开心了，都可以来这里发泄，比如像我这样。”云沉渊双手挡住嘴，形成个喇叭似地大喊，“赵校尉最美！赵校尉最厉害！””
昭雪当即锤了他肩膀一拳，笑着说：“就会贫嘴！”
云沉渊满意地接下这一拳，同时眼尖地望见昭雪左手手背划了一刀口子。
“怎么受伤了？”他不自主地皱眉，拉住昭雪的手问。
昭雪抿了抿嘴道：“估计是刚刚比赛时不小心划到了，小伤而已不用管它。”
“小伤也得重视。”云沉渊往自己衣服的下摆撕下一条黑布，替昭雪缠上道，“就算是小伤也有感染的风险，待会回去后我再从房间拿点药帮你涂上。”
昭雪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黑布缠好后，云沉渊在昭雪手上打了一个很漂亮的小结，接着又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递给昭雪。
“作甚？”昭雪望着这个有双清澈双眼的少年，每次都能从他的眼中看出爱意。
“你也来试试。”云沉渊拿着黑布的手又往前伸了伸。
昭雪接过后，云沉渊将自己的手递上说，“像我刚刚那样帮我包扎。”
昭雪学着云沉渊的样子缠了两圈，但是在打结的部分就不知道怎么做了。她将布两头的两个角揉在一起卷了卷，然后搞个洞从里头钻了进去，就当打好了结。这个结下面一坨，上面就像一对兔耳朵。
昭雪吐了下舌头道：“太丑了。”
云沉渊晃动那对兔耳朵的结，粲然笑道：“我觉得很有特色。以后受伤了就像这样，涂好药后包扎会好得快些。”
昭雪展开笑颜，对云沉渊点点头。
红日又下沉了一点，霞光撒在他们的身上。
云沉渊躺在地上，双手枕着头，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折来的狗尾巴草，偶尔看看碧空如洗的天空，偶尔看看昭雪。
昭雪则双手抵在地上，看着远方的云霞。
他们的身后，两匹马儿在悠闲地吃草。
这日凉风习习，夕阳正好。
入夜后，云沉渊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深刻地反省自己今日的行为。可是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昭雪生气的点在哪儿。
“她不会以为我设计这场比试来占她便宜吧！”
云沉渊忽然从床上惊坐而起，意识到这一点。
“可我也没占便宜啊，是她主动抱我的。”
他喃喃自语着又重新躺下。
自第一次见面后，昭雪便在云沉渊的心中挥之不去。他一反常态地想要靠近这个女人，想要与她讲话。
原本是想通过这场比试增进两人之间的关系。胜负一出后他可以向昭雪请教武艺，其实他早就知道昭雪的弱项是骑术，而骑术又是他擅长的。那么在这一方面他又能教教昭雪，这样一来二去的不就越来越熟悉对方吗？
可惜自己嘴太笨了，不懂得女孩的心思，说了不该说的话。
现在倒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黑暗中，云沉渊的眼睛久久地睁着，胡思乱想了一夜，直至天明。
待到要起床时，他才慵懒地穿上衣服，闷闷地扒了两口早饭。
今日云沉渊没有心思训兵，他吩咐自己的亲信——副都指挥使李明代他去骑兵营操练士兵。
而他自己则溜达到了昭雪所负责的训练场。
他在远处看到，赵知带着昭雪巡视那些排成一列列正在操练的步兵。赵知一直在说话，想是在教昭雪一些战场和领兵的知识。
云沉渊原地踱了几步，捏着下巴低头沉思。周围路过的士兵见此也不敢去打扰这个由皇帝亲派的助使。
冥思苦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到个好法子。最终云沉渊抬眼一望，锁定三个排成一列而走，看上去年龄段各不相同的步兵。
“来来，你们几个。”他抬起手，朝他们呼喊。
那三个士兵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云沉渊。
“对，就你们仨。”云沉渊确定地向他们招招手道。
三人身高成梯形分布，穿着沉重的护甲，哐哐哐地走过来。
待那三个步兵走近后，云沉渊便低下头悄声地问道：“我来问你们，你们可知女人都喜欢什么东西？送什么才能让对方高兴起来？”
三个步兵听了睁着个眼睛面面相觑，他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居然是这种问题。
其中一个个头最矮，年纪看起来比云沉渊还小几岁，脸却很白净的士兵挠了挠头，想了想说:“我家阿姊平日里就喜欢胭脂这类的东西，每次逛街看到好看的胭脂都会开心地买下来。”
“哦……”云沉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中间那个最胖，年龄比云沉渊大几岁。干黄的圆脸上长着一双浓眉的士兵跟着说:“家中只有我和阿娘，以前我在家的时候，经常看到阿娘对她盒中的首饰爱不释手。”
“嗯……”云沉渊深锁眉头，宛如得到了启发。
最右边那个大高个，长着一张满嘴胡须的憨貌。见其他两人都发了言，才慢慢开口道：“俺……俺媳妇特别喜欢买衣服，每……每次惹她生气了，给钱给她买新衣服她都……都会立马消气。”
说完还憨憨一笑。
“好！”云沉渊满意地拍着他们的肩头说，“你们几个怎么称呼？”
“大胖！”最高个说。
“小胖！”
“矮子！”
云沉渊点点头，从腰间取下钱袋递给他们道：“现在你们就帮我出去采买这些东西，快去快回。”
“是！”大胖，小胖和矮子齐声说，又一同哐哐哐地离开。
当天晚上，他们三个就把各自认为好看的东西买来了。
他们一人手中捧着一个大甲子，来到云沉渊住的房间。
大胖小胖矮子从左至右站成一排给云沉渊查看他们的“成果”。
云沉渊用手指捏着提起大胖那个匣子里面的粉色罗纱裙。眉毛微蹙着用质疑的口吻问：“这种东西赵校尉真的会喜欢吗？”
“都指挥使请放心，这里面的东西保准有赵校尉看中的！”大胖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我姑且相信你们。”云沉渊松开捏纱裙的手，吩咐他们道，“你们现在就帮我把这些东西送给赵校尉，就说……昨日我多有冒犯，让她笑纳。”
“明白，明白。”小胖了然笑着点头。
待他们送来时，昭雪正好准备更衣。
“都指挥使说昨日他有冒犯之处，还望赵校尉多担待，今日特地买来这些东西请赵校尉笑纳。”
昭雪一开门就看到他们三个举着各自的匣子齐声说出这句话。
她一眼扫过这些东西。最左边那个匣子里是一些纱裙。颜色粉嫩，还有硕大的花印在上头。换做平时，这种衣服她一眼都不会看的。
第二匣子里头是一些首饰，包括玉镯和钗环。
她忍不住发笑，这人怎么会想到买玉镯呢？在军营里，这东西就只有积灰的份。
最后那个匣子都是些胭脂水粉。这些就更不用说了，谁上阵杀敌还化妆的。
昭雪无奈地笑了笑，但还是在中间那个匣子挑了一个平常式样的银簪。
“都指挥使的心意我已领，其余的都退回去吧。”她对那几人说。
“是。”见到昭雪收下东西，大胖小胖和矮子都高兴起来，他们纷纷咧开大嘴，低着头退下。
云沉渊此刻在房间焦急不安地等待，他怕昭雪不喜欢那些东西，又或者不愿意收下他送的东西。
但很快他就听到房间外传来矮子的欢呼声：“收下了！收下了！赵校尉收下了！”
收下了？那就说明她不生我气了？
云沉渊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门边。
他看见矮子跑在最前头，手里拿着匣子欢快地朝他这里跑来，大胖和小胖也笑脸盈盈地跟在后头，手里的匣子也都在。
“她收下什么了？”云沉渊焦急地问。
“一根银簪。”矮子跑到云沉渊跟前后，喘着粗气回答。
“赵校尉在一堆金钗只捡了一支银簪。”小胖补充一句阿谀道，“看来赵校尉和普通女子不一样，都指挥眼光真好。”
“咳咳。”被看中心思的云沉渊尴尬地咳嗽两声。
他叉着腰说：“你们几个表现不错，去账房领赏吧，今日起也算有我罩着了。”
“多谢都指挥使。”三人高兴地弯腰鞠躬道。
次日清晨，云沉渊找上昭雪，主动找她说话。
“那个……我越想越觉得你的赵家枪实在是好，有没有时间教教我？”云沉渊小心翼翼地盯着昭雪问。
那日昭雪根本没有生云沉渊的气，只是觉得自己那日有些丢脸。既然云沉渊如此陈恳，她很乐意与他相处。
“其实我的骑术也比不过你，这方面也应该向你请教请教。”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都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这份情谊在此刻也有了真正的开始
之后的日子，两人来往频繁，如云沉渊所说，他教她骑马之术，她教他刀枪演练。
西边吐蕃军偶有打来，都是小规模，正好给他们实战的机会。
他们的关系也逐渐亲近了起来，每逢军营模拟比赛，云沉渊都要明里暗里的跟昭雪一队，或者暗搓搓地帮她赢。
那些手下的士兵无一看不出他俩之间的暧昧。
某日军营里刚打完马球比赛。
云沉渊的亲信李明在马背上一边将球杆抛给手下士兵，一边调侃云沉渊道：“我说都指挥使，你每次都要和赵校尉一队，这对我们也太不公平了吧。”
“自己技艺不精，倒怪起我来了。”云沉渊用后脚跟蹬了蹬马肚子道。
马儿在云沉渊的驱使下慢悠悠地来到了昭雪身侧。
“想不想和我去个地方？”他侧过头问昭雪。
“去哪？”
“跟我来就是。”云沉渊嘴角微微一勾，甩着缰绳道，“驾！”
马儿飞快地跑起来。
“驾！”昭雪随即跟了上去。
望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李明会心一笑。
在他跟随云沉渊来都州之前，一度觉得云沉渊会孤寡一辈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心悦之人。他怎么看都觉得云沉渊和昭雪很相配，也在心底由衷地希望他们俩能够在一起。
云沉渊和昭雪身穿一黑一红一前一后地骑着马儿来到山中。
从高高的上空可见，在通往山顶的大路两旁，一棵棵树木笔直的立在那儿，刷刷地被他们抛在身后。
风儿扬起马的鬓毛，吹起昭雪和云沉渊的衣袍。两人的高马尾随着马儿奔跑的动作而跳动着，正是意气风发好时候。
云沉渊最终在一个悬崖上停下。他跳下马坐在崖边，昭雪随后坐在他的身侧。
他们的脚下，是整个军营。俯瞰望去，一览无遗。
地平线上，斜阳下去了半个身子，依旧霞光万丈。
云沉渊看着赵雪道：“怎么样，这里风景还不错吧！”
“怎么发现这里的？”
“李明告诉我的，他说这是看夕阳的好地方，所以就带你来咯。”
“你的这个下属好像蛮了解你的。”
“那是自然，我们俩一起长大，亲如兄弟。”
“要是你不开心了，都可以来这里发泄，比如像我这样。”云沉渊双手挡住嘴，形成个喇叭似地大喊，“赵校尉最美！赵校尉最厉害！””
昭雪当即锤了他肩膀一拳，笑着说：“就会贫嘴！”
云沉渊满意地接下这一拳，同时眼尖地望见昭雪左手手背划了一刀口子。
“怎么受伤了？”他不自主地皱眉，拉住昭雪的手问。
昭雪抿了抿嘴道：“估计是刚刚比赛时不小心划到了，小伤而已不用管它。”
“小伤也得重视。”云沉渊往自己衣服的下摆撕下一条黑布，替昭雪缠上道，“就算是小伤也有感染的风险，待会回去后我再从房间拿点药帮你涂上。”
昭雪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黑布缠好后，云沉渊在昭雪手上打了一个很漂亮的小结，接着又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递给昭雪。
“作甚？”昭雪望着这个有双清澈双眼的少年，每次都能从他的眼中看出爱意。
“你也来试试。”云沉渊拿着黑布的手又往前伸了伸。
昭雪接过后，云沉渊将自己的手递上说，“像我刚刚那样帮我包扎。”
昭雪学着云沉渊的样子缠了两圈，但是在打结的部分就不知道怎么做了。她将布两头的两个角揉在一起卷了卷，然后搞个洞从里头钻了进去，就当打好了结。这个结下面一坨，上面就像一对兔耳朵。
昭雪吐了下舌头道：“太丑了。”
云沉渊晃动那对兔耳朵的结，粲然笑道：“我觉得很有特色。以后受伤了就像这样，涂好药后包扎会好得快些。”
昭雪展开笑颜，对云沉渊点点头。
红日又下沉了一点，霞光撒在他们的身上。
云沉渊躺在地上，双手枕着头，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折来的狗尾巴草，偶尔看看碧空如洗的天空，偶尔看看昭雪。
昭雪则双手抵在地上，看着远方的云霞。
他们的身后，两匹马儿在悠闲地吃草。
这日凉风习习，夕阳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