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苍南山。
在一座陡峭的悬崖上，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座木屋，木屋的右前方开着大片白茅花。
白茅花的正中央，有位女子正在欢快地转着圈。
女子自唤荼白，她在庆祝自己刚由一株白茅草修炼成人形。
“晕了，晕了晕了。”
由于转得过快，荼白两眼一翻，差点背过去。她立马扶着头稳定脚步。
“五千年啦，我终于修炼成功了！”荼白高兴地为自己庆祝。
化为人形的她一身白裙，一头散发，一张瓷白的脸。幸亏还有一对灵动的桃花眼，不然晚上看过去，活像只鬼。
荼白看了看四周——这个呆了五千年的地方，现在可算能离开了。
“啪”
她迫不及待打个响指略施小法，移步到了妖城。
小麻雀曾经对她说过，妖城是妖界最繁华的地方。那她修炼成人可以动了，自然要去妖城逛一番。
至于小麻雀，是荼白于一千年前相识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荼白到达妖城也才辰时，街道却已人潮如织。来往的妖怪们千奇百怪，服装各异。虽说都是人形，但也有些眷恋着自己的本体，还留着兔子耳朵，狐狸尾巴等。
所以当荼白披头散发，穿着一身如同戴孝的白衣，立在川流不息的妖怪中时，也没有其他妖怪投来异样的眼光。
荼白看到街道路两旁，陈列着许多小摊，上面尽是些吃食和小玩意，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她望着这幅盛况不自觉“哇！”一声，都不知先看哪里。
于是她干脆先左瞧一眼，见着一个摊子上摆着稀奇古怪的玩意，就闪身过去把玩一番。
玩够后将头一扭，瞧见另一摊子上绚丽多彩的宝石，又闪过去欣赏一番。
就在她赏得尽兴时，一股淡淡的香味悄悄地溜进了她的鼻中。
荼白耸耸鼻子，好好吸了一番，然后猛一抬头，自问道:“什么玩意这么香?”
这股香气唤醒了她沉静五千年的味蕾，毕竟这五千年来她都以露水度日。
水，自然寡淡得很。若再熬个几千年，她怕不是要食不知味了。
所以此刻的荼白如同一只狗在寻找食物一样，使劲耸动鼻头，在空中辨别香味的来源。
她的鼻子似乎天生灵敏，很快那股香味就被荼白锁定了——就在西北方向一丈远！
荼白用鹰眼般的目光盯住了那里，她看到一个摊子上正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小巧玲珑，色泽诱人。
没错！就是它！
荼白咻一下箭似的来到那摊子前，双眼放着贪婪的光。
“老板，这个怎么卖?”她指着那些包子，口水直流。
包子老板长得很和蔼，他憨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回答:“姑娘，一灵石。”
“灵石?哎呀！”荼白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由于走得太急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了。
之前只问了小麻雀妖城地址，没让小麻雀给她看看灵石长什么样，现在连变个假的都不知如何施法了。
正苦恼着，恰时身旁的人拿着一个蓝色菱形玉石递给了老板。
荼白一瞥，顿时了解。她趁老板不注意时偷偷蹲在地上捡了个石头，施法将其变成了灵石。
荼白望着在手上发着幽蓝光的假灵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由于五千年来她什么美食都没法吃，所以现在吃包子的欲望强烈到不行。
于是她咬咬牙，安慰自己的良心说，先用这个代替着吧，等回苍南山向小麻雀要些灵石，再来还老板便是。
荼白重重点了下头，算是下定了决心站了起来，道:“老板，我要一个！”
她刚把假灵石递过去，左手就迫不及待拿一个包子往自己嘴里送，虽然有些烫，但挡不住它美味。
小摊老板笑眯眯地摊开手掌，准备接住这个灵石。可接下来令荼白尴尬的事发生了——那灵石在落到小摊老板手中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变回了石头。
呃——
荼白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眼睛慌张地眨巴了几下。
她知道自己刚化为人形灵力弱，只是没想到这么弱！许是刚才来到这里耗费法力太多，还没恢复好，又或是刚修炼成仙，灵力不稳定，总之现在这个法术只维持了几秒。
可是那包子已经在嘴巴里了，总不能又口水涟涟地放回去吧？啊！怎么办？要不，逃吧。
荼白的腮子被包子撑得鼓起，滑稽地朝小摊老板抿嘴一笑，然后拔腿就跑。
不过小摊老板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定是见多了吃这种霸王餐的。还没等荼白跑两步呢，就被他像揪小鸡一样揪住了衣领。
“姑娘，妖城可没有吃了不付钱的道理，若没有灵石，那就把你至亲叫来替你付！”小摊老板凶巴巴地说，完全没有刚才那般和蔼。
虽然被抓，荼白也不忘继续嚼着包子，她咽下包子，道：“我没有亲人。”
“朋友总有吧，叫你朋友过来付！”
“朋友嘛……”荼白骨碌骨碌转动两颗漆黑的眼珠想了想。
她想到了小麻雀，可现在小麻雀跑到人间去了，且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修炼成人，就没留下联系的方式，联系不上她呀。
小摊老板看荼白半天不说话，似是要耍赖到底，便更生气了。他朝街上的人大喊:“大家快过来看呐！这里有个……”
然而老板话还没说完，一阵大风就从他们二人身侧刮来，接着一个皮肤如树皮般粗糙、头顶着两根树枝的妖怪倒在了荼白和老板面前，那个摊子也被这树妖压倒，东西撒了一地。
老板连忙松开荼白，心痛地对地上七零八落的包子大嚎:“我的摊子啊！”
荼白也心疼了一下，这么多好吃的就这样浪费了。不过她转念一想，这时候，不正是逃跑的好机会嘛？
于是她再次迈开腿，说时迟那时快，倒下的树妖抬眼就看见了她，他迅捷地起身抓住荼白，然后反手就掐住了她脖子。
荼白要被气笑了，看来她今天就是被人逮住的命。
树妖掐住荼白后就扭着她一起转过身去，对他面前一人开口道:“听闻你们天界杀妖规矩之一便是不能牵连无辜。如今你若再向前一步我便拉她同归于尽！”
此话一出，周围的其他灵力较低的妖怪纷纷而逃，害怕下一个无辜者就是自己，连那位摊主也不再惋惜自己的摊子而遁地逃走。
荼白的心也凉了半截，她才是人质啊，喂！最该跑的是她吧，偏偏她现在法术不济，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
“苍天保佑！”荼白只得紧闭双眼在心里祷告。
很快，荼白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冷笑，有个清冷的声音说:“是有这条规矩，可惜你威胁错了人。我生平最恨恶妖，你若执意拖人下水，我又有什么办法？”
莫非我化形之日便是葬身之日？那我岂不是白吃了五千年露水？白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五千年，真是没天理啊！
荼白此刻忍不住内心咆哮，她睁开眼睛，想看看是哪个如此冷漠的人说出这些话。
不过一睁眼，荼白就傻眼了，原来不知何时她的面前站着一位俊俏过人的男子。刚才由于太紧张时都没注意到。
反正她现在被人压制着不能动弹，不如好好观察观察他。
荼白看到这位俊逸男子身着白绫束腰纱衣，外套云丝琵琶袖长袍，气质典雅，仙气飘飘。
一双墨色眸子装饰在白净的脸上，鼻梁如峰，唇色如梅。
美人儿！
不知道为什么，荼白脑海只有这三个字。
由于荼白见识少，所以她干脆把长得好看的人统称为美人。
还自搞了一套理由——好看的景叫美景，好看的东西叫美物，那好看的人不就叫美人吗？
况且荼白不管男女，只要长得好看的她都爱看。
荼白忆起刚刚这两人的对话，知道这人是天界的无疑了。望着眼前这个男子，她情不自禁感慨：这一路都没见着美人，原来好看的人都在天界呀。
她在心里推算，才看到一个天界的人就如此好看，想必天界还有更好看的，听小麻雀说妖怪还能修炼成仙，若我入了仙籍去了天界，身边岂不美人如云？
一想到这，荼白就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但下一秒她就察觉到两道看傻子似的目光向她投来。
她瞬间收回嘴角，把想象的画面一扫而光，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同时在心底说:“要死，生命攸关时刻我居然在想这些。”
为了缓解此刻三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荼白正欲张嘴说些什么，树妖倒先开了口道:“我说渡尘仙子，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是不在乎这小妖的命了。既如此，那就让天帝给你治个办事不力吧！”
话音刚落，树妖便在右手变出一把匕首，迅速地划了荼白胳膊一刀。
“嘶～”荼白忍不住叫一声，鲜血当即从衣服里渗出来。
她不禁暗骂道：“你俩有矛盾伤我干嘛？”
树妖划伤荼白本是为了测验渡尘的反应，想看他是否真的无视天规条律，如传说中的冷漠无情。
可结果令他失望了，渡尘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轻蔑。
渡尘没反应合情合理，受伤的可是荼白。
荼白在苍南山的五千多年来虽说风吹日晒，也不会被刀割被剑划的，现如今她才知道受伤的感觉这般难耐。
疼痛激起了荼白存活的斗志，她可不想惨死在这里。只好忍痛对渡尘道:“这位美人，哦不！”
见鬼，这时候还能口误！
……她此时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这位气质非凡的仙子还有这位风流倜傥的树大哥！”荼白旋即陪笑改口道，“你们有什么矛盾好好说，好好说哈，解释清楚，化解便是了。那个……我也不过一小妖，杀我对二位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渡尘听了，神情才有些变化。他眉毛微蹙疑惑地看向荼白。不过这个表情变化是因为听到荼白口快叫他一声美人后。
他望着荼白清澈的双眼，自忖：这小妖眼力这么差，竟叫我美人，莫不是将我当成了女子?
虽说他是世间唯一神草，生来外貌确实比别人优越俊秀些，但也不至于看起来是个女人吧。
荼白见他二人依旧不出声便继续说道:“你们有什么矛盾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们调解调解的。”
“解释？解释又有何用？”树妖不屑地哼一声，“渡尘，看来你果然如那些妖中口里所说这般冷酷无情，既然你一心要我性命，那我拉一个人下水也好！”
他说完这些便挥起他手中的匕首，往荼白的心脏刺去。
“完了完了！”荼白再次紧闭双眼，等着被屠宰。
不过匕首还未碰到她，就有一道法力将树妖手上的匕首击落。没等树精反应过来，渡尘又闪现过来一掌将他拍倒。正当渡尘变出剑来欲刺之，那树妖趁机化作一团黑烟溜走。
渡尘见此欲追，不料荼白这时如鼹鼠窜到他脚下，死死拽住了他的腿，同时哭喊道:“仙子大人呐！你可不能就此离去啊，可怜我一介小妖哇！”
从前小麻雀说书给荼白听，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她现在干脆活学活用了起来。
荼白的哭喊让渡尘感到无奈，远处一些未离去的妖怪开始朝着他指指点点。他皱起眉头低头看着她问：“你想如何？”
荼白听了立马仰起头眨巴着她那圆溜溜的大眼道:“好歹我这伤也和你有点关系，可不能白白受了，仙子大人给点赔偿吧。”
她盘算着既然碰到一个天界的人，就不能让他这么走了，至少索要点灵石什么的。
面对这种无赖妖怪，换做以前渡尘早就挣脱了之。但他今日想到这小妖也确实倒霉了些，于是就丢给了荼白一瓶药，并告诉她:“这药有疗愈奇效，你拿回去敷到伤处即可，我还要办事，你莫耽搁我。”
说完手一挥，荼白就被一道法力推倒在地上，来了个四脚朝天，乌龟晒肚。
“哎呦！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荼白边揉被磕到的腰边起身道，而渡尘早已不见了踪迹。
她本想着趁机索点灵石，结果这人拿瓶药就打发她了。
“算了，有瓶药也是好的。”荼白蔫头耷脑的，拿起药施法回到了苍南山。
在一座陡峭的悬崖上，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座木屋，木屋的右前方开着大片白茅花。
白茅花的正中央，有位女子正在欢快地转着圈。
女子自唤荼白，她在庆祝自己刚由一株白茅草修炼成人形。
“晕了，晕了晕了。”
由于转得过快，荼白两眼一翻，差点背过去。她立马扶着头稳定脚步。
“五千年啦，我终于修炼成功了！”荼白高兴地为自己庆祝。
化为人形的她一身白裙，一头散发，一张瓷白的脸。幸亏还有一对灵动的桃花眼，不然晚上看过去，活像只鬼。
荼白看了看四周——这个呆了五千年的地方，现在可算能离开了。
“啪”
她迫不及待打个响指略施小法，移步到了妖城。
小麻雀曾经对她说过，妖城是妖界最繁华的地方。那她修炼成人可以动了，自然要去妖城逛一番。
至于小麻雀，是荼白于一千年前相识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荼白到达妖城也才辰时，街道却已人潮如织。来往的妖怪们千奇百怪，服装各异。虽说都是人形，但也有些眷恋着自己的本体，还留着兔子耳朵，狐狸尾巴等。
所以当荼白披头散发，穿着一身如同戴孝的白衣，立在川流不息的妖怪中时，也没有其他妖怪投来异样的眼光。
荼白看到街道路两旁，陈列着许多小摊，上面尽是些吃食和小玩意，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她望着这幅盛况不自觉“哇！”一声，都不知先看哪里。
于是她干脆先左瞧一眼，见着一个摊子上摆着稀奇古怪的玩意，就闪身过去把玩一番。
玩够后将头一扭，瞧见另一摊子上绚丽多彩的宝石，又闪过去欣赏一番。
就在她赏得尽兴时，一股淡淡的香味悄悄地溜进了她的鼻中。
荼白耸耸鼻子，好好吸了一番，然后猛一抬头，自问道:“什么玩意这么香?”
这股香气唤醒了她沉静五千年的味蕾，毕竟这五千年来她都以露水度日。
水，自然寡淡得很。若再熬个几千年，她怕不是要食不知味了。
所以此刻的荼白如同一只狗在寻找食物一样，使劲耸动鼻头，在空中辨别香味的来源。
她的鼻子似乎天生灵敏，很快那股香味就被荼白锁定了——就在西北方向一丈远！
荼白用鹰眼般的目光盯住了那里，她看到一个摊子上正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小巧玲珑，色泽诱人。
没错！就是它！
荼白咻一下箭似的来到那摊子前，双眼放着贪婪的光。
“老板，这个怎么卖?”她指着那些包子，口水直流。
包子老板长得很和蔼，他憨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回答:“姑娘，一灵石。”
“灵石?哎呀！”荼白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由于走得太急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了。
之前只问了小麻雀妖城地址，没让小麻雀给她看看灵石长什么样，现在连变个假的都不知如何施法了。
正苦恼着，恰时身旁的人拿着一个蓝色菱形玉石递给了老板。
荼白一瞥，顿时了解。她趁老板不注意时偷偷蹲在地上捡了个石头，施法将其变成了灵石。
荼白望着在手上发着幽蓝光的假灵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由于五千年来她什么美食都没法吃，所以现在吃包子的欲望强烈到不行。
于是她咬咬牙，安慰自己的良心说，先用这个代替着吧，等回苍南山向小麻雀要些灵石，再来还老板便是。
荼白重重点了下头，算是下定了决心站了起来，道:“老板，我要一个！”
她刚把假灵石递过去，左手就迫不及待拿一个包子往自己嘴里送，虽然有些烫，但挡不住它美味。
小摊老板笑眯眯地摊开手掌，准备接住这个灵石。可接下来令荼白尴尬的事发生了——那灵石在落到小摊老板手中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变回了石头。
呃——
荼白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眼睛慌张地眨巴了几下。
她知道自己刚化为人形灵力弱，只是没想到这么弱！许是刚才来到这里耗费法力太多，还没恢复好，又或是刚修炼成仙，灵力不稳定，总之现在这个法术只维持了几秒。
可是那包子已经在嘴巴里了，总不能又口水涟涟地放回去吧？啊！怎么办？要不，逃吧。
荼白的腮子被包子撑得鼓起，滑稽地朝小摊老板抿嘴一笑，然后拔腿就跑。
不过小摊老板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定是见多了吃这种霸王餐的。还没等荼白跑两步呢，就被他像揪小鸡一样揪住了衣领。
“姑娘，妖城可没有吃了不付钱的道理，若没有灵石，那就把你至亲叫来替你付！”小摊老板凶巴巴地说，完全没有刚才那般和蔼。
虽然被抓，荼白也不忘继续嚼着包子，她咽下包子，道：“我没有亲人。”
“朋友总有吧，叫你朋友过来付！”
“朋友嘛……”荼白骨碌骨碌转动两颗漆黑的眼珠想了想。
她想到了小麻雀，可现在小麻雀跑到人间去了，且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修炼成人，就没留下联系的方式，联系不上她呀。
小摊老板看荼白半天不说话，似是要耍赖到底，便更生气了。他朝街上的人大喊:“大家快过来看呐！这里有个……”
然而老板话还没说完，一阵大风就从他们二人身侧刮来，接着一个皮肤如树皮般粗糙、头顶着两根树枝的妖怪倒在了荼白和老板面前，那个摊子也被这树妖压倒，东西撒了一地。
老板连忙松开荼白，心痛地对地上七零八落的包子大嚎:“我的摊子啊！”
荼白也心疼了一下，这么多好吃的就这样浪费了。不过她转念一想，这时候，不正是逃跑的好机会嘛？
于是她再次迈开腿，说时迟那时快，倒下的树妖抬眼就看见了她，他迅捷地起身抓住荼白，然后反手就掐住了她脖子。
荼白要被气笑了，看来她今天就是被人逮住的命。
树妖掐住荼白后就扭着她一起转过身去，对他面前一人开口道:“听闻你们天界杀妖规矩之一便是不能牵连无辜。如今你若再向前一步我便拉她同归于尽！”
此话一出，周围的其他灵力较低的妖怪纷纷而逃，害怕下一个无辜者就是自己，连那位摊主也不再惋惜自己的摊子而遁地逃走。
荼白的心也凉了半截，她才是人质啊，喂！最该跑的是她吧，偏偏她现在法术不济，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
“苍天保佑！”荼白只得紧闭双眼在心里祷告。
很快，荼白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冷笑，有个清冷的声音说:“是有这条规矩，可惜你威胁错了人。我生平最恨恶妖，你若执意拖人下水，我又有什么办法？”
莫非我化形之日便是葬身之日？那我岂不是白吃了五千年露水？白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五千年，真是没天理啊！
荼白此刻忍不住内心咆哮，她睁开眼睛，想看看是哪个如此冷漠的人说出这些话。
不过一睁眼，荼白就傻眼了，原来不知何时她的面前站着一位俊俏过人的男子。刚才由于太紧张时都没注意到。
反正她现在被人压制着不能动弹，不如好好观察观察他。
荼白看到这位俊逸男子身着白绫束腰纱衣，外套云丝琵琶袖长袍，气质典雅，仙气飘飘。
一双墨色眸子装饰在白净的脸上，鼻梁如峰，唇色如梅。
美人儿！
不知道为什么，荼白脑海只有这三个字。
由于荼白见识少，所以她干脆把长得好看的人统称为美人。
还自搞了一套理由——好看的景叫美景，好看的东西叫美物，那好看的人不就叫美人吗？
况且荼白不管男女，只要长得好看的她都爱看。
荼白忆起刚刚这两人的对话，知道这人是天界的无疑了。望着眼前这个男子，她情不自禁感慨：这一路都没见着美人，原来好看的人都在天界呀。
她在心里推算，才看到一个天界的人就如此好看，想必天界还有更好看的，听小麻雀说妖怪还能修炼成仙，若我入了仙籍去了天界，身边岂不美人如云？
一想到这，荼白就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但下一秒她就察觉到两道看傻子似的目光向她投来。
她瞬间收回嘴角，把想象的画面一扫而光，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同时在心底说:“要死，生命攸关时刻我居然在想这些。”
为了缓解此刻三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荼白正欲张嘴说些什么，树妖倒先开了口道:“我说渡尘仙子，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是不在乎这小妖的命了。既如此，那就让天帝给你治个办事不力吧！”
话音刚落，树妖便在右手变出一把匕首，迅速地划了荼白胳膊一刀。
“嘶～”荼白忍不住叫一声，鲜血当即从衣服里渗出来。
她不禁暗骂道：“你俩有矛盾伤我干嘛？”
树妖划伤荼白本是为了测验渡尘的反应，想看他是否真的无视天规条律，如传说中的冷漠无情。
可结果令他失望了，渡尘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轻蔑。
渡尘没反应合情合理，受伤的可是荼白。
荼白在苍南山的五千多年来虽说风吹日晒，也不会被刀割被剑划的，现如今她才知道受伤的感觉这般难耐。
疼痛激起了荼白存活的斗志，她可不想惨死在这里。只好忍痛对渡尘道:“这位美人，哦不！”
见鬼，这时候还能口误！
……她此时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这位气质非凡的仙子还有这位风流倜傥的树大哥！”荼白旋即陪笑改口道，“你们有什么矛盾好好说，好好说哈，解释清楚，化解便是了。那个……我也不过一小妖，杀我对二位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渡尘听了，神情才有些变化。他眉毛微蹙疑惑地看向荼白。不过这个表情变化是因为听到荼白口快叫他一声美人后。
他望着荼白清澈的双眼，自忖：这小妖眼力这么差，竟叫我美人，莫不是将我当成了女子?
虽说他是世间唯一神草，生来外貌确实比别人优越俊秀些，但也不至于看起来是个女人吧。
荼白见他二人依旧不出声便继续说道:“你们有什么矛盾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们调解调解的。”
“解释？解释又有何用？”树妖不屑地哼一声，“渡尘，看来你果然如那些妖中口里所说这般冷酷无情，既然你一心要我性命，那我拉一个人下水也好！”
他说完这些便挥起他手中的匕首，往荼白的心脏刺去。
“完了完了！”荼白再次紧闭双眼，等着被屠宰。
不过匕首还未碰到她，就有一道法力将树妖手上的匕首击落。没等树精反应过来，渡尘又闪现过来一掌将他拍倒。正当渡尘变出剑来欲刺之，那树妖趁机化作一团黑烟溜走。
渡尘见此欲追，不料荼白这时如鼹鼠窜到他脚下，死死拽住了他的腿，同时哭喊道:“仙子大人呐！你可不能就此离去啊，可怜我一介小妖哇！”
从前小麻雀说书给荼白听，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她现在干脆活学活用了起来。
荼白的哭喊让渡尘感到无奈，远处一些未离去的妖怪开始朝着他指指点点。他皱起眉头低头看着她问：“你想如何？”
荼白听了立马仰起头眨巴着她那圆溜溜的大眼道:“好歹我这伤也和你有点关系，可不能白白受了，仙子大人给点赔偿吧。”
她盘算着既然碰到一个天界的人，就不能让他这么走了，至少索要点灵石什么的。
面对这种无赖妖怪，换做以前渡尘早就挣脱了之。但他今日想到这小妖也确实倒霉了些，于是就丢给了荼白一瓶药，并告诉她:“这药有疗愈奇效，你拿回去敷到伤处即可，我还要办事，你莫耽搁我。”
说完手一挥，荼白就被一道法力推倒在地上，来了个四脚朝天，乌龟晒肚。
“哎呦！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荼白边揉被磕到的腰边起身道，而渡尘早已不见了踪迹。
她本想着趁机索点灵石，结果这人拿瓶药就打发她了。
“算了，有瓶药也是好的。”荼白蔫头耷脑的，拿起药施法回到了苍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