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做什么。”

    她冷漠的桃花眼波涛汹涌,如同巨浪压下。

    “差一点,你就要与她成亲了。”苏安信呼吸深而重,她意味不明:“这代表着什么……俞落言。”

    他不明白她的话:“成婚就成婚了,我即不愿便不作数。”

    苏安信轻笑:“说的也是。即便是与其他人成亲我也可以夺回来。俞落言,从你来找我那一刻起就是我的了,是丢弃或是死了,也应该是我的。”

    听到这里俞落言有些失神,心里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头:“……只要殿下还需要我,我便在殿下身边。”

    “那就回到我的身边。”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他唇瓣,苏安信便哄好了俞落言。

    俞落言心暖成一团,苏安信将脸颊贴着他的脸颊。俞落言曾经的距离和胆怯全都消失,这意味着……苏安信对他是怜惜的,是爱的。

    就在这时,开锁将匆匆赶来打断了她们的温存:“见过长公主,大将军。”

    苏安信并无不满,只是松手放开他道:“开锁。”

    开锁匠顶着长公主的视线,指尖微微颤抖,明明是寒冬腊月但额头上的冷汗直流。直到解开最后一道工程才敢望向那位尊容:“殿下……”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嗯,不错,出去吧。”

    俞落言活动了手腕和僵硬的双下肢,就见苏安信道:“京中还有公务,明日一早孤就得带着山匪回去。”

    “在下护您回去。”

    苏安信轻不可闻的应了声,“这次的行动不要将孤上报上去。”

    “为何?”

    俞落言又觉得长公主不会给他答案,她淡淡的声音落入耳中:“因为功劳要给苏安挽。”

    “!?”

    他没继续往下问,苏安信看着随着风舞动的灯烛缓缓道:“朝中势力繁杂,苏安挽本性不坏,她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而且我是她长姐,理应为她盘算。”

    “可三公主可愿意?若是因为这事生了和气……”他不禁为她思考。

    “是愿意的,苏安姚也是我的妹妹,我是长公主也是她们的长姐,我无意皇位所以会寻个合适的人辅佐。”

    “您真愿意……”

    俞落言想说,长公主如此强大可靠,如果真想当皇帝那里轮的上别人,单是长公主的身份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话到了嘴边还是闭上了嘴。

    “没有愿不愿意的,这个皇帝和江山给谁都可以,国泰明安便好。”苏安信淡淡的坐在他身侧,“待会回东崖县先用膳,孤饿了。”

    “额,是。”

    那晚,苏安信说她在东崖县人生地不熟,需要人保护,然后光明正大的走进他的房间。

    这是县令为他准备的房间,房间内十分整洁,县令是怎么为他安排的俞落言就都按照原位摆回去。这是他的习惯。他也庆幸他这个习惯能让今日长公主光临时不至于丢人。

    俞落言不喜欢人跟着,长公主不喜人多,所以她们回到这个院子就显得更加冷清些。俞落言将灯烛点上后就见县令安排好的人将精心准备好的食物和水送来。

    县令害怕长公主,也怕俞落言,但因为是京中的贵客又为东崖县助力许多所以没法置身世外。

    俞落言服侍着长公主用晚膳,他将长公主或许喜欢的菜夹入她的金碟中,又看了一眼那条肥美的糖醋鱼夹了一筷子后又瞅着蘑菇异常鲜美。

    苏安信小有兴致的打量着他,嘴角微微上挑后拉着他坐在自己怀中:“就这样,陪我吃。”

    “!!!”他小小挣扎了一下但又缩在她怀里,反思自己是不是方才玩得过火了。

    用完膳后。

    长公主躺在他的床上,俞落言站在一边迟迟不动。

    苏安信撑着脑袋向他看来,她用眼神在询问:“为什么,不过来。”

    “殿下还愿意和我睡在一起吗?”他忐忑的问。

    “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

    不知怎么的睡在了她的臂弯中:“睡罢。”她双手收紧将他抱在怀中。

    鹅梨香将他层层叠叠围绕。他也终于睡了一个还算安稳的好觉。

    他身上是自然的皂角香,温温热热的体温以及毛茸茸的头发蹭着脸颊,苏安信用力的揉了揉将他头发揉乱才满意,嘴角噙着笑。俞落言红着脸抬着头:“您……”

    许久没抱到俞落言,苏安信这几日也莫名脾气烦躁,只是她不爱接触人所以其他人发觉的不明显。只有身旁亲近之人才知道有多可怕。

    夜深,陈年老伤发作,压抑的痛楚无法忽视,俞落言抿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悄悄的爬下床想去隔壁屋子自己消化掉伤痛,也怕将身边的长公主被吵醒。

    直到别过脸时吓了一跳,苏安信已经睁着眼蹙着眉。

    “怎么了?”

    她起身将自己的外袍将他披在他身上,“不舒服还是?”

    俞落言听见长公主的关心,眼中溢出泪花,咬着牙道:“我,没事,打扰您睡觉了。”

    “你不舒服,破月传太医。”

    俞落言听见长公主叫传太医连忙挣扎起身:“不用,不用,我只是有些难受。忍一忍就好了。”

    她并没用听他的话而是独自将灯点起,独自穿上衣裳,不可置否道:“你,听话。”长公主将他一把抱回床上被子将他盖得严严实实。而俞落言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她,他祈求道:“别叫太医。”

    苏安信道:“你在害怕什么?”

    他痛苦的拽着她的衣裳,固执道:“没有。”

    “那就乖乖看病,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有一点你必须知道。你今天必须得让太医看病,没得商量。”

    俞落言闭着眼把手缩入被子中。太医急匆匆跑来,苏安信将他的手强硬得抓出来。

    随行的太医是心腹,她将帕子盖在俞落的手上,表情变化多次最终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俞落言又看了一眼长公主,又摇了摇头。

    太医在盘算怎么说,以及能说到什么程度……她跟随长公主应该全盘托出,但病人还在这里,这毕竟也是大将军的隐私……

    “咳,长公主可否出来一趟……”

    俞落言知道瞒不住,面色发白:“您要说什么,当着我的面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将军身体曾经伤着了腹部,以后会不易受孕……身体还有大大小小的磨损冬季需多加保暖否则受风会疼痛难忍,在下开几幅药方可以缓解好好养伤还是能治本的。”

    苏安信听后挥了挥手让人去煮药。

    俞落言盯着她,似乎想看出她脸上的不满或是嫌弃。

    这些都没有,俞落言更加诧异:“殿下与一个身体受损的人,共处一室会觉得恶心么?”

    “?什么?”

    “也是……身体受损不易受孕可以更好的当您的外室……唔。”俞落言的唇被她的唇堵住。

    她气笑了,又将手掌扶住他的脑袋加深这个吻:“你总是揣测我,我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你若是不说我也不会知晓,但你若是因为自己的揣测而做出我讨厌的事情,我会惩罚你。”

    “您会怎么罚落言……”

    “你好像很期待?”

    “不我没有很期待……”

    “罚你抄书,你应该保护好自己的身体,遮遮掩掩连太医都不看是怎么回事?”苏安信压下被他脑回路气出的怒火。

    可俞落言完全不在一条思路上,踩着她的底线一样试探道:“罚抄什么?”

    “罚抄我的名字,一百遍。”

    他悄悄数着手指,算着苏安信三个字抄一百遍的话那就是三百个字,也不是不能接受。

    看着俞落言喝药后,苏安信重新将他摁在被窝里,闭着眼道:“快睡罢。”

    第二日,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俞落言只知道自己睡得很香,长公主是搂着着他睡的,一大早迷迷糊糊听见谈话的声音。他并未察觉到危险翻过身仔细听着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睁开眼见着是在自己的卧房。

    房中是三公主和长公主的谈话声。既然长公主把人叫来他房中交谈想必是不避讳什么,也是他能听的话。他也不急起身,床帘将窗遮得掩饰。

    以往在军中都是天不亮就起身,可今日他想赖床。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决定,经过夜中的事后。

    他不似往常一样处处在意长公主的想法,而是任性一般抱着被子,鼻尖嗅着她昨晚落下的冷香,他不知道自己的脸颊和耳朵红了一片,他身旁还是长公主昨日怕他着凉披着的衣裳。

    帘子外头长公主道:“事情解决了就赶紧回京,你若以养病的名义在府邸里躺着,女皇是会同意的。”

    “长姐支持把刑部给我掌管,不也是不愿意我在府邸里躺着吗?”

    苏安信:“并不是亲历亲为才算管理,你在府邸批阅公文便可,谁的官像你一样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是是是。”

    “那个县令别做了,换人。”

    虽然东崖县令当的很惨,但这太仆是在东崖县失踪的,直接让县令主动辞去官职请罚是最好的结果。

    “噢,今日一早就紧忙来找长姐是因为知晓您要尽早离开东崖县回京,而这个假玉玺是我为了救太仆所假造,还请长姐能与我一起见证这个玉玺的销毁。”

    苏安信接过后打量着:“谨慎起见,寻个地原地销毁罢。”

    “都准备好了,请长姐与我走一趟。”苏安姚笑着做了个请的指示。

    苏安信望了一眼帐中的一坨身影点了点头。

    直到苏安姚离开,俞落言还是躺在床上不起身。不知一会长公主才回来。

    苏安信将床帘挑起一角坐在床边:“醒来为何不起身。”手指触碰他的脖颈。冷得他打哆嗦,苏安信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身上是苏安信啃咬的印子,若隐若现的光线和小麦色的皮肤显得越发动人。

    “这是我的房间。”他挑着眉:“殿下在我的房中与三公主谈论公事似乎不妥。”

    “你这样有点像……”

    “什么?”

    苏安信蛊惑一般贴近他的耳朵:“祸国殃民的……”

    妖妃

    她话没说出来,但俞落言自动补齐了后两个字。

    嗖的一下俞落言立马坐起身,里衣滑落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肤,但他不在意的去捞床下的衣袍。

    “别急。”苏安信手快将他衣袍握在手中,“你昨晚生着病应该好好休息,何况你与我一同回去过于张扬,你就在东崖县和苏安姚一起罢。”

    “听您的安排。”

    “回京后就来找我,记得按时喝药。”留下这句话,长公主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表明自己要回京了。

    没有一个吻也没有任何拥抱,俞落言心中泛起失落。又觉得这一切够了,只是他贪婪的还想要更多……

    没有两分钟苏安信又走了回来坐在他的床边,手指着自己的脸颊:“方才觉得缺了什么,应该是少了分别吻。

    他羞红了脸,凑近揪了一口。苏安信笑着捏着他的下巴重重的亲了口:“这样才对。”

    明明是一个清晨,只是一个寻常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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