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萨诸塞州的费森登私立高级学校里,两个年轻人正在一栋小别墅里闲聊。

    “史丹!这就是我需要的剧本!”罗伯特.休斯激动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在客厅来回踱步,“宏大!壮美!极富有个人英雄主义!再它的故事结构,天生就该被搬到舞台上去!”

    “我需要它!”一顿说辞后,他又重重肯定道,“它能让我证明给苏菲娅看!我不是对艺术表演一窍不通的傻瓜!”

    史坦尼斯.摩根放下了手里的《意志和表象世界论》,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他露出讥讽的笑容:“噢,你找到了新玩具?我敢打赌在折腾到心满意足之前,你已经忘了苏菲娅拒绝你的原因。你只想找个理由罢了!”

    “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棒吗?我敢肯定它以后会被搬上舞台,甚至拍成电影。现在,我只需要去找的它的作者,给他一个没法拒绝的价格……”

    摩根打断了好友的话:“为什么不是一个合理的价格?我要提醒你,钞票它们不会在你撒出去后自己长出翅膀飞回来。”

    “那我更要向你证明,你的想法错了!史丹,只要我想,挣钱这件事轻而易举。”罗伯特.休斯把报纸递过去,“我要买下它,把它搬到百老汇的舞台上!我知道你有一家剧院……”

    “想也别想!”摩根毫不迟疑地拒绝,他知道好友的性子,如果给他一点希望,他就会死缠烂打直到达成目的。“那是教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虽然它名义上已经属于我,但我不能随意折腾、干扰它的正常经营,更不能把它弄成一个笑话。”

    “史丹!你知道的,在这见鬼的贵族学校我已经呆够了!只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一个善意的签名,我们就能去找有意思的事情做,何必在这里虚度光阴呢!你说不能随意折腾,那我去买剧团,聘请你做剧团经理,来吧,我知道你在外百老汇还有个小剧院,我们就用这个。”

    “还不够!”史丹目光灼灼,“我要你那副《不相称的婚姻》,你说过它是从沙俄逃难贵族手里买来的真迹。”

    罗伯特毫不犹豫答应了,丝毫没有疑问为什么对方要这样一幅画。

    他迅速展开行动,熟练模仿父亲的字迹和语气,写了一封书信,盖上封漆后加热作旧。就这样第二天,他带着上好的杜松子酒和急信去教导主任办公室,经过一番“友好沟通”,主任允许罗伯特.修斯可以请长假回去照看病重的家人,当然他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返校,且在学年测验中保证自己优秀的成绩不会退步。

    当他得意洋洋回别墅去找到史丹,却发现对方已经整理完行李,坐到汽车后座上。

    “你也这么快就搞定了假期?”他一脸不可置信道。

    史丹探出车门:“当然不!我以后会是这里的校董,那我为什么还要提前跟自己请假?”

    “???”

    看到好友一脸问号,史坦尼斯.摩根心中满意,又朝他挥手道:“纽约见。”

    瞧着对方的汽车渐渐远去,罗伯特气得忍不住吐出脏话:“嘛呢髪克!”

    ……

    在费城这边的报社会议室里,尽管老板一直夸赞着詹姆斯的功劳,他却显得不卑不亢,也不去搭理莱恩主编的目光,只说要提高乔乔的稿费,让对方继续安心为《费城晚报》撰稿。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才露出兴奋的表情,这次报纸的销量有了极大的提升,甚至前面几版重印后都能全部销卖完,他手里的牌越来越好了。

    而莱恩主编就难受得不得了,他知道老板是故意说这些给他听,希望他有危机意识,能做出更多成绩。但这两个月报纸销量稳定上升老板没看见吗?就因为一篇不知所谓的小说,就抹去他此前的功劳,他不甘心也不服气!

    莱恩主编叫来秘书,让他悄悄地调查乔乔的信息。

    ……

    这时的雪伦还不知道一波又一波访客将要到来。她正在买洗衣机、收音机、热水器这些时髦家电。在一番毫无意义的讨价还价后,雪伦只省去了送货费、安装费,她感觉自己的刀还不够快,需要再磨练几下。

    因为这些东西买回去肯定会被说教一通,雪伦也就不打算再做其他消费。和姐妹们回家后,她就看到了站在妻子身边的乔纳森先生和对面坐着的外祖父、外祖母,看起来她们几个小孩子回来得不是时候。

    说着拙劣的借口“出去玩会”,她们又逃到了小屋外面。

    “我猜爸爸昨天怎么教训琼恩,今天琼恩的外公就会怎么重复回来!”卡伦眨眼睛笑道。

    “但事实上爸爸并没有在身体上惩罚琼恩。”雪伦戳破了卡伦的幻想,“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记仇到现在!”

    “拜托!从小我就照顾着他,有段时间我甚至比妈妈还要关心他!可他觉得自己长大了,懂事了,就不听我的话,甚至不愿搭理我这个姐姐,还在讨厌的数学上嘲笑我!我只是希望他能得到点教训,让他不会成为一个讨人嫌的小屁孩!”

    “可他真的很讨小姑娘们的喜欢。”

    “雪伦!”卡伦生气看着一直抬杠的妹妹,“如果一个男孩小时候就这样子,万一长大后成为一个花花…公子…一堆女孩…围着他,我想,他很难有男子气概吧……”

    雪伦回过头顺着姐姐的目光望去,高丹家的少年正沿着湖边走来,他的身边还有卡彭特姐弟和小镇上其他几家的姑娘,这些人都无法抢夺他身上的光芒,正如众星捧月般。

    确实,花样美男缺少几分男性的阳刚气,但是真的好好看啊!雪伦心中腹诽,这个美少年是不是散步上瘾了,天天这样招蜂引蝶,弄得每天都有一群人在湖边晃荡,要不是天气开始转暖,他们这样子勤勉,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拜湖泊教组织活动呢!

    雅克没有走过来,只是远远挥手打了个招呼。里昂倒是故意落单后,走过来向姑娘们招呼问候。

    很快他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听说卡伦你申请了提前毕业,正巧今年我和姐姐也将要毕业,如果你有学习上的困扰,我们都可以提供帮助。”

    卡伦没有直接拒绝,她表示自己会考虑考虑。说话间她的眼光偶尔会偷瞄一眼雅克。

    雪伦就没有那么掩饰了,她和瑞妮盯着少年人慢慢走远,不得不说少年的风采在巴黎熏陶过后,哪怕是散步也显得卓有风姿,瑞妮就赞美他:每一眼看去都能做成一副画像。

    这时候一辆汽车响着喇叭,一个急转后紧随着急刹停在雪伦她们面前,车顶上捆绑的桌椅摇摇晃晃吓得她们连忙后退。

    一个抹着明晃晃发胶的大背头中年男人打开车门跳下来,他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像极了她们在城里见过的成功人士。

    “嘿!姑娘们!我是你们的桑菲尔德舅舅!”他笑着快步上来,伸开双臂。

    看着面容有六七分像外祖父的男人,雪伦犹豫了下,上前喊道:“宋飞舅舅?”

    “啊,是的,父亲一直这么叫我。不过我想初次见面,我还是要把自己的名字说清楚点,桑菲尔费.宋.桑托斯。”

    见他还张开着手臂,雪伦便前去和他拥抱,且又喊了声舅舅,然后是卡伦和瑞妮。

    里昂.卡彭特很是自来熟地和宋飞握手介绍自己。

    “来帮帮我吧!”宋飞和气地和里昂说道,“这些家伙可真沉,我在阁楼上费了好大劲才搬下来,装到车上。”

    里昂笑着答应了,撸起袖子很热情地帮起忙来。在宋飞舅舅一声声“好小子”、“棒小伙”的称赞中迷失了自己,只在缓紧儿时偷偷看了几眼卡伦。

    很快交谈完毕的乔纳森夫妇和两位老人出来了,他们早就听到响声,长话短说,把一些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乔纳森先生正当壮年,他被妻子捏了几下腰后还是犹豫看着桌椅,尤其是中间那张摇篮。

    宋老太太看出他的犹豫,赶忙劝道:“这些全是某个人多年来一件一件做出来的。他一直想要送给他的外孙女们,却总是没机会,我想问问姑娘们,你们喜欢外公送你们的家具吗?”

    雪伦带头表示她喜欢得不得了,外公真是太厉害了。

    乔纳森先生就此毫无异义,上前去帮忙搬运家具。

    宋飞舅舅反而放松下来,站在那里一个劲地伸展臂膀和腰背,表示自己很久没干这些累活,实在快要不行了,里昂真是个好年轻人啊!

    真是太狡猾了!看着干得面红耳赤的里昂,雪伦只觉这个舅舅太坏了。

    收获一通感谢和赞美后,里昂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乔纳森家。他觉得自己今天能认识卡伦的家人,仅仅是出点力气流一身汗,真是太值了!

    “你怎么能这样瞎使唤人!”宋老太太到底是看不过眼,私底下呵斥这不靠谱的儿子。

    “妈妈!侄女们都可以为我作证,我就开头说了句帮个小忙,后面可是他自己越干越卖力,我看啊,他这么讨好我们,肯定是喜欢卡伦。”

    “这不行!”宋老太太立刻被这句话转移开关注点,“不行,我要去和卡伦谈谈。”

    看到母亲被自己支开了,宋飞露出笑容,整了整西装,去一边找他亲爱的妹夫交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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