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8）
好在大部分人都安好无事，俞忆南缓缓叹口气，总算可以回家洗澡休息。
在众人即将要踏出电视台大楼的时候，沈鸢柊持扇挡住大门：“不行，还不能离开！”
“怎么了？”俞忆南扯扯沈鸢柊：“阿鸢，这里不太安全，咱们走出去再说。”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不能走，不能出去，不行！”
“曙光那个在干什啊，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她不会被怪谈影响了吧。”
“干嘛不赶快把这个女生拉开，我还急着回家呢，几天没回家家里人该担心死了。”
眼见着人群的越发躁动起来，展羽也有些着急，赶紧上前拉拉沈鸢柊：“阿鸢，你在干嘛啊，大家要回家的，你不想回家吗？”
曲同尘走上前呵斥：“快让开！”
沈鸢柊的脸色开始冷下来，摆出攻击姿态。
四周的景物再度扭曲，沈鸢柊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像是个旁观者看着聚集在电视台门口的人群冲出大门。
门口燃起烈焰，将人群吞噬，片刻之后，人形化作灰烬被风吹散......
“所以，你到底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呢，周晴晴，哦不、陈轻歌。”
周晴晴面带微笑的走出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有问题的？”
“因为你太急着把林纸推出来，露出太多破绽。”
周晴晴抚掌：“有意思，破绽，我倒是想知道我到底露出了什么破绽？”
“首先是贺天之死，根据语笑的检查，贺天是在我们上到五楼的瞬间死去，我们只能判定贺天触发【规则】。
但是你们是一起被救出来的，我们看到的是贺天性格坏，脾气差，故意吓唬你以及对前辈林纸不尊重。
看起来贺天的死亡都是他自己矫情，我从电视台找到了一本笔记，上面记载的贺天和我今天遇上的贺天完全不同。”
沈鸢柊直直望向周晴晴：“人总是容易以自己的第一印象先入为主，对于坏脾气的贺天正常人都不会主动上前交流。
可这样正中你的下怀，我们都以为你胆子小，你就能更好的借助贺天达到你的目的。”
周晴晴走到一边的桌边坐上去，两条腿晃动起来，一张脸显得清纯无辜：“可我为什么要杀死贺天呢？”
“因为，你想要借助贺天之死威胁林纸，让他选择和你合作。”
“咯咯咯咯咯咯！”周晴晴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你傻了吧，林纸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和我合作。”
沈鸢柊同样也找了个桌子坐下来，一直站着也挺累的，手指拂过扇边，沈鸢柊接着说道。
“假如贺天的死和林纸有关系呢？”
沈鸢柊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又将目光转向周晴晴：“你告诉林纸这里的时钟可以回溯时间，改变生命中的遗憾。”
“人的一生就像河流，只能随着时间顺流而下，却不能逆流而上。
但是人总是容易犯错的，错误会在时间的河流中留下印记，所以我们总是想，要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
“林纸和贺天也是一样，只不过林纸更谨慎，他借助闲聊将【规则】告知贺天。”
“贺天想要溯回，那间屋子里必然只能留下他，所以你们主动提出帮他留下，所以就有了我们看的那出闹剧。”
“只不过你们并没有告诉贺天，这样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贺天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他的伤口却是是怪谈造成的，他的另一半身体应该永远留在他溯回的时间。”
“是啊，贺天那种蠢货的愿望居然是救下在车祸中丧生的小狗，呵。”周晴晴的脸上闪过讥讽之色。
“他居然会为了一个畜生搬动时钟的指针，还搭上自己的命，真可笑。”
沈鸢柊不停的摸着扇子的边缘，摩擦使得躁动的心绪平静下来。
“因为你没有想到自己带来的怪谈并没有将我们几个人困住很久，所以该准备的没有准备好，贺天的死亡为你拖延了时间。”
“贺天的死亡也使得林纸意识到你给他的【规则】不全，他想要得到完整的信息，就必须要按照你说的做。”
“没错，林纸他想要得到白霜，可又不想付出自己的生命，毕竟人死了就没办法和复活的白霜在一起。”
“所以，我就告诉他，用别人献祭也可以，最好是异能者。”
剩下的事情不用陈轻歌说，沈鸢柊也知道了，林纸想要将曙光前来救援的人作为祭品，唤回他心中的爱人。
“那你应该也有所求吧，要不你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来这里，总不是真的助人为乐，救济众生吧？”
“我？”周晴晴突然跳下桌子，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沈鸢柊：“当然了，我也想回到过去啊。”
周晴晴的脸几乎要和沈鸢柊贴在一起，伴随着周晴晴的手伸向脸颊，一张人皮从脸上被扯下。
是带走言昕的那张空白脸女人，人皮化作天青色的织物。
“天青绫！”沈鸢柊惊诧不已：“你和【诸神黄昏】有关系？”
“你知道的还不少，哈威大人答应我，只要能把你们葬送在这里，她就可以给我提供够我一辈子使用的天青绫。”
周晴晴的手指缓缓划过脸侧：“可这样哪里够呢，我想要我自己的脸，那张属于我自己的脸。”
“你的脸？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什么，新闻也只说白霜一人死亡，并没有提起其他人。”
“自然没有，要不是白霜和白露那对贱人，我哪会变成这样，当年居然只烧死了白露，让白霜那个贱人活下来。”
周晴晴的胸膛剧烈起伏，纵使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愤怒却也爆发出来。
“白霜居然找到我家，用同样的办法，毁了我的脸和声音。啊！！！！”
“我引以为傲的脸，出门每个人都跟看怪物一样的看我，那些爱慕者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伤口每天都会疼，像是无数双蚂蚁在钻，在啃食我的血肉。”
说到这里，周晴晴的语气哽咽起来：“我怎么可以不好看呢？我陈轻歌怎么能不好看呢？”
“不过，只要再献祭你，我就能回到那天，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将白家那两个贱人送下地狱。”
“就凭你？”沈鸢柊看着周晴晴的小胳膊小腿，眼神狐疑。
“当然不止我了，我知道你们曙光难缠，我可带了不少‘小宝贝’来呢。”
“啪啪！”伴随着拍手的声音，吴瑕现以及沈鸢柊曾经见到的二十年前的那些人，僵直着眼睛，向沈鸢柊围来。
那些人手上都拿着小刀，小刀闪过幽绿色的光芒。
“杀死她！”
这些傀儡和封门村的傀儡一样，被杀死依旧会重组爬起来，沈鸢柊喘着粗气拿着扇子左右抵挡。
大脑一阵阵的发痛，异能只能在坚持一分钟，展羽、南姐你们千万要快一点，要不明年的今天，只能去坟头见自己。
曙光几人轮换撑着磁场，看着被救出来的人一个个走向外面:“还有两个，展羽加油！”
俞忆南和齐归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该死的陈轻歌，展羽，你们那边怎么样，阿鸢那里的幻境快撑不住了！”
“还有一个，谁知道怪谈的磁场搞得这么厚，就快了！”
最后一丝异能释出，磁场碎裂，周晴晴眼看着周围变换模样：“不对？不对！”
沈鸢柊被周晴晴一把拽住衣领：“人呢？我的祭品呢！”
偏头躲过周晴晴喷壶般的口水：“你的祭品你不知道，我自然更不会知道。”
“好、好、好！终日打雁，也会被雁啄了眼，沈鸢柊，你很好。”
傀儡架着沈鸢柊，周晴晴走向墙面的时钟，沈鸢柊的手腕被划破，鲜血淋上钟面：“我要回到223年的8月18日。”
时钟的指针倒转，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沈鸢柊和周晴晴。
“阿鸢！”
意识模糊前，沈鸢柊听到队友的声音，脑海里浮现最后一句话，你们这效率，太差了！
黄昏前的云彩，总是格外温柔而美丽，只是夕阳下落后，一切都会掩于黑暗。
不是，黄昏？云彩？自己没死？
沈鸢柊快速爬起来，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手腕的伤口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清婉的歌声传来，沈鸢柊沿着歌声找去。
衣着朴素的女生望着缓缓下沉的夕阳，轻轻的哼唱。
“真好听！”
女生猛地身体绷直，歌声也戛然而止：“你是谁？”
出现在沈鸢柊面前的歌者，带着电视台的工作牌——是白露。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
白露羞涩的摇摇头：“只是没想过会有人听到，谢谢你的夸奖，我很开心！”
震动的声音传来，白露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男人的咆哮从电话那头传来：“白露，你又跑哪去了，吴哥要的文件有没有写好，赶紧写，吴哥要的急。”
“嗯、我知道了。”白露神色低落，眉目间笼罩着抑郁，勉强笑着和沈鸢柊挥手：“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
白露急急忙忙的跑向前方，一侧白色亚麻裙子的身影缓缓走出，站在沈鸢柊身边。
“她很好，对吧？”
在众人即将要踏出电视台大楼的时候，沈鸢柊持扇挡住大门：“不行，还不能离开！”
“怎么了？”俞忆南扯扯沈鸢柊：“阿鸢，这里不太安全，咱们走出去再说。”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不能走，不能出去，不行！”
“曙光那个在干什啊，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她不会被怪谈影响了吧。”
“干嘛不赶快把这个女生拉开，我还急着回家呢，几天没回家家里人该担心死了。”
眼见着人群的越发躁动起来，展羽也有些着急，赶紧上前拉拉沈鸢柊：“阿鸢，你在干嘛啊，大家要回家的，你不想回家吗？”
曲同尘走上前呵斥：“快让开！”
沈鸢柊的脸色开始冷下来，摆出攻击姿态。
四周的景物再度扭曲，沈鸢柊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像是个旁观者看着聚集在电视台门口的人群冲出大门。
门口燃起烈焰，将人群吞噬，片刻之后，人形化作灰烬被风吹散......
“所以，你到底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呢，周晴晴，哦不、陈轻歌。”
周晴晴面带微笑的走出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有问题的？”
“因为你太急着把林纸推出来，露出太多破绽。”
周晴晴抚掌：“有意思，破绽，我倒是想知道我到底露出了什么破绽？”
“首先是贺天之死，根据语笑的检查，贺天是在我们上到五楼的瞬间死去，我们只能判定贺天触发【规则】。
但是你们是一起被救出来的，我们看到的是贺天性格坏，脾气差，故意吓唬你以及对前辈林纸不尊重。
看起来贺天的死亡都是他自己矫情，我从电视台找到了一本笔记，上面记载的贺天和我今天遇上的贺天完全不同。”
沈鸢柊直直望向周晴晴：“人总是容易以自己的第一印象先入为主，对于坏脾气的贺天正常人都不会主动上前交流。
可这样正中你的下怀，我们都以为你胆子小，你就能更好的借助贺天达到你的目的。”
周晴晴走到一边的桌边坐上去，两条腿晃动起来，一张脸显得清纯无辜：“可我为什么要杀死贺天呢？”
“因为，你想要借助贺天之死威胁林纸，让他选择和你合作。”
“咯咯咯咯咯咯！”周晴晴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你傻了吧，林纸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和我合作。”
沈鸢柊同样也找了个桌子坐下来，一直站着也挺累的，手指拂过扇边，沈鸢柊接着说道。
“假如贺天的死和林纸有关系呢？”
沈鸢柊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又将目光转向周晴晴：“你告诉林纸这里的时钟可以回溯时间，改变生命中的遗憾。”
“人的一生就像河流，只能随着时间顺流而下，却不能逆流而上。
但是人总是容易犯错的，错误会在时间的河流中留下印记，所以我们总是想，要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
“林纸和贺天也是一样，只不过林纸更谨慎，他借助闲聊将【规则】告知贺天。”
“贺天想要溯回，那间屋子里必然只能留下他，所以你们主动提出帮他留下，所以就有了我们看的那出闹剧。”
“只不过你们并没有告诉贺天，这样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贺天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他的伤口却是是怪谈造成的，他的另一半身体应该永远留在他溯回的时间。”
“是啊，贺天那种蠢货的愿望居然是救下在车祸中丧生的小狗，呵。”周晴晴的脸上闪过讥讽之色。
“他居然会为了一个畜生搬动时钟的指针，还搭上自己的命，真可笑。”
沈鸢柊不停的摸着扇子的边缘，摩擦使得躁动的心绪平静下来。
“因为你没有想到自己带来的怪谈并没有将我们几个人困住很久，所以该准备的没有准备好，贺天的死亡为你拖延了时间。”
“贺天的死亡也使得林纸意识到你给他的【规则】不全，他想要得到完整的信息，就必须要按照你说的做。”
“没错，林纸他想要得到白霜，可又不想付出自己的生命，毕竟人死了就没办法和复活的白霜在一起。”
“所以，我就告诉他，用别人献祭也可以，最好是异能者。”
剩下的事情不用陈轻歌说，沈鸢柊也知道了，林纸想要将曙光前来救援的人作为祭品，唤回他心中的爱人。
“那你应该也有所求吧，要不你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来这里，总不是真的助人为乐，救济众生吧？”
“我？”周晴晴突然跳下桌子，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沈鸢柊：“当然了，我也想回到过去啊。”
周晴晴的脸几乎要和沈鸢柊贴在一起，伴随着周晴晴的手伸向脸颊，一张人皮从脸上被扯下。
是带走言昕的那张空白脸女人，人皮化作天青色的织物。
“天青绫！”沈鸢柊惊诧不已：“你和【诸神黄昏】有关系？”
“你知道的还不少，哈威大人答应我，只要能把你们葬送在这里，她就可以给我提供够我一辈子使用的天青绫。”
周晴晴的手指缓缓划过脸侧：“可这样哪里够呢，我想要我自己的脸，那张属于我自己的脸。”
“你的脸？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什么，新闻也只说白霜一人死亡，并没有提起其他人。”
“自然没有，要不是白霜和白露那对贱人，我哪会变成这样，当年居然只烧死了白露，让白霜那个贱人活下来。”
周晴晴的胸膛剧烈起伏，纵使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愤怒却也爆发出来。
“白霜居然找到我家，用同样的办法，毁了我的脸和声音。啊！！！！”
“我引以为傲的脸，出门每个人都跟看怪物一样的看我，那些爱慕者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伤口每天都会疼，像是无数双蚂蚁在钻，在啃食我的血肉。”
说到这里，周晴晴的语气哽咽起来：“我怎么可以不好看呢？我陈轻歌怎么能不好看呢？”
“不过，只要再献祭你，我就能回到那天，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将白家那两个贱人送下地狱。”
“就凭你？”沈鸢柊看着周晴晴的小胳膊小腿，眼神狐疑。
“当然不止我了，我知道你们曙光难缠，我可带了不少‘小宝贝’来呢。”
“啪啪！”伴随着拍手的声音，吴瑕现以及沈鸢柊曾经见到的二十年前的那些人，僵直着眼睛，向沈鸢柊围来。
那些人手上都拿着小刀，小刀闪过幽绿色的光芒。
“杀死她！”
这些傀儡和封门村的傀儡一样，被杀死依旧会重组爬起来，沈鸢柊喘着粗气拿着扇子左右抵挡。
大脑一阵阵的发痛，异能只能在坚持一分钟，展羽、南姐你们千万要快一点，要不明年的今天，只能去坟头见自己。
曙光几人轮换撑着磁场，看着被救出来的人一个个走向外面:“还有两个，展羽加油！”
俞忆南和齐归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该死的陈轻歌，展羽，你们那边怎么样，阿鸢那里的幻境快撑不住了！”
“还有一个，谁知道怪谈的磁场搞得这么厚，就快了！”
最后一丝异能释出，磁场碎裂，周晴晴眼看着周围变换模样：“不对？不对！”
沈鸢柊被周晴晴一把拽住衣领：“人呢？我的祭品呢！”
偏头躲过周晴晴喷壶般的口水：“你的祭品你不知道，我自然更不会知道。”
“好、好、好！终日打雁，也会被雁啄了眼，沈鸢柊，你很好。”
傀儡架着沈鸢柊，周晴晴走向墙面的时钟，沈鸢柊的手腕被划破，鲜血淋上钟面：“我要回到223年的8月18日。”
时钟的指针倒转，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沈鸢柊和周晴晴。
“阿鸢！”
意识模糊前，沈鸢柊听到队友的声音，脑海里浮现最后一句话，你们这效率，太差了！
黄昏前的云彩，总是格外温柔而美丽，只是夕阳下落后，一切都会掩于黑暗。
不是，黄昏？云彩？自己没死？
沈鸢柊快速爬起来，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手腕的伤口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清婉的歌声传来，沈鸢柊沿着歌声找去。
衣着朴素的女生望着缓缓下沉的夕阳，轻轻的哼唱。
“真好听！”
女生猛地身体绷直，歌声也戛然而止：“你是谁？”
出现在沈鸢柊面前的歌者，带着电视台的工作牌——是白露。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
白露羞涩的摇摇头：“只是没想过会有人听到，谢谢你的夸奖，我很开心！”
震动的声音传来，白露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男人的咆哮从电话那头传来：“白露，你又跑哪去了，吴哥要的文件有没有写好，赶紧写，吴哥要的急。”
“嗯、我知道了。”白露神色低落，眉目间笼罩着抑郁，勉强笑着和沈鸢柊挥手：“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
白露急急忙忙的跑向前方，一侧白色亚麻裙子的身影缓缓走出，站在沈鸢柊身边。
“她很好，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