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穿上朝服,规规矩矩的来见女帝，回报了西南战事，客观公正，不居功自傲，也不妄自菲薄。听着他条理清晰的报告，女帝很慈爱的看着他，经历让他成长，果然金陵夫人是对的，要给年轻一代去经历去犯错去成长，接力属于他们的时代使命。
他滔滔不绝的说完，看女帝还没有反应，他不得不再问，“陛下可有疑问？”
“哦，没有，你做的很好，果敢权谋，进退有度，十分精彩。你很有长进，也带着你的团队一起成长，朕心甚悦。” 女帝第一次这么表扬他，要是以前，他定会欢欣雀跃，暗暗与长姐对比，那时他多么希望得到母亲的认可。可是现在，经历过生死与黑暗，见识了屠杀与残酷，心里终于明白了那些更重要的东西。
他心中毫无喜悦，只是机械的说，“谢陛下夸赞。”
“你想要什么赏赐？” 女帝想，只要不是立储这样的要求，其他的都有可以顺他意。
这么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在古蜀地宫的时候，心里不断跟自己说，如果能活着，要跟她一起活着，于是跪在地上请求说，“儿臣的确有一事想求，恳请母帝下旨，将帝师月无涯的后人-月无霜，赐我为妻。”
“什么？” 女帝心中吃惊，这小子铁树开花要谈恋爱了？顿了顿，想起月无涯那性子，就跟他商量，“如果是朝廷官员的子女，你只要开口，我必定准你。但是月无涯，他就是个..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我如果问他，他一定会说，如果年轻人两情相悦，他就同意；如果月无霜不同意，他是不会同意的。”
“啊？难道您下旨，帝师也会有意见吗？” 二皇子很不甘心，多想走个捷径，直接赐婚，凭圣旨打败对手，多便利啊。
“他可是我的教导老师，打我都打得，他要是有意见，我还得听他的。” 女帝笑着叹息一声，“皇帝不是万能的，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以后你就懂了。”
二皇子深深吸口气，心里叹息。女帝安慰他，“有喜欢的女子，自己去争取就是。你们若彼此有情，谁也不能阻止你们在一起。” 她能这么温言安慰他，已经是难得的慈爱了。
“是，谢母帝教诲。” 二皇子只能无奈告退。
同一时间，司徒也在安宁山庄，跟金陵夫人仔仔细细回报了西南之行的情况。
听完，那兰跟金陵夫人抱怨说，“夫人，这也太不公平了，小丑大人这样的高人，居然去追杀一个弱女子，这太过分了吧？要不是月无霜命大，真是后怕...”
夫人笑了笑，“你也说她命大嘛，没事就好。”
司徒继续说，“南淮与东夷明里暗里都勾结了，这样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那兰继续抱怨，“这才清净几天啊，打打杀杀的多闹心啊，夫人，要不要跟女帝聊聊？”
那兰就是夫人的口舌，深知夫人的心意，夫人点了点头。见司徒还站着不走，就问，“你可以走了，还有事吗？”
司徒清了清嗓子，摸了摸脑袋，犹豫半晌，有点羞赧的说，“我想，等月帝师回来，就跟他提亲，求娶她的弟子月无霜。不知姑姑意下如何？”
夫人跟那兰相视一笑，夫人问她，“那兰，你觉得呢？”
司徒有点紧张的看着那兰。那兰故意绷起脸不说话。司徒不得不提醒她，“那兰大人？大人？”
那兰故意感叹着说，“哎呀，这三年前你可是说非百里烟柔不娶的，这突然改口，叫人好生为难。”
司徒被她怼了一下，低头悔改，“以前是我的错，年少轻狂，识人不逊，幸好姑姑和大人及时阻止，避免我犯下大错。”
“那这次呢？会不会又看错了人？” 那兰继续问他。
“不会看错。月无霜是女子中最美丽柔善的，是天下最好的姑娘。” 司徒肯定的说。
那兰和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夫人说，“好像眼光越来越好了。”
那兰继续为难他，“这月无涯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如果他的弟子不同意，无论谁去提亲，都会被他打出来的。除非是两情相悦。”
司徒赶紧补充，“是，我和月无霜，的确是两情相悦，在蜀山我们已经私定终身。只等月帝师回来，我们便成亲。”
没想到他们都进展到这个地步了，那兰这下真的为难了，“夫人，这也太快了吧？”
夫人也觉得有点快，第一次见大月儿的时候还开他们玩笑，这才多久，就真要成亲了？“你确定吗？”
“确定。月无霜就是我愿终身厮守，白头偕老的人。” 司徒点头，中肯的回答。
“好吧，夫人，那等他回了，我们去跟月无涯提亲好不好？”那兰推了推夫人胳膊说，夫人笑着点头。
“谢大人，谢姑姑成全。” 司徒开心感激的说，长辈们同意了，这婚事看来是稳了。
大月儿回到自己的小家，好好睡了一觉，天光大亮，醒来竟发现小月儿在床头陪着她。看她这么担心自己，觉得小月儿好成熟好有担当。她爱抚的摸了摸小月儿的头发，低声说，“怎么不回自己的床上睡，待会要落枕了。”
小月儿醒了过来，握着她的手说，“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我没事。” 大月儿觉得自己一觉回血，已经恢复了元气。
小月儿眼睛红了，“姐姐你昨晚睡觉哭了，你还在梦里喊师父。你是不是也想师父了？”
看她哭，大月儿也眼睛湿润，点点头。她有要做的事情，好想跟师傅商量啊，师父是她心里的天，感觉天不在，自己好孤独好辛苦。
“那我们去哪里找师父呢？我也好想他。” 小月儿带着哭腔说。“他怎么不来找我们，师父不要我们了吗？”
“怎么会，不是的，师父有重要的事情。”大月儿给她擦眼泪，想起先见留给她的话，安慰她说，“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师父了，放心。”
“真的吗？” 小月儿说，“什么时候，还要等多久。”
“很快了，我有线索了，我们一起去找师父好不好，很危险，你怕不怕？” 大月儿摸着她的小脸蛋，给她擦源源不断的眼泪。
“不怕，只要跟姐姐在一起，什么都不怕，死都不怕。” 她忍着不哭，想要表现的成熟一点。
大月儿把她怀抱起来，心想我一定要护你周全，不能让你遇见危险。
家业烧了，师父也不在，但生活还要继续。第二天，大月儿挂出无忧医馆的牌子，继续开张营业。谢良从外面走了过来，“月姑娘，有个美女让我给你带封信。”
“什么美女？” 大月儿问她。
“好像是峨眉山的。” 谢良说。
“峨眉山？” 大月儿想，难不成是关于文彬师兄的消息，欣喜的急忙拆开，就几个简单的字：“云间客栈见 。”
大月儿开心的说，“云间客栈是文彬师兄住的地方，难道是师兄回来了，那我马上去。”
“医馆怎么办？” 谢良问。
“你去把黑白童子请过来，要土明坐镇做医生，乌陵负责配药。” 大月儿吩咐一声就走了。匆忙来到客栈，来到文彬师兄常住的房间，推开门高兴的喊，“文彬师兄？”
门推开，对面的窗户下，凌婉儿安静的坐着，光线从背后照在她的身上，她好像一尊虔诚的菩萨。师兄的房间还是整整齐齐，他的东西都在原地，只是不见他人。凌婉儿温和说，“月姑娘来了，请坐。”
“凌师姐，文彬师兄呢？上次蜀山一战之后，一直没有他消息。” 大月儿无心落座。
凌婉儿手里抱着一个罐子，温柔的抚摸着，低头不语。
大月儿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看着这个可疑的罐子，不愿意做任何无意义的可怕猜测。
“凌师姐，” 大月儿声音有点颤抖，“师姐？”
凌婉儿抬起头来，满眼泪光，“师兄在这里。” 说着痛痛哭泣，心里难过，没有什么可以安慰她的损失。
“不会的，不会的，” 大月儿看着那可怕的罐子，后退两步，内心无法接受，“他不会死的，师兄他这么好的人，他不会死的。” 说着说着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其实一直都跟着他。” 当凌婉儿终于平静一点，可以说话的时候，“他是担心东夷人刺杀你，去蜀山想要帮你。帮你的人多了去了，他完全可以不去的。” 凌婉儿怨恨的看着她，厉声哭诉，“要不是因为你，文彬师兄根本就不会死，是你害死了他你知道吗？是你！”
大月儿不敢反驳，流着泪任她骂。
“你就是个祸害，是你，要他跑东跑西的，一会要跑到千里之外的南洋，一会又要跑去延州送药，一会又要跑去尚京抓人质，一会又要跑蜀山救你。你把他当什么啦，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凌婉儿声嘶力竭，“他也是个傻子，对你的话言听计从，一点都不给自己留余地，他怎么就喜欢你这种只知道利用别人的女子。”
“不是的，我们只是朋友。”大月儿不觉得自己跟文彬有什么喜欢之类的私情，赶紧澄清。
“你真的，没有对他动过心吗？” 凌婉儿不信，抬头恶狠狠的看她。
大月儿摇摇头，“文彬师兄是好兄长，好朋友，但是我们没有任何你担心的其他关系。” 大月儿真诚而清白的眼神，凌婉儿看在眼里。
大月儿觉得奇怪，她怎么会这么想，“凌师姐，你跟文彬师兄不是情侣吗？明明你们才是一对啊？”
凌婉儿苦笑了一笑，又点头又摇头。她说，“从第一次见到文彬师兄，我就开始喜欢他。他跟其他的臭男人不同，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温柔体贴，为人周全礼貌，做事踏实可靠，放眼江湖男子，没有人可以与他相比。” 她眼中含泪，心中思念爱人，泣不成声。
大月儿陪她流泪。
她接着说，“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为了得到文彬师兄、我是用了非常的手段，可是我不后悔...”
看她摸着自己的腹部，大月儿缓缓走近她，抬起她的手，给她把了一脉。是喜脉。
大月儿安慰她说，“是啊，师兄总是大义为先，身先士卒，临危不惧，有勇有谋，他是死在蜀山的战场，也是为国捐躯，是北辰的英雄。”说着，握紧她的手，“你说的对，他超乎万人，世上男子，没有人可以跟他相比。如今，你身怀师兄的血脉，这孩子是英雄的后裔，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抚养他长大。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说着说着，大月儿也哭了，她一万遍想念，那个漫天星光下，剑眉星目，意气风发，笑着说“千里奔赴，万死不辞”的少年。
两个女人终于和解，凌婉儿也放下心结，跟大月儿抱着哭成一团。
二皇子求赐婚不成，想来娶媳妇这等大事，皇帝都帮不上忙，还是的靠自己努力。能为大月儿做什么呢？于是记起大月儿的嘱托，要去紫伊阁还钱。他先是想去国库支二十万作为购买药材的费用，国库主管为难的说，这是不在计划之内的额外支出，事前没有申请，事后也没有依据可以报销，还请二皇子先奏请陛下批准。二皇子不敢去申请，只好预支了自己两个月的例银。
拿到钱来到紫伊阁，找到夜倾城还钱，“上次延州鼠疫，大月儿购买了大批药材，幸得夜姑娘出手援助，万分感激。这是上次借的银票，如数奉还。”
夜倾城瞪大眼睛，“这钱不是已经还了吗？”
“谁还的？” 二皇子问。
“司徒公子啊。他当天就还给我了。” 夜倾城叉着手说，“他没告诉你吗？”
“司徒公子？” 二皇子问，“那好，我这就去把钱还给他好。” 说完匆匆离开。
二皇子又骑马去安宁山庄，找司徒还钱。说辞还是一样，“上次延州鼠疫，大月儿购买了大批药材，本是从夜倾城那里借的钱，夜姬说你已经把钱给她了，所以就来还给你。这是我从国库领的银票，如数奉还。”
司徒霸气回他，“大月儿无论买什么，我都替她埋单。用不着旁人来还。”
二皇子愣愣的看着他，咽了咽口水，自认为没有安宁山庄这富可敌国的霸气，灰溜溜的收起银票。
“还有什么事吗？” 司徒冷冷问他，最近二人关系有点说不出的紧张。
看着他又俊美又高傲的脸庞，二皇子突然发现他怎么这么讨厌，还可以做朋友吗？沉默的摇了摇头。灰溜溜气呼呼的离开。
他滔滔不绝的说完，看女帝还没有反应，他不得不再问，“陛下可有疑问？”
“哦，没有，你做的很好，果敢权谋，进退有度，十分精彩。你很有长进，也带着你的团队一起成长，朕心甚悦。” 女帝第一次这么表扬他，要是以前，他定会欢欣雀跃，暗暗与长姐对比，那时他多么希望得到母亲的认可。可是现在，经历过生死与黑暗，见识了屠杀与残酷，心里终于明白了那些更重要的东西。
他心中毫无喜悦，只是机械的说，“谢陛下夸赞。”
“你想要什么赏赐？” 女帝想，只要不是立储这样的要求，其他的都有可以顺他意。
这么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在古蜀地宫的时候，心里不断跟自己说，如果能活着，要跟她一起活着，于是跪在地上请求说，“儿臣的确有一事想求，恳请母帝下旨，将帝师月无涯的后人-月无霜，赐我为妻。”
“什么？” 女帝心中吃惊，这小子铁树开花要谈恋爱了？顿了顿，想起月无涯那性子，就跟他商量，“如果是朝廷官员的子女，你只要开口，我必定准你。但是月无涯，他就是个..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我如果问他，他一定会说，如果年轻人两情相悦，他就同意；如果月无霜不同意，他是不会同意的。”
“啊？难道您下旨，帝师也会有意见吗？” 二皇子很不甘心，多想走个捷径，直接赐婚，凭圣旨打败对手，多便利啊。
“他可是我的教导老师，打我都打得，他要是有意见，我还得听他的。” 女帝笑着叹息一声，“皇帝不是万能的，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以后你就懂了。”
二皇子深深吸口气，心里叹息。女帝安慰他，“有喜欢的女子，自己去争取就是。你们若彼此有情，谁也不能阻止你们在一起。” 她能这么温言安慰他，已经是难得的慈爱了。
“是，谢母帝教诲。” 二皇子只能无奈告退。
同一时间，司徒也在安宁山庄，跟金陵夫人仔仔细细回报了西南之行的情况。
听完，那兰跟金陵夫人抱怨说，“夫人，这也太不公平了，小丑大人这样的高人，居然去追杀一个弱女子，这太过分了吧？要不是月无霜命大，真是后怕...”
夫人笑了笑，“你也说她命大嘛，没事就好。”
司徒继续说，“南淮与东夷明里暗里都勾结了，这样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那兰继续抱怨，“这才清净几天啊，打打杀杀的多闹心啊，夫人，要不要跟女帝聊聊？”
那兰就是夫人的口舌，深知夫人的心意，夫人点了点头。见司徒还站着不走，就问，“你可以走了，还有事吗？”
司徒清了清嗓子，摸了摸脑袋，犹豫半晌，有点羞赧的说，“我想，等月帝师回来，就跟他提亲，求娶她的弟子月无霜。不知姑姑意下如何？”
夫人跟那兰相视一笑，夫人问她，“那兰，你觉得呢？”
司徒有点紧张的看着那兰。那兰故意绷起脸不说话。司徒不得不提醒她，“那兰大人？大人？”
那兰故意感叹着说，“哎呀，这三年前你可是说非百里烟柔不娶的，这突然改口，叫人好生为难。”
司徒被她怼了一下，低头悔改，“以前是我的错，年少轻狂，识人不逊，幸好姑姑和大人及时阻止，避免我犯下大错。”
“那这次呢？会不会又看错了人？” 那兰继续问他。
“不会看错。月无霜是女子中最美丽柔善的，是天下最好的姑娘。” 司徒肯定的说。
那兰和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夫人说，“好像眼光越来越好了。”
那兰继续为难他，“这月无涯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如果他的弟子不同意，无论谁去提亲，都会被他打出来的。除非是两情相悦。”
司徒赶紧补充，“是，我和月无霜，的确是两情相悦，在蜀山我们已经私定终身。只等月帝师回来，我们便成亲。”
没想到他们都进展到这个地步了，那兰这下真的为难了，“夫人，这也太快了吧？”
夫人也觉得有点快，第一次见大月儿的时候还开他们玩笑，这才多久，就真要成亲了？“你确定吗？”
“确定。月无霜就是我愿终身厮守，白头偕老的人。” 司徒点头，中肯的回答。
“好吧，夫人，那等他回了，我们去跟月无涯提亲好不好？”那兰推了推夫人胳膊说，夫人笑着点头。
“谢大人，谢姑姑成全。” 司徒开心感激的说，长辈们同意了，这婚事看来是稳了。
大月儿回到自己的小家，好好睡了一觉，天光大亮，醒来竟发现小月儿在床头陪着她。看她这么担心自己，觉得小月儿好成熟好有担当。她爱抚的摸了摸小月儿的头发，低声说，“怎么不回自己的床上睡，待会要落枕了。”
小月儿醒了过来，握着她的手说，“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我没事。” 大月儿觉得自己一觉回血，已经恢复了元气。
小月儿眼睛红了，“姐姐你昨晚睡觉哭了，你还在梦里喊师父。你是不是也想师父了？”
看她哭，大月儿也眼睛湿润，点点头。她有要做的事情，好想跟师傅商量啊，师父是她心里的天，感觉天不在，自己好孤独好辛苦。
“那我们去哪里找师父呢？我也好想他。” 小月儿带着哭腔说。“他怎么不来找我们，师父不要我们了吗？”
“怎么会，不是的，师父有重要的事情。”大月儿给她擦眼泪，想起先见留给她的话，安慰她说，“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师父了，放心。”
“真的吗？” 小月儿说，“什么时候，还要等多久。”
“很快了，我有线索了，我们一起去找师父好不好，很危险，你怕不怕？” 大月儿摸着她的小脸蛋，给她擦源源不断的眼泪。
“不怕，只要跟姐姐在一起，什么都不怕，死都不怕。” 她忍着不哭，想要表现的成熟一点。
大月儿把她怀抱起来，心想我一定要护你周全，不能让你遇见危险。
家业烧了，师父也不在，但生活还要继续。第二天，大月儿挂出无忧医馆的牌子，继续开张营业。谢良从外面走了过来，“月姑娘，有个美女让我给你带封信。”
“什么美女？” 大月儿问她。
“好像是峨眉山的。” 谢良说。
“峨眉山？” 大月儿想，难不成是关于文彬师兄的消息，欣喜的急忙拆开，就几个简单的字：“云间客栈见 。”
大月儿开心的说，“云间客栈是文彬师兄住的地方，难道是师兄回来了，那我马上去。”
“医馆怎么办？” 谢良问。
“你去把黑白童子请过来，要土明坐镇做医生，乌陵负责配药。” 大月儿吩咐一声就走了。匆忙来到客栈，来到文彬师兄常住的房间，推开门高兴的喊，“文彬师兄？”
门推开，对面的窗户下，凌婉儿安静的坐着，光线从背后照在她的身上，她好像一尊虔诚的菩萨。师兄的房间还是整整齐齐，他的东西都在原地，只是不见他人。凌婉儿温和说，“月姑娘来了，请坐。”
“凌师姐，文彬师兄呢？上次蜀山一战之后，一直没有他消息。” 大月儿无心落座。
凌婉儿手里抱着一个罐子，温柔的抚摸着，低头不语。
大月儿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看着这个可疑的罐子，不愿意做任何无意义的可怕猜测。
“凌师姐，” 大月儿声音有点颤抖，“师姐？”
凌婉儿抬起头来，满眼泪光，“师兄在这里。” 说着痛痛哭泣，心里难过，没有什么可以安慰她的损失。
“不会的，不会的，” 大月儿看着那可怕的罐子，后退两步，内心无法接受，“他不会死的，师兄他这么好的人，他不会死的。” 说着说着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其实一直都跟着他。” 当凌婉儿终于平静一点，可以说话的时候，“他是担心东夷人刺杀你，去蜀山想要帮你。帮你的人多了去了，他完全可以不去的。” 凌婉儿怨恨的看着她，厉声哭诉，“要不是因为你，文彬师兄根本就不会死，是你害死了他你知道吗？是你！”
大月儿不敢反驳，流着泪任她骂。
“你就是个祸害，是你，要他跑东跑西的，一会要跑到千里之外的南洋，一会又要跑去延州送药，一会又要跑去尚京抓人质，一会又要跑蜀山救你。你把他当什么啦，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凌婉儿声嘶力竭，“他也是个傻子，对你的话言听计从，一点都不给自己留余地，他怎么就喜欢你这种只知道利用别人的女子。”
“不是的，我们只是朋友。”大月儿不觉得自己跟文彬有什么喜欢之类的私情，赶紧澄清。
“你真的，没有对他动过心吗？” 凌婉儿不信，抬头恶狠狠的看她。
大月儿摇摇头，“文彬师兄是好兄长，好朋友，但是我们没有任何你担心的其他关系。” 大月儿真诚而清白的眼神，凌婉儿看在眼里。
大月儿觉得奇怪，她怎么会这么想，“凌师姐，你跟文彬师兄不是情侣吗？明明你们才是一对啊？”
凌婉儿苦笑了一笑，又点头又摇头。她说，“从第一次见到文彬师兄，我就开始喜欢他。他跟其他的臭男人不同，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温柔体贴，为人周全礼貌，做事踏实可靠，放眼江湖男子，没有人可以与他相比。” 她眼中含泪，心中思念爱人，泣不成声。
大月儿陪她流泪。
她接着说，“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为了得到文彬师兄、我是用了非常的手段，可是我不后悔...”
看她摸着自己的腹部，大月儿缓缓走近她，抬起她的手，给她把了一脉。是喜脉。
大月儿安慰她说，“是啊，师兄总是大义为先，身先士卒，临危不惧，有勇有谋，他是死在蜀山的战场，也是为国捐躯，是北辰的英雄。”说着，握紧她的手，“你说的对，他超乎万人，世上男子，没有人可以跟他相比。如今，你身怀师兄的血脉，这孩子是英雄的后裔，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抚养他长大。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说着说着，大月儿也哭了，她一万遍想念，那个漫天星光下，剑眉星目，意气风发，笑着说“千里奔赴，万死不辞”的少年。
两个女人终于和解，凌婉儿也放下心结，跟大月儿抱着哭成一团。
二皇子求赐婚不成，想来娶媳妇这等大事，皇帝都帮不上忙，还是的靠自己努力。能为大月儿做什么呢？于是记起大月儿的嘱托，要去紫伊阁还钱。他先是想去国库支二十万作为购买药材的费用，国库主管为难的说，这是不在计划之内的额外支出，事前没有申请，事后也没有依据可以报销，还请二皇子先奏请陛下批准。二皇子不敢去申请，只好预支了自己两个月的例银。
拿到钱来到紫伊阁，找到夜倾城还钱，“上次延州鼠疫，大月儿购买了大批药材，幸得夜姑娘出手援助，万分感激。这是上次借的银票，如数奉还。”
夜倾城瞪大眼睛，“这钱不是已经还了吗？”
“谁还的？” 二皇子问。
“司徒公子啊。他当天就还给我了。” 夜倾城叉着手说，“他没告诉你吗？”
“司徒公子？” 二皇子问，“那好，我这就去把钱还给他好。” 说完匆匆离开。
二皇子又骑马去安宁山庄，找司徒还钱。说辞还是一样，“上次延州鼠疫，大月儿购买了大批药材，本是从夜倾城那里借的钱，夜姬说你已经把钱给她了，所以就来还给你。这是我从国库领的银票，如数奉还。”
司徒霸气回他，“大月儿无论买什么，我都替她埋单。用不着旁人来还。”
二皇子愣愣的看着他，咽了咽口水，自认为没有安宁山庄这富可敌国的霸气，灰溜溜的收起银票。
“还有什么事吗？” 司徒冷冷问他，最近二人关系有点说不出的紧张。
看着他又俊美又高傲的脸庞，二皇子突然发现他怎么这么讨厌，还可以做朋友吗？沉默的摇了摇头。灰溜溜气呼呼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