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雪一直下,好像下了千年。屋里的炉火烧的很旺,一个小火炉热气腾腾的在诉说着暖意。大月儿醒来,见窗外飘雪,她爬起来,走下床,走出房间,踩在软绵绵的雪面上,冷气透过脚心传到心脏,她打了个冷颤。一株梅花挣脱雪堆的压制,华丽丽的挂在枝头,无比娇艳。大月儿凑过去闻了闻,好香,是小月儿喜欢的味道。她打算把这梅花做成梅花糕给小月儿吃,还要用雪水熬几坛好酒,来年开春给小月儿开荤。于是把梅花折了下来,到处找有没有合适的容器可以装雪。
二皇子被女帝罚了三天禁闭,期满出门,马上去看大月儿。进门见大月儿穿着单薄的睡衣,光着脚丫,站在雪地里折梅花,东张西望的样子,走过来问她,“你在找什么呢?”
“我要找个坛子装雪水,酿酒给小月儿喝。” 大月儿眼神空洞。
见她连冷热都不自知,虚实也不分辨,二皇子眼眶红了。他一把抱起大月儿,抱她进屋,把她折的梅花随手插在床头的花瓶。帮她披上外套,盖好被子,把她冰冷的脚捂在自己怀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二皇子说。
大月儿不回答,也不看他。
“见过陛下。” 侍女通报。女帝听说大月儿的情况糟糕一直没有好转,过来看她。
二皇子也请安,“母帝。”
女帝瞥了他一眼,看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今天不是来训他的,直接无视他。
径直走到大月儿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握住她的手,说,“你和你的母亲长得很像,性格也像。她是古蜀最美丽最聪慧的女子,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母亲和父王,是世界上最恩爱的夫妻。他们生的孩子,也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帝顿了顿,“是我,是我的错,当年如果不是我,听信小人谗言,贪恋权势,患得患失,你的父王和母后,一定都还活着,你也会是蜀国最尊贵的公主。” 女帝眼中含泪,心中后悔,她一直都后悔。
关于父母的细节,特别新鲜,大月儿认真听着,转头看着她。
“人一生会犯很多错而后悔;经历苦难与失去而彷徨;几经艰难,独自熬过无数个漆黑的夜晚;高峰低谷,人生起伏,自古如此。只有经历苦痛淬炼,才能参透生之奥秘。” 女帝一生坎坷,直抒胸臆。
“你母后曾告诉我说 - 你一定要做个好皇帝。” 女帝说,“她不责怪我,也不恨我,就让我当个好皇帝。” 女帝眼中含泪,“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记得她的话,努力做个好皇帝,还她一个太平盛世,还她一个天下清平。我们那一代的恩怨已了,当打的仗,我们已经打过,当走的路我们已经走完。如今时代轮转,命运的接力棒,在年轻人的手上。你们既然站在前人的根基上,就当越发自强,超越我们,为自己,为天下,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当你们交接的时候,留给下一代的,也当是一个更强盛的国度。你母亲在天有灵,看到了一个更好的人间。你们也要自我见证,开创新篇。我们这辈的人- 你师父,各位武林师尊,金陵夫人,以及为了天下万世太平而付出生命的年轻人们,当我们息了世间的劳苦,进入虚无,我们也能看到你们开创的新天地吗?”
大月儿眼泪滚滚而下。这些人,这些可爱的身影,鲜活的面容,在她面前一一晃过,师父,武林师尊,金陵夫人,文彬师兄,冷七,小月儿...他们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音容笑貌都永在她心间,看了一本书都不会忘记,何况至亲至爱的人。
“他们都是为国捐躯的英雄,他们并没有白白牺牲,和平的代价,就是一部分人的死亡,换来更多人的生机。我们当以你们为骄傲。你们也当成为下一个时代的荣耀。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你起来,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女帝最后说完,悄然离开。
大月儿目送她离开,擦干眼泪,把脚从二皇子怀里抽出来,跟他说,“我饿了。”
二皇子大喜过望,几乎跌跌撞撞,跑出去跟侍女说,“秋云,大月儿饿了,快去准备食物。” 又跌跌撞撞跑回来,替她擦泪痕,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大月儿,你可算醒过来了。”说着自己眼泪就掉下来。
大月儿用袖子替他擦眼泪,也没有力气多说话,淡淡说道,“傻子。”
得知她醒了,那兰大人过来,“月无霜听令。”那兰说,”奉金陵夫人口谕,任月无霜为下一届天下共主,赐姓金陵,守护安宁山庄,守护天下太平。“
“可是我...” 月无霜想争辩,这个担子,我抗得起吗?
“她为你死,你为她活。从今以后,你就是她。” 说完,那兰转身离开,她思念夫人心中难过,依然没有原谅大月儿。
大月儿无语应对,- 是啊,死去的人,岂能白死;活着的人,岂能白活。
月无霜 - 或者金陵无霜,怔怔的看着她走开。两位贴身使唤丫头,恭敬的站在了她窗前,一如当年服侍金陵夫人的样子。
二皇子很心疼的看她,心想她刚清醒过来,那兰大人就给她这么重的担子,还真是不近人情。
大月儿也不想过多解释。她听到了女帝的话,自己有使命。是啊,一个人的生死算什么,和平的代价远胜过这些。
她对二皇子说,“是时候,开启蓝色的锦囊了。”
二皇子说,“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别管了,你负责好好休息,有问题你指挥我就是,哪也不去,无需多虑。”
大月儿别过脸去不理他,显然她并不同意,女帝不是说了吗,她们那个世代的仗她们完成了,自己的仗要自己打。
“大月儿,你就听我一次,你每次任性,都把自己往死里整,你太可怕了。” 二皇子有点怪她的意思。
大月儿还是不理她,她吃定二皇子拿她没办法。
二皇子的确拿她没办法,他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再让大月儿涉险了,自己只有一个心脏,再也经不起惊吓了。
过了几天,覃天终于带着大队人马轰轰烈烈的回京,报告胜利的消息。女帝论功行赏,各路人马都有大恩赐,覃天被封为上将军,赏赐了一座大宅子,金银万千,奴婢成群,他有了自己的荣誉和功名。然而他没有任何开心。他派人去蜀山打探小月儿的情况,回报的人说凤一鸣疯了,他重建了无忧居,在无忧居的后院立了一座坟冢,上面写的是 - 吾与爱妻。说凤一鸣完全不跟外人说话,把自己当已死之人。
得知凤一鸣爱小月儿至此,覃天也心中稍感安慰,吩咐下去说,“派人保护他们,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们。”
他也去看师姐的情况,自从女帝给大月儿开导之后,大月儿的情况基本好转,也是日渐话少,笑容无多,一心只想完成自己的大使命。覃天担心她只想用忙碌淹没自己心里的苦楚,怕她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跟二皇子商量好了,最近啥都不干,哪也不去,只准她休息。
司徒公子非常落寞。他当初跟大月儿一起出行讨伐逍遥城,那时候心里无比得意,不觉得去灭一座小城有何艰难,就当去见月无涯提亲,就当与她度蜜月旅行。那时还与大月儿在逍遥城卿卿我我难舍难分,还以一己之力降服一城,打仗都免了,自己的人生简直达到了颠覆。不曾想一时大意了,中了圣女的魔音铃,据说自己还当着大月儿的面跟圣女求婚,把大月儿气晕,还跟圣女举行了婚礼。虽然一切并非自己意愿,但结果下来,给大月儿造成的伤害和损失是不可估量。大月儿至今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虽然大月儿还住在安宁山庄,天天见面,但是大月儿对他视而不见,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肯正眼看他一眼,也不喜欢他送的破娃娃。
二皇子也天天来看大月儿,给她送书,送药材,跟她讨论战况的后续进展,倒是能和大月儿说上几句话。覃天也常跟二皇子一起来看她,跟她讲蜀山凤一鸣和小月儿的情况,大月儿也能跟他说说话。
他已经把苏晚樱和谢良安排过来照顾大月儿,她们的话大月儿也不听,就是态度好一点,不像对自己冷漠无情。他苦恼极了,不知道如何修复跟大月儿之间的鸿沟。
这日二皇子又给大月儿来送书,大月儿除了每日看书,吃点东西,什么也不能做。她看书很快,看完又都记住了,二皇子不得不给她挑厚一点难一点的书,每日过来送她,跟她聊聊书聊聊看法。每当大月儿问她蓝色锦囊的事情,他又只好搪塞,他也处在为难当中。就这样司徒已经羡慕的不行了。他看完大月儿,就被司徒拖走。司徒把二皇子拖到自己的别院。院子里的火炉上温了一壶酒,司徒给他倒上,要跟他好好聊聊。他已经无计可施,不得不跟情敌请教。
“大月儿不跟我说话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司徒说。
二皇子抿了一口酒,“大月儿爱自己的家人,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她师父和师妹,一夜之间全没了,她心里痛苦,又很自责。你要她跟你说什么呢?”
“我愿意跟她分担一切的愁苦,她说出来,我们好好沟通不行吗?” 司徒说。他是愿意跟她分享悲喜的,他本就说好两人之间,任何苦难都需要共同承担的,大月儿一人独苦,把他排除在千里之外,他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她是怪我,害死了她的师父和师妹吗?” 司徒痛苦的发问,他真的承担不了这样的责难,这样大月儿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二皇子惊讶的看他,他是这么不懂大月儿吗?“你怎么会这么想?大月儿虽然难过,但不会随便怪罪,这事情你也是受害者,她如果怪你,断然不会不畏生死,不惜代价去救你。你一直昏迷,这些事情都没有参与,她怎么会怪你呢?”
“那她过了这么久还不肯跟我说话,到底我是哪里做错了?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她的谅解呢?” 司徒稍微受了一点安慰。
“你就错在话太多,”二皇子说,“你不需要说话,陪在她身边就好,等她自己情愿。” 他理解此刻司徒患得患失的心情,但是现在真不是跟大月儿聊私房话的时候。她心疾未愈,虽然不会怪司徒,总归他作为最亲近的人,难辞其咎,也不能置身事外。
“那她为何肯跟你说话?” 司徒其实心里还是很嫉妒的。
“她只是想快点去做些别的危险的事情,惩罚自己,”二皇子忧愁的说,“她觉得自己一个人独活可耻,她心里以为,要死自己去死,怎么可以让小月儿,让师父付出生命。” 二皇子说着眼睛都湿润了,大月儿现在真是太危险了。
司徒也被他的话震慑,大月儿居然是这么想,在了解大月儿心思这一块,自己的确不如二皇子,大月儿一定把他当知己了吧。
“我其实很羡慕你,你总是能懂她,大月儿都这么难过了,还肯跟你分享。” 司徒失落的抿了一小口,心里比酒还苦。
二皇子一杯饮尽,心里更苦,哭笑不得的说,“我才羡慕你呢,她把我当朋友,把你当恋人。要是可以,我宁愿跟你换。”
司徒回过神来,是啊,如果大月儿真的不认他,根本就不会住在安宁山庄。
“你不是擅长工画吗?”二皇子忍痛给他支招,“你把小月儿的故事画下来,拿给大月儿看,她睹物思人,心里会难过,但更多是安慰,小月儿永远活在画册里,活在她心里。”
懂了!司徒激动的站起来,“谢谢你!”。他给了二皇子一个大大的拥抱。兄弟二人自西南一战,心里膈应,互相嫉妒,今天聊透,一抱抿恩仇。
二皇子被女帝罚了三天禁闭,期满出门,马上去看大月儿。进门见大月儿穿着单薄的睡衣,光着脚丫,站在雪地里折梅花,东张西望的样子,走过来问她,“你在找什么呢?”
“我要找个坛子装雪水,酿酒给小月儿喝。” 大月儿眼神空洞。
见她连冷热都不自知,虚实也不分辨,二皇子眼眶红了。他一把抱起大月儿,抱她进屋,把她折的梅花随手插在床头的花瓶。帮她披上外套,盖好被子,把她冰冷的脚捂在自己怀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二皇子说。
大月儿不回答,也不看他。
“见过陛下。” 侍女通报。女帝听说大月儿的情况糟糕一直没有好转,过来看她。
二皇子也请安,“母帝。”
女帝瞥了他一眼,看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今天不是来训他的,直接无视他。
径直走到大月儿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握住她的手,说,“你和你的母亲长得很像,性格也像。她是古蜀最美丽最聪慧的女子,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母亲和父王,是世界上最恩爱的夫妻。他们生的孩子,也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帝顿了顿,“是我,是我的错,当年如果不是我,听信小人谗言,贪恋权势,患得患失,你的父王和母后,一定都还活着,你也会是蜀国最尊贵的公主。” 女帝眼中含泪,心中后悔,她一直都后悔。
关于父母的细节,特别新鲜,大月儿认真听着,转头看着她。
“人一生会犯很多错而后悔;经历苦难与失去而彷徨;几经艰难,独自熬过无数个漆黑的夜晚;高峰低谷,人生起伏,自古如此。只有经历苦痛淬炼,才能参透生之奥秘。” 女帝一生坎坷,直抒胸臆。
“你母后曾告诉我说 - 你一定要做个好皇帝。” 女帝说,“她不责怪我,也不恨我,就让我当个好皇帝。” 女帝眼中含泪,“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记得她的话,努力做个好皇帝,还她一个太平盛世,还她一个天下清平。我们那一代的恩怨已了,当打的仗,我们已经打过,当走的路我们已经走完。如今时代轮转,命运的接力棒,在年轻人的手上。你们既然站在前人的根基上,就当越发自强,超越我们,为自己,为天下,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当你们交接的时候,留给下一代的,也当是一个更强盛的国度。你母亲在天有灵,看到了一个更好的人间。你们也要自我见证,开创新篇。我们这辈的人- 你师父,各位武林师尊,金陵夫人,以及为了天下万世太平而付出生命的年轻人们,当我们息了世间的劳苦,进入虚无,我们也能看到你们开创的新天地吗?”
大月儿眼泪滚滚而下。这些人,这些可爱的身影,鲜活的面容,在她面前一一晃过,师父,武林师尊,金陵夫人,文彬师兄,冷七,小月儿...他们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音容笑貌都永在她心间,看了一本书都不会忘记,何况至亲至爱的人。
“他们都是为国捐躯的英雄,他们并没有白白牺牲,和平的代价,就是一部分人的死亡,换来更多人的生机。我们当以你们为骄傲。你们也当成为下一个时代的荣耀。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你起来,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女帝最后说完,悄然离开。
大月儿目送她离开,擦干眼泪,把脚从二皇子怀里抽出来,跟他说,“我饿了。”
二皇子大喜过望,几乎跌跌撞撞,跑出去跟侍女说,“秋云,大月儿饿了,快去准备食物。” 又跌跌撞撞跑回来,替她擦泪痕,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大月儿,你可算醒过来了。”说着自己眼泪就掉下来。
大月儿用袖子替他擦眼泪,也没有力气多说话,淡淡说道,“傻子。”
得知她醒了,那兰大人过来,“月无霜听令。”那兰说,”奉金陵夫人口谕,任月无霜为下一届天下共主,赐姓金陵,守护安宁山庄,守护天下太平。“
“可是我...” 月无霜想争辩,这个担子,我抗得起吗?
“她为你死,你为她活。从今以后,你就是她。” 说完,那兰转身离开,她思念夫人心中难过,依然没有原谅大月儿。
大月儿无语应对,- 是啊,死去的人,岂能白死;活着的人,岂能白活。
月无霜 - 或者金陵无霜,怔怔的看着她走开。两位贴身使唤丫头,恭敬的站在了她窗前,一如当年服侍金陵夫人的样子。
二皇子很心疼的看她,心想她刚清醒过来,那兰大人就给她这么重的担子,还真是不近人情。
大月儿也不想过多解释。她听到了女帝的话,自己有使命。是啊,一个人的生死算什么,和平的代价远胜过这些。
她对二皇子说,“是时候,开启蓝色的锦囊了。”
二皇子说,“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别管了,你负责好好休息,有问题你指挥我就是,哪也不去,无需多虑。”
大月儿别过脸去不理他,显然她并不同意,女帝不是说了吗,她们那个世代的仗她们完成了,自己的仗要自己打。
“大月儿,你就听我一次,你每次任性,都把自己往死里整,你太可怕了。” 二皇子有点怪她的意思。
大月儿还是不理她,她吃定二皇子拿她没办法。
二皇子的确拿她没办法,他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再让大月儿涉险了,自己只有一个心脏,再也经不起惊吓了。
过了几天,覃天终于带着大队人马轰轰烈烈的回京,报告胜利的消息。女帝论功行赏,各路人马都有大恩赐,覃天被封为上将军,赏赐了一座大宅子,金银万千,奴婢成群,他有了自己的荣誉和功名。然而他没有任何开心。他派人去蜀山打探小月儿的情况,回报的人说凤一鸣疯了,他重建了无忧居,在无忧居的后院立了一座坟冢,上面写的是 - 吾与爱妻。说凤一鸣完全不跟外人说话,把自己当已死之人。
得知凤一鸣爱小月儿至此,覃天也心中稍感安慰,吩咐下去说,“派人保护他们,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们。”
他也去看师姐的情况,自从女帝给大月儿开导之后,大月儿的情况基本好转,也是日渐话少,笑容无多,一心只想完成自己的大使命。覃天担心她只想用忙碌淹没自己心里的苦楚,怕她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跟二皇子商量好了,最近啥都不干,哪也不去,只准她休息。
司徒公子非常落寞。他当初跟大月儿一起出行讨伐逍遥城,那时候心里无比得意,不觉得去灭一座小城有何艰难,就当去见月无涯提亲,就当与她度蜜月旅行。那时还与大月儿在逍遥城卿卿我我难舍难分,还以一己之力降服一城,打仗都免了,自己的人生简直达到了颠覆。不曾想一时大意了,中了圣女的魔音铃,据说自己还当着大月儿的面跟圣女求婚,把大月儿气晕,还跟圣女举行了婚礼。虽然一切并非自己意愿,但结果下来,给大月儿造成的伤害和损失是不可估量。大月儿至今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虽然大月儿还住在安宁山庄,天天见面,但是大月儿对他视而不见,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肯正眼看他一眼,也不喜欢他送的破娃娃。
二皇子也天天来看大月儿,给她送书,送药材,跟她讨论战况的后续进展,倒是能和大月儿说上几句话。覃天也常跟二皇子一起来看她,跟她讲蜀山凤一鸣和小月儿的情况,大月儿也能跟他说说话。
他已经把苏晚樱和谢良安排过来照顾大月儿,她们的话大月儿也不听,就是态度好一点,不像对自己冷漠无情。他苦恼极了,不知道如何修复跟大月儿之间的鸿沟。
这日二皇子又给大月儿来送书,大月儿除了每日看书,吃点东西,什么也不能做。她看书很快,看完又都记住了,二皇子不得不给她挑厚一点难一点的书,每日过来送她,跟她聊聊书聊聊看法。每当大月儿问她蓝色锦囊的事情,他又只好搪塞,他也处在为难当中。就这样司徒已经羡慕的不行了。他看完大月儿,就被司徒拖走。司徒把二皇子拖到自己的别院。院子里的火炉上温了一壶酒,司徒给他倒上,要跟他好好聊聊。他已经无计可施,不得不跟情敌请教。
“大月儿不跟我说话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司徒说。
二皇子抿了一口酒,“大月儿爱自己的家人,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她师父和师妹,一夜之间全没了,她心里痛苦,又很自责。你要她跟你说什么呢?”
“我愿意跟她分担一切的愁苦,她说出来,我们好好沟通不行吗?” 司徒说。他是愿意跟她分享悲喜的,他本就说好两人之间,任何苦难都需要共同承担的,大月儿一人独苦,把他排除在千里之外,他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她是怪我,害死了她的师父和师妹吗?” 司徒痛苦的发问,他真的承担不了这样的责难,这样大月儿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二皇子惊讶的看他,他是这么不懂大月儿吗?“你怎么会这么想?大月儿虽然难过,但不会随便怪罪,这事情你也是受害者,她如果怪你,断然不会不畏生死,不惜代价去救你。你一直昏迷,这些事情都没有参与,她怎么会怪你呢?”
“那她过了这么久还不肯跟我说话,到底我是哪里做错了?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她的谅解呢?” 司徒稍微受了一点安慰。
“你就错在话太多,”二皇子说,“你不需要说话,陪在她身边就好,等她自己情愿。” 他理解此刻司徒患得患失的心情,但是现在真不是跟大月儿聊私房话的时候。她心疾未愈,虽然不会怪司徒,总归他作为最亲近的人,难辞其咎,也不能置身事外。
“那她为何肯跟你说话?” 司徒其实心里还是很嫉妒的。
“她只是想快点去做些别的危险的事情,惩罚自己,”二皇子忧愁的说,“她觉得自己一个人独活可耻,她心里以为,要死自己去死,怎么可以让小月儿,让师父付出生命。” 二皇子说着眼睛都湿润了,大月儿现在真是太危险了。
司徒也被他的话震慑,大月儿居然是这么想,在了解大月儿心思这一块,自己的确不如二皇子,大月儿一定把他当知己了吧。
“我其实很羡慕你,你总是能懂她,大月儿都这么难过了,还肯跟你分享。” 司徒失落的抿了一小口,心里比酒还苦。
二皇子一杯饮尽,心里更苦,哭笑不得的说,“我才羡慕你呢,她把我当朋友,把你当恋人。要是可以,我宁愿跟你换。”
司徒回过神来,是啊,如果大月儿真的不认他,根本就不会住在安宁山庄。
“你不是擅长工画吗?”二皇子忍痛给他支招,“你把小月儿的故事画下来,拿给大月儿看,她睹物思人,心里会难过,但更多是安慰,小月儿永远活在画册里,活在她心里。”
懂了!司徒激动的站起来,“谢谢你!”。他给了二皇子一个大大的拥抱。兄弟二人自西南一战,心里膈应,互相嫉妒,今天聊透,一抱抿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