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长生就是当权者恒古追求的终极之路。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小到普通的有钱人,大到帝王,再天纵英明,也难逃死亡恐惧。

    等到桑言离开后,菩疑才告诉白兰即实话,他身上并没有其他的腐疮,体表甚至发烫,但寒气并未驱散,反而凝滞在身体里。

    而他所说偶有腹胀胃疼的不适,菩疑也觉得是寒气加重的表现。

    “这么说来,成为领主的标准就是争抢到吃神果的名额,然后存活下来,按照健康排序。那挞戈的荒唐无能便有了解释。”

    白兰即思索着,“可如果神果只是个幌子,还会加重不适,村子里的人却对吃神果奉若圭臬,还将存活下来的人当作接近神明的人,这就更奇怪了。”

    谜团越来越大。

    白兰即想了又想,忽然拿起桑言遗落下来的匕首在自己小臂上刮了一刀:“我去见挞戈。”

    菩疑便也跟了上去,白兰即却不走了:“我自己去。”

    菩疑蹙眉:“不行。”

    白兰即:“跟我一起去需听我的,先涂药。”

    菩疑也没动,陷入了僵持。

    白兰即并不惯着他,转身便走。

    “我涂!”菩疑不情不愿回了房间,好一会才出来。

    两人这才一起去找挞戈,用伤口换得了一定抓到歹徒的承诺,走时又故意留下了匕首。

    像这样封闭的小村子,一起物品的流通都有迹可寻。

    瞧着挞戈明显有些不对劲的神色,白兰即并未追问,果然刚刚离开正堂,后脚便听到他下令传荣瑟。

    回去的路上,白兰即带着菩疑直奔书房。今夜挞戈是不会来这了,两人没有点蜡烛,借着屋内的月光偷偷摸摸找起神树的记录文献。

    屋内一时间只剩下翻书的声响。

    按着桑言所说,整个村子都在进行一种长生的尝试,长生的源头,就是神树结的果子,果子一年五颗,颜色会略有差别。

    吃后强健身体,甚至长生。

    可是桑言看着不过十七八岁,挞戈也是正青年,如何验证长生呢?

    白兰即在书架底部敲敲打打,果然发现了一块小按格,摸出来半本巴掌大小的册子,册子封面画了副繁复的鬼面兽纹,但里面的文字诸多,她还理解不了这么深的潜北文字,顺手递给了菩疑。

    “上面说了什么?”

    菩疑看后便道,“是这个。”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将册子拿到窗边,借着投进来的月光看了一会,挑选重点念道:“这上面说潜北有种神树,每年结果,吃下去十年强健身体,吃下去二十年无病无灾,吃下去三十年容貌回春,吃下四十年得见神临,赐佑长生。”

    “六十年后,神果的果核会自己吐出,不能强留,应让尸骸归于天地,滋养万物,否则会收到神罚。如要续命,需再寻神果吃下。”

    后面还覆了一张神果的手图,跟桑言形容的差不多,只是画得更加粗糙一些,一个指甲盖的小果子,里面点上了几点。

    竟然还真有这种东西?

    白兰即蹙眉:“你听说过吗?”

    菩疑摇头:“从来没有,但这个图腾我认识,确实是巫萨专属的图腾,在潜北,没有人敢盗用此图,长生天会惩罚他们。”

    他沉思道:“我游猎时也常在林中去找食物,天地广袤无所不有,很多动物和植物我看了也不知是什么。不过有不少虫子就是像这样被包裹在卵鞘内,少则几颗,多则几十颗,但吃下虫卵又怎会获得长生?”

    他又往后翻了翻,但是后面版本册子都被撕毁,更多的也没有了。

    白兰即拿不准:“先把这个放回去,再细说,到时候找不同的人多问问。”

    菩疑点头,将暗格退回去后,两人便准备离开,又不约而同停了下来,一连串紊乱的脚步声已经至门外。

    她们只得原路退回,书房四下无路可躲,白兰即支开一条窗缝,却见一队护卫从拐角巡逻过来,立刻收回脑袋。

    菩疑打开了一间书柜,好在这里没有分格,能够站人,就是下面垛了一些旧书,他眼疾手快把白兰即拉了进去,自己随即钻入关上了柜门。

    一进去,两人不约而同都放轻了呼吸。

    书柜窄瘪,下面的旧书大约半个膝盖高,白兰即的高度站上去正好,菩疑高高大大的一只,进去便塞满全部空间,身高还容纳不下,只能叉开腿微微屈膝。

    柜门一关,额头挨着额头,呼吸可闻。

    好在外面很快响起了动静,转移了这里的尴尬,可是渐渐的却发现那动静不太对。

    挞戈和荣瑟一路亲进书房,关门后更是不管不顾的开始互脱衣服,亲得啪唧水响。

    很快那些衣物就被粗暴的撸下,两条肉色身影缠吻在一起,容瑟仰头享受着,小声地哼起来。

    “领主既然怀疑我,还是趁早把我处置了,恩……别给我无畏的希望。”

    “瞎说,那个中原女人怎么能跟你相比,玩玩而已,你要是不喜欢,玩腻之后我就把她交给你处置。”

    “你说的。”

    剩下的话又被堵住,容瑟呻吟起来。

    她声音本就娇媚,叫起来又软又挠人。

    桌子剧烈晃动,外面一声缠绵过一声。

    意识到她们在做什么,白兰即在黑暗中缓缓睁大了眼睛,菩疑的身体也慢慢僵了。

    这声音仿佛虫蚁啃食着两人的耳膜,在逼仄的空间蔓延开。

    天塌了。

    白兰即咬紧唇,希望这一刻快快过去,偏偏天不随人愿,那声音却越来越近,伴随着清晰的娇喘,停留在附近的长椅上。

    伴随着枝呀响动,荣瑟旁若无人地叫起来。

    “恩……啊……”

    “太快……了!”

    白兰即再不通人事,也面红耳赤,只盼望着这一刻能够聋掉。

    菩疑也没好到哪去,整个上半张脸皱巴在一起,不自在的侧移开大腿,偏来动去调整脑袋,发丝的清香却在他鼻尖挥之不去。

    外面的声音终于小下去,连椅子也不动了,白兰即刚松口气,柜门却被人撞上来发出一声巨响。

    白兰即以为被发现了,柜门却“哐哐”动起来。

    荣瑟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混合着耻骨碰撞的声音,仅与她们一墙之隔。

    菩疑手忙脚乱把一只手撑到了白兰即耳边,抵住柜墙。

    白兰即窘迫地闭上眼,从下环绕上去攥住了菩疑肩膀的衣服。

    头顶的热气一下又一下扫在她面颊,掌心的衣服很快被她揉得皱巴巴。

    她想要挪开一点,或者背过身去,可是两人贴得太紧,刚一动弹,便摩擦到什么,菩疑大力扣住了她的肩膀,忍耐制止:“别动。”

    随即一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忽而万籁俱寂。

    柜子很黑,连菩疑脸颊的轮廓也看不清楚,却仿佛一堵具象的墙挡在她面前,一切不堪入目都被拦在身后,半点动静都没有传达过来,白兰即竟渐渐平静下来。

    菩疑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外面漫长犹如凌迟的动静终于停下,二人细细簌簌开始穿戴衣服。

    荣瑟的声音里尽数餮足。

    “领主这样惩罚了我,可要怎么给你的新欢交代?”

    “我是领主,需要给谁交代吗?”

    两人都笑起来,又吻了吻,离开了书房。

    听到关门声的那一刻,菩疑才将手放下,拖着发麻的腿从柜子里踉跄出去,两人没有任何对视地回到客房。

    菩疑抱起被子故作随意道:“今日挺热的,我就睡外面了。”

    也不等白兰即回答,便闷头出去了。

    白兰即磨磨牙,很不端方地将头埋入自己的被褥。

    深夜,万籁俱寂,整座领主府连树影晃动声都轻了下去。

    荣瑟从挞戈身边起身,裹了件外袍匆匆出门,廊下的树丛间忽然伸出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脚脖子。

    若是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这个柱角的树丛下还蹲着个人。

    荣瑟也骇了一跳,看清是谁后又拍了他脑袋一下。装作看花,听桑言汇报先前的刺杀。

    晚上一番对话,桑言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包括白兰即要给她名额的事情。

    “野心还不小。可是只要有你们在,没有人能够取代我。”荣瑟挑揉桑言的下巴,后者乖顺迁就过来。

    “发现什么别的没有?”

    桑言回忆了一下:“这两个人很亲密,尤其是那个男的,很在意女的,不像是主仆。”

    “私奔?”荣瑟猜测着,“说不定连身份都是假的,到时试一试就知道了,要是她们再找你,敷衍着,半真半假应付。及时通知我。”

    桑言:“是。”

    说完话,少年猫着腰,一路贴墙快速溜入了后院。

    荣瑟回到房间,没事人一般脱衣上床钻入挞戈的怀中。

    挞戈被她身上沾染的凉意惊醒了一半,嘟囔着问她去哪了。

    荣瑟把玩着他的头发,娇滴滴道:“妾去反思了。我想了想,领主既然喜欢她,我便不应该让领主为难,不如我亲自请罪,跟妹妹求和吧,日后我们姐妹俩一起伺候领主。”

    挞戈翻个身,迷糊说声“可以”,又继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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