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梦听罢就晓得居旵又拿自己打趣,瞪着一双杏眼望去,没曾想那人用含着温情的眼神回望自己,她赶忙撇过头去,就见同方给林钱儿骨头掰了两下,又点了几道穴,方才悠悠转醒。

    “啊,怎么阴曹地府是这样的,啊大侠,我没死。”林钱儿嘴上嘟嘟囔囔的见到同方又求饶了起来。

    九梦见状也恼道,“你再这般混闹下去,真就送你去见阎罗了。”,怎么好端端的男的话这么多,那名为‘大哥’的是怎么忍他下去的。

    “是的,是了,小的不闹了,不闹了。”林钱儿摸了下刚刚断了的胳膊居然奇迹般的好了,心知面前的大人应该是不会致自己于死地的,他好生的跪好听号发落。

    九梦和声问出:“你们可是偷了什么布防图?”

    “啊,大侠你都知道啦,我就同大哥说这事做不得,危险的不行,哎,也是小的贪心做坏事。”见这人又要絮絮叨叨起来,同方又踢了一脚林钱儿才住了嘴正经道,“大哥,就是林三通,说是有辽北的联络上他,只要我们偷到槐阳的军事布防图,就允诺我们三千两黄金,这可是小的一辈子,哦不,十辈子,一百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你可知这行为无异于将槐阳百姓推下火海,甚至置整个中原于危难吗?”九梦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有人行事如此狭隘。

    林钱儿一改刚刚委屈的样子,气愤道,“还不是老贼,就是槐阳的都尉不行好事,他克扣我们俸禄就算了,早就和辽北串通一气了,我们这布防图不偷,迟早也要被他卖了,还不如给我换个几百辈子的银两呢。”

    “若是他与辽北狼狈为奸这槐阳恐也早就失守了吧。”九梦摇头不赞同。

    “肯定是他与辽北狗贼商议好的,保他官职,他便可一直私下售卖军火。”林钱儿说到此也不知是为这百姓不甘还是为那都尉不齿,愤然一脸,“况且我们这布防图只是五分之的图谱,就算卖给了辽北狗贼,他们也不能如何吧。”,如此说完的林钱儿还是没有任何愧疚之心。

    “若是人人如你一般,觉得不过五分之一而已,这图早就落入敌人手中了,不以恶小而为之,方才听闻你尚且有妻儿老小,若是槐阳没了,国灭家早就亡了。”这些事九梦不知道还好,如今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是了,是了,大侠说得对,是小的愚昧。”林钱儿嘴上道着错,脸上那不屑的表情自然是刺着居旵的眼睛了。

    直接一把玉扇就要甩了过去,愣生生的把他一根手指削了下来,林钱儿看着电光火石间少的一颗小拇指,连哭求的表情都没有,只能诺诺的不敢言语,这大侠好生吓人,手好生痛..

    九梦倒是第一次没反对他这般,默许点头道,“林钱儿你确实愚昧,你是否还想着图换了钱财便可带着家人远走高飞,过逍遥日子。”

    林钱儿听她说到他心坎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后又觉得不对,挨着手上的痛忙不迭的摇头。

    “先不说你与这所谓的大哥交予布防图后,辽北人是否会放了你们,你大哥这般行径会把钱财与你吗?还是说..要杀你与灭口呢。”林钱儿想到这人确实无故找上门说是他林家村的同乡,可他从未听过乡里出了个功夫了得的,况且那人说林家村的时候也是支支吾吾的,看来那人就是利用自己罢了。

    见他惶然的样子,九梦知道他听了进去,又继续道,“姑且也不谈你偷了这图是否能安然接到家人远走他乡,从此你们不论是卖国贼在中原人人喊打,亦或是在辽北也会被排挤甚至被认同是奸细,有哪有好日子过呢,咳咳。”

    “何必与这等人多费口舌,你看不惯就杀了去吧。”居旵见她身体还是不适,忍不住开口关心。

    “非也,哎...”九梦不知为何,想着既然自己做不了大义之人,那也不能因为善小而不为呢。

    “是了,是了,大侠说的是,小的现下真真正正听了进去,哎哟。”林钱儿此时的态度才端正了起来,这赚到银子没处花才戳了他痛处,只不过这手上伤可真痛。

    既然遇见这闲事一桩,九梦就决计管一管了,她斟酌一下便沉声道,“图先交予我,然后去上报都尉图纸被辽人窃取一事。”

    林钱儿瘫在地上,颤颤道“大侠莫不是要小的死么...”,遂又哭道,“图纸丢了,都尉不就要拿我试问嘛。”

    “你只管去了便是,你这小命,现下保得住,届时也保得住。”,九梦不耐烦和他解释,“你只管说你手和身上的伤是辽人所害即可。”

    林钱儿将信将疑的跑回了城内,而朱珠则被要求留下来看着马匹顺便疗伤,九梦、居旵、同方三人也一同尾随他从个小道进了城。

    三人轻功皆是了得,在林钱儿大张旗鼓深更半夜进了都尉府后,三人也顺势躲过了护卫跳上了屋顶,这槐阳的防卫确实薄弱,也不知是有意还是...

    “你怎不问我要做甚?”九梦蹲在屋顶随口问道。

    “居某只想知道九梦公子身体好些了没,运功之事,最好能让在下来的便由在下来。”居旵帮她开了个梁顶的瓦片,让她看的清楚些。

    借着月色的掩护,九梦低头躲去赧然的脸色看向屋内。

    一个刚似睡醒,亵衣外随意披着汗衫,长发未盘的中年男子怒拍桌椅道,“你说甚么,布防图被辽人偷了?”

    “是了是了,刘都尉大人,小的阻拦不当,也身负重伤。”林钱儿哭喊的本事可谓一绝,在屋顶的三人都被吵的脑瓜子疼。

    “啪”刘都尉将案前的笔墨一尽甩了出去,“废物,留你何用。”,他仿若还是气不过,就要抽剑刺向林钱儿。

    此时的林钱儿又发挥出他胆小的招数,腥臊味在屋顶都闻得到,只见这剑离林钱儿半尺便停了下来,而吓傻了的林钱儿倒是一句话没招出来。

    九梦本以为林钱儿当真有几分胆量,哪知身旁的人一句话浇灭她想法,“我给他点了哑穴,防他乱说。”

    “那辽人去往何处,样貌几何,还有谁见着了,他和你争斗中有何破绽没?”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把林钱儿问傻了,况且他也不知道为什,明明嘴巴有话却说不出来。

    “屋顶的客人,可是看够了。”,刘都尉向着九梦方向看来。

    “同方你留在屋顶以备有难,我与居旵下去。”刘都尉只知屋顶有人,并不识得几人,也不好贸然喊增员。

    “在下九梦。”“在下居旵。”“见过刘都尉,藏身与梁上多有得罪还望都尉海涵。”九梦拱手作揖致歉道。

    “敝人刘华蚺,二位是中原江湖人士吧,不知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刘都尉随手束发端正坐直道。

    “小可无意听闻一辽人细作说要偷盗布防图一事,便尾随他来此,却见他一个闪身便不见了人影,消失在军机处,而后我们二人只得守在他出城要道,一举便擒获了这贼人,回来时便见这小哥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九梦也跟了过来。”一句话说的像是滴水不漏,这天下哪有这么凑巧一事。

    “那敢问九梦少侠,布防图何在呢?”刘都尉见二人是送图来的,却迟迟没拿出来这图,便张口道。

    “布防图确实在敝人身上,可为何九梦在尾随辽人时,曾听他提到都尉的名讳。”若是辽人的走狗,刚刚怕是已经把林钱儿给杀了,现下林钱儿还能安然无恙,证明这都尉应该没问题。

    “敝人的名讳?”刘都尉摩挲着鬓角呢喃道。

    “是已,说是刘都尉告诉他的布防图藏身处,他才能偷的如此顺利。”九梦从怀中掏出那张图纸。

    “哈哈哈哈。”刘都尉听到此,竟大笑了出来。

    “好好与你说话,刘都尉何故这般笑。”居旵出言责问。

    “敝人猜九梦、居旵少侠与在下这个没用的下属是串通好的吧。”刘都尉道出这话来,把三人都问惊住了。

    “虽然老夫看不清少侠二人的表情,但从这废物脸上也看出来敝人猜的没错吧。”刘都尉也不着急拿回布防图,而是坐在榻上居然自顾自的倒起了茶水。

    “你!”居旵怒意渐起,心中已有杀意。

    “居..公子你莫急,刘都尉这番是为何故?”九梦也不请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敝人已经年岁至此,哪怕一条老命都豁出去又何妨,槐阳为中原要塞却被忽视至此,老夫又能做些甚么。”刘都尉自嘲道,“老夫与辽人勾结的消息也是敝人派人放出去的,老夫只求朝廷能都派来些兵,或是找个武将来镇守与此,可即便如此,朝廷仍旧年年收紧官粮财政,敝人这条老命怕是赔了也对不起整个槐阳父老乡亲。”

    “那为何布防图失窃,刘都尉却不急于寻回呢?”九梦本以为他未诛杀林钱儿,也会急忙着急人马去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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