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吁——”
李观棋用比较小的力扥着缰绳，生怕力气大了马儿再受了惊。
涂禾见马儿平静了下来，直起身子想要喘口气，正好被李观棋圈在了怀里。刚才颠簸的厉害，两个人的头发都有些散了，细碎的发贴在额头上，出汗后衣服上的熏香幻化成了柔雾，缭绕纠缠在一起。
劫后余生，李观棋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细细微微混合的香味刺激着他的鼻腔，胸腔起伏间，似有似无地蹭着涂禾的后背。
太过暧昧的动作，涂禾向前倾了一点身子。
等缓过神来，一阵怕意后知后觉从后背沿着脊柱麻到了头顶，刚才不管哪一步出了问题，他两这小命儿怕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李观棋怕这马一会儿又颠儿起来，就先跳了下去，等脚沾到地面的时候，膝盖一弯，差点跪了，还好他拽着马鞍，原来腿已经在发软了。他伸出手，想要接涂禾，涂禾眼尾瞧见卢雪儿正朝李观棋跑来。她便避开了李观棋，自己跳了下来。
卢雪儿在马受惊的时候其实也很害怕，在马背上被来回甩着性命不可知也一直忍着眼泪，她自小娇生惯养却不是一个娇气的人。
她跑到李观棋的面前，自责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涂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事，你看我和涂禾不都好好的！”李观棋一把拽过涂禾，揽着她的肩膀，大咧咧地说道。
他拱了一下涂禾，昂了一下下巴示意。
涂禾接受到信息，应道：“是，陛下的马术很厉害的。”
刚才有多惊险卢雪儿怎会不知，她也注意到了他们二人身体下意识的反应，现在反而还在安慰始作俑者她自己，她噙在眼里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你们倒真是人还怪好的！”
她眼泪这么一掉，便止不住了，“我平常不爱哭的！你们还这样安慰我，我真的会受不了，我是为这个哭的，哎呀，真是的，谢谢。”
语言混乱，断断续续，很多字还被吞进了眼泪里，她胡乱地用手背抹着眼泪。
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没一个人敢吱声，他们几个里面跟女子打过最多交道的是解初程，可是他现在也没有什么表示，就缩在一旁捂着嘴偷着乐，一副这辈子都不配有娘子的样子！
其他几个人只好都看向了李观棋，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贵妃娘娘。
李观棋无措地求助于涂禾，涂禾转过了头当没看到。
“谢谢你涂大人。”卢雪儿突然开口。
“啊，”涂禾慌忙地躬身作揖，“臣本就应保护陛下和娘娘的安全。”
涂禾吓得舌头都大了。
解初程再也忍不住了，扑哧就笑出了声，众人都奇异得看向他，目光里都是“你笑什么呢？”的质问。
他迎着这一个个质问的目光，“不好意思，没忍住，实在没忍住。”
他丝毫忘记了方才凶险万分的时候，自己的心跟着了火似的，蹭蹭往脑袋顶蹿黑烟时的火烧火燎了，兄弟情深，就是这么深的。
卢雪儿忽然也笑了起来，众人惊奇地看向她，就见她眼泪还在脸上，却是已经笑了起来，“一定是我哭得太难看了。”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解初程笑不出来了。
李观棋笑着道：“好啦，雪儿没事的，你今天第一天学马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嗯！”卢雪儿笑着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她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些泪水，现下迎着太阳亮晶晶的，可爱极了。
“咱们得赶路了，不然晚上到驿站就很晚了。”
卢雪儿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可是陛下，臣妾有点不敢骑了。”
“你先和朕共乘一匹吧。”
“好。”卢雪儿垂眸轻笑，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解初程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在吃瓜，马都忘记上。
涂禾冷嘲热讽道：“初程你是打算走着去汇合吗？”
“啊？”解初程扭过头来，一脸懵懂。
涂禾拿着马鞭抽了一下解初程的马的屁股，马儿跑了起来。
解初程一看自己的马跑了，连忙认怂，“涂大哥！大爷！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再也不笑话你了！”
爽朗的笑声如串串银铃回荡在路上。
等到驿馆的时候，天刚黑。
驿馆使迎了出来：“参见陛下！饭食和房间都已经备好了。”
进院子的时候，书义看着门口的一棵小树，道：“这小树怎这么可怜，上面只有这么几片叶子了。”
“也不知道是谁薅的，也没注意，等看到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涂禾看了一眼那小树苗，抬眸瞥了一眼远处的山。
吃完饭后，涂禾便道：“我记得这里有户人家，酿的的野果酒很好喝，我想过去碰碰运气。”
李观棋一听，眼睛都放光了，“有多好喝？”
“酸甜可口，清香醉人。”
“那你快去快去。”
“好。”
“要不要找个人陪你去啊？”
“不用，离这里不远，臣去去就回。”
亥时，山里处处都吃虫鸣，偶有鸟儿煽动着翅膀从头顶划过。
涂禾走进了一个破烂的院子，院子里的杂草都已经到了她的膝盖，院子里有两个摇摇欲坠的茅草屋，一大一小，矗立在黑夜里，黑洞洞的像是吞人的凶兽。茅草屋上的几棵茅草立着，随着风摇摆。
进入到茅草屋里，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就扑面而来，里面到处都是蜘蛛网，只是刚一进来，就糊了她一脸。
她寻摸着记忆，走到了一个一边腿已经没了的柜子旁，一拉第二个抽屉，柜子就散架了，不过里面确实有一根蜡烛。
她吹亮了火折子，点了好几次后，蜡烛终于燃起来了，她将蜡烛固定在了桌子上的灯架上。
“滚出来。”她淡淡地道。
黑暗里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他由暗至明，半张脸在黑暗里，半张亮被微弱的烛光映着。
涂禾以前的老熟人，先太子身边的参军事，郑聪。
他皮笑肉不笑，看似恭敬实则傲慢地说道：“涂大人您来了就好，我还怕您不会来呢。”
“郑参军冒这么大险找我，我岂能不来？”
烛火闪烁，倒影在涂禾的眼眸里，闪烁着诡谲危险的光芒。
“涂大人是天子眼前的红人，想见一面不容易，若是连一点险都不冒，岂不是失了诚意。”
“废话还要说多久？”
郑聪哈哈笑了两声，毫不在意她呛人的话，“你还是一点都没变，那我也不再兜圈子了，这次找你，不为别的，想办法把太子殿下从地牢里放出来。”
涂禾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嘲讽道：“李观钰终生囚禁在地牢是先皇的旨意，我何德何能，能将他救出来？”
郑聪听她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心里便明了她的立场，“你在天子面前有多受宠，难道还需要我来提醒吗？还是说你忘恩负义，打算弃太子殿下于不顾？”
“一口一句太子殿下，倒当真是一条好狗，主人都已经被先皇废为庶人了，你这尾巴摇得还是这么欢快。”
郑聪拳头捏得邦邦硬，他愤怒地上前走了一步，“涂禾！你不要忘了！你能有今天全都是殿下的功劳！”
涂禾轻蔑一笑，“哦？你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郑聪被她笑得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纠缠无用，他只能拿出杀手锏：“你可不要忘了，那张纸可在我们手里。”
涂禾缓缓抬起了眸子，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一张纸就能威胁我吧？”
郑聪在她眼里看到了杀意，他后退了半步，“你就算杀了我也没有用，那张纸不在我这里。”
“这就是你今天敢过来找死的原因吗？”涂禾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郑聪对涂禾的武功心里清楚得很，他根本不是对手，他失了分寸，吼道：“涂禾，你别忘了当时是太子殿下赏识你，你才有了可以参加国子监考试的机会，你才能够来京都！后来也是太子殿下对你多有照拂！”
“郑聪，你真的蠢。”
涂禾拔出刀，一步一步向他走进，“从一开始被我选中的人就是李观棋，至于李观钰只不过是一块垫脚石罢了。”
一阵风穿堂而过，唯一的一根蜡烛熄灭了。
郑聪也拔出了刀，但是他太过于清楚涂禾的实力，所以他更多的是害怕，“你若是杀了我，那张纸一定会送到李观棋手里。到时候你的位置还保得住吗？欺君之罪，按律诛九族。”
“九族。”涂禾冷嘲地重复了一遍，她哪里还有九族。
不怨再废话，她一刀劈下，郑聪迎刃而上，金属碰撞在黑夜里呲出火花，郑聪的手从指尖开始一路麻到了胳膊。
涂禾迅速拔出匕首，尖刃扎进了郑聪的身体。
郑聪连连后退，鲜血从肩膀涌出。
涂禾的刀划破了黑夜，闪着寒光再次落下，郑聪拔腿就跑，涂禾紧追其后，她瞄准了郑聪的后背，掷出了匕首，匕首插进了他的大腿。
郑聪摔到了地上。
“涂禾，你想清楚！杀了我那张纸一定会被送出去！”
一股一股地鲜血从腿上的伤口流出，郑聪拖着腿在地上艰难地后退。
涂禾抓住他的肩头，一刀穿心，“先太子逆党，见一个杀一个。”
回到驿站，涂禾看着自己的房间黑着灯，以为李观棋已经睡着了，她悄咪咪地爬上了二楼，打开了房门。
李观棋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涂禾拎着两坛酒放到了桌子上，“许久没去过，有些迷路了。”
黑暗里李观棋的嗅觉更加灵敏，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你受伤了？”
涂禾的脚步顿住了，她衣角上确实沾了些血迹，可是她已经洗干净了啊。
“没有，陛下为何这么问？”
李观棋顿时心知肚明，没再继续问下去，翻身背对着她，道：“噢，是泥土的味道。”
“山上下雨了。”涂禾扯谎道。
“今日你睡卧榻吧，你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欢。”
“好。”
涂禾老老实实地走向了卧榻。
一阵动静后，屋里重新恢复了静谧。
“涂禾，看在我每天都给你做药引的份上，我们做个约定吧。”
“好。”
“不问问是什么？”
“陛下说得都好。”
“吁——”
李观棋用比较小的力扥着缰绳，生怕力气大了马儿再受了惊。
涂禾见马儿平静了下来，直起身子想要喘口气，正好被李观棋圈在了怀里。刚才颠簸的厉害，两个人的头发都有些散了，细碎的发贴在额头上，出汗后衣服上的熏香幻化成了柔雾，缭绕纠缠在一起。
劫后余生，李观棋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细细微微混合的香味刺激着他的鼻腔，胸腔起伏间，似有似无地蹭着涂禾的后背。
太过暧昧的动作，涂禾向前倾了一点身子。
等缓过神来，一阵怕意后知后觉从后背沿着脊柱麻到了头顶，刚才不管哪一步出了问题，他两这小命儿怕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李观棋怕这马一会儿又颠儿起来，就先跳了下去，等脚沾到地面的时候，膝盖一弯，差点跪了，还好他拽着马鞍，原来腿已经在发软了。他伸出手，想要接涂禾，涂禾眼尾瞧见卢雪儿正朝李观棋跑来。她便避开了李观棋，自己跳了下来。
卢雪儿在马受惊的时候其实也很害怕，在马背上被来回甩着性命不可知也一直忍着眼泪，她自小娇生惯养却不是一个娇气的人。
她跑到李观棋的面前，自责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涂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事，你看我和涂禾不都好好的！”李观棋一把拽过涂禾，揽着她的肩膀，大咧咧地说道。
他拱了一下涂禾，昂了一下下巴示意。
涂禾接受到信息，应道：“是，陛下的马术很厉害的。”
刚才有多惊险卢雪儿怎会不知，她也注意到了他们二人身体下意识的反应，现在反而还在安慰始作俑者她自己，她噙在眼里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你们倒真是人还怪好的！”
她眼泪这么一掉，便止不住了，“我平常不爱哭的！你们还这样安慰我，我真的会受不了，我是为这个哭的，哎呀，真是的，谢谢。”
语言混乱，断断续续，很多字还被吞进了眼泪里，她胡乱地用手背抹着眼泪。
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没一个人敢吱声，他们几个里面跟女子打过最多交道的是解初程，可是他现在也没有什么表示，就缩在一旁捂着嘴偷着乐，一副这辈子都不配有娘子的样子！
其他几个人只好都看向了李观棋，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贵妃娘娘。
李观棋无措地求助于涂禾，涂禾转过了头当没看到。
“谢谢你涂大人。”卢雪儿突然开口。
“啊，”涂禾慌忙地躬身作揖，“臣本就应保护陛下和娘娘的安全。”
涂禾吓得舌头都大了。
解初程再也忍不住了，扑哧就笑出了声，众人都奇异得看向他，目光里都是“你笑什么呢？”的质问。
他迎着这一个个质问的目光，“不好意思，没忍住，实在没忍住。”
他丝毫忘记了方才凶险万分的时候，自己的心跟着了火似的，蹭蹭往脑袋顶蹿黑烟时的火烧火燎了，兄弟情深，就是这么深的。
卢雪儿忽然也笑了起来，众人惊奇地看向她，就见她眼泪还在脸上，却是已经笑了起来，“一定是我哭得太难看了。”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解初程笑不出来了。
李观棋笑着道：“好啦，雪儿没事的，你今天第一天学马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嗯！”卢雪儿笑着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她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些泪水，现下迎着太阳亮晶晶的，可爱极了。
“咱们得赶路了，不然晚上到驿站就很晚了。”
卢雪儿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可是陛下，臣妾有点不敢骑了。”
“你先和朕共乘一匹吧。”
“好。”卢雪儿垂眸轻笑，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解初程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在吃瓜，马都忘记上。
涂禾冷嘲热讽道：“初程你是打算走着去汇合吗？”
“啊？”解初程扭过头来，一脸懵懂。
涂禾拿着马鞭抽了一下解初程的马的屁股，马儿跑了起来。
解初程一看自己的马跑了，连忙认怂，“涂大哥！大爷！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再也不笑话你了！”
爽朗的笑声如串串银铃回荡在路上。
等到驿馆的时候，天刚黑。
驿馆使迎了出来：“参见陛下！饭食和房间都已经备好了。”
进院子的时候，书义看着门口的一棵小树，道：“这小树怎这么可怜，上面只有这么几片叶子了。”
“也不知道是谁薅的，也没注意，等看到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涂禾看了一眼那小树苗，抬眸瞥了一眼远处的山。
吃完饭后，涂禾便道：“我记得这里有户人家，酿的的野果酒很好喝，我想过去碰碰运气。”
李观棋一听，眼睛都放光了，“有多好喝？”
“酸甜可口，清香醉人。”
“那你快去快去。”
“好。”
“要不要找个人陪你去啊？”
“不用，离这里不远，臣去去就回。”
亥时，山里处处都吃虫鸣，偶有鸟儿煽动着翅膀从头顶划过。
涂禾走进了一个破烂的院子，院子里的杂草都已经到了她的膝盖，院子里有两个摇摇欲坠的茅草屋，一大一小，矗立在黑夜里，黑洞洞的像是吞人的凶兽。茅草屋上的几棵茅草立着，随着风摇摆。
进入到茅草屋里，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就扑面而来，里面到处都是蜘蛛网，只是刚一进来，就糊了她一脸。
她寻摸着记忆，走到了一个一边腿已经没了的柜子旁，一拉第二个抽屉，柜子就散架了，不过里面确实有一根蜡烛。
她吹亮了火折子，点了好几次后，蜡烛终于燃起来了，她将蜡烛固定在了桌子上的灯架上。
“滚出来。”她淡淡地道。
黑暗里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他由暗至明，半张脸在黑暗里，半张亮被微弱的烛光映着。
涂禾以前的老熟人，先太子身边的参军事，郑聪。
他皮笑肉不笑，看似恭敬实则傲慢地说道：“涂大人您来了就好，我还怕您不会来呢。”
“郑参军冒这么大险找我，我岂能不来？”
烛火闪烁，倒影在涂禾的眼眸里，闪烁着诡谲危险的光芒。
“涂大人是天子眼前的红人，想见一面不容易，若是连一点险都不冒，岂不是失了诚意。”
“废话还要说多久？”
郑聪哈哈笑了两声，毫不在意她呛人的话，“你还是一点都没变，那我也不再兜圈子了，这次找你，不为别的，想办法把太子殿下从地牢里放出来。”
涂禾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嘲讽道：“李观钰终生囚禁在地牢是先皇的旨意，我何德何能，能将他救出来？”
郑聪听她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讳，心里便明了她的立场，“你在天子面前有多受宠，难道还需要我来提醒吗？还是说你忘恩负义，打算弃太子殿下于不顾？”
“一口一句太子殿下，倒当真是一条好狗，主人都已经被先皇废为庶人了，你这尾巴摇得还是这么欢快。”
郑聪拳头捏得邦邦硬，他愤怒地上前走了一步，“涂禾！你不要忘了！你能有今天全都是殿下的功劳！”
涂禾轻蔑一笑，“哦？你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郑聪被她笑得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纠缠无用，他只能拿出杀手锏：“你可不要忘了，那张纸可在我们手里。”
涂禾缓缓抬起了眸子，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一张纸就能威胁我吧？”
郑聪在她眼里看到了杀意，他后退了半步，“你就算杀了我也没有用，那张纸不在我这里。”
“这就是你今天敢过来找死的原因吗？”涂禾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郑聪对涂禾的武功心里清楚得很，他根本不是对手，他失了分寸，吼道：“涂禾，你别忘了当时是太子殿下赏识你，你才有了可以参加国子监考试的机会，你才能够来京都！后来也是太子殿下对你多有照拂！”
“郑聪，你真的蠢。”
涂禾拔出刀，一步一步向他走进，“从一开始被我选中的人就是李观棋，至于李观钰只不过是一块垫脚石罢了。”
一阵风穿堂而过，唯一的一根蜡烛熄灭了。
郑聪也拔出了刀，但是他太过于清楚涂禾的实力，所以他更多的是害怕，“你若是杀了我，那张纸一定会送到李观棋手里。到时候你的位置还保得住吗？欺君之罪，按律诛九族。”
“九族。”涂禾冷嘲地重复了一遍，她哪里还有九族。
不怨再废话，她一刀劈下，郑聪迎刃而上，金属碰撞在黑夜里呲出火花，郑聪的手从指尖开始一路麻到了胳膊。
涂禾迅速拔出匕首，尖刃扎进了郑聪的身体。
郑聪连连后退，鲜血从肩膀涌出。
涂禾的刀划破了黑夜，闪着寒光再次落下，郑聪拔腿就跑，涂禾紧追其后，她瞄准了郑聪的后背，掷出了匕首，匕首插进了他的大腿。
郑聪摔到了地上。
“涂禾，你想清楚！杀了我那张纸一定会被送出去！”
一股一股地鲜血从腿上的伤口流出，郑聪拖着腿在地上艰难地后退。
涂禾抓住他的肩头，一刀穿心，“先太子逆党，见一个杀一个。”
回到驿站，涂禾看着自己的房间黑着灯，以为李观棋已经睡着了，她悄咪咪地爬上了二楼，打开了房门。
李观棋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涂禾拎着两坛酒放到了桌子上，“许久没去过，有些迷路了。”
黑暗里李观棋的嗅觉更加灵敏，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你受伤了？”
涂禾的脚步顿住了，她衣角上确实沾了些血迹，可是她已经洗干净了啊。
“没有，陛下为何这么问？”
李观棋顿时心知肚明，没再继续问下去，翻身背对着她，道：“噢，是泥土的味道。”
“山上下雨了。”涂禾扯谎道。
“今日你睡卧榻吧，你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欢。”
“好。”
涂禾老老实实地走向了卧榻。
一阵动静后，屋里重新恢复了静谧。
“涂禾，看在我每天都给你做药引的份上，我们做个约定吧。”
“好。”
“不问问是什么？”
“陛下说得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