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我说你啊，喜欢就去追啊，你看，他刚回国你就能碰见他，这不是说明你们很有缘分嘛！”
“试你的衣服吧。”宋颂抄起王雨清放在旁边的头纱揉成团扔了过去。
她已经够心烦意乱的了。
“宋宋，你看对面那家店。”
等王雨清挑完婚纱，宋颂开始试伴娘裙，她听见王雨清说。
宋颂顺着王雨清指着的地方望去。“那是简则原来的未婚妻？”她惊讶道。
对面一家饰品店里，张芷姝正专心致志地挑着手饰，而在她身边则跟着一位年轻男士。对方非常绅士地帮她拎着购物袋。
只能说，世界真小。
“没想到你还记的那么清楚。”王雨清朝宋颂翻了个白眼。“那是她男朋友吧，挺好。”
宋颂也“嗯”了一声，心中莫名有些悲哀。
好像就只有她还活在过去。
有时候她都有些怀疑高考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
[两个星期后，王雨清魏子阳婚礼晚宴]
因为是伴娘，所以宋颂一到现场就直接去了后台。后台王雨清正在化妆，脸上洋溢着喜悦。
“来啦？”看到宋颂进来，她笑着向宋颂打招呼。
连腮红都不用打了。宋颂看着她脸上那一抹红晕，心想。
“快来换裙子啦。”舍友们喊她。王雨清的伴娘都是她们的高三舍友。
宋颂穿好裙子。为了不抢新娘的风头，她的裙子挑的是比较素的九分纱裙。
她们几人在更衣间里听见外面婚礼已经开始了。过了一会，王雨清的爸爸走了进来：“准备好了吗。”
“好了。”王雨清答。
宋颂几人从侧门提前走到舞台旁边，王雨清则要跟着父亲从正门进走红毯。
《婚礼进行曲》响起，宴会厅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剪辑好的视频——视频里是一张张照片闪过，从王雨清魏子阳他们的初中时代一直到现在。
从校服到婚纱。
每一张合照，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幸福的微笑。甚至这些合照中的许多张都是宋颂给他们拍的。
视频很长，大概有十几分钟。播到他们高中时期的照片，宋颂看见成人礼那天简则给他们拍的那张也被放了进去。
她下意识地看向高中同学地那桌。
恰好对上简则的目光。
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王雨清的红毯已经走了一半，魏子阳正在她前方等着她。“以后我女儿就交给你了。”
“叔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绝对不让她难过，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王雨清牵着父亲的手松开，放进了魏子阳手里。
全场欢呼。
宋颂这才回过神来，将目光重新聚焦在红毯上。她看着眼前这一对壁人，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高兴。
长达十几年的爱情长跑要修成正果是多么不容易。
“接好了啊！”喝完交杯酒，到了扔花球的环节。王雨清把那束花高高地抛向伴娘团的方向。
身边的朋友们一拥而上，而宋颂甚至都没有专门去抢，手一伸就轻而易举地拿到了，她神色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身边朋友们一脸好笑：“没想到啊？宋宋有男朋友了？”
宋颂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在这么多宾客面前被别人开玩笑让她不好意思极了。“好啦，放过她啦。”王雨清走过来打圆场。但神色中却充满了意味深长。
宋颂没往台下看，自然也没看到台下简则渐渐冷下来的神色。
等主要流程走完，新郎新娘去敬酒，她们几个伴娘就可以换下裙子去吃饭了。
因为王雨清魏子阳即是初中同学又是高中同学，所以这场婚宴邀请的人是亲属和朋友两两开。
宋颂虽然也是他们的初中同学，但是初中时和他们并不同班，和魏子阳熟起来是因为她从小和王雨清认识。
所以她还是坐去了高中那桌。
“坐来这里？”周彦霖看见她过来，马上起身说道。
“不用了，我给雨清留个位置。”宋颂回答，挑了个离简则最远的位置，同时把包放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她明白周彦霖的示好是什么意思，但在此前她已经至少拒绝了周彦霖十次表白。
她是真的不懂，为什么周彦霖会喜欢她呢。
周彦霖被拒绝习惯了，也没多说什么。
旁边的简则却若有所思。
王雨清和魏子阳都不是很著重形式主义的人，他们的婚礼也就去掉了了许多繁文缛节。等他们敬完酒就会过来和大家一起吃饭，给他们留座位这个借口非常自然。
宋颂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让我们恭喜宋老师新作大卖！来，我敬宋老师一杯。”说话的是原来他们班的劳动委员，他看上去已经有点喝醉了。
“啊......抱歉，我不喝酒。”宋颂面露为难，推辞道。她并不是完全不喝酒，只是对于这种非必要的敬酒向来不喜。
劳动委员无奈地放下了酒杯。“那简老师来喝一杯？听说简老师最近的生意发展地很好，恭喜啊。”他又不死心地朝简则敬酒。
“抱歉啊，开车过来了。”简则也推辞。
那劳动委员再次吃瘪，也没再朝别人敬酒了。
“我们来啦，吃的都还满意不？”王雨清魏子阳终于敬完酒赶了过来，王雨清坐到了宋颂给她留的位子上，魏子阳坐到了王雨清的另一边。
“满意满意。”大家纷纷说道。他们一来，整桌的气氛都热闹了许多。“哎，你们初中的时候就想着以后会结婚吗。”同学们都好奇地想听他们的爱情故事。
“没有啦，当时就想着先谈着试试。”王雨清摆了摆手。“啊？原来你一开始只是想玩玩？”魏子阳装着露出委屈的样子，引得全桌爆笑。
“哎呀不是啦......”王雨清一脸无奈，看向魏子阳，却在憋笑。
“所以我们班有多少对内部消化了？”
“那个谁谁谁和谁谁谁不是也正谈着呢嘛，他们今天没来？”
“人家一起回老家了，来啥呀。宋宋，今天花球接的挺轻易呀？你答应彦霖啦？怎么没跟我们说......”说这话的是周彦霖的好兄弟。
宋颂正准备开口解释，周彦霖就先开口了：“没有啦，我还在努力。”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说说，彦霖哪里不好，我替他答应会改。”那个同学又说。
“哈哈哈哈哈......”全桌同学又都笑了。
为了合群，宋颂也只好装作好笑的样子跟着笑，可她内心却只觉得尴尬。
她抬头，看着桌子对面的简则没有笑，此时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家谈着高中时期的糗事，谈着近况，气氛和谐。宋颂一时间感觉就像回到了那个高三二班，回到了少年时代。
酒过三旬，婚宴也到了尾声，众人皆有了些许醉意。
王雨清和魏子阳还要去送别其他宾客，因此先行离开。现在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冬天，北京的天早早的黑了下来。
婚宴举办地点在城郊，这附近唯一的公共交通方式就是公交，这么晚了，路上又黑，打车也不好打。
“要不然开了车来的把顺路的同学送回去吧？”说这话的是一个男生，他正费力地把他喝醉了的兄弟从桌子上托起来。
宋颂本想着自己也没喝醉，就拿出手机准备叫个车接自己回去。“也送一送女孩子们，这外面天黑了，这边又少人路过，不安全。”
提议的人是简则。
大家一致同意，然后纷纷报出自己的地址。宋颂说了住址，周彦霖就马上开口说送她——然而周彦霖自己也喝了酒，也没开车过来。
“彦霖，宋颂，你们坐我车吧，”然后，简则说。
语调平淡，一如往常。
宋颂没拒绝，毕竟她还没找到机会把伞和围巾还给简则。婚宴上人太多了，她怕别人误会。
简则托起周彦霖，“你没什么不舒服吧，想吐吗？”他问周彦霖。
周彦霖摇摇头。
宋颂总感觉他这话很像是怕对方吐他车上。
//
宋颂跟着简则来到停车场，简则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远处就传来“哔——”的车门解锁声，简则开的车是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简则把周彦霖放到了后座上。宋颂正准备拉开副驾驶的门，却突然想到——简则好像是有女朋友的。而且这辆车上摆了摆件，车上还放着简则的衣服，明显是私人用车而不是商务用车。
于是，她松开了已经握上副驾驶把手的手，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而她这一举动落在简则眼里，反而多了些别的意味。
//
“那个，你的围巾和伞......”坐进车里，宋颂终于有机会把东西还给简则。虽然周彦霖还在，不过也比在所有同学面前还更好。
“哦，你放着就行。”简则说。
宋颂瞥了一眼周彦霖，踌躇着想怎么向简则提起钢笔的事情。钢笔已经修好了，现在就在她的书包里。她想着，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还给简则比较好。
她本想直说，但转念一想，从婚宴地点出发到她家和周彦霖家，先路过周彦霖家，钢笔的事可以等周彦霖下车了以后再提。
毕竟钢笔的性质和围巾和伞还是不一样的。
黑色保时捷驶出停车场，开进了浓浓夜色。
“我说你啊，喜欢就去追啊，你看，他刚回国你就能碰见他，这不是说明你们很有缘分嘛！”
“试你的衣服吧。”宋颂抄起王雨清放在旁边的头纱揉成团扔了过去。
她已经够心烦意乱的了。
“宋宋，你看对面那家店。”
等王雨清挑完婚纱，宋颂开始试伴娘裙，她听见王雨清说。
宋颂顺着王雨清指着的地方望去。“那是简则原来的未婚妻？”她惊讶道。
对面一家饰品店里，张芷姝正专心致志地挑着手饰，而在她身边则跟着一位年轻男士。对方非常绅士地帮她拎着购物袋。
只能说，世界真小。
“没想到你还记的那么清楚。”王雨清朝宋颂翻了个白眼。“那是她男朋友吧，挺好。”
宋颂也“嗯”了一声，心中莫名有些悲哀。
好像就只有她还活在过去。
有时候她都有些怀疑高考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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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王雨清魏子阳婚礼晚宴]
因为是伴娘，所以宋颂一到现场就直接去了后台。后台王雨清正在化妆，脸上洋溢着喜悦。
“来啦？”看到宋颂进来，她笑着向宋颂打招呼。
连腮红都不用打了。宋颂看着她脸上那一抹红晕，心想。
“快来换裙子啦。”舍友们喊她。王雨清的伴娘都是她们的高三舍友。
宋颂穿好裙子。为了不抢新娘的风头，她的裙子挑的是比较素的九分纱裙。
她们几人在更衣间里听见外面婚礼已经开始了。过了一会，王雨清的爸爸走了进来：“准备好了吗。”
“好了。”王雨清答。
宋颂几人从侧门提前走到舞台旁边，王雨清则要跟着父亲从正门进走红毯。
《婚礼进行曲》响起，宴会厅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剪辑好的视频——视频里是一张张照片闪过，从王雨清魏子阳他们的初中时代一直到现在。
从校服到婚纱。
每一张合照，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幸福的微笑。甚至这些合照中的许多张都是宋颂给他们拍的。
视频很长，大概有十几分钟。播到他们高中时期的照片，宋颂看见成人礼那天简则给他们拍的那张也被放了进去。
她下意识地看向高中同学地那桌。
恰好对上简则的目光。
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王雨清的红毯已经走了一半，魏子阳正在她前方等着她。“以后我女儿就交给你了。”
“叔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绝对不让她难过，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王雨清牵着父亲的手松开，放进了魏子阳手里。
全场欢呼。
宋颂这才回过神来，将目光重新聚焦在红毯上。她看着眼前这一对壁人，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高兴。
长达十几年的爱情长跑要修成正果是多么不容易。
“接好了啊！”喝完交杯酒，到了扔花球的环节。王雨清把那束花高高地抛向伴娘团的方向。
身边的朋友们一拥而上，而宋颂甚至都没有专门去抢，手一伸就轻而易举地拿到了，她神色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身边朋友们一脸好笑：“没想到啊？宋宋有男朋友了？”
宋颂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在这么多宾客面前被别人开玩笑让她不好意思极了。“好啦，放过她啦。”王雨清走过来打圆场。但神色中却充满了意味深长。
宋颂没往台下看，自然也没看到台下简则渐渐冷下来的神色。
等主要流程走完，新郎新娘去敬酒，她们几个伴娘就可以换下裙子去吃饭了。
因为王雨清魏子阳即是初中同学又是高中同学，所以这场婚宴邀请的人是亲属和朋友两两开。
宋颂虽然也是他们的初中同学，但是初中时和他们并不同班，和魏子阳熟起来是因为她从小和王雨清认识。
所以她还是坐去了高中那桌。
“坐来这里？”周彦霖看见她过来，马上起身说道。
“不用了，我给雨清留个位置。”宋颂回答，挑了个离简则最远的位置，同时把包放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她明白周彦霖的示好是什么意思，但在此前她已经至少拒绝了周彦霖十次表白。
她是真的不懂，为什么周彦霖会喜欢她呢。
周彦霖被拒绝习惯了，也没多说什么。
旁边的简则却若有所思。
王雨清和魏子阳都不是很著重形式主义的人，他们的婚礼也就去掉了了许多繁文缛节。等他们敬完酒就会过来和大家一起吃饭，给他们留座位这个借口非常自然。
宋颂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让我们恭喜宋老师新作大卖！来，我敬宋老师一杯。”说话的是原来他们班的劳动委员，他看上去已经有点喝醉了。
“啊......抱歉，我不喝酒。”宋颂面露为难，推辞道。她并不是完全不喝酒，只是对于这种非必要的敬酒向来不喜。
劳动委员无奈地放下了酒杯。“那简老师来喝一杯？听说简老师最近的生意发展地很好，恭喜啊。”他又不死心地朝简则敬酒。
“抱歉啊，开车过来了。”简则也推辞。
那劳动委员再次吃瘪，也没再朝别人敬酒了。
“我们来啦，吃的都还满意不？”王雨清魏子阳终于敬完酒赶了过来，王雨清坐到了宋颂给她留的位子上，魏子阳坐到了王雨清的另一边。
“满意满意。”大家纷纷说道。他们一来，整桌的气氛都热闹了许多。“哎，你们初中的时候就想着以后会结婚吗。”同学们都好奇地想听他们的爱情故事。
“没有啦，当时就想着先谈着试试。”王雨清摆了摆手。“啊？原来你一开始只是想玩玩？”魏子阳装着露出委屈的样子，引得全桌爆笑。
“哎呀不是啦......”王雨清一脸无奈，看向魏子阳，却在憋笑。
“所以我们班有多少对内部消化了？”
“那个谁谁谁和谁谁谁不是也正谈着呢嘛，他们今天没来？”
“人家一起回老家了，来啥呀。宋宋，今天花球接的挺轻易呀？你答应彦霖啦？怎么没跟我们说......”说这话的是周彦霖的好兄弟。
宋颂正准备开口解释，周彦霖就先开口了：“没有啦，我还在努力。”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说说，彦霖哪里不好，我替他答应会改。”那个同学又说。
“哈哈哈哈哈......”全桌同学又都笑了。
为了合群，宋颂也只好装作好笑的样子跟着笑，可她内心却只觉得尴尬。
她抬头，看着桌子对面的简则没有笑，此时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家谈着高中时期的糗事，谈着近况，气氛和谐。宋颂一时间感觉就像回到了那个高三二班，回到了少年时代。
酒过三旬，婚宴也到了尾声，众人皆有了些许醉意。
王雨清和魏子阳还要去送别其他宾客，因此先行离开。现在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冬天，北京的天早早的黑了下来。
婚宴举办地点在城郊，这附近唯一的公共交通方式就是公交，这么晚了，路上又黑，打车也不好打。
“要不然开了车来的把顺路的同学送回去吧？”说这话的是一个男生，他正费力地把他喝醉了的兄弟从桌子上托起来。
宋颂本想着自己也没喝醉，就拿出手机准备叫个车接自己回去。“也送一送女孩子们，这外面天黑了，这边又少人路过，不安全。”
提议的人是简则。
大家一致同意，然后纷纷报出自己的地址。宋颂说了住址，周彦霖就马上开口说送她——然而周彦霖自己也喝了酒，也没开车过来。
“彦霖，宋颂，你们坐我车吧，”然后，简则说。
语调平淡，一如往常。
宋颂没拒绝，毕竟她还没找到机会把伞和围巾还给简则。婚宴上人太多了，她怕别人误会。
简则托起周彦霖，“你没什么不舒服吧，想吐吗？”他问周彦霖。
周彦霖摇摇头。
宋颂总感觉他这话很像是怕对方吐他车上。
//
宋颂跟着简则来到停车场，简则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远处就传来“哔——”的车门解锁声，简则开的车是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简则把周彦霖放到了后座上。宋颂正准备拉开副驾驶的门，却突然想到——简则好像是有女朋友的。而且这辆车上摆了摆件，车上还放着简则的衣服，明显是私人用车而不是商务用车。
于是，她松开了已经握上副驾驶把手的手，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而她这一举动落在简则眼里，反而多了些别的意味。
//
“那个，你的围巾和伞......”坐进车里，宋颂终于有机会把东西还给简则。虽然周彦霖还在，不过也比在所有同学面前还更好。
“哦，你放着就行。”简则说。
宋颂瞥了一眼周彦霖，踌躇着想怎么向简则提起钢笔的事情。钢笔已经修好了，现在就在她的书包里。她想着，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还给简则比较好。
她本想直说，但转念一想，从婚宴地点出发到她家和周彦霖家，先路过周彦霖家，钢笔的事可以等周彦霖下车了以后再提。
毕竟钢笔的性质和围巾和伞还是不一样的。
黑色保时捷驶出停车场，开进了浓浓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