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样突破金丹？
这个问题游悦曾思考过无数遍。
看着冯昭钰好奇的表情，以及傅晨生同样渴望的眼神，她不得不克制苦涩的心绪，努力回想自己当初得到的回答——
“金丹吗？我十六岁就结丹了，已经记不清了，抱歉。”这是苍姑姑。
“啊？金丹？很简单的，随便玩玩就有了。”这是三婶。
“秘籍？没有那种东西吧，金丹还需要什么秘籍？哈哈。”这是万爷爷。
就连最靠谱的红红姨，也说：“我结丹的时候，好像没什么感觉，一觉醒来玉府就变了。”
“嗯？年龄？我记得是二十多岁吧。”
那一天，游悦万分挫败，看见刚到练气九层的金蛋子几乎落泪。
“金蛋子，还是你最好，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金蛋子受宠若惊，高兴道：“好呀好呀，我也要跟你做一辈子朋友！”
不过，那都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现在……唉，不提也罢。
从回忆中醒来，游悦含泪说：“金丹没什么难的，努努力就有了，你表哥可能只是缺少一个契机，以后一定可以的！”
她握紧拳头重复：“以后一定可以的！！”
冯昭钰大为感动：“谢谢你的安慰，我回头就告诉表兄，他肯定很受鼓舞！”
游悦苦着脸点头，化悲愤为食欲，在饭桌上大干一场。
等到回客栈的时候，她几乎撑得走不动路，宿见心只好御剑载她。
月色如洗，华灯初上，平河城的夜晚一片静谧，只剩零星几个行人。
飞剑的速度并不快，游悦坐在前方，没有用灵力护体，任凭清风扬起发丝。
她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与她相比，宿见心则截然相反，整场宴席游悦光见她剥螃蟹、挑鱼刺，百般忙活，进嘴的食物却几乎没有。
她不由奇道：“辟谷会影响人的食欲吗？”
还好她修为低，没有这个困扰。
宿见心愣了下，浅笑道：“并没有这种说法，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耽于口腹之欲罢了。五味令人口爽，不是吗？”
游悦深为叹服。
不愧是女主，她这辈子都达不到这种境界。
“对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个只用心念就能写信的法术，你能教教我吗？”
“你是指明念术吗？”宿见心有些惊讶，在她的认知里这都是入门级的法术，和清洁术、御物术一样基础。
不过考虑到散修的特殊性，她还是发挥了乐于助人的精神。
“可以啊，明念术很简单的，你多练几遍就能学会。”
说罢变出一张白纸，详细为游悦展示一遍。
“其实口诀什么的都很容易，你……”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亲眼看到，游悦在下一刻完美复制了这项法术，不仅一次性成功，而且速度完全不逊于她。
这是用了多久？最多五息时间吧？
而她当初足足花了七天，才达到这种地步。纵然和当时她年纪尚小有关，但显然更重要的是……
天赋。
宿见心无意识地捏了下手掌，指甲嵌进肉里。
见她不语，游悦还以为哪里出了差错：“怎么了？我用的不对吗？”
“没有。”宿见心轻叹口气，恢复微笑的模样，认真道：“你做的很好，至少比我好多了。”
“怎么会。”游悦不赞同，“你是我的师父，当然你最厉害啦。”
“……师父？”
“对啊，你会好多厉害的东西。我可以跟你交换，你教我法术，我……我帮你打架！”
宿见心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充满期待，即便在夜色中也清澈明亮，毫无保留。
心里那些不明不白的情绪忽然一扫而空，她轻笑出声：“好，一言为定。”
……
回到房间后，游悦第一时间用刚学会的法术学信。
“叔叔姨姨阿公阿奶，还有金蛋子，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在人类世界过得很开心。今天有人请客，我吃了荷包里脊、辣子鸡、麻婆豆腐、东坡肘子、油焖螃蟹、红扒鱼翅、怀抱鲤……
总之都很好吃。
哦对了，我还打败了一个元婴期的魔修，是不是魔修都很弱？我感觉他还没有金蛋子厉害。
好了，我要睡了，就写到这里吧，祝你们一切安好。
——等等，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已经学会了人情世故，大家都很喜欢我，我好喜欢人类世界。”
写完以后，游悦收回手，检查信件无误，便将之放出窗外。信纸是二牛叔特制的，她刚一松手就幻化成纸鸢的模样，展翅飞往天际。
不知道为什么，狗儿山的大家都不喜欢用通讯玉碟，她只有给金蛋子发消息才有回复，其他人根本看都不看，只能用写信的形式。
做完这些，游悦进行了约一个时辰的日常打坐，然后便安心地躺下休息。
这一觉睡得很好，只是次日天还没亮，她就被一阵噼里彭啦的声音吵醒。
揉着眼睛打开房门，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一群人不由分说包围住。
游悦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游悦真人！游悦真人！”
只见一名女子手持回溯灵简，硬挤上前笑容满面：“游悦真人您好，请问您愿意讲述一下前天铲除魔教据点的详细过程吗？”
游悦：“……啊？”
等等，你们谁啊？
没等她发问，又挤过来一名高瘦的男子，回溯灵简就差没怼她脸上。
“游悦真人，我是《九州奇闻》的记录官，这次是专门过来采访您的！我想请教一下，您是怎么发现暗鸦教分舵具体位置的呢？”
男人锐利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各种问题滔滔不绝。
“据我所知，巡察署和五大门派都视暗鸦教为眼中钉，不惜代价寻找其据点所在。而您刚来平河城三天就将其分舵彻底铲除，是否有理由认为暗鸦教的据点实际并不隐秘，真相是巡察署早已与暗鸦教暗中勾结？”
游悦：“……啊？”
云里雾里听了好一会，她搞明白了：“你们想知道我是怎么把那些魔修捉拿归案的？”
众人纷纷点头，伸长脖子等待她的回答。
游悦的的口吻理所当然：“因为我很强啊。”
“诶？”众人懵了。
游悦说：“他们误打误撞抓走了我，却又没有我厉害，当然会被打倒啊。”
这时，高瘦男人最先反应过来，指挥旁边的跟班：“快记！游悦真人说她比整个巡察署都厉害，所以她能打败魔教，而巡察署做不到！”
游悦：“？？？”
“你这不是记录官吧。”她犹疑地说，“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男人扭头催促：“快记！游悦真人不满《九州奇闻》将之与巡察署相提并论，当场大发雷霆！”
游悦：“……”
她看了一下距离，足够她瞬间把回溯灵简和纸笔都抢走，再把那男人摁在地上揍一遍。
人类的做派与她无关，反正在妖界，拳头才能说了算。
正当她暗暗蓄力之时，宿见心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游悦松开拳头，抬眸望去。
宿见心拨开人群站到她对面，身后还跟着云隐宫的师弟师妹。
只看了一眼，宿见心就猜到经过，把视线转向高瘦男人。
男人扬起笑脸，热情地说：“想必您就是云隐宫的掌门之女宿仙子吧？久仰大名，在下……”
“我知道。”宿见心不轻不重地打断他，“你是柳庭业吧，近几年来《九州奇闻》最引人瞩目的记录官，写出过很多振聋发聩的文章。”
她笑着说：“你师父裴真人曾向我提起过你，说你是他教过的弟子中最聪明的一个。”
柳庭业的语气有一丝迟疑：“您认识裴恩师？”
宿见心说：“《九州奇闻》的创立，就有云隐宫出的一份钱。那时我们都想着以笔书写真相，从来不怕得罪人，现在看来，倒的确很好地贯彻了这点。”
柳庭业僵硬地维持笑容，半晌，恭敬俯首：“宿仙子所言极是，小生受教了。”
宿见心淡淡一笑，指派道：“上官，颜详，你们留下来给诸位记录官讲解暗鸦教的事吧。”
宿见心身后的两名少男、少女立刻应声：“是，请各位随我们来吧。”
不消片刻，围堵游悦的人群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有你，不然我要打人了。”
游悦诚恳地说：“那个柳什么欠你一命，应该给你钱。”
宿见心笑着摇头：“真不知道他师父怎么教的。算了，不必放在心上，他们还不敢造谣云隐宫的事。”
“都怪他们吵我睡觉。”游悦抱怨完，伸了个懒腰，“不过今天天气还不错，我打算上街逛逛，你去吗？”
宿见心想了想，略一点头：“可以，什么时候出发？”
游悦说：“现在！”
*
九月的平河城天高气爽，今日无风亦无雨，艳阳当空。
游悦蹲在路边，仔细打量一串碧玉佛珠。
摊主唾沫横飞极力推荐：“仙子您有所不知，这串佛珠可是金顶寺的高僧亲自开过光的，换别人我绝对不卖，也就是您气度不凡，颇有佛缘，我才割爱拿出来……”
游悦听得头晕：“多少钱？”
摊主呵呵一笑：“原本啊都要卖九百灵石的，您与佛法实在有缘，今儿呢就收您九十九灵石！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我保证这串佛珠您找不到第二家！”
好像挺便宜的。
游悦刚要张口问五十卖不卖，就听宿见心说：“十个灵石，不卖我们就去下一家。”
游悦：“……”
最后，这串佛珠以九枚灵石的价格成交。
游悦拿到手还在钻研，果然出去才能学到真东西，这砍价可比蔡奶奶狠多了。
之后两人又去了兵器店。
游悦点名要一柄宝剑，质量不重要，好看轻巧就行。
原价五百灵石的东西被宿见心砍价到折半，末了是店主哭着求她们走的。
看到游悦高兴地把剑挂在腰间，宿见心疑惑：“这剑充其量就是八品灵器，还不如你一根绳子，要它有什么用呢？”
“好看呀。”游悦说，“书里的大侠不都是这样吗？”
宿见心：“……有道理。”
她大师兄的确就是如此。
后来两人又把各种店都逛了一遍，收获颇丰，游悦很满意。
山上长辈送的东西，一是她不舍得用，二则她也想自食其力，不能什么都靠家里。
回客栈后，她美滋滋地把所有东西分类整理好，完全沉浸在当大侠的美梦里，还不知道明天即将发生什么。
——直到第二天，她被敲门声吵醒，怀里突然多了副锦旗。
上书两行鎏金大字：
“行好事，做好人，路遇不平拔刀相助，锄奸扶弱舍我其谁。”
这个问题游悦曾思考过无数遍。
看着冯昭钰好奇的表情，以及傅晨生同样渴望的眼神，她不得不克制苦涩的心绪，努力回想自己当初得到的回答——
“金丹吗？我十六岁就结丹了，已经记不清了，抱歉。”这是苍姑姑。
“啊？金丹？很简单的，随便玩玩就有了。”这是三婶。
“秘籍？没有那种东西吧，金丹还需要什么秘籍？哈哈。”这是万爷爷。
就连最靠谱的红红姨，也说：“我结丹的时候，好像没什么感觉，一觉醒来玉府就变了。”
“嗯？年龄？我记得是二十多岁吧。”
那一天，游悦万分挫败，看见刚到练气九层的金蛋子几乎落泪。
“金蛋子，还是你最好，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金蛋子受宠若惊，高兴道：“好呀好呀，我也要跟你做一辈子朋友！”
不过，那都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现在……唉，不提也罢。
从回忆中醒来，游悦含泪说：“金丹没什么难的，努努力就有了，你表哥可能只是缺少一个契机，以后一定可以的！”
她握紧拳头重复：“以后一定可以的！！”
冯昭钰大为感动：“谢谢你的安慰，我回头就告诉表兄，他肯定很受鼓舞！”
游悦苦着脸点头，化悲愤为食欲，在饭桌上大干一场。
等到回客栈的时候，她几乎撑得走不动路，宿见心只好御剑载她。
月色如洗，华灯初上，平河城的夜晚一片静谧，只剩零星几个行人。
飞剑的速度并不快，游悦坐在前方，没有用灵力护体，任凭清风扬起发丝。
她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与她相比，宿见心则截然相反，整场宴席游悦光见她剥螃蟹、挑鱼刺，百般忙活，进嘴的食物却几乎没有。
她不由奇道：“辟谷会影响人的食欲吗？”
还好她修为低，没有这个困扰。
宿见心愣了下，浅笑道：“并没有这种说法，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耽于口腹之欲罢了。五味令人口爽，不是吗？”
游悦深为叹服。
不愧是女主，她这辈子都达不到这种境界。
“对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个只用心念就能写信的法术，你能教教我吗？”
“你是指明念术吗？”宿见心有些惊讶，在她的认知里这都是入门级的法术，和清洁术、御物术一样基础。
不过考虑到散修的特殊性，她还是发挥了乐于助人的精神。
“可以啊，明念术很简单的，你多练几遍就能学会。”
说罢变出一张白纸，详细为游悦展示一遍。
“其实口诀什么的都很容易，你……”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亲眼看到，游悦在下一刻完美复制了这项法术，不仅一次性成功，而且速度完全不逊于她。
这是用了多久？最多五息时间吧？
而她当初足足花了七天，才达到这种地步。纵然和当时她年纪尚小有关，但显然更重要的是……
天赋。
宿见心无意识地捏了下手掌，指甲嵌进肉里。
见她不语，游悦还以为哪里出了差错：“怎么了？我用的不对吗？”
“没有。”宿见心轻叹口气，恢复微笑的模样，认真道：“你做的很好，至少比我好多了。”
“怎么会。”游悦不赞同，“你是我的师父，当然你最厉害啦。”
“……师父？”
“对啊，你会好多厉害的东西。我可以跟你交换，你教我法术，我……我帮你打架！”
宿见心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充满期待，即便在夜色中也清澈明亮，毫无保留。
心里那些不明不白的情绪忽然一扫而空，她轻笑出声：“好，一言为定。”
……
回到房间后，游悦第一时间用刚学会的法术学信。
“叔叔姨姨阿公阿奶，还有金蛋子，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在人类世界过得很开心。今天有人请客，我吃了荷包里脊、辣子鸡、麻婆豆腐、东坡肘子、油焖螃蟹、红扒鱼翅、怀抱鲤……
总之都很好吃。
哦对了，我还打败了一个元婴期的魔修，是不是魔修都很弱？我感觉他还没有金蛋子厉害。
好了，我要睡了，就写到这里吧，祝你们一切安好。
——等等，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已经学会了人情世故，大家都很喜欢我，我好喜欢人类世界。”
写完以后，游悦收回手，检查信件无误，便将之放出窗外。信纸是二牛叔特制的，她刚一松手就幻化成纸鸢的模样，展翅飞往天际。
不知道为什么，狗儿山的大家都不喜欢用通讯玉碟，她只有给金蛋子发消息才有回复，其他人根本看都不看，只能用写信的形式。
做完这些，游悦进行了约一个时辰的日常打坐，然后便安心地躺下休息。
这一觉睡得很好，只是次日天还没亮，她就被一阵噼里彭啦的声音吵醒。
揉着眼睛打开房门，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一群人不由分说包围住。
游悦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游悦真人！游悦真人！”
只见一名女子手持回溯灵简，硬挤上前笑容满面：“游悦真人您好，请问您愿意讲述一下前天铲除魔教据点的详细过程吗？”
游悦：“……啊？”
等等，你们谁啊？
没等她发问，又挤过来一名高瘦的男子，回溯灵简就差没怼她脸上。
“游悦真人，我是《九州奇闻》的记录官，这次是专门过来采访您的！我想请教一下，您是怎么发现暗鸦教分舵具体位置的呢？”
男人锐利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各种问题滔滔不绝。
“据我所知，巡察署和五大门派都视暗鸦教为眼中钉，不惜代价寻找其据点所在。而您刚来平河城三天就将其分舵彻底铲除，是否有理由认为暗鸦教的据点实际并不隐秘，真相是巡察署早已与暗鸦教暗中勾结？”
游悦：“……啊？”
云里雾里听了好一会，她搞明白了：“你们想知道我是怎么把那些魔修捉拿归案的？”
众人纷纷点头，伸长脖子等待她的回答。
游悦的的口吻理所当然：“因为我很强啊。”
“诶？”众人懵了。
游悦说：“他们误打误撞抓走了我，却又没有我厉害，当然会被打倒啊。”
这时，高瘦男人最先反应过来，指挥旁边的跟班：“快记！游悦真人说她比整个巡察署都厉害，所以她能打败魔教，而巡察署做不到！”
游悦：“？？？”
“你这不是记录官吧。”她犹疑地说，“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男人扭头催促：“快记！游悦真人不满《九州奇闻》将之与巡察署相提并论，当场大发雷霆！”
游悦：“……”
她看了一下距离，足够她瞬间把回溯灵简和纸笔都抢走，再把那男人摁在地上揍一遍。
人类的做派与她无关，反正在妖界，拳头才能说了算。
正当她暗暗蓄力之时，宿见心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游悦松开拳头，抬眸望去。
宿见心拨开人群站到她对面，身后还跟着云隐宫的师弟师妹。
只看了一眼，宿见心就猜到经过，把视线转向高瘦男人。
男人扬起笑脸，热情地说：“想必您就是云隐宫的掌门之女宿仙子吧？久仰大名，在下……”
“我知道。”宿见心不轻不重地打断他，“你是柳庭业吧，近几年来《九州奇闻》最引人瞩目的记录官，写出过很多振聋发聩的文章。”
她笑着说：“你师父裴真人曾向我提起过你，说你是他教过的弟子中最聪明的一个。”
柳庭业的语气有一丝迟疑：“您认识裴恩师？”
宿见心说：“《九州奇闻》的创立，就有云隐宫出的一份钱。那时我们都想着以笔书写真相，从来不怕得罪人，现在看来，倒的确很好地贯彻了这点。”
柳庭业僵硬地维持笑容，半晌，恭敬俯首：“宿仙子所言极是，小生受教了。”
宿见心淡淡一笑，指派道：“上官，颜详，你们留下来给诸位记录官讲解暗鸦教的事吧。”
宿见心身后的两名少男、少女立刻应声：“是，请各位随我们来吧。”
不消片刻，围堵游悦的人群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有你，不然我要打人了。”
游悦诚恳地说：“那个柳什么欠你一命，应该给你钱。”
宿见心笑着摇头：“真不知道他师父怎么教的。算了，不必放在心上，他们还不敢造谣云隐宫的事。”
“都怪他们吵我睡觉。”游悦抱怨完，伸了个懒腰，“不过今天天气还不错，我打算上街逛逛，你去吗？”
宿见心想了想，略一点头：“可以，什么时候出发？”
游悦说：“现在！”
*
九月的平河城天高气爽，今日无风亦无雨，艳阳当空。
游悦蹲在路边，仔细打量一串碧玉佛珠。
摊主唾沫横飞极力推荐：“仙子您有所不知，这串佛珠可是金顶寺的高僧亲自开过光的，换别人我绝对不卖，也就是您气度不凡，颇有佛缘，我才割爱拿出来……”
游悦听得头晕：“多少钱？”
摊主呵呵一笑：“原本啊都要卖九百灵石的，您与佛法实在有缘，今儿呢就收您九十九灵石！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我保证这串佛珠您找不到第二家！”
好像挺便宜的。
游悦刚要张口问五十卖不卖，就听宿见心说：“十个灵石，不卖我们就去下一家。”
游悦：“……”
最后，这串佛珠以九枚灵石的价格成交。
游悦拿到手还在钻研，果然出去才能学到真东西，这砍价可比蔡奶奶狠多了。
之后两人又去了兵器店。
游悦点名要一柄宝剑，质量不重要，好看轻巧就行。
原价五百灵石的东西被宿见心砍价到折半，末了是店主哭着求她们走的。
看到游悦高兴地把剑挂在腰间，宿见心疑惑：“这剑充其量就是八品灵器，还不如你一根绳子，要它有什么用呢？”
“好看呀。”游悦说，“书里的大侠不都是这样吗？”
宿见心：“……有道理。”
她大师兄的确就是如此。
后来两人又把各种店都逛了一遍，收获颇丰，游悦很满意。
山上长辈送的东西，一是她不舍得用，二则她也想自食其力，不能什么都靠家里。
回客栈后，她美滋滋地把所有东西分类整理好，完全沉浸在当大侠的美梦里，还不知道明天即将发生什么。
——直到第二天，她被敲门声吵醒，怀里突然多了副锦旗。
上书两行鎏金大字：
“行好事，做好人，路遇不平拔刀相助，锄奸扶弱舍我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