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宜嘉不由紧张地去看余慕荷,余慕荷却只是微微睁大眼睛,好似有些疑惑。

    尤宜嘉:“……”

    多日来第一次这么没默契……

    尤宜嘉转回头来,认真安慰了祁赫一番,再加上祁赫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预想了所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形。

    于是最终,尤宜嘉的安慰,成效显著。

    两人拜别祁赫。

    临走前,祁赫温声说:“顾十安的事情,不要告诉白文。”

    尤宜嘉明白他的顾虑,点点头,让他放心。

    祁赫接着又看了尤宜嘉一眼,欲言又止。

    尤宜嘉福至心灵想到什么,浅笑一下,说:“相府的饭不错,我以后还可以过来蹭吃吗?”

    祁赫一愣,随即放声笑起来,“你想来就来。”

    尤宜嘉和余慕荷离开左相府,返回小院子。

    尤宜嘉问:“祁连丰的事情,要告诉公主吗?”

    余慕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尤宜嘉不久前的那个眼神在暗示什么,笑了下,反问:“你觉得呢?”

    尤宜嘉想那肯定是要告诉安明月了。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一是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安明月早晚会知道;二则是因为,这种事情,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看作对于安明月的历练。

    当然,尤宜嘉并不希望祁连丰死——作为坚定的cp人,她想看到的局面,只有一种情况:相爱的人终成眷属,共度终生。

    只是,若安明月要登上那至高之位,心理素质势必要比以前更加强大,面对所有事情,都能够做到冷静理智的面对。

    所以,这次危机,可以看作对她的历练。

    但结果无论怎样,尤宜嘉都认为理所应当。

    安明月无法接受崩溃大哭是应当,安明月担忧不已心神不稳也是应当,安明月很快调整过来选择接受,还是应当。

    无论怎样的情况,都是合理的。

    安明月应该有这一切情绪,并且应该被允许和接受。

    余慕荷看着尤宜嘉表情,笑了下,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拐了个弯,“先不回家,我们进宫。”

    尤宜嘉微怔一下,随即也笑了。

    只是,她还是担心,于是就问余慕荷:“你觉得,明月会不会无法接受?”

    余慕荷停住脚步,思考了下,坦诚道:“我不知道。”

    尤宜嘉更担心了,谁料接着她就听见余慕荷又说:“但我知道,有我们陪着她的话,她会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

    尤宜嘉:“。”

    她用另一只手在余慕荷抓着她的那只手的手背上面轻轻拍了一下,撇了撇嘴,“下次一口气把话说完可以吗?”

    余慕荷叹了口气,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只是想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冷幽默。”

    尤宜嘉哑然失笑,抬头一看,余慕荷也在无声微笑。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转身,向皇宫的方向前行。

    进了宫,在去找安明月的路上,两人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崔文乐大约是故意的,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喊了一声:“余小姐。”

    余慕荷没有理他,装作没听见。

    谁想这人脸皮厚得没边,当即就跑着追了上来,“余小姐。”

    余慕荷于是停下来,冷冷看着跑到她面前的崔文乐,“宫内喧哗,崔大人不要命了吗?”

    崔文乐不以为意笑了一声,张狂道:“我乃侍卫统领,谁能管得了我?”

    余慕荷瞥他一眼,讽刺道:“原来大人日日都要来宫内当值,不能自由选择,是大人忠君尽责,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啊。”

    崔文乐闻言神情略僵,他不能在宫外当值只能在宫内巡逻,是安明月的命令。

    安明月为何这么决定,原因他心知肚明。

    无非是要为余慕荷出头。

    现在他却被余慕荷这样嘲讽,心里非常气不过,于是恶声恶气地说:“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吗?”

    不等余慕荷说什么,尤宜嘉就率先开了口:“崔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非知道些什么?”

    崔文乐一怔,自觉失言,“我只是想说,此一时彼一时,余小姐不要总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或许有一天……”他冷笑一声,不怀好意地看了余慕荷一眼,嗤笑一声,说:“或许有一天,余小姐能求助的人,就只剩下我了呢?”

    “不劳崔大人费心——”余慕荷冷淡道:“若真有那一天,我立刻自裁。”

    崔文乐气急,怒道:“你不要不识好歹!”

    余慕荷瞟他一眼,微笑一下,“若那一天来临之际,大人真想和我有所牵扯,我会在你来到我面前的那一刻,先送你下黄泉。”

    语落,她拉着尤宜嘉快步离开,留下身后的崔文乐独自跳脚。

    但即便如此,余慕荷心情依然很差,就仿佛刚刚吞了苍蝇。

    尤宜嘉想了想,说:“崔文乐没那么重要,也不难对付,你如果真的受不了他,我可以把他抓到你面前,让你直接杀了。”

    余慕荷闻言很是心动,仔细思考过后,问:“杀了他会让顾十安对我们警觉吗?”

    尤宜嘉点头,又说:“但是还好,他现在就已经知道我们的目的了。”

    余慕荷想了想,摇摇头,“那还是算了,不值得为了崔文乐再让我们暴露更多。杀他容易,要好好处理却很是费工夫,所以,我先忍着吧。”

    尤宜嘉于是不再劝说,拍了拍她的肩膀。

    余慕荷深吸一口气,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根特别长的针——和尤宜嘉之前在余府看到孙若风拿着的那根很像,只是这一根,针尖没有发黑。

    余慕荷说:“他再来我面前,我就发发善心,给他做做针灸。”

    尤宜嘉:“我帮你按着他,针灸时间长一些才有效果。”

    余慕荷闻言笑了,心情轻松快意。

    只是一抬头,发现她们已经到了安明月宫门口,刚刚上扬的嘴角又落下,心中俱有几分黯然。

    但终究是逃避不了的,于是两人抬脚走进去,步伐稍显沉重。

    两人被侍女带到安明月所在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无人回应。

    侍女说:“公主昨夜看书看到很晚,许是睡着了。”

    余慕荷于是直接抬手推开了门,动作很轻。

    侍女行了个礼退下。

    安明月这时候正在下棋,自己与自己对弈,情绪紧绷,沉浸其中,就连门被推开也没有被惊动分毫。

    尤宜嘉两人轻手轻脚走进去,来到安明月身旁。

    余慕荷轻声唤她:“明月。”

    安明月没有反应。

    余慕荷又唤一声,结果依然这样。

    而且,安明月坐得身体端正停止,动都不动一下,甚至就连呼吸声,也听不清楚。

    这有些奇怪,即便是再入迷,也不至于此吧?

    余慕荷就直接上手,轻轻推了一下安明月。

    安明月这才恍然回神,惊吓地扭头,看清面前的人以后,惊吓消失,神情转为不知所措,像是发了癔症。

    余慕荷抓住她的手握紧,用了不小的力气——甚至可能会让安明月感觉有些痛了。

    可安明月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之后就没有别的反应。

    余慕荷心脏重重一跳,有些心疼——安明月虽然只小她三岁,但余慕荷拿她当妹妹,总是觉得她还很小,也容易心疼。

    余慕荷轻声问:“你怎么了?”

    安明月摇了摇头,一时间竟然无法说出话来。

    尤宜嘉猛然想到什么,随后听到余慕荷问出她心中所想的话:“你知道了?”

    安明月点了点头,眼睛泛着泪花。

    尤宜嘉心情复杂。

    她能想到安明月或许会在意,但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在意。

    现在这样,她有些怀疑,她们在这里陪着她,真的会起特别大的作用吗?

    但她还是尝试安慰安明月:“祁连丰他……只是失踪,别的还没有明确消息,所以我们现在其实并不清楚他的实际情况……你先不要这么害怕。”

    谁料安明月听完这些,表情变得更加难言了。

    眼中泪花渐渐融化,神情恍惚,又笑又哭的。

    尤宜嘉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更不好了。

    但是突然,安明月开口了,她像是在寻求什么一般,声音很轻,询问道:“连丰哥哥失踪了?”

    尤宜嘉诧异:“你不知道?!”

    安明月摇头,有些焦急地说:“没人告诉我啊!他真的失踪了吗?”

    随着说话的声音,安明月身体也在做很大的动作。

    余慕荷索性松开她的手,任由她站起来,希望她可以在做出一些动作之后,能够发泄出来一些情绪。

    尤宜嘉说:“是真的,这事情我们是听左相说的,他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骗人。”

    安明月听完,不知怎的,意外地平静下来了,手托着下巴,眉心紧蹙,努力地思考着什么。

    尤宜嘉不好打扰她,但心中有不得不问的问题,于是还是问出口:“你之前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那你是在为了什么难过?”

    安明月手臂突然一抖,抬眼看着尤宜嘉,摇了摇头,说:“我不是难过,而是害怕。”

    安明月笑了一下,“早朝之后,三皇兄告诉我,宁国向我们开战了。”

    “他还说,此战无论胜败,两国可能都会联亲。”

    “但如果败了,就是我嫁去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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