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昭睁开双眼,烛光微微照在一旁,他转头看到一旁的的程殊和秋娘 ,立马回过神来,他抓起程殊的衣摆,脸色焦急的开口“萧迟呢?!”见无人回答,他坐起身慌忙下床,冲向萧迟的庭院。

    他推开房门,里边空荡无声,漆黑一片。

    “将军”身后的秋娘缓缓开口“这封信是姑娘留给你的”秋娘将信封拿出。

    裴元昭,双手颤抖着接过信封,打开,眼中的泪光,让他看着模糊不清便立马擦去眼泪。

    “裴元昭,我乃丞相之女白初,我曾答应过你,定会等你凯旋,定是又食言了。我心悦你,可我这人自小运气便不好,所事所物都不如我的意。我这人自幼倔强,琴棋书画自是比不得京城的女子,只是我不甘心,不甘心让你与其他女子成婚。若是有来世,我定会死皮赖脸的跟着你,吵着说要嫁给你!”

    手中的信封被裴元昭捏皱,他感到全身心的无力,跪拜似的瘫坐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看着手中的信封发出一阵自嘲的讥笑。

    “将军”程殊同裴元昭一样,双膝弯曲的坐在地上。

    “凭什么?  凭什么? !”裴元昭眼中含着泪光与血丝,嘶吼着“什么将军,算什么将军!我根本就是一个窝囊废!!”

    突然间,裴元昭口中喷出鲜血!

    “将军!”程殊被他吓住

    裴元昭明明自己的嘴角渗出鲜血 ,可他根本不管,他用自己还算干净的衣角擦拭着 不慎彪溅见到信封上的血迹。

    “去书房拿卷轴与笔墨”裴元昭开口

    星河月下,裴元昭坐在庭院石桌边,寒风吹着他两边的发须和发尾的红色发带。卷轴平摊在桌面,他身子坐得端正,手中持笔一墨一笔的写着,稀疏的梅花筛下月影隐约照射在他的身上。

    “日月昭昭,天地作证。我裴元昭在此立下婚书,起誓此生唯爱我的夫人白初一人!”

    《婚書》:裴某启之

    谨立婚书一封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  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  尔昌尔熾

    谨以白头之约  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  载明鸳谱

    此證:裴元昭  白初

    次日一早,沈漓一身浅粉绣金长衫,妆容精致,珍珠流苏的点缀让她看上去俏皮可爱。

    她走出房门,看着外边铺满的白雪,忍不住上前触摸,软软的像棉花一样!她双手张成大字,一脸欣喜的跑出去,捧起地下的白雪,洒向天空,抬起头,让它落在自己的脸颊。

    三心站在屋檐下,看着沈漓嬉戏的样子并无阻止,她知道沈漓这么多年来,每次的心愿便是看雪!

    裴元昭犯下谋反重罪,宫中大臣共同商议,念在裴元昭多年护国有功,将他贬于边境战守一方,无诏不得入京!

    “将军,你的头发…”程殊微皱着眉头

    裴元昭摸着耳后的一缕头发  一缕白丝

    “走吧”

    国不可无君,沈宁知驾崩一月后,宫中大臣共同商议,由三皇子沈兆继位!

    一年后  嘉平

    曲府

    曲宵宵摊坐于火盆前,两眼泪痕的烧着纸。这一天,正是一年前,沈宁知与萧迟大婚的一日!

    “宵宵,很晚了”曲怀年站在一旁开口

    “也不知道白姑娘与她的家人相聚了没有,若不是我,她定可以好好的”说完,曲宵宵抬起头,两眼泛起金星,看着曲怀年道

    “阿爹,我有点累了”

    曲怀年明白她的话中带话  回道“累了,便去顺从自己吧”

    这一年中,她为沈宁知斋清搞素一年,带着对白初的愧疚苟活在这世上,每晚她都会在白初的墓碑前明上火烛。她总认为,有火烛的照亮,白初便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冬日的黎明,天空还只有微微亮,路上的行人屈指可数。

    曲宵宵又穿上了大婚那日她穿的红裙,发髻上别了两朵艳红的小花。

    曲宵宵下跪在曲府门口,面对着曲怀念与曲夫人叩上一拜

    “阿爹,阿娘今生是宵宵不孝,若有来世,宵宵定会补今世所缺”

    曲怀年一手抱着痛苦的夫人,另一只手向曲宵宵挥着“去吧”

    曲宵宵拖着一把长剑走在街上,街上寂静得只听得见剑锋拖地的刺耳声。她一步一步走向城楼,眺望着远方开口“宁知,我跟你说过的,那许愿牌  很灵的”话音刚落,她将长剑驾在自己的脖肩,城墙上便沾满了血迹,她轻轻闭着眼,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全  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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