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逼视下犹豫片刻,罗军兵老实道:“我白天偶尔来这里呆着,一个人。”

    时昕不出声。

    罗军兵:“是真的,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上来过。”

    他知道她的底线,坦白更让人动心,时昕说不出话,目光移到旁边,桌子上放着钥匙门卡一类的杂物,其中有个刷卡单,写着xx商厦。

    她收回目光看他,

    他脸色发白,好像没休息好,凌乱的头发显得颓废疲惫,没有了以往的生气,看到她看那张小票,他自嘲的扯扯嘴角:“给女朋友刷的。”

    她本来已经心软了,听到这个又来了气,冷笑一声道:“是吗,那你应该给我介绍一下的,毕竟我们还算亲戚。”

    罗军兵又低了头,眼神转向别处。

    时昕深吸一口气,放平语气道:“对不起,我没有资格问,也不想干涉,只想问你一句话,现在结束吗?”

    罗军兵插在裤袋里的手忽然攥紧,转头看着别处。

    时昕点点头:“懂了。”

    她转身,手却被他牵住,又停下了脚步。

    时昕回头看他,他背着脸不看这边。

    她看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又点点头:“懂了。”

    她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按开,划动几下输入号码。

    罗军兵手机一震。

    时昕:“好了,钱我用了一点,剩下的过两天转。”

    罗军兵声音微哑:“不用……”

    时昕:“不用什么,不用还是吗,算我加班还是员工福利,你现在不是我老板了不是吗?”

    她说的又快又尖锐,罗军兵心里一阵揪疼,紧紧皱起了眉,沉默片刻:“算……车费……”

    时昕冷笑。

    罗军兵想抽自己。

    “用不了那么多。”她淡淡丢下一句,挣开他转身走了。

    他略一犹豫,赶上去按在门上,时昕冷冷看他。

    罗军兵:“太晚了,先住下,明天天亮再说。”

    时昕看着他,伤心,失望,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不理解,就在昨天电话里还深情款款说我愿意的人,不久前还温柔体贴对自己百般呵护,为什么一夜之间变得陌生,难道她以前的感觉都是错的,他真的像那些人说的,是个天生劣根的浪荡公子,所有甜蜜都是逢场做戏的假象,都是她自做多情会错了意……

    泪意涌上眼眶,下一秒就要崩溃,她不允许自己这么丢人,推开他跑了出去。

    电梯正好停到,她感到他追了过来,急急跳上去狂按楼层键,手指发抖,生怕他追上来看到自己失控的样子。

    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拦了一下,电梯在彼此面前关闭,她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他一脸的焦急担心,门合上的刹那,泪水倾泄而下。

    罗军兵心急如焚,偏楼层机器人挡住了路,眼睁睁看着电梯在眼前关闭,他绕开那个笨家伙奔过去,已经过了午夜,电梯来的却格外慢,好不容易等来一趟跳上去,机器人犹在外面循环叨逼:“有什么可以为你帮忙的吗……”

    冬天的夜里寒风森凛,他鼻尖上却冒出细密的汗,街上空无人迹,唯有几辆等客的出租车停在路旁,寒风中亮着微弱的尾气。

    时昕躲在大堂一角,看着罗军兵从面前跑过去,四处焦急寻找,他没有穿大衣,呼吸在嘴边凝成一团团白雾。

    手机贴着身体不停震动,她默立片刻,按下接起:“喂,我坐上车了,快到了。”

    她看见他颓然垂下手臂,风吹起西装下摆贴在手边,指尖削瘦,他又在原地站了好久,才慢慢转身回来。

    时昕躲在柱子后面,脸上已被泪水打湿。

    罗军兵回到酒店,又被楼层机器人拦住:“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罗军兵挥手一拔:“滚!”

    机器人:“先生,打人违法!。”

    罗军兵狠狠一脚:“去告我吧!”

    第二天不到九点小白就打电话来,说自己就在楼下,有事情要跟她聊,时昕知道她是来做说客的,只是不理解某人又当又立,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话好说,搞得好像是她把人甩了似的。

    付瑞寒已经开门把人放了进来,在玄关悄悄说了几句什么,就出门上班去了。

    小白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的,一脸懵懂走进来叫了声:“姐!”

    时昕勉强打起精神招呼她。

    她眼有点肿,拿了个凉毛巾敷着,小白见了也要。

    时昕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样,问:“你这是怎么啦。”

    小白一头栽进沙发,表情痛苦道:“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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