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被留在半月工厂的三个人咬牙爬了半天,还好那帮手下有点良心,还知道回来接他们,虽然回去后一票人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小瘦子摸着脸上的淤青,疼得嘴角不停抽搐,他捏紧拳头,一拳锤在了桌子上,抬眼看旁边埋头挨骂的人。

    “那天晚上叫你们给他下药,事情办的一塌糊涂!林家的那个女人怎么会帮着他?”

    被问话的人挠挠脖子,一脸的不知所措。

    “老大,我真看他喝下去的,而且亲眼看见他进了林芒的房间。”

    “然后呢?”

    “然后……那女人发现我们了,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们只好走了。”

    先前顾凛耀和他们抢蓝鸽湾那块地方,上面气不过,安排他们混进了酒会趁机下手。

    那会儿林家因为顾凛耀从中作梗破了产,而林芒又深得他的信任,他们便想出这么个法子。

    林芒从前一直娇生惯养,最是单纯没有心眼,说白了就是蠢,即便被亲哥陷害也没有怀疑过他半分,就这样一个蠢货偏偏被顾凛耀一眼相中了。

    在得知林家破产后,林芒对顾凛耀态度大变,于是他们便想着若是再添一把火,使得她更加厌恶对方,便好趁机拉拢她。就算事后她一个想不开去寻了短见,也算不到他们头上。

    就这样算计了半天,最后全泡汤了。

    瘦子气得牙都快咬碎了:“我低估这个女人了,没想到到了这个份上,她居然还会选择站在姓顾的那边!”

    “老大,你说这女人以前没心眼的样子是不是装的?”

    装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最后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

    晚饭后,韩屿清洗漱完直接去了陆羡南的房间。

    陆羡南刚从阳台回来,看见她在房间里,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她把手里的药瓶和纱布扔向他:“帮你换药啊。”

    见他朝门口张望,有话要说的样子,她拖来一把椅子坐下,说:“别看了,他们都忙着呢,没功夫搭理你。”

    陆羡南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她,她说:“上个药而已,又不是要对你做什么,我都还没不好意思。信不过的话,你再把你那万能医生叫来?”

    把他叫来啊,他那张嘴不知道又要说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还是算了吧。

    陆羡南走到床边背对着她,磨蹭半天褪去了衬衫。

    韩屿清看到,男人紧实的后背上爬满了深浅不一的疤痕,颜色发深,全是一些陈年旧伤,看着格外的骇目惊心。

    “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该有的吗?身上没一块好地方。”她忍不住说。

    陆羡南说:“我总觉得这个角色是道上的人,一上来就干架,还有那个章言,一言不合就挑衅人家,不挨打才怪……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帮人肯定还会来找我麻烦。”

    “那你也只有受着,我们可没得选择。”

    她拿着棉签往瓶子里沾了药,小心翼翼地涂在了后肩的伤口上,指尖冰冰凉凉地触到了他滚烫的皮肤,陆羡南仿佛感觉到有一股电流在体内贯穿,整个人一抖。

    她紧张地收回手:“怎么,弄疼你了?”

    “没有,你手好冰。”他说。

    韩屿清听后想逗逗他,于是故意使坏地拿手背贴了贴他,开玩笑道:“那要不给你冰敷一下?”

    “不……不用了。”

    她一直在专心上药,丝毫没注意到,男人的耳朵悄悄地一路红到了底。

    陆羡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自然,他又安静了好久,才出声:“你之前不是不肯碰我的吗?”

    咦?听起来好像怪怪的……

    韩屿清继续往他胳膊上涂药,说:“那是有原因的,你仔细回想了一下,我每次变成肌无力,是不是都在我们肢体接触之后。”

    嗯?

    陆羡南认真地去想了。

    第一次好像是他变了人格把她骂了,完了给他暴揍一顿后人就瘫在地上起不来了。

    那第二次又是哪次?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录综艺那会儿吧,她三更半夜的溜了出去,等他把她背回来的时候就变成肌无力了。

    这么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那你现在……”陆羡南想起来她正在和他有肢体接触,担心道。

    她拿来纱布,慢慢地缠上他的小臂,说:“据我推断,短暂的应该没事。”

    等有时间了得试验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时间限制。

    陆羡南越发觉得顾凛耀这个角色不简单,除了顾氏集团总裁外,保不齐还有什么别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在书房里翻箱倒柜地找线索,看到书架上放了一张照片,上面有两个人,男人戴着圆框眼镜,腋下夹了一本书,穿着中山装,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书香气浓厚。

    而手上牵着一个半大的小孩,手里拿着一只风车,小脸垮着,眼瞧着就快哭出来了。

    这二人的容貌有六七分相似,难不成是父子?这人是他爸?

    他拿着照片仔细端详时,管家突然出现在门口,按照惯例,他需得每隔半个月打扫一次书房。

    “先生。”

    陆羡南回头,心一横问道:“这是谁?”

    管家一愣,开口说:“您忘记了?这是您的爷爷啊?”

    爷爷?

    怪年轻的。

    管家拿起鸡毛掸子在柜顶扫着灰尘,一边对他说:“唉,说起老爷子,都走了这么多年了,记得那会儿您才十二岁。”

    陆羡南还有很多事情想直接问,但又太明目张胆了,免得被他以为是中邪了,还是自己找线索靠谱些。

    他远离了管家,到了另外一面墙上寻找有用的东西,他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沓泛黄的文件,拿出来看了看,都是他爷爷的“丰功伟绩”。

    好家伙,他爷爷还是道上的人,外表瞧着那么儒雅随和的一个人,居然还是个打遍京城的混混头子。

    他总算是知道顾氏这么大的家业是怎么来的了,是他爷爷亲手打下来的。

    爷爷都这么彪悍了,难怪孙子跟人谈事情一个聊不来就开打,原来这脾气和处事方式是随了他爷爷的。

    顾老爷子手底下有个组织,他去世以后就全权交到了顾凛耀手里。

    顾凛耀也没有辜负爷爷对他的期望,才十五岁就成为了这一块儿最不好惹的人,人人都说他比他爷爷还狠。

    文件里有很多张照片,其中不乏沾了血腥的,有顾老爷子,但更多的是他。

    他看得头皮发麻,把东西塞回了抽屉里,恰好韩屿清来找他,他拉着她回到房间,把事情的全委告诉了她,最后脑子一抽说了一句:“我们报警吧。”

    韩屿清觉得荒唐:“把你自己送进警察局?然后就大结局了是吗?这是脑残小说,你不要用正常思维去捋它。”

    陆羡南恢复理智,艰难开口:“那就……再等等吧。”

    对于一个生活在法治社会下并且一直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来说,即便是小说设定,也实在让他难以接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恨不得当场剁了……

    “对了,这个,”韩屿清从袖子里抽出几张照片,说,“这是我在你办公桌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发现的,都挤皱了。”

    什么东西需要藏那么隐蔽?

    这是他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合照,那人长发及腰,穿着一身白色长裙,两只手挽着他的胳膊,歪着头浅浅靠着他的肩膀。

    不会是旧情人吧……

    他的手机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韩屿清拿起电话递给他,他莫名的心慌,迟迟不敢接。

    韩屿清按下接听健,往他手上一塞:“赶快。”

    他拿到耳边,对面出声:“凛耀。”

    又是耳熟的声音。

    他皱眉:“你是……”

    女人的声音甚是欢快:“凛耀,我是安白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到机场了,快来接我呀!”

    NPC登场了是吧。

    “好……行……你等着。”

    陆羡南火速挂了电话,他看向韩屿清,求助地开口:“陪我去呗。”

    “去哪儿?”

    “机场。”

    他们开车往机场去,陆羡南坐如针毡。

    韩屿清觉得闷得慌,摇下车窗说:“安白是吧,可别又是来惹事的。”

    “不惹事的可能性不大。”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照片上那位没错了。

    韩屿清一只手托着腮帮子,苦恼道:“白月光杀回来了,这可怎么办?”

    根据以往看小说的经验,这个白月光应该是和他在一起过,后来要出国,和他提了分手,这次回国,她要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车子停在了路边,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从机场大厅出口出来,手里拖着一个墨绿色的行李箱,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在人群中格外夺目。

    陆羡南说:“是她吧?”

    “你喊一声试试。”

    “我不喊。”

    “又不会死。”

    “要喊你自己喊。”

    韩屿清拿他没办法,按下车窗,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安白!”

    女人明显愣了一下,她轻轻摘下墨镜四处张望,当看到有另一个女人在车子里冲她招手时,她开始在脑海中搜索这个人的信息,最后发现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走过去,望着韩屿清:“你是?”

    话音刚落,她注意到了驾驶座上的男人,眼睛顿时有了光:“凛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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