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裴烟没有察觉到气氛刹那间变得凝重,她笑眯眯地开口,“很奇怪是不是?别人都说一见钟情的本质是见色起意,我当时可是连你的脸都没看清呢,唔......不过这正好说明我们天生一对,迟早会在一起!”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啊,你不会是想分手吧?”

    迟早会在一起......谭临死死攥住拳头,直到指甲陷进掌心掐出血痕,他努力不让自己表情失控,故作轻松地问:“我怎么可能会和你分手?你呢,你想和我......分开吗?”

    “当然不会啦!”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现在你身边出现一个人,你没有对他一见钟情,但他非常爱你,他会永远爱你,你会和他在一起吗?你......嘶。”

    裴烟不高兴地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我当然不会和他在一起,我喜欢的只有你,第一次见面就很喜欢,好啦好啦,不要瞎想啦。”

    可能是自己最近和小白走得太近,让他没有安全感了吧?裴烟如此想道。

    “......嗯。”谭临勉强扯起嘴角露出笑意,他紧紧牵着裴烟的手,两人漫步回家。

    她不知道,她每次自以为在安抚他的保证都只会让他更加焦躁不安,彷佛头上悬了一把锋利匕首,随时会要他的命。

    今晚的谭临格外热情,热情得裴烟几乎招架不住,他近乎讨好地服务着她,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腿侧。

    “烟烟,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对吗?”

    “嗯......对,喜欢,喜欢。”

    “你是爱我的......”说出最后几个字,谭临几乎是将自己紧紧嵌在裴烟身体里,恨不得与之融为一体。

    夜凉如水,几颗孤星稀稀拉拉地挂在天边。

    谭临帮裴烟收拾干净后伺候她睡下,半夜两点多了,他却丝毫没有睡意,独自坐在客厅里点上一支烟,没吸,只是任由猩红的一点火光在漆黑的房间内燃烧,直到滚烫的烟灰落在手背,他才颤抖一下从恍惚中回过神,

    那么,让裴烟一见钟情的人到底是谁?

    谭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才是裴烟的正牌男友,明明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感情基础,明明那个人和裴烟可能根本不会再见,但他心中还是不安,非常不安。

    裴烟不能离开他,他不能离开裴烟,绝对不能......

    *

    裴烟和陶白的联系肉眼可见地少了起来,一是谭临最近变得非常黏人,她应付自己男朋友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男性朋友,二是她也下意识想避开陶白,两人身份......该避嫌。

    好在陶白似乎没有纠缠的意思,这让裴烟放心许多,最起码有时候偶遇陶白时她没有尴尬得想逃离,还能坦然地跟对方打招呼。

    渐渐地,裴烟彻底放下心中顾虑,和陶白的关系也慢慢回暖,不过两人始终把握着作为普通朋友的分寸。

    另一边,谭临正在暗中排查当初裴烟一见钟情的对象。

    如果他没猜错,那段时间正好是公司团建安排出游,他被人整蛊后愿赌服输,比起和在场异性暧昧对视三十秒他宁愿选择戴上可笑的动物头套,他很确定自己在那段时间没有遇见过裴烟,更没有送给她玫瑰。

    当时和他做出同样选择的人,排除女性、排除年纪大的、再排除自始至终没有出过包间的,最后只剩下......谭临脸色煞是变得难看起来。

    只剩下他的好助理,陶白。

    或许、或许两人之间没有别的交集,也或许陶白根本没有在意当初那个小插曲,谭临努力说服自己,何况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他和烟烟早就有了感情基础,所谓的“一见钟情”根本不对,如果烟烟真的那么喜欢陶白,又怎么会认错人?

    是她先追求自己的,她不能说喜欢就喜欢,说不爱就不爱!

    谭临完全无法将注意力花费在工作时,他几乎每隔五分钟便会下意识看一眼时钟,五点一过他便迫不及待下班回家,积极下班的模样让一众员工傻眼,这还是他们那个恨不得把工作当饭吃的工作狂boss吗?!

    陶白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笑容弧度淡了几分。

    谭临回家时裴烟刚刚完成了一副画作,她伸着懒腰毫无形象地缩在沙发上,一手拿着苹果啃,一手戳着手机屏幕给陶白回复消息。

    对方给她发过来一个画师狂野作画的视频,嘻嘻哈哈地表示让她下次也试试。

    裴烟闷笑一声,指尖迅速点着屏幕:“行啊,到时候油漆泼你身上,你别后悔就行。”

    刚发完消息,身后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裴烟转头看过去,是谭临回来了,她脸上笑容还未完全消失:“咦,你最近下班越来越早了。”

    “想你了,在和谁聊天呢?”谭临黏黏糊糊地亲了她一口,裴烟嫌弃地推开他,笑着回答,“就小......陶白啊,他这人性格还挺有意思的。”

    “性格有意思?”谭临脸上笑意一滞,他竭力忍住想要质问对方的冲动,“你有时间和他闲聊,为什么不来找我?”

    “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嘛。”

    “我是你的男朋友,没有事就不能来找我?你宁愿去找一个外人闲聊也不愿意来找我?比起我,你更喜欢他?”

    “你有病啊,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裴烟气得将手机砸在他身上,亮起的屏幕仍停留在她和陶白聊天界面,“你自己看聊天记录,我和他哪句话不正常了?你找出来,找啊。”

    “烟烟......”

    裴烟正烦着呢,伸手推开他后连手机都没拿起,她冷着脸起身走到画室,关上门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谭临:“......”

    谭临同样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吐出一口郁气,他的确没控制好脾气,在无理取闹,只是......他相信裴烟,但不相信陶白。

    他低头看向裴烟手机,陶白还在发信息。

    “喂,怎么不回消息了?”

    “哈哈哈哈原来大小姐害怕这个。”

    “猫猫探头jpg”

    谭临面无表情地按下对话框,压低声音:“陶白?有事吗?烟烟在洗澡,手机在我这。对了,我桌上那个蓝色封皮的文件记得帮我拿去复印,别忘了。”

    对面没有再发消息。

    他冷笑一声,删除消息后放回裴烟手机。

    晚饭依旧是谭临做的,三菜一汤,裴烟坐得远远的默默吃饭,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一时间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再无其它。

    “啪”,吃着吃着,裴烟突然放下筷子起身拿了一盒创口贴扔给谭临,皱眉:“你都多大了?还玩装可怜这一套,伸手!”

    谭临乖乖伸手,由着裴烟给自己擦拭伤口冒出的血珠,他切菜时思虑太多不小心切到手了。

    “烟烟,你别生气了,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你离开我。”裴烟给他贴创口贴的动作微顿,心里聚起的火气散得七七八八,她没好气地拿指尖戳谭临脑门:“如果你没犯错,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好啦,你能不能对你自己有点信心?”

    不能。

    完全不能。

    谭临心里如此道,面上却是闷闷点头。

    两人和好如初,裴烟宽慰似的和他温存了一会儿,趁他去洗碗的工夫把自己手机拿回来,一打开便弹出陶白不久前发来的消息。

    “对不起,我会离裴烟远点。”

    裴烟滑了滑屏幕,只有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她沉下脸,心中升起一股被人控制的不悦:“谭临给你发什么了?”

    对面很快回复消息:“裴烟?”

    “是我,他跟你说什么了?”

    陶白发了一个猫猫委屈的表情包,“还能有什么?他警告我,让我别骚扰你。”

    裴烟烦躁地抿唇,继续看下去,“不过谭总也真够离谱的,照这样下去,他岂不是连你交什么朋友、画什么画都要干预?”

    “他凭什么干预我?”

    “好啦,你也不要生气,我可不想成为你们吵架的罪魁祸首,再说,我还要靠谭总发的工资养家糊口呢。”

    裴烟被他逗笑,不过好心情在见到谭临那一刻戛然而止,她想起陶白跟她说的话,强忍住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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