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已过，往年接月雨水应是渐丰，只今年落雨征兆不显，但冬月头并未见多雨，想来也不应有旱。而此后五六月却是雨奚落，西北也来报说是旱情已显。
朝堂为此争论不休。
怎么前时了无征兆的，就来旱了，往常又不是没遇过旱灾，而现下这旱情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些。
“陛下，此旱为天现异端，乃不祥，恐后事有变。”钦天监于堂上报，众官神色大变，但都不感宣之于口，俯首听命。
皇帝扶额，清明时已是祭祀天地，凭吊先祖以佑来年风调雨顺，国运兴隆的，怎么会又出了这档子的事？
“你们在底下叽叽喳喳，问你们又说不出个名堂来，要你们有什么用！”
龙颜大怒，朝堂肃静无声，但却有一蓝衣文官上前直言。
“臣斗胆妄言，旱情之事早以有人相告，只无人注意。”
百官中有人变了颜色，太子敛眸心有算计，江寒洲扯上前头贺少执的衣袖，低声道了句，“天机。”
皇帝并未打断，那小官接着言语下去，“臣知一书，早在开篇便言来年祸至，旱临。只那时臣并未留意，而转至今日再看，旱情来的突然，想来与往年旱事来时迥异，怕是真有人探破了这天机，想救我朝于水火。若欲解此异变，还需请高人出山，才可破此题。”
他言语铿锵，知情者也开始恍然，好像确有此事，于是窝蜂跪求皇帝找到此人，勘破此劫。
“书上真有写旱临之事？”
天子不信真有人能神通晓至此般。
“不敢欺君。”
“臣不敢欺君。”
······
跪下众臣直言不敢欺君，皇帝也了无办法，心中也终有了异动。他的目光转向贺少执，想来之间交给他的闲事今日却成了要事。
“贺卿此事交由你管，你不会令朕失望的，对吧？”皇帝这次是真的有点好奇那些书人的身份了，若真如他们所说，那此人可堪大用，万不可被心存歹念的人挟了去。
“臣领命，定不负圣望。”
······
百官下朝时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圣上向来是以仁爱宽厚著称的，今日却是盛怒，众人都是被吓的不敢作声，反倒是一蓝衣文官上前将话题引了去，才暂时熄了圣火。他们一众不免将目光投向那颇有胆识的新任小官，只见他形只影单，可却步履生风像是有什么急事。
小官名叫越兴怀，刚入京当官不久，本也是年少有为，但家境普通，不像官家子弟稍有才华便能平步青云，他是花了好些力气才够到这个位子的，但他志向并不止步于此，他看向贺少执，他知贺少执也是年少有为，可他自认不比他差，可为什么他就是能轻而易举的登至高位，而他却是经受颇多才能在一个小官之位残喘，他心有不甘。
他快步离开众人的视线，拐到宫中隐蔽处，那有人接应他。
“太子殿下希望我日后怎么做？”
越兴怀自荐入了太子的门下，就望太子继位能携他登堂作宰。
“殿下说很赏识你的才华，自知你不比贺大人差，只可惜你没有他簪缨的世族撑腰······”那人的话语一转，“殿下还说，只要你能先贺少执一步找到撰写《天机》一书的人，等他来日即位，定许你高官厚禄，保你势过当今的贺少执。”
“能得殿下此等厚望，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
盛兴怀话音刚止就听不远处有人声传来。
“好了，你的诚心我会传达给太子殿下的。”那人见有人来便急忙打断了盛兴怀。盛兴怀他被发现擅留宫中不走无碍，可千万不能牵扯上了太子殿下。
“是。”盛兴怀却是对这传话的也恭敬，想来是忘了自己再不济也是上的了朝堂的。
*
司翡入宫时刚好避过了百官下朝。
前几日请旨入宫，知皇帝心有纷扰，但昨夜才有太监来报说是今日下朝可入宫觐见。
司翡今日身着粉白蚕丝攢珠云纹宫裙，装扮的是娇艳的女子颜色，面若粉玉。
她不想让父皇久等便走了她熟知的小路，只她不知道这会打断了某人的对话。自也是没想到刚绕过假山，她就与盛兴怀碰上了面。
盛兴怀也是一愣，面色一囧后，有片刻的失神。
这是？
自小在远离京都的僻壤地方长大的少年哪见过此般的颜色，一时竟不知如何自处起来，他的慌张来的突然，司翡看在眼里，觉他面生，也并不怪罪他未向她行礼的罪责，一笑过之。
但她衣饰上的暗香还在过处萦绕，浅却难消······
司翡出现的突然，去时又是如风一阵，恍若让人觉得犹在梦中，盛兴怀恍惚了许久才转身望向司翡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由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妄念。
若是能与她携手，想来是不错的·····
······
“异想天开。”
江寒洲与贺少执说了他的猜测 ，觉得那刚刚“冲锋陷阵”的盛兴怀是太子手下派的人，想将局面搅乱，让贺少执早些将已经探查到的消息暴露出来，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贺少执于清湖旁止了步，面上有对太子行径的不屑，可那神情也没停留多久，就被平静掩过。
“你先走吧。”
他看向那湖色，目色不停留在江寒洲身上，但话却是对他说的。
江寒洲指向自己，言下是不解为何突然叫他走人，他是有那点招贺少执不顺眼了吗？
“我有事。”
想来是要事。
江寒洲也不多言，潇洒利落的走了人，留要处理“要事”的贺少执于此处。
贺少执低眉，瞧着平静的湖面却是面露暖色，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司翡走直清湖旁时是竹清提醒了她，贺少执好像在桥上。
她微怔，下意识的往竹清手指的方向看去，而此时贺少执也正巧转过头来，与司翡的眼神默契的一汇。他的眼中似掩藏波澜，在瞧见她来那刻嘴角便是弯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他不避讳的要向司翡那走去，好像忘了先时要避开女子而常道的男女有防。
司翡本想当做没看见，赶紧走人，万是没有想到贺少执会凛然前来，对此，她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殿下，好巧。”
司翡闻声咽下口水，目光停留在贺少执的俊颜上，她的心中一诧，觉得今日的贺少执看着有些不一样。
好像更惹眼了些。
“贺大人好。”
点到为止的问候，很是生分的样子，这让贺少执心头一苦。
“贺大人是刚下朝吗?”司翡实在不知该与贺少执说些什么，但又见贺少执好像没有想走的意思，便也硬掰扯些话来聊。
“不是。”他答的坦率，可目色却是悄悄偏离了司翡，可余光无有不在瞧她的，因他察觉到了司翡的紧张，所以他不敢太操之过急。
“啊？”
司翡因惊讶，眼睁圆，唇微启，落入贺少执眼中就是一副娇憨的神态，他的唇弯的更深，似要将夏意都溺死在他的含情眼中。
贺少执知她今日要来，便想着在此处等着，没成想真让他等到了，想来也是好运，连带着朝堂上的纷扰烦忧都消减了不少。
“贺大人还有事吗？”
司翡有些忐忑的问着，而贺少执却是没正紧回答司翡的话，到是说了些令司翡摸不着头脑的。
“陛下说要负责我的婚事。”
他不敢目色灼灼的看她，怕她又生了怯。
“嗯。愿贺大人能早日寻得良人。”
“那公主殿下现在可有合心意的良人？”他问的那样恰到好处，好似早知司翡会这般说。
司翡实诚的摇头，生然不知自己中了贺少执的“计”。
只见他笑容深了深，可又立马缓声道：“公主不会怨我今日多言叨扰了吧？”
司翡抬眼瞧他，见他也微低下头来，好像是故意要贴近她的模样。司翡眼睫一动，觉得贺少执的眼神有些侵人，可据她对他的了解，他前世瞧她的眼神大多这般，想来她也该习惯了啊，怎么今日又觉得奇怪？
她轻轻摇头，答道：“不会。”
念他救她有恩，她也擅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计较。
“好，那臣下就不耽误殿下办正事了。”
他眼中的柔情似向着她，可司翡却是因心虚而没流连他的“垂青”。
“那贺大人，无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司翡低头向贺少执道别，只转身离开时，她莫名觉得自己的气息有些不稳，步幅也是乱而无序了。
直到见到皇帝时，她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几日不见，皇帝却是又添了许些白发，这让司翡有些心疼，而皇帝见司翡来却是立马堆上了笑意的，方才的愁恼没有半分搁置在脸上。
“快坐。”
直接免去了司翡的礼，让她坐到他跟前来。
“父皇近日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皇帝干笑，不成想自己伪装的再好也是逃不过司翡的眼睛。
“朝堂上的事，就不带到这来说了。”
“可女儿也想为父皇分忧。”
巧禄在一旁听了司翡的话，心惊了又惊，女眷怎么能干的了朝政呢，况且是直言想为陛下分忧？
他向司翡使了眼色，生怕陛下为此动了怒，可司翡像是没看见般，又回了一句，“父皇烦忧之事，就是儿臣烦忧之事，儿臣不想见父皇忧心，华发又生，便也想以微薄之力替父皇分忧。”
皇帝的眼波微动，慢覆了水痕，沉声了片刻后，拍了拍司翡的肩，才道了三声好。
巧禄看着诧异，觉得真是活久见了，哪时见过皇帝这般破过规矩。
“父皇是为旱情之事而烦忧吗?”司翡虽早知是为此事，但还是要佯装不知的模样。
皇帝点头。
“其实说来这旱灾是才开始，而严重与否还没有论断，想来要先安抚百姓，以合人心，其后因地制宜以交对策，且前些年那易旱处父皇想必也早已派人兴修了水利，这也自然是治旱之法，若儿臣没记错，前些年是丰年，想来应是有不少百姓会储备粮食的，而朝廷要发放救济粮时要万般注意选即一个处事清明的人，让粮食真落及空缺处。”
“而山林池泽在这段时间稍放也是无碍，让百姓休息以缓灾害。而最应注意的是灾后所会导致的种种牵连，似灾后疫病，或是涝水亦至·······”
司翡一口气说了许多，这是她前世处理旱灾的手段，没想到今生竟是能同父皇说起。
皇帝眼中不掩诧异，“这都是谁教与你的？”
“儿臣虽大字不识，但却喜听书，平日里闲时就爱叫人念道杂书给儿臣听，且幼时随娘亲漂泊，各地的风土人情也稍稍懂些，于是便在父皇面前耍了耍嘴皮子。”
她抿唇一笑，但过了半响却是听皇帝悠悠道了句。
“孩子，你若是男子便好了。”他慈爱的目色中有些许的遗憾，那遗憾多来自司翡。
司翡闻声低头，没多加言语什么。皇帝也意识到自己是不该在司翡面前这般说，只刚想将这事掩过去，就听司翡回了句，“我不在乎是男子亦或是女子，我只要是爹爹的女儿便好。”
朝堂为此争论不休。
怎么前时了无征兆的，就来旱了，往常又不是没遇过旱灾，而现下这旱情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些。
“陛下，此旱为天现异端，乃不祥，恐后事有变。”钦天监于堂上报，众官神色大变，但都不感宣之于口，俯首听命。
皇帝扶额，清明时已是祭祀天地，凭吊先祖以佑来年风调雨顺，国运兴隆的，怎么会又出了这档子的事？
“你们在底下叽叽喳喳，问你们又说不出个名堂来，要你们有什么用！”
龙颜大怒，朝堂肃静无声，但却有一蓝衣文官上前直言。
“臣斗胆妄言，旱情之事早以有人相告，只无人注意。”
百官中有人变了颜色，太子敛眸心有算计，江寒洲扯上前头贺少执的衣袖，低声道了句，“天机。”
皇帝并未打断，那小官接着言语下去，“臣知一书，早在开篇便言来年祸至，旱临。只那时臣并未留意，而转至今日再看，旱情来的突然，想来与往年旱事来时迥异，怕是真有人探破了这天机，想救我朝于水火。若欲解此异变，还需请高人出山，才可破此题。”
他言语铿锵，知情者也开始恍然，好像确有此事，于是窝蜂跪求皇帝找到此人，勘破此劫。
“书上真有写旱临之事？”
天子不信真有人能神通晓至此般。
“不敢欺君。”
“臣不敢欺君。”
······
跪下众臣直言不敢欺君，皇帝也了无办法，心中也终有了异动。他的目光转向贺少执，想来之间交给他的闲事今日却成了要事。
“贺卿此事交由你管，你不会令朕失望的，对吧？”皇帝这次是真的有点好奇那些书人的身份了，若真如他们所说，那此人可堪大用，万不可被心存歹念的人挟了去。
“臣领命，定不负圣望。”
······
百官下朝时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圣上向来是以仁爱宽厚著称的，今日却是盛怒，众人都是被吓的不敢作声，反倒是一蓝衣文官上前将话题引了去，才暂时熄了圣火。他们一众不免将目光投向那颇有胆识的新任小官，只见他形只影单，可却步履生风像是有什么急事。
小官名叫越兴怀，刚入京当官不久，本也是年少有为，但家境普通，不像官家子弟稍有才华便能平步青云，他是花了好些力气才够到这个位子的，但他志向并不止步于此，他看向贺少执，他知贺少执也是年少有为，可他自认不比他差，可为什么他就是能轻而易举的登至高位，而他却是经受颇多才能在一个小官之位残喘，他心有不甘。
他快步离开众人的视线，拐到宫中隐蔽处，那有人接应他。
“太子殿下希望我日后怎么做？”
越兴怀自荐入了太子的门下，就望太子继位能携他登堂作宰。
“殿下说很赏识你的才华，自知你不比贺大人差，只可惜你没有他簪缨的世族撑腰······”那人的话语一转，“殿下还说，只要你能先贺少执一步找到撰写《天机》一书的人，等他来日即位，定许你高官厚禄，保你势过当今的贺少执。”
“能得殿下此等厚望，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
盛兴怀话音刚止就听不远处有人声传来。
“好了，你的诚心我会传达给太子殿下的。”那人见有人来便急忙打断了盛兴怀。盛兴怀他被发现擅留宫中不走无碍，可千万不能牵扯上了太子殿下。
“是。”盛兴怀却是对这传话的也恭敬，想来是忘了自己再不济也是上的了朝堂的。
*
司翡入宫时刚好避过了百官下朝。
前几日请旨入宫，知皇帝心有纷扰，但昨夜才有太监来报说是今日下朝可入宫觐见。
司翡今日身着粉白蚕丝攢珠云纹宫裙，装扮的是娇艳的女子颜色，面若粉玉。
她不想让父皇久等便走了她熟知的小路，只她不知道这会打断了某人的对话。自也是没想到刚绕过假山，她就与盛兴怀碰上了面。
盛兴怀也是一愣，面色一囧后，有片刻的失神。
这是？
自小在远离京都的僻壤地方长大的少年哪见过此般的颜色，一时竟不知如何自处起来，他的慌张来的突然，司翡看在眼里，觉他面生，也并不怪罪他未向她行礼的罪责，一笑过之。
但她衣饰上的暗香还在过处萦绕，浅却难消······
司翡出现的突然，去时又是如风一阵，恍若让人觉得犹在梦中，盛兴怀恍惚了许久才转身望向司翡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由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妄念。
若是能与她携手，想来是不错的·····
······
“异想天开。”
江寒洲与贺少执说了他的猜测 ，觉得那刚刚“冲锋陷阵”的盛兴怀是太子手下派的人，想将局面搅乱，让贺少执早些将已经探查到的消息暴露出来，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贺少执于清湖旁止了步，面上有对太子行径的不屑，可那神情也没停留多久，就被平静掩过。
“你先走吧。”
他看向那湖色，目色不停留在江寒洲身上，但话却是对他说的。
江寒洲指向自己，言下是不解为何突然叫他走人，他是有那点招贺少执不顺眼了吗？
“我有事。”
想来是要事。
江寒洲也不多言，潇洒利落的走了人，留要处理“要事”的贺少执于此处。
贺少执低眉，瞧着平静的湖面却是面露暖色，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司翡走直清湖旁时是竹清提醒了她，贺少执好像在桥上。
她微怔，下意识的往竹清手指的方向看去，而此时贺少执也正巧转过头来，与司翡的眼神默契的一汇。他的眼中似掩藏波澜，在瞧见她来那刻嘴角便是弯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他不避讳的要向司翡那走去，好像忘了先时要避开女子而常道的男女有防。
司翡本想当做没看见，赶紧走人，万是没有想到贺少执会凛然前来，对此，她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殿下，好巧。”
司翡闻声咽下口水，目光停留在贺少执的俊颜上，她的心中一诧，觉得今日的贺少执看着有些不一样。
好像更惹眼了些。
“贺大人好。”
点到为止的问候，很是生分的样子，这让贺少执心头一苦。
“贺大人是刚下朝吗?”司翡实在不知该与贺少执说些什么，但又见贺少执好像没有想走的意思，便也硬掰扯些话来聊。
“不是。”他答的坦率，可目色却是悄悄偏离了司翡，可余光无有不在瞧她的，因他察觉到了司翡的紧张，所以他不敢太操之过急。
“啊？”
司翡因惊讶，眼睁圆，唇微启，落入贺少执眼中就是一副娇憨的神态，他的唇弯的更深，似要将夏意都溺死在他的含情眼中。
贺少执知她今日要来，便想着在此处等着，没成想真让他等到了，想来也是好运，连带着朝堂上的纷扰烦忧都消减了不少。
“贺大人还有事吗？”
司翡有些忐忑的问着，而贺少执却是没正紧回答司翡的话，到是说了些令司翡摸不着头脑的。
“陛下说要负责我的婚事。”
他不敢目色灼灼的看她，怕她又生了怯。
“嗯。愿贺大人能早日寻得良人。”
“那公主殿下现在可有合心意的良人？”他问的那样恰到好处，好似早知司翡会这般说。
司翡实诚的摇头，生然不知自己中了贺少执的“计”。
只见他笑容深了深，可又立马缓声道：“公主不会怨我今日多言叨扰了吧？”
司翡抬眼瞧他，见他也微低下头来，好像是故意要贴近她的模样。司翡眼睫一动，觉得贺少执的眼神有些侵人，可据她对他的了解，他前世瞧她的眼神大多这般，想来她也该习惯了啊，怎么今日又觉得奇怪？
她轻轻摇头，答道：“不会。”
念他救她有恩，她也擅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计较。
“好，那臣下就不耽误殿下办正事了。”
他眼中的柔情似向着她，可司翡却是因心虚而没流连他的“垂青”。
“那贺大人，无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司翡低头向贺少执道别，只转身离开时，她莫名觉得自己的气息有些不稳，步幅也是乱而无序了。
直到见到皇帝时，她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几日不见，皇帝却是又添了许些白发，这让司翡有些心疼，而皇帝见司翡来却是立马堆上了笑意的，方才的愁恼没有半分搁置在脸上。
“快坐。”
直接免去了司翡的礼，让她坐到他跟前来。
“父皇近日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皇帝干笑，不成想自己伪装的再好也是逃不过司翡的眼睛。
“朝堂上的事，就不带到这来说了。”
“可女儿也想为父皇分忧。”
巧禄在一旁听了司翡的话，心惊了又惊，女眷怎么能干的了朝政呢，况且是直言想为陛下分忧？
他向司翡使了眼色，生怕陛下为此动了怒，可司翡像是没看见般，又回了一句，“父皇烦忧之事，就是儿臣烦忧之事，儿臣不想见父皇忧心，华发又生，便也想以微薄之力替父皇分忧。”
皇帝的眼波微动，慢覆了水痕，沉声了片刻后，拍了拍司翡的肩，才道了三声好。
巧禄看着诧异，觉得真是活久见了，哪时见过皇帝这般破过规矩。
“父皇是为旱情之事而烦忧吗?”司翡虽早知是为此事，但还是要佯装不知的模样。
皇帝点头。
“其实说来这旱灾是才开始，而严重与否还没有论断，想来要先安抚百姓，以合人心，其后因地制宜以交对策，且前些年那易旱处父皇想必也早已派人兴修了水利，这也自然是治旱之法，若儿臣没记错，前些年是丰年，想来应是有不少百姓会储备粮食的，而朝廷要发放救济粮时要万般注意选即一个处事清明的人，让粮食真落及空缺处。”
“而山林池泽在这段时间稍放也是无碍，让百姓休息以缓灾害。而最应注意的是灾后所会导致的种种牵连，似灾后疫病，或是涝水亦至·······”
司翡一口气说了许多，这是她前世处理旱灾的手段，没想到今生竟是能同父皇说起。
皇帝眼中不掩诧异，“这都是谁教与你的？”
“儿臣虽大字不识，但却喜听书，平日里闲时就爱叫人念道杂书给儿臣听，且幼时随娘亲漂泊，各地的风土人情也稍稍懂些，于是便在父皇面前耍了耍嘴皮子。”
她抿唇一笑，但过了半响却是听皇帝悠悠道了句。
“孩子，你若是男子便好了。”他慈爱的目色中有些许的遗憾，那遗憾多来自司翡。
司翡闻声低头，没多加言语什么。皇帝也意识到自己是不该在司翡面前这般说，只刚想将这事掩过去，就听司翡回了句，“我不在乎是男子亦或是女子，我只要是爹爹的女儿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