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家乡过国庆黄金周!今天下午的火车!”

    “不行,我要忙论文!”

    “三根荔枝味的真知棒!去不去?”

    “不行,我要整理幻灯片文档。”

    “加一盒好时巧克力!去不去?”

    “不行,我要恶补文言文课堂笔记……”

    “三根荔枝味的真知棒,一盒好时巧克力,外加一张哈根达斯冰淇淋优惠券!去不去?”

    “哈……哈?”

    朱晓念正在疑惑,哈根达斯什么时候推出了优惠券,这时,左铭已经拉着她的胳膊肘子,往火车站赶路了。

    俩人所就读的风华林业大学处于明阳郊区,离明阳市区的火车站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加上黄金周前夕,马路上大塞车,俩人硬是花了两个半小时才到火车站。

    朱晓念有点晕车,上了火车后仍是惊魂未定,有种反胃想吐的感觉。

    她一转头,发现左铭不见了,心想不会吧,不会是走散了吧。

    正担心着,她找到了她和左铭的座位,却看见左铭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了,手里还多了一包东西,正气定神闲地摊开一张明阳晚报在看,似乎也没有留意她来了。

    朱晓念无力抚额,天啊,左铭这人,怎么回事,刚刚不等她就算了,找座位的时候也不知道等她来了再坐下,真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真真是一点儿绅士风度也没有。

    讨!厌!鬼!

    男人都是讨!厌!鬼!

    等到朱晓念走到过道边的时候,左铭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报纸,丝毫察觉不到朱晓念靠近的痕迹。

    她有点好奇,也许她是误会他了,他只是喜欢看时事新闻,代表他很有求知欲,是个往大道上走的好青年。

    既然是一个往大道上走的好青年,就不该为儿女情仇所纠缠。

    对的,朱晓念一瞬间觉得自己很自私,有点自责。

    朱晓念边低头边问左铭:“你在看什么方面的新闻呀?”

    不等左铭回答,朱晓念就想泼杯奶茶到他的报纸上去,因为,左铭竟然还在看娱乐新闻。

    娱!乐!新!闻!

    她真是高估了左铭的内涵。

    朱晓念看着满报纸白花花的大腿,不禁怒火攻心:“让开!”

    左铭挠挠刘海,很乖顺地让出了靠窗的座位。

    朱晓念气不过:“我要坐靠近过道的位置!”

    左铭:“为什么呀?我记得你上课的时候都爱坐靠窗边的位置呀?”

    今天是她大姨妈最后一天,要经常跑厕所,所以要坐靠近过道的位置。

    朱晓念很气恼,作为她的男朋友,左铭竟然不记得她的生理周期:“你今天不要太离谱了啊,适可而止吧!”

    左铭疑惑地坐到窗边座位,继续看娱乐新闻,朱晓念怒极反笑:“小铭铭,超模Daisy好看吗?”

    左铭不假思索:“肤白貌美还腿长,谁说不好看都是假话,但其实我不喜欢她,她双子座,我处女座,一点也不搭。”

    朱晓念一把夺过报纸,揉成一团,往窗外一掷:“你最好适可而止!”

    左铭终于反应过来,老婆这是生气了:“小朱朱,不要吃醋嘛,你金牛,我处女座,我俩不搭谁搭,对吧?”

    朱晓念:“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朱朱,这个名字不好听,能不能给我取一个好听一点的绰号?还有,我今天特殊情况,不许再说话,你一说话,我就生气!”

    左铭思索一会儿,在上车前买的一大袋零食里,掏出一包薄荷芒果干,递给朱晓念。

    朱晓念狠狠地撕开那包薄荷芒果干,拿出芒果干,恶狠狠地咀嚼着,一言不发。

    酸酸甜甜的芒果干在朱晓念嘴里迸发出美妙的滋味,就像恋爱的味道。

    说起这个,她和左铭已经多久没有亲吻了?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开读研究生之后,他俩就很少卿卿我我了。

    朱晓念有些心疼左铭,这会儿左铭也应该心疼着她吧?她一偏头,却看见左铭正在手机上玩开心消消乐。

    朱晓念真想扇自己两巴掌,因为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朱晓念气鼓鼓地问:“你买的薄荷芒果干真好吃,还有吗,能不能再给我一包?”

    左铭把那大包零食全部递给她:“你自己找找看吧。”

    朱晓念她还比不上一盘开心消消乐重要吗?她掏出一包薄荷芒果干,咬牙切齿地咀嚼着,就像饿狼在啃肉。

    讨!厌!鬼!

    男人都是讨!厌!鬼!

    到达左铭家乡滑县的时候,天色向晚,在山里,秋天,天黑得很早,五点半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朱晓念和左铭是坐牛车上山的,左铭的爷爷年老体弱,没有下山来接他们,爷爷拜托了隔壁邻居二狗子,二狗子拉着板车下山来,迎接爷爷的乖孙和乖孙媳妇。

    朱晓念看见那辆板车不太大,心里有些后悔带了一个行李箱,二狗子看出了她的窘境,劝她:“姐,您就宽心吧,这辆牛板车能拉可多公斤谷子呢,你们城里人的行李箱是个空心东西,没有粮食重,这板车抗得起。”

    接着,二狗子麻溜地绑好两个行李箱和一大袋零食,示意俩人上车,左铭用力拖着朱晓念的手,朱晓念一上板车,一个趔趄,左铭顺势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朱晓念就坐在左铭大腿上了。

    朱晓念恼羞成怒:“左铭,你干什么?”

    左铭不怀好意地眨眨眼:“老实点,这座山虽是小山,可是陡得很,半途掉下山去,可就只能喂狼了啊!”

    朱晓念立马往左铭怀里钻了钻。

    驾车的二狗子和左铭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牛车赶到山腰的时候,就到了左铭的家里,爷爷早已经做好饭菜,拄着拐杖,站在寒风中等着了。

    爷爷偏要留二狗子吃口热饭,二狗子只顾说笑话:“爷,你还留我吃什么饭呢,我可就等着喝铭哥儿和姐的喜酒了。”

    爷爷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掩盖不住的喜悦:“狗子,说些什么话呢,我孙要办喜酒也要去城里办,我孙可是在大城市读书的聪明人。”

    二狗子笑得更加没心没肺了:“那可好呀,到时候我也去城里见识见识。”

    爷爷一个劲儿点头:“我孙不论去天涯海角办喜酒,一定有你二狗子的座位!”

    二狗子笑意更深,赶着黄牛在黑暗中走远了。

    爷爷做了三菜一汤,全部凉了,左铭见朱晓念不怎么吃,想做碗打卤面给她,却被拒绝了。左铭只好继续吃他最爱的炸馒头片和烩面。

    朱晓念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条棕色格子围巾,折得整整齐齐地,递给爷爷:“爷爷,这条围巾送给您,您就不用拿左铭小时候的红领巾当围巾了,红领巾单薄,这个暖和。可好了。”

    爷爷不好意思收下:“这可要花不少钱吧?”

    朱晓念摇摇头:“这是我拿自己的奖学金买的,一百块一条,全羊毛的,很保暖。”

    爷爷拗不过朱晓念的好意,连声道谢,把围巾放在自己残旧的破衣橱里。

    爷爷睡得早,平时一个人看看新闻,七点半准时会睡觉,今天陪俩人陪到九点半,累了一场,倒下就睡了。

    碗是朱晓念和左铭一起洗的,洗完碗之后,朱晓念先回东屋去了,她没有想到后来左铭也来了。

    朱晓念余恨未消:“你来干什么?”

    左铭无辜道:“睡觉啊。”

    朱晓念真的累了,懒得跟他计较了,只说道:“左铭,我把这碗水放在炕中间,里边是你的位置,外边是我的位置,不许越界,听到没有?”

    左铭挠挠刘海:“老婆,不应该是男人睡外面吗?”

    朱晓念因为要起夜跑厕所换姨妈巾,虽然是月经最后一天,也不能疏忽大意。

    可是,她懒得解释,直接在外边躺下:“哪来那么多废话。”

    朱晓念原以为她会睡得很香,可是她不知道是不是又上火了,还是认床,硬是睡不着,反倒应该狼性的左铭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朱晓念忽然就悲观了:研究生就快毕业了,身边的男女朋友都成家了,有的还有两个小孩了,只剩她和左铭,仍未走到关键的那一步,是不是意味着,毕业就等于失恋?

    这时,那碗水被打泼了,弄得她后背全部濡湿了,她没有带睡衣来换啊!

    她怒火中烧,正想去拧左铭的耳朵,左铭忽然紧紧从后面箍住她,喃喃自语:“我爱你,小朱朱!我想要……”

    朱晓念扇了左铭一巴掌,左铭被扇醒了:“小朱朱,你干嘛?”

    朱晓念气恼道:“怎么样,又梦到超模Daisy了是吧?不如我们分手,你去找一个比我好的、比我漂亮的女朋友吧!我不阻止你!”

    左铭什么事都明白过来了,他紧紧抱住朱晓念:“小朱朱,不要分手嘛,我想要你的爱。”

    朱晓念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开始膨胀,今天坐在他腿上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她也瞬间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她后悔跟他回家乡了!

    但是,已经晚了,因为,下一秒,朱晓念和左铭,终于跨过了那关键性的一步。

    朱晓念听说过,男人只分两种,一种是好色的,一种是特别好色的。

    和朱晓念想象中不同,左铭除了第一晚跨出第一步,剩下的六天长假,一直规规矩矩,毫不逾矩。

    这可能也跟朱晓念有关吧,自从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她就一直躲着左铭,为了避免尴尬,左铭也在东屋打地铺睡着,不再睡床。

    因为朱晓念怕狼,所以左铭陪她睡一间房。

    其实没有狼,只是某晚左铭讲故事把她吓到了,她硬是不敢一个人睡东屋了。

    回程路上,清晨的车,二狗子半夜下山赶山羊,还没回家,左铭背着朱晓念下了山。

    在回程的火车上,朱晓念昏昏欲睡,左铭拍拍朱晓念的头顶,她乍然惊醒:“怎么啦?上思政课迟到了吗?”

    左铭笑嘻嘻地掷给她一小包薄荷芒果干,朱晓念边撕开包装边懒洋洋地说道:“谢谢,早上没吃东西,正好有些饿了,咦?这包装袋里怎么有一个易拉罐拉环?”

    朱晓念看清楚那不是易拉罐拉环,而是一枚铂金戒指之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她只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这时,左铭单膝跪地,温柔地望着她:“朱晓念,我交往了六年的女朋友,请问您,愿意嫁给我左铭吗?”

    “咔嚓!”

    两旁的旅客纷纷起哄,掏出手机拍照。

    朱晓念的笑容僵硬了,小声唇语道:“你先站起来,我们好好说话。这样太丢人了。”

    左铭也睁大无辜的眼睛,唇语道:“你不答应,我就不站起来。”

    朱晓念咬牙切齿地回答:“我!愿!意!”

    左铭先替她戴上女款的铂金戒指,接着朱晓念给他戴上了男款的铂金戒指,这事儿才算完了。

    “接吻!接吻!接吻!”

    人群躁动起来,隔壁车厢和隔壁隔壁车厢的旅客全部跑过来凑热闹了。

    朱晓念此生哪里被这么多人围观过,这下真的恼了,只是靠窗坐着不说话了。

    左铭对人群淡然置之,人们终于放过俩人了。

    “求婚哪有这样求的?你这样,人家哪里愿意跟你结婚?”

    “原谅我!三根青苹果味真知棒!”

    “求婚哪有你这样的?”

    “原谅我!一盒费列罗巧克力!”

    “你怎么还解释?”

    “原谅我!三根青苹果味真知棒,一盒费列罗巧克力,外加一套巧乐滋冰激凌!”

    “咦?巧乐滋啥时候推出冰淇淋了?”

    “唔,别吻我啊,我还没答应你呢……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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