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姑娘,余姑娘”李仁在车外喊道,终于到了宫中,自己这次恐怕要受责备不小,因此,两道眉毛颇有要连在一起的趋势。见车内无反应,微微提高声音道“殿下,余姑娘,我们到了”

    余歆一下惊醒,看向旁边陈绎,并无异样,心中稍安,掀开车帘,见此处灯火通明,刚说了一句殿下还未醒,就只见不远处一行车仗往这边敢来,李仁见状,忙行大礼,周围人也是如此,余歆虽不愿,但入乡随俗,也就和周围人一样行跪礼,低头敛目,夫人,下官没有护好殿下,下官有罪,“绎儿,绎儿在哪,你给我起来回话”

    李仁忙爬起来,夫人,殿下在车里,路途劳顿,兼之有伤,还未醒,这夫人忙走到车前,撩开帘子看了看,见陈绎安然而睡,只是脸色有些白,脸色焦急之色渐退,身后太监一挥手,几个宫人忙小心翼翼将陈绎挪到寝殿内,夫人跟随进殿,也不再理会李仁一行人。

    余歆仍是低眉敛目,余光中见这夫人倒是十分端庄,宫人进进出出不提,不一会儿,有宫人来传话“李大人,国主在昭德殿等您回话呢,让您现在过去”。

    李仁忙随其后,余歆眼巴巴望着李大人走了,只好跟着众人依旧站在这里。

    昭德殿中,“下官李仁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仁,看你办得好差”,李仁背更低了,忙道“下官罪该万死”,国主望着下李仁恭敬的姿态,一时不忍苛责,只道“你确实该万死,好了,起来回话,说,到底怎么回事”,李仁于是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从头细说了一遍

    “什么,你说太子神志不清,宛如稚儿,这是什么意思”李仁擦了擦头上的汗。一字一句,将实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完,国主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大殿静悄悄的,“绎儿是朕最优秀的儿子,朕绝对不许绎儿有事,若治不好太子,你提头来见”

    李仁闻言,冷汗直下,跪下忙道“国主勿急,与我们同行回来的余姑娘颇有医术,当日殿下若不是余姑娘的药,恐怕,恐怕,就”李仁不敢再向下说。“这位余姑娘人在哪里,将人带过来”。

    余歆站在陈绎寝殿外,见进进出出人流不绝,心中有些焦急,不知是不是陈绎出了什么问题。这时,见一队宫人往这边走来,见其他人马上收敛刚刚放松的姿态,自己也就屏住呼吸,只听来人道“国主召余筱筱觐见”。

    走在这队人中间,余歆不敢四处打量,只好目视前方跟着人走,忽见前方大殿上,三个大字,昭德殿,余歆知道是到了,待进了门,宫人便告诉她,门外稍后片刻。

    殿内,国主背着手来回踱步,一听宫人回禀,人已带到,便让带进来。

    “民女余筱筱,拜见国主”,“余姑娘,请起,不必多礼”国主看底下站着的这位余姑娘,不由得惊异,容貌自不必说,只是隐隐中透着一股贵气,倒不似乡野之人,想必有些来历。

    “朕此番召余姑娘前来,一是多谢余姑娘救了绎儿,姑娘若想要什么,尽可和朕说”,余歆忙行礼“国主不必言谢,医者仁心,遇见了岂有不救的道理,况且殿下这病,虽有金丹保命,可醒来后一直神识不清,在下才疏学浅,恐怕也无能为力,若师父在,一定有些办法”,

    “不知余姑娘师父是”,余歆忙回道“在下师父姓何,单名一个钰字”,余歆抬头见国主一扫面上忧愁之色,只见他喜道“何卿,是他”,余歆见状,问道“国主难道认识我师父”

    “岂止是认识,何卿为人心胸开阔,于琴棋之上颇为精通,当年朕一度将何卿引为知己,只可惜后来不辞而别”和昭泽国国主引为知己,怎么又和母亲武嘉有些关系,不由得道“师父一向萍踪浪迹,不知国主与师父是如何相识”,旁边李仁忙咳嗽了两下,国主仍旧笑道“无妨,既然是何卿高徒,想来这就是缘分”

    顿了顿,道“当年,朕与夫人上玉女山游玩,旅途有些劳顿,夫人突感不适,幸遇何卿救治,夫人无碍,后来何卿便随朕回宫,日日相伴,现在想想,那些日子真是难忘啊”,听着国主的感叹,余歆不由得好笑,两个男人,日日相伴,这么肉麻的话,“不知尊师在何处,若是尊师,想是绎儿的病就好了”,余歆摇了摇头“民女不知,不过师父说三月后会归来,民女已经在药庐留了信,想必师父看过后,定会来的”,“甚好甚好,朕这就派人去药庐等何卿归来,已保万无一失”

    回完话,余歆便跟着宫人往外走,走到一殿门口,一婢女推开门道“余姑娘请进,今晚且在这里歇息”,“这是哪里”,“回姑娘,这是永明宫”,余歆打量着这里,倒是雅致,“请姑娘这边沐浴更衣”,“好”,见两个丫鬟还要留在这伺候,余歆摆了摆手,“下去吧,有需要我再叫你们”简单泡了一会儿,拿起换的衣服,摸了摸手感倒是不比在东武国宫中自己平日穿的差,想必昭泽国主说和何钰是知己这话不假,从他待自己的态度就能看出,只是不知陈绎如何。

    “姑娘这头发真好,又滑又顺,又黑又亮”,“你这小丫头,嘴倒是甜,你叫什么名字”,“奴婢名叫慎儿”,“你在哪儿当差”,“奴婢是尚衣宫的绣女,李大人说让奴婢过来伺候姑娘”,“你是绣女?”,“回姑娘,姑娘身上这件就是奴婢做的,不知姑娘可还喜欢”,“甚好,我很喜欢,你的手真是巧”,身后小丫鬟见夸,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慎儿,殿下如今怎么样了”,慎儿见问,回道“回姑娘,殿下已经睡了”已经睡了嘛,想是陈绎没什么问题,待慎儿退下后,室内无人,余歆轻轻唤了声影七,半晌不见人来,难道影七没跟着我。

    宫墙外一隐秘处,胸中子蛊的催促愈加强烈,影七手扣紧树干,自从公主殿下进入到宫中,自己就不敢再跟,宫墙四周守卫森严,几个高手一直在轮班守着,影七知道自己一轻举妄动,定然被发现,突然,子蛊平静了下来,影七知道,殿下不再叫他了,松了口气,慢慢撤出这里,只好明天再过来看看能不能溜进去,若一直在这里也容易被发现。

    夜已深,只前面一店家还亮着灯笼,影七走近一看,见牌匾上写着盛源客栈,走了进去,小二在柜台手拄着下巴打瞌睡,见是一普通人进来,便也不甚客气,影七只不在意,要了桶水,自关了房门。门外小二仍旧打着哈欠走了。

    影七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面皮已经戴十多天了,该补补了,于是轻轻揭下。

    余歆躺在床上有些焦急,如今影七联系不上,陈绎的病情不知道还会不会恶化,一想到那个梦,余歆不禁一阵害怕,到底抵不过周车劳顿,沉沉睡去了。

    喝了些酒,影七觉得胸中的烦闷小了些,每当殿下心情波动大的时候,他身体里的子蛊就会受影响,这么多年倒是也习惯这种感受,只是不由得担心她。

    浴桶中水很热,热气蒸腾下,影七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显得格外的妖冶,不知为何,从小自己就和别的影子不一样,每日除了练功,自己还要学习医术,师父要求严格自不必说。

    还记得那天师父带他拜见国主,见一明丽女子上下打量他一眼,只说“让他以后留在笑笑身边吧,只是,这脸长得虽好,确讨人厌,看了便让人心情不佳”,从那天起,师父就给自己做了一种面皮,时刻戴着,若非要修补,很少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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